第8章 夢蝶——緣
個皇家花園,怕是早已吃驚園中景物,隻有這人不會。心中暗暗讚許,果然與眾不同,若能為我所用必能助我開創盛世。“為何隻是不錯?”
“說它不錯,也隻是讚賞這裏有這麽多奇花異草而已。但我認為無論在多麽渾然天成,終是比不過自然之景。這些,無非也是用百姓的血汗錢堆砌而成罷了。”
景修點頭,這人果然能說出非同一般的見解。正準備開口,卻見林宇的目光看去了一邊。小亭邊,一朵雪白的花,半開的花苞像是一個倒置的鍾鈴,柔弱的花瓣如輕羽一般包裹著中間的那一抹新綠。給人一種清新,純潔的感覺。
“這是什麽花?為何我從未見過?”林宇一邊走過去細細觀看,一邊問道。景修也走了過去:“這花我也從未見過。”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隨從,那宮人立刻上前一步答道:“這該是外藩前不久進貢的,名為罌粟。”景修揮手讓其退下,回過頭來卻被眼前的人定住了目光。
從未見過他有這樣的表情,柔和的目光落在那朵白罌粟上,仿佛在看自己的戀人。眼中的光彩讓嘴角微揚,少了平日裏的戲謔,更多了一絲溫暖。那種光彩,讓景修不由地為之傾倒。
“你喜歡嗎?要是喜歡我可以讓人給你尋些種子來。”
“真的嗎?”林宇驚喜的看著景修,這花很適合他的采。
被他臉上的光彩所感染,這個向來成熟穩重,行事雷厲風行的太子竟呆呆的點頭回答。
兩人沒聊多久,皇帝一句話便把景修叫去了。景修將林宇送出禦花園,兩人道別後便各自離去。沒有出城,林宇策馬來到丞相府。無論怎樣,他需要給姍姍說清楚,不能讓她把兩人的事說了出去。
“這不是南宮公子麽?”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剛好走出來,“南宮公子找老爺嗎?老爺先下還未回府。”
林宇搖頭道:“我今天不找老爺,不知道姍姍在不在。”把韁繩交給旁人,管家道:“在,小姐從昨天回來就沒出過門了。”
點頭示意自己知道,謝過管家後林宇走進丞相府。問了幾個下人,很快便在花園裏看見了秋千上少女的身影。
姍姍看著朝自己走來的人,隻等他走近了才道:“你怎麽來了?”林宇隻說:“有話要對你講。”姍姍從秋千上起身,看了看周圍,低聲道:“跟我來。”
把林宇帶進書房,姍姍探出頭確定周圍沒有人方才放心的關了房門。還未待林宇開口,她便緩緩道:“你不用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麽。”
“你知道?”
姍姍點頭:“你是想說讓我別把昨天的事說出去吧!”林宇沒想會被她說中,一時也無法開口,隻有沉默著點頭。姍姍繼續:“你放心,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不打算說出去。畢竟這對我自己也沒好處,我可不想讓旁人知道堂堂丞相府大小姐的第一次表白就失敗了,而且情敵還是個男人。”聽出姍姍語氣裏的揶揄,林宇笑了,他知道這個少女已經跨過了那道坎。
果然,姍姍抬眼笑道:“希望昨天的事不會對我兩有什麽影響,我希望還能被宇哥哥當坐妹妹。”林宇很欣賞她這樣的灑脫,肯定道:“那是當然!不過,看樣子我是白跑了一趟。”
“姍姍到不這樣認為,聽見我這樣說你敢說你不放心了?”姍姍白了一眼這個口不對心的人,林宇幹脆爽快承認:“果然還是聽了你說我才放心。”兩人相視一笑,一切好像從未發生。
為愛付出,為愛退讓。既然世上強扭的瓜不甜,那麽何不退一步。放開了手,才能活得更自在。有些時候,人少一點欲望,放棄了一些曾渴望但卻得不到的,說不定會在某一天發現自己收獲了更多。
畢竟,總會有一個你愛的人不是你的親人亦或是戀人。但是,你卻還是會愛著他。
回到小院,南宮采依舊是坐在一旁等著。林宇彎腰,一個親吻送上。“宇,今天發生了什麽嗎?”笑著搖頭,林宇並不作答。“那我們吃飯吧!”“好。”沒有多餘的話,簡單卻又讓人心動。
飯後依舊是林宇洗碗,南宮采打掃。一切雜事做完,林宇擁著南宮采,斜靠在書桌後的木椅上:“采,我教你識字如何?”因為靠在林宇的懷裏,南宮采隻能微微仰頭才能看見他。“真的嗎?太好了,我也正想求宇教教我呢!”
