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夢蝶——緣
禮。
“見過南宮大人,小人已在此等候多時。”
林宇微微點頭,讓這人起身:“小匣子,你怎麽會在這裏等我?你不是該在皇上身邊麽?”這個小匣子是景修身邊的人,他不在主子服侍此時為卻出現在這裏。
小匣子笑著答道:“正是主子讓我在這裏候著南宮大人的。”主子的心意,他這個做奴才的又怎會不知。看了眼林宇身後的人,小匣子問道:“這位是?”
“這是我的弟弟。”林宇緩緩道來,這個解釋是他們應對外人時的借口。“南宮采。”
小匣子笑著又對南宮采行禮道:“見過南宮公子。”隨後對林宇道:“大人,皇上正等著您呢。您快跟我去吧!小人自會安排人來照顧公子。”擔心林宇不跟自己去,小匣子特意補充著。
想來蕭丞相也該到了,那一邊有姍姍在應該不會有事。林宇點頭,對南宮采囑咐道:“那你先去,姍姍在那邊你可以放心,我隨後便來。”
南宮采應道:“好,你別擔心。”
小匣子叫來自己的一個心腹,命他將南宮采帶進去。再次行禮,便領著林宇往另一處走去。心中思索,這個南宮大人看樣子對他的這個弟弟好像是特別上心啊。
南宮采看著林宇遠去的背影,不知為何心中有一絲不安。可能是最近沒休息好吧!南宮采否定掉那絲憂慮,跟著宮人朝著宴會方向走去。
因為主角還未到,所以先來的人們沒有過多的拘束,按著各自的勢力劃分了好幾堆。大人們談論的不過是官場之中的爾虞我詐,婦孺孩子也因自家老爺而劃分開來。空氣裏是對權力的角逐,人性的貪念和欲望。
這一切讓南宮采感到不適,帶他而來的宮人也在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後退了下去。雖然不適,但從表麵上並看不出什麽異樣。宇說了姍姍在這裏,他此刻隻想馬上找到自己認識的人。南宮采負手而立,四處張望的樣子卻又別樣風采,周圍的人說不準這個相貌普通但氣質非凡的人的來曆,所有猜測化作偷偷打量。
看他這副樣子,不少人心中很是疑惑。有那種華貴氣質的人,穿著卻是那麽的普通,一身淺綠的素衣,沒有多餘的飾品,烏黑的發也簡單的用隻玉簪束起,落於身後。想來想去,八成是哪家大人的男寵吧!
幾個富家公子走上前去,將南宮采包圍在裏麵。“這位美人,你找誰呢?要不爺來陪你找?”說著便將手伸了過去。
南宮采擋開伸向自己的手,略微不悅道:“多謝好意,我不用你幫忙。”
見他有所拒絕,原本戲謔的人更加張狂:“呸,不就是個男寵嗎?還給老子立起了牌坊!”
南宮采皺眉,他雖然少有出門但也從書中知道這詞的意思,冷下臉來提醒對方:“這位少爺,這裏可是宮裏。天子眼皮子底下,難道你不要命了嗎?”
“老子今天不教訓你……”揮手而來,那人看南宮采單薄的身材,料想自己吃不了虧,卻不想原本該打到對方臉上的拳頭會落到自己身上。
鼻血立刻奔湧而出,南宮采拍拍衣袖,毫不在意的看著那個因疼痛而扭曲了的臉,好像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其他人還沒搞清楚狀況,連忙扶住那個帶頭的人。那人還不服氣,說著就要讓人一起收拾,一個銀鈴般的笑聲傳來。
“我說這裏怎麽這麽熱鬧啊,原來是穆公子啊!”姍姍笑著朝眾人走來,這個受傷了的正是當朝大將軍的兒子穆豐城。他老子馳騁沙場,勇冠三軍,沒想到生個兒子卻是個市井無賴。
見來人是蕭丞相獨女,其他人也不敢多言紛紛讓開。他們可不敢得罪這姑娘,自小有著男兒的殺伐決斷,行事果斷。加上當朝兩個丞相在她背後撐腰,早有傳言說當今的後位爭逐裏能勝出的人必是她。
“蕭大小姐,我在這裏教訓一個男寵哪裏需要您來過問?”穆豐城語氣裏是不屑於輕視,一個文臣的女兒難道想來管他!
姍姍不理會對方的那種語氣,隻是用無比誠懇的眼神看著他道:“我哪裏是來過問您幹什麽?不過這位南宮公子說的對,你可是在宮裏。這裏不比你在外麵,殺伐之事隻有一人能決定。若是我將這事告知陛下,你說該如何是好?”