見他那般歡欣鼓舞,林宇忍不住吻了下去。說做便做,研好了墨,林宇站在南宮采身後,右手覆上對方的,手掌傳遞著彼此的溫度。一筆一劃,寫下的是名字,包含的是愛戀。白紙黑字,鮮明又**。
這樣的距離,讓兩人鼻息之間皆是對方的味道。
景修說話算話,第二天便把那白罌粟的種子交給了林宇。見那人歡天喜地的拿著種子傻笑,他的心裏竟是從未有過的快樂。林宇拿了種子,奔回家裏就開始搗鼓。
“宇,你在幹嗎呢?”南宮采看著林宇全神貫注的挖土,好奇道。“過段時日,采就知道了,嘿嘿!”憨厚的笑著,故作神秘道:“這是我送給采的禮物。”
從那以後,林宇便是天天忙完伴讀的事後便回家教南宮采讀書寫字。好在南宮采學習能力很強,沒過多久就學的差不多了。後來,又開始慢慢教他樂律,棋畫。姍姍不時回來串門,若是見到林宇擁著南宮采授課,她便會嬉笑道:“宇哥哥,你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樣的日子總是太過夢幻,沒好到能讓人忘卻周圍的一切。
(並不是所有的罌粟都代表危險的愛/美麗喲~白罌粟的花語是遺忘和初戀,很美吧!罌粟花也被成為英雄花,傳說卻有點淒涼==)
☆、第二十五章 (3947字)
第二十五章
光陰倥傯,自南宮采修煉成人到如今已過去了三年。對林宇來說,這三年的時光雖是在南宮采的記憶裏,但卻真實無比。原本便是天資超過凡人,加上林宇的悉心教導,南宮采越發出落的知性成熟。褪去了那時的青澀,現在的南宮采越來越像林宇記憶中的那個南宮采了。
現下統領天下的,是意氣風發的景修。先皇於去年駕鶴西去,景修便從他父親的手中接過了帝王的寶座。他的母妃仁德皇貴妃晉升為仁德皇太後,母儀天下。景修登基後便是嚴查官吏腐敗,對貪張枉法者嚴加處置。後又放寬科舉條件,無論身家背景皆可應試,此舉推翻了壓製貧苦書生百年的階級條例,讓他們的鯉魚跳龍門不再是夢想,此舉便收攏了天下讀書人的心。
景修打破了一切他認為可以打破的規矩,有人讚同也有人反對。不過有一件事倒是大多數人都反對的,那就是——封年輕的南宮宇為左丞相,與蕭右丞相一同輔佐。這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丞相,甚至是年輕得讓人難以置信。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竟可以在一夜之間成為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很多人懷疑南宮宇到底又沒有能力勝任這個位置,甚至有人猜測皇帝和他有不為人知的關係。
但是一切的流言蜚語卻又在兩人的政績麵前不攻自破,沒過多久也就眾多的不甘與猜測的火焰也漸漸熄滅。然而關於兩人的猜測又在景修拒絕立後,拒絕納妃後再次死灰複燃。
“宇?”南宮采皺著眉,語氣裏是滿滿的關心。雖然他不怎麽出門,但是姍姍常來陪他解悶,那日無意說出了京城中盛傳的流言。他擔心宇會因此受傷。
看見南宮采眼中的憂慮,林宇隻是笑著將他擁住:“笨蛋,根本就不用為我擔心。景修都沒說什麽,那還能怎樣?再說我根本不在乎外人對我有什麽看法,畢竟真要出麵解決的話,那不是還有景修麽?”
聽他這樣說,南宮采稍稍放了心,活了這麽久,他還是知道三人成虎的厲害。林宇頓了頓,想起了什麽似的,看著南宮采道:“近日有外藩使者進貢,恰好又趕上了上元佳節。景修說要宴請群臣,還說可以帶家眷前往。你想去嗎?”知道南宮采平日裏很少喝外界接觸,他肯定是想去,但是林宇還是要問問他的想法。
聽說可以去,南宮采高興極了。他怎麽會不願意呢?因為林宇很多時候都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帶他出去遊山玩水,其實他一個人是很無聊的。幸好有姍姍常來找他,陪他說話。如今可以和林宇一起出去看看那自然是好的。點頭笑著答應:“好啊,能和宇一起當然是好的!”
林宇邪笑著挑眉:“就這樣你認為我會答應嗎?”
語氣裏的曖昧,南宮采又怎會聽不出。紅著臉,雙手扶在林宇肩上用力一撐,仰著頭吻在對方唇上。林宇順勢咬住南宮采的唇,含糊道:“這樣才對嘛。”
雖然林宇如今是當朝的左丞相,但他還是住在那個小院裏。知道他喜好音律,所以前日景修便賜給他了一架古琴。林宇將琴擺好,點上一縷清香,煙霧渺渺間,擁著南宮采彈著他最愛的那曲《夢蝶》。
因為每當有大臣進言立後之事時,景修都是毫不猶豫的拒絕掉。皇帝不娶妻,那皇家血脈該如何傳承?為了這個事,前朝不安寧,後宮更是不安。太後傳召了他多次,就這個問題母子兩也是僵持不下。
“修兒,為何你就是不肯立後呢?”仁德皇太後坐在正位之上,無奈的問著她這個讓她驕傲的兒子。
景修喝了一口茶,淡淡答道:“母後,我說過還有很多事我都沒做,怎麽有空去立後納妃呢?”
聞言,仁德皇太後皺起了眉,不滿道:“難道外麵的那些個瘋傳竟是真的?修兒,難道你真要讓吾家血脈就此斷絕?難道你被那南宮給勾去了婚嗎,啊?”
“母後,您這是什麽話!難道兒臣在您眼中是這樣的嗎?”景修放下手中的茶盞,深吸一口氣道:“母後,您身為兒臣的母後,身為國母,也還會聽信這種捕風捉影之事嗎?”
仁德皇太後看了一眼她的皇兒,當今皇上,緩緩道:“那修兒你可以向母後發誓不會對他動心……”
還未等仁德皇太後說完,景修便起身,帶著些許不滿向她行禮:“兒臣想起還有公事沒處理,望母後身體安康。兒臣先行告退。”說完連給仁德皇太後反應的時間都沒,便帶著眾多隨從離開了。
等到仁德皇太後反應過來後,隻有一盞清茶,一縷白煙徐徐而起。她的修兒雖是做派非同常人,但也從未忤逆過她的意思。而這次,竟然……“唉,兒大不由娘啊!”她搖了搖頭,轉頭對著屏風後的人道:“大師,你看這該怎麽辦啊!”
林宇拿著玉簫,伴著南宮采的琴聲,兩人一起彈唱,唱著古曲,吟著詩歌,對視一笑,此時隻有他兩,沒有其他。好似兩個快活神仙,遨遊天地,盡享田園之樂。
“喲,你兩倒真是夫唱夫隨啊!”一聲嬉笑,將這兩人拉回現實。“姍姍,你怎麽來了?”林宇揮揮衣袖,把玉簫拿在手裏轉著。
姍姍走過去,坐在南宮采旁邊:“自然是來看采了啊!難不成你以為我是來擾你兩的幸福生活的?”嬉笑著又道:“就是你請我來,我還不稀罕呢!”
南宮采在一旁聽得滿麵紅霞,道:“姍姍,你別這樣說了。來來,我給你上茶。”說著就起身要給她備茶去,姍姍攔道:“不用了,我就是來看看而已。過幾天的夜宴,你去嗎?”
點點頭,南宮采答道:“嗯,宇說要帶我去。”才說完,林宇一手拍到額頭上:“看,這事我都忘給你說了。姍姍,你方便帶著采去買一身新衣嗎?最近我忙著布置宴席,沒空帶他去。我是穿官服,但采不能在那種場合穿這種素衣吧。”
“哪有什麽不方便的?”姍姍白了一眼,笑著對南宮采道:“擇日不如撞日,我今天就帶你去製備一身!保管讓你的宇看呆眼!”其實姍姍很早就把南宮宇當做了親人,即使她的告白失敗,但在她把所思所想全盤拖出後就隨帶把南宮采也當作了親人。
“可,可是……”南宮采本來挺不好意的,想要拒絕,但是姍姍卻不由他說,一把將他拖走。林宇看著遠去的兩人,搖頭苦笑:這個丫頭啊!