少女溫柔地語氣裏是不可忽視的威脅,就算是無賴如他也懂得。姍姍打量著南宮采,關切道:“采,沒事吧?”
南宮采搖頭,瞥了一眼那個還在流鼻血的人,笑道:“有事的也不是我。”
“嗬,那就好。我們去那邊坐。”姍姍笑著把南宮采帶走,沒走兩步她又回過頭來,像是想起什麽似的道:“對了,我忘說了。”指著南宮采:“這位可不是什麽男寵哦!他是南宮宇的弟弟,你們要是再敢對他不敬,南宮丞相會怎麽做我可不知道。”
眾人想起南宮宇同景修間的傳言,再看看這個南宮采,慶幸剛才沒有發生什麽嚴重的事。於是都放心的籲了口氣,很滿意他們的反應,姍姍牽著南宮采的衣袖把他帶到了自己的宴席邊。
“采,為什麽你的樣子變了呢?”姍姍奇怪的看著南宮采的臉,幾天不見竟然變了。
好在之前在馬車上時,林宇就告訴了他該怎麽回答。很自然的答道:“易容術,宇說這樣就可以少一點麻煩。”
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姍姍道:“唔,不過好像麻煩還是不少啊!”
說笑間,聽見公公尖起嗓子宣布道:“皇上駕到。”
音樂撤去,所有的談笑在這聲之後瞬間無音。全部的人都站起身,朝著站在最高處的身影行禮。
“平身。”一個年輕卻威嚴十足的聲音響起,在他之後出來的是仁德皇太後。華貴的服飾穿在身上,畫著精致的妝容,任誰都無法把這個三十左右的女子與皇太後這個“年老”的稱號聯係起來。
待兩人坐下後,眾人才跟著歸席。絲竹音再次響起,舞娘們又一次扭動著腰肢,跳著勾魂的舞步。
看清了那人的容顏,南宮采在心中感歎:原來他就是宇口中的那個景修啊!不過宇去了哪裏?不是被他叫去了嗎,為何沒有一起出現?
將心中的疑問告知姍姍,對方笑道:“待會兒就會出來吧,剛才出了皇家的人臣子怎麽好陪同?又不是陛下的妃子。”
果然沒過多久,就見林宇從一角拐了出來。林宇也在四處張望著南宮采,見他和姍姍坐在一起便朝著他們走去。沒走幾步,一旁來了個公公對他說了什麽就把他帶走了。南宮采自然也是見著了林宇,也看見他被帶走。因為一個晚宴,心中確越發急躁了起來,就那麽一會兒都不能在一起麽?
林宇被領到了禦前,景修派人給他設了個桌在禦座旁邊。後來又把蕭丞相也安排了過去,感覺有點刻意的讓眾人不要多想。
原本想拒絕,想坐在南宮采邊上的,但見蕭丞相也被叫過來坐後林宇也不好多言。謝了恩,也就坐下了。不過眼睛還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台下,看著那抹新綠。
“南宮,你在看什麽?”景修順著他的眼看過去,看見的是坐在下麵同一個少年嬉笑的姍姍。“這不是蕭丞相的女兒嗎?”隨口一問,一旁的蕭丞相也聽見了,連忙答道:“啟稟陛下,正是小女姍姍。”
林宇坐在一旁並不言語,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既然他覺著自己看的是姍姍,那也沒必要解釋。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案桌下的手不由得捏緊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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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3423字)
第二十八章
同南宮采分開過後,林宇跟著小匣子來到了禦花園外。
“南宮大人,您進去吧,皇上就在裏麵的小亭裏等著您呢!小的先行告退。”小匣子說完就行禮告退。
林宇挑眉,景修若是有事找自己商量幹嘛選在這裏。小匣子所說的小亭就是那日兩人同遊的小亭,那日以後景修便常常抽空在那裏和林宇談天說地,直到他登基過後。
走進禦花園,這裏的景致並無多大的變化。夜色濃重,大多的宮人都到夜宴那裏服侍去了,這裏也就人煙寥寥。唯一的變化,好像便是湖中小亭周圍多出的那些白色的花朵,在月光之下靜靜的散發幽香。
亭中的人背對著坐著,微風拂過,沒有綰上去的發絲隨風而過。林宇登上假山,來到亭中行禮道:“微臣參見皇上。”
“南宮,你來了。”景修聞言,笑著轉身把林宇扶了起來。已經不是那時無憂無慮的少年,各自肩上都擔著一份責任,他更是擔上了天下重任。
“不知陛下叫我前來所謂何事?”林宇低眉,這人不是林軒,他自然也在景修登基後改了稱呼。
景修微微皺眉道:“說了多少次,沒有旁人的時候你可以像往日那樣叫我名字的。”
微微一笑,林宇並不言語。景修細細打量著林宇,緩緩道:“今晚的宴席,除了接見外藩使臣和共度佳節外,你可知還有什麽事嗎?”