考慮到南宮采的外貌可能會招來些個不方便,姍姍特意帶了幾個侍衛一起上街。她可不想有個萬一被南宮宇罵。事實證明,她的考慮是正確的——兩人就在街上走了沒幾步,就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有幾個膽大的上前去,才說了幾句話就被侍衛們不動聲色地“請”了下去。
“姍姍,我怎麽覺著大家都在看著我們呢?”南宮采小聲地在姍姍耳邊問道。
聞言一笑,姍姍打量著南宮采道:“你這話說的可不對了。”
“哪裏不對?”南宮采不解,難道不是這樣嗎?自己沒看錯啊,大家好像是在看著我們呀!
“你應該說他們都往我們這裏看,但是看的不是‘我們’而是你!”姍姍譏笑著,南宮采頓時便紅了臉:“哪有那麽誇張?別胡說了。”
看他那個樣子,姍姍也沒再說了,牽住南宮采的衣袖,指了指街邊一家人頭攢動的店麵道:“好了,好了,我不說就是。你看,咱們到了。”
原本店鋪裏各忙各的人見兩人進門,竟都不自覺的讓開了道。
“走,咱們去樓上。”姍姍帶著南宮采登上木梯。
這家布店分了一二兩層,一層供普通百姓,二層供官宦貴人。相較於樓下,樓上倒是清靜了許多。
“你們這兒的成衣在哪裏,領我去看看。”姍姍問著身邊的掌櫃,那掌櫃看著眼前兩個天仙般的人都看呆了,被這一叫才回過神來。連忙點頭哈腰道:“是是,請兩位隨我來。”
掌櫃的帶著兩人來到一間毫不起眼的木門前,推開門笑道:“二位請。”說完便退了下去,他知道這種客人不喜歡有人跟在一邊,若是挑好了自會付錢拿貨。
“哇!”門後,齊齊兩排掛滿了製作精美華麗的衣服,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發出了驚呼。不過兩人的驚呼代表了不同的意思。
南宮采轉頭問道:“該不是讓我把這裏的衣服都穿一遍吧!”看著這麽多衣服,他最頭疼的就是姍姍會讓他都試穿,那不是要累死他麽!
姍姍把注意力從這滿室的華服上轉到了身邊人身上,上下打量:“嗯……你不說我還沒想到呢!”
南宮采瞪大了眼,該不是自己“羊入虎口”了吧……
見南宮采這樣的表情,姍姍忍不住笑道:“算了,不逗你了。你要是真把這兒的衣服都試個遍,八成也得明天才能回去了。我們挑幾件好看的就行。”
“那還行。”南宮采長籲一口氣,幸好不是讓他都穿一遍。
姍姍走進房內,在一排衣服裏挑著。這可真是難題了,她覺著南宮采不管穿什麽都好看,這要叫她怎麽選?難不成把衣服全買了?
“姍姍,你看這件如何?”南宮采從眾多華服中拎了一件淡藍色的出來。
“我看看。”姍姍走過去,把衣服拿過手。藍色的柔緞為底,銀色絲線繡著“四君子”中的蘭花,腳邊有著祥雲渺渺,簡單之中透著典雅華貴。點點頭道:“不錯,你拿去試試。”
南宮采拿過衣服,姍姍便轉身出門。沒一會兒,他就換好了衣服出來:“姍姍,你看行嗎?”
應聲轉頭,恍若天仙下凡,姍姍竟是看得呆了眼。這件衣服好像就是專門為他而做的,把南宮采清秀的氣質完整的烘托出來了。
“太好看了!”姍姍繞著南宮采上下打量,最後一句:“不行,你不能穿這件去。”
“為什麽?”南宮采歪著頭,既然好看為何不能穿?
姍姍讓南宮采換了衣服,然後在樓下重新挑了一件簡樸點的,兩件衣服一起買下。南宮采疑惑道:“剛才那件你不是說不能穿麽?為什麽還買?”
“嘿嘿嘿……”姍姍笑得奸詐,“你猜!”