“臣不知。”
歎口氣,繼續道:“母後說,要趁著這次給我選後。”說完,景修緊緊地盯著林宇,麵色不改但是眼裏的急切卻透出他對這人回答的在意。
“是嗎?那恭喜皇上今夜能得一位紅袖添香。”話語裏的是真切的祝福,沒有絲毫做作。
然而,就是這樣的祝福卻讓景修的心是一陣揪痛。忍不住怒喝道:“難道你就沒有其他的話了嗎?”靠近林宇,無視了對方眼裏的驚訝,帶著怒意道:“難道你就那麽迫切的想讓朕娶妻嗎?這一切,對你來說都是無所謂對嗎?”
“皇上……”剛才景修的連連發問,林宇心中已有了想法,看來景修是對自己有意的。
景修向後退了一步,將兩人的距離拉開些許,低頭看著亭外的白花道:“朕問你,你可有喜歡的人了?”心中希望對方回答沒有,衣袖遮掩著顫抖的手。
林宇跪地,聲音平緩,絲毫沒有剛才的驚訝:“回陛下,臣早已心有所屬。”
“是嗎?嗬嗬……”景修冷笑了幾聲,“你起來吧,我知道了。”廣袖甩在身後,頭也不回的離開。原來他有了喜歡的人,原來是自己在一廂情願,罷了罷了。君王閉目,臉上的痛楚在走出禦花園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皇兒,你看這姍姍如何?”皇太後聞言便轉頭問道,姍姍的閨名她早就有所耳聞,身家背景也不錯,想來是不錯的人選了。
景修一語不發,隻是看著林宇,希望此時他能出來說幾句。林宇的眼一直沒有離開過,一直沒有看自己一眼。
那好,既然你喜歡那我也就讓你得不到!一時氣憤,景修開口答道:“兒臣覺著不錯,一切聽母後安排。”
沒想到一直不同意的景修會說出這番話,皇太後高興的不得了!連忙讓人停了歌舞,宣蕭丞相之女覲見。
姍姍同南宮采對視一眼,不明所以的起身出去。
“臣女蕭姍姍見過太後,願太後身體安康。”
看著跪在跟前的少女,景修還是不自覺的瞄了林宇一眼。林宇看了眼姍姍,而後又看了眼景修,眼中有疑慮與擔心卻無絲毫不舍。這時景修才明白,林宇所謂的心上人不是這個少女而是少女身旁的那人。事已至此,他沒法將自己說出去的話收回,隻有仍由事情自由發展。
皇太後在一旁笑道:“哀家看你儀態端莊,頗識大體,且年歲恰與皇帝適宜,特在此賜婚於你,大婚之後你便是我國皇後母儀天下!”
聞言,眾人皆下跪祝賀,沒有人看見了少女蒼白的臉。不過姍姍也隻是呆愣片刻,便立馬收拾好了心情跪謝皇恩。蕭丞相在一旁則是憂喜參半,這是旁人無法期冀的福分,但是宮中險惡,進宮便代表了不見天日。
南宮采同眾人一道下跪,抬頭看著那個最尊貴的女人時卻變了臉色。此刻,他終於明白了為何自己會覺得不安。
之後夜宴照常進行著,旁人還是那般嬉笑玩樂,隻是在這熱鬧之下湧動的是不為人知的事。
姍姍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卻沒了先前的笑容。南宮采擔心的看著她道:“姍姍,你還好嗎?”
冷哼一聲,姍姍的目光像是看著中央的舞女,又像是什麽也沒看見。她沒有看南宮采,隻是低語道:“沒想到最不願發生的事,竟會發生在我身上。可惜我一個弱女子是沒能力決定自己的命運,就連自己的嫁娶都不能由自己去選。”說著,看著台上那光鮮的人,剛才的隻言片語就決定了她命運的人。眼裏是不甘,怨恨和傷心交織的波瀾……
“姍姍……”南宮采皺眉,他也知道這世上的人,越是地位高越是難以活得自在。或許,是個人,便無法自在的存活於世。
“放心,我沒事。”轉過頭來,她眼裏不見了剛才的神情。姍姍聰明,她知道木已成舟無法改變,自己隻有去適應。她不能因為任性,害了整個家族。
南宮采又看了一眼高台,壓低了聲音提醒道:“要小心那個皇太後。”
聞言,姍姍奇怪的看著他。怎麽會冷不防的冒出這麽一句?“為什麽?”