南宮采歎口氣,真搞不懂她腦袋裏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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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3663字)
第二十六章
終於把林宇交代給她的事辦完後,姍姍吩咐府內廚子做了幾個好菜,買了好酒,最後陪著南宮采回去。
自從穿了那件衣服過後,南宮采就覺著姍姍看自己的眼光不對勁。甚至不知道為何姍姍還幫他把晚飯問題也解決了。
“姍姍,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麽破費的。”今天出門,一直都是姍姍在照顧自己,南宮采覺著很不好意思。
毫不在意的揮揮手:“破費什麽嘛,我這麽做有不是沒目的。”轉轉眼睛,挑眉看著南宮采悄聲道:“問你個事。”伸手示意南宮采靠近點。
南宮采雖然不知道姍姍想說什麽,但還是彎下腰把頭靠了過去。姍姍笑著在他耳邊說了些話,就見南宮采白皙的臉“噌”地一下就紅了,連忙退開。因為害羞,眼裏也浮起了水汽,低語嗔怪道:“你一個女孩子怎麽能說這些?”
姍姍噘了一下嘴:“切,誰規定這些話隻能你們男人說不準我們女人說的?你隻管告訴我有還是沒有就行了。”
紅著的臉像是被酒氣暈染過一般,水潤了的眼微微閉合,用細若蚊聲的聲音道:“沒……沒有。”
“那不就得了,你放心聽我的準沒錯。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按自己想的做就行了。”姍姍一把拍在南宮采肩頭,自信道:“快,快去把那件淡藍色的衣服換了。”姍姍邊說邊推著南宮采進屋,再三囑咐後關上房門退了出去。
南宮采拿起那件新衣,心裏一邊揣測著姍姍的真實意圖。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恰好從銅鏡裏看見因為穿衣而弄亂的發,南宮采對著鏡子梳理起來。說來也奇怪,從剛才開始他的耳邊就一直回放著姍姍的問題——你們有沒有親密過?
親密?南宮采最先的反應是宇每次抱著自己,每次在教他讀書寫字時的偷吻,每次的從背後擁抱,每次……這應該算是親密了吧。他是這樣覺著的,但是見姍姍問話是那一臉說不清的激動,他卻又覺著這個親密代表的不是自己所想的。這樣想著自然也就紅了臉,自然也嗔怪了一句。
按自己想的做,他南宮采所思所想便是能伴在那人左右而已。梳理了半天,那頭發卻像是有意識般,怎麽也梳不好。歎了口氣,幹脆披散著發理了下衣服出去了。
“姍姍……”南宮采推開門,哪裏還見得到那身櫻紅的少女。拿起桌上的白紙,娟秀的字跡寥寥幾筆道——采,別忘了我說的話哦。要是成了可別新娘娶進房,媒人扔過牆,記著好好報答本小姐我。先走不送。
搖了搖頭,南宮采擺放著姍姍留下的酒菜,這些食物剛好夠兩人吃,看來姍姍是早就打算好了的。看著天色不早了,南宮采想趕快準備準備,等宇回來就可以吃了。
林宇忙完了事便急著趕回家,今天讓他久等了吧。
紅燭柔和的光下,南宮采單手撐著頭假寐,柔光淡淡的光暈染上南宮采的身,仿佛這是他自身溫和的光芒。靜穆的神情,帶著難以言語的神聖與光彩。林宇看著這一幕,呆愣了片刻才忍住心中的欲望。這時的采太過純粹,他不敢動,就算兩人交換了心意,他也怕那樣做會傷了他。
南宮采是被耳邊溫熱的氣息弄醒的,林宇見他動了動,咬著他耳墜的齒卻並未放開:“采,舍得醒了?”
因為這種曖昧,南宮采心裏有點慌亂:“宇?你回來了?”
聽出他聲音裏的顫抖,林宇笑著鬆了口。看了眼一桌的好菜,最後定睛在眼前人身上:“讓你久等了,餓了吧!我們吃飯吧。”
“嗯。”南宮采點頭應道,端起麵前的碗。飯菜有點冷了,南宮采攔下林宇道:“飯菜有點冷,吃了對胃不好。我來熱熱。”
語畢,口中低語念咒,方桌上頓時又一道溫和的紅光一閃而過。
林宇看著冒著熱氣的飯菜,想到每次自己回家時南宮采總是備好了飯菜等著他。不用問,他的采定是每次都是這樣施咒保持飯菜的熱量。
“采。”輕聲呼喚道,在對方轉頭過來時便一口吻住。“唔……”
重新端起飯碗,笑道:“熱飯的報酬。”不經意間,兩人好像都覺著今晚有點什麽不同,但都說不出那是什麽。
一頓飯,加熱的好像並不止是飯菜而已。
晚上,南宮采用法力加熱好了洗澡水。伸手試了試溫度,南宮采走到小花園裏問道:“宇,你洗澡嗎?”
那次林宇在這裏種了東西後就不準南宮采來這裏,說是要給他驚喜。但是那以後,南宮采也沒見到他所說的驚喜。
林宇掩飾著身後的東西,回頭笑道:“我這兒還要一會兒才完,你先洗吧。”
“哦,好的。”南宮采有點失落,不知道為什麽總對姍姍的話有那麽點點期待。默默地轉過身,沒看見那個背著自己的人臉上的表情。
林宇看著那片毫無動靜的泥土,閉著眼,凝神做著深呼吸。他又怎會沒有看見南宮采今天的不同,那身衣服把他裝點的更加光彩奪目,讓他完全移不開眼,讓他全身的欲望都在叫囂。
今晚的空氣有點燥熱,以為可以靠深呼吸平息心中熱火的林宇發現自己更熱了。
屋內傳來一聲巨響,林宇立馬起身向屋裏跑去。
衝進屋,越過屏風,林宇卻止住了動作。
花鳥屏風後,是打翻了的銅盆,盆中的白帕、皂角全都落在了地上,南宮采跌坐在洗浴用的木桶裏。看來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把東西都打翻了。
林宇擔憂道:“采,你沒事吧!”
“沒事。”南宮采拂去嘴角邊的一縷濕發,伸手搭在林宇伸來的右手上。
完全沒有聽見南宮采的回答,林宇全身所有的感官都被眼前的這具溫熱的軀體給吸引了:那件原本就合身的淡藍華服,因為沾了水,完完全全的貼在了南宮采的身上。半濕的發,包裹著那張魅人的臉,因為剛才的小意外,此刻重新恢複血色的嬌顏,紅潤的唇邊帶著一點點濕意,竟是水潤紅透,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看你多不小心,我幫你洗吧。”
南宮采點頭,完全沒意識道林宇早已變暗的眼:“那就麻煩你了。”
緩緩為他脫去外衣,每去一層,林宇的眼就暗了一點。脫去最後一層後,南宮采就著林宇的手坐了進去。
溫暖的水包裹的南宮采微涼的身體,他滿意的閉上了眼卻覺得木桶裏的水湧了上來。睜開眼,是一片雪白的胸膛。林宇也脫了衣,坐進了木桶。
狹小的木桶裏,兩人的身體接著溫和的水若有若無的觸碰著。這曖昧,引得南宮采臉紅心跳。
“宇,你怎麽也進來了?”