南宮采隻是搖了搖頭,並不回答。他要怎麽說?若是說了,自己的身份也必然暴露。這件事還是等宇回來後商量了再說吧。
景修低聲對林宇道:“這下你可滿意?”
林宇看著他,不答反問:“你滿意了嗎?隻因自己一時的心情,便隨便決定了他人的一生!在我眼中,你一直就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我的知己!但這樣的你,不是我認識的景修!”語調不禁抬高,他幹脆起身行禮道:“微臣身體不適,先行告退。”
被他這樣一說,景修倒是苦笑,這樣做真不是自己了。心中的火氣撒了,心便沒之前那麽痛。明白了自己在對方心裏的角色,反而讓他感到欣慰。最起碼,他還是看重自己的,看著那個氣鼓鼓離去的人,心想明天還是給他道歉吧,不過蕭丞相這邊也要好好解決。他也不想以後看著一個自己不愛的人過日子。
兩人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皇太後的眼睛,一抹狡黠在她眼中閃過。嘴角劃出一個詭異的幅度,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林宇離席後,便走到南宮采身邊:“采,我們回去了。”又轉頭對姍姍道:“姍姍,你放心。若你不想進宮,我便想辦法讓他放了你!信我!”
淚水在聽見這話時,瞬間湧上,回報一個微笑:“嗯!”就是這種溫柔,才讓她當初為之傾倒,讓她願意舍手放開祝他幸福。
兩人相伴著離開皇宮,南宮采隱約感覺到了林宇好像是心情不太好。“宇?發生了什麽嗎?”
自然是問的和他分開分開後發生的事,不想讓他知道那麽多讓人煩心的事。林宇隻道:“放心,沒什麽。”
看著他的笑臉,南宮采微微放下了心。想到那件事,他必須趕緊跟林宇說清楚。
“宇,有件事我想告訴你,但你可能會不信。”南宮采猶豫著開了口,這件事他敢肯定是真的,若是說給旁人聽自己可能會被抓起來。不過事關重大,不得不說。
見南宮采這樣說,林宇不由得來了興致:“哦,什麽事這麽重要?”
南宮采問道:“你還記得我曾告訴過你打傷我的人是誰嗎?”
林宇點頭道:“蜘蛛精對吧!”
“嗯……剛才我看見她了。”南宮采說這句話時,整張臉都是青白色,身體也不自覺的輕顫,看起來十分害怕。
“什麽!在哪裏?是誰?”林宇急道。
“就在剛才的宴會上,賜婚姍姍的皇太後。”
一句話,如同霹靂劃開夜空。林宇怎麽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這是采說的,讓他不得不信。
“怎麽會?我以前也見過她,沒有什麽不同啊!”雖然信了,但還是不能把記憶裏那個和藹的女人同殘忍的蜘蛛精聯係起來。
南宮采搖頭,一臉愁苦道:“具體怎麽回事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敢肯定她一定是。那種氣息,那種黑暗潮濕的感覺我不會弄錯。”
林宇定了定神,把南宮采擁在懷裏安慰道:“你放心,我會去調查這事。有我在,她定不能害了你。”他知道,對采來說這三個字就等於是噩夢。
呼吸著對方的體香,在對方溫暖的懷抱裏,南宮采暫時忘卻了害怕,帶著點鼻音回答道:“嗯。”
這一夜,發生了太多事,讓他措手不及。林宇知道,現在亂不得,隻有按兵不動才能穩中求勝。
然而,這僅僅才是個開始。
☆、第二十九章 (2978字)
第二十九章
隨著一聲退朝,眾大臣們紛紛行禮告退。
景修居於皇位,看著那抹正要離去的玄色開了口:“南宮丞相留步,朕有話要和你私下說。”
林宇頓下腳步,垂頭等在一旁。被其他大臣包圍著賀喜的蕭丞相,回頭看了眼兩人。雖說他對自己的這個徒弟很放心,從不信街坊裏的傳言,但是現在他的女兒被指了婚,兩人之間的流言蜚語還是讓他有點擔心。
待眾人都走了後,林宇隨著景修進了上書房。他不知道景修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昨晚之後,兩人單獨見麵多少都會有那麽點尷尬。
“南宮,昨晚的事對不起。”景修笑得苦澀,還是溫柔地看著眼前人。