“剛才拉你起身,弄了一身的水怪不舒服的。難道和你一起洗不好嗎?”邪魅一笑,林宇的話裏是自己也察覺不出的熱浪。
南宮采低念一聲,略顯擁擠的木桶變得剛好夠兩人使用。林宇拿過一旁幹淨的白帕,沾了水和皂角開始給南宮采擦拭。慢慢的,白帕換做了手指。十指靈巧,似有意又似無意的滑過南宮采胸前的兩點紅櫻,引來懷中人微微的顫抖和細細呻吟。
伸手抓住那隻不老實的手,南宮采紅透了臉,細聲道:“宇,不要……”
早就被欲望控製了的林宇再也忍不住,輕輕捏著南宮采的下頜使他轉過頭,落下一個吻,吻住那張誘人的唇,含糊道:“不要嗎?采難道不喜歡?”這麽問,其實也是想得到對方的允諾。林宇雖然快要忍不住心中的欲望,但他還是不敢妄動,他怕自己若再進一步會傷了他。
“按自己想的做就行了。”此時姍姍的話再次回響在南宮采的腦海裏,照自己想的做……南宮采一邊同林宇相吻,一邊想著。他哪裏會不高興,若要按自己的心意走,他此刻最想的就是能讓林宇抱他。
緊貼的唇分開,牽出一絲隱隱若現的銀絲,南宮采半斂著眼,朱唇微張:“我……喜歡。”原本這句就已經讓林宇歡欣鼓舞,南宮采接下來的一句便是點燃了真正的火。
“我想你抱我。”
聽了這句,林宇先是呆愣,後是欣然微笑。把頭埋在南宮采的頸項內,林宇的語氣裏帶著哭意,甕聲甕氣道:“嗯。”
把南宮采轉過身來,一個個輕吻如細雨般柔柔的落下,眉間、眼角、鼻梁……對視一眼,林宇見的是初經情事的南宮采——羞得不敢與自己對視。
微微笑了,再次溫柔地吻下去,微微探查過後便是深深的占有。糾纏的舌亦如兩人交織在一起的玉體,一起一伏之間帶著點點惑人的喘息。
沾了皂角的手指緩緩探入那片密地,南宮采忍著身後的一樣把全部精力放在兩人的吻上。這具身體經不得一點挑逗,僅僅這樣南宮采便已經皺緊了眉,淚水也盈滿了眼眶,林宇看著南宮采擔心道:“采,若是覺著痛我們便不做了。”
南宮采抱著林宇,搖搖頭道:“繼續……宇,繼續。”緋紅的臉頰上,是透過淚水的堅定目光。
一點一點的進入,帶著憐愛的吻安撫著對方的不安。
溫熱的水,包裹著兩人。汗水滴落,泛起漣漪。波瀾起伏,打碎了倒映的一彎明月,屋外蟲鳴四起,屋內媚聲嬌喘。
屋裏,彌漫著情事之後的氣息,交雜著淡淡幽香。這是南宮采身上的味道,那股幽香勾起了林宇心中的痛。看著沉睡的南宮采,林宇緊緊將他抱在懷裏,這人他定要守護,即使舍去生命!
姍姍坐在園中,望著天上的明月,嘴角含笑:嘿嘿,宇哥哥你可得好好謝謝我點醒那個南宮小笨蛋哦!埋下頭,閉眼將淚水掩去,不是不愛,正是因為愛才願意放手。
☆、第二十七章 (3614字)
第二十七章
夜宴如約而至,華美的宮殿一時間因為高高點亮的燭台,如同白日一般熠熠生輝。
王子皇孫,達官貴人,外藩使者皆乘坐著裝潢華麗的馬車,悠悠的駛向皇城。城門外,眾人又將車馬換做八抬大轎,坐著轎子入宮,最後在正宮門外換為步行。
長長的廊道兩旁,每隔十米就站著一個舉燈的宮人。明晃晃的燈光,將眾人的影子拖得老長。戒備森嚴的侍衛們,密切的注視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林宇帶著南宮采出了馬車換乘轎子。
隻是一瞥,很多人便已移不開眼,雖然是簡單的裝束但是依舊光彩奪目。又見這人和南宮丞相同坐一車,同乘一轎,有些好事之人便開始竊竊私語,猜測兩人的關係。
待到進了轎,林宇便擁著南宮采,吻裏帶著點不滿道:“采,那些人都看著你我好不開心。”
南宮采伸手摸著林宇的眼角,柔聲道:“那我變個樣子好嗎?”
還可以變樣子?林宇先是有點驚奇,後來想起他的采不是一般人。於是點頭道:“那好,不過別太醜了。”
轎子內,一道七彩光芒閃過後,林宇眼前的南宮采沒了那張驚世的容顏,有的是清秀俊麗。就像是文弱的書生公子,不過平淡裏卻透著不一般,那雙眼的神色是星辰般的璀璨,無論哪一處都讓人挑不出缺陷。
林宇笑了:“怎麽辦,我還是喜歡你原來的樣子。”
“那我再變回去。”說著就要變,林宇伸手攔住道:“不,我可不想讓你的光彩被他人瞧見。”
南宮采無奈搖頭,斜躺在林宇懷裏。自那夜之後,宇對他的占有欲可是越來越強了。
到了宮門外,兩人下轎不行,變了樣子得南宮采果然沒引起他人的注意。畢竟進了宮,林宇不像在外麵那樣對南宮采有明顯親密的動作。
一個穿著略同其他宮人不同的公公見林宇的到來,立刻提著燈上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