林宇恍然,沒想到他把自己留下來是說這件事。搖頭道:“沒事,咱們沒有誰對不起誰。隻是……”想到姍姍,他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景修了然,知道林宇要說什麽,接著他道:“你想問姍姍是吧!這件事我會處理,隻是不急在這時。畢竟昨晚才指了婚,若是今天我就反悔對她反而不好。”
“那就勞煩聖上費心,微臣在此謝過。”林宇對著景修鞠躬謝道。
“你喜歡的人……是那個少年。”
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見了那少年,景修突然間明白了自己是給不了他幸福的,若要他陪在自己身邊少不了要去碰觸宮中的黑暗。自己能給的是囚籠而不是自由,而那個少年可以。
點頭回答道:“是的,我愛他。”
景修看的出對方在說這句話時,眼裏幸福的光彩。原來真的喜歡一個人,是想著對方也會幸福的。直到這一刻才放下了心中所有包袱,景修隻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或許這個人,自己永遠也得不到。既然做不了戀人,那便做朋友,在這個孤獨的王座上有一個知心的朋友也好。
林宇前腳才走出禦書房,後腳又被人叫住。
來人是皇太後身邊的小婢女,“南宮大人,太後傳召您過去。”
林宇挑眉,昨晚采才提醒了,今天就來找我……頜首答道:“好的,我馬上就去。”姑且去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麽。
因為昨晚的指婚,姍姍第二天一大早便接到旨意令她每日進宮學習宮中事物。好不容易得空休息片刻,她便在花園一角坐下休息。
“唉……”想著自己以後會在這裏生活的小心翼翼,忍不住的歎氣。看著天上的白雲,她突然想到要是能做空中的一朵雲彩也好,最起碼可以自由自在,不收拘束,不用考慮家族的興盛。
起身正準備離開時,剛好看見南宮宇同一個小婢女朝著太後寢宮方向而去。南宮宇神情凝重,仿佛是若有所思的樣子。姍姍疑惑,太後會有什麽事會找他?想起南宮采那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她決定偷偷跟去一探究竟。
太後所在的宮殿,莊重輝煌,從殿門開始便讓人覺著有種肅穆之感。不過正如南宮采說的一樣,林宇此時也隱隱覺著這宮殿從內發出一種讓人渾身發毛的感覺。隱藏在莊嚴之下的,是說不出的怪異。
小婢女隻將他領入正殿內,便施禮退下。
偌大的宮殿內,林宇隻覺寒氣森森,讓人發毛。心說叫自己來了,太後卻不見人影時,鳳紋垂簾後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
“是南宮嗎?”
林宇對著垂簾行禮道:“微臣在此,請問太後傳召微臣何事?”
簾後的人笑道:“並不是什麽大事,哀家隻是想問問你同修兒的事。”
“不知太後所言為何?微臣不知。”
“哼!”簾後的人冷哼一聲,嗬斥道:“南宮宇!你敢說你沒有狐媚惑主嗎?”
聞言跪伏在地,林宇沒有抬頭隻是恭敬地答道:“啟稟太後,微臣隻有以才事主,輔佐帝業而已。並無太後所說的狐媚,請太後明鑒。”
那人聲音裏早就沒了柔和之氣,冷冰冰的道:“那好,既然你說沒有為何哀家還是聽見外人有說那麽些個流言蜚語呢?”
“太後明鑒。”林宇搞不清楚,為何太後會突然這樣。起先還以為她會拐彎抹角的打聽關於采的事情,看這個樣子……難道是采估計錯了?
不知道自己跪了有多久,大殿裏寂靜到落針可聞。
“最好沒有,哀家在這裏先告訴你別存有任何非分隻想,否則哀家必要你好看!你也算是難得的人才,昨日見你和一個少年舉止親密,哀家在這裏奉勸你一句不要因為別個人毀了自己的前途!”太後緩緩道,語氣裏滿是威脅。
林宇叩首道:“微臣遵旨。”
揮揮手,太後聲音略顯疲勞道:“行了,你退下吧。”
“是。”
再次叩首,林宇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他同景修原本就沒有什麽,雖說太後這樣說沒有不對但是那種陰狠的語氣不像是太後會用的。皺著眉,果然還是有古怪!
剛出門,林宇就同一人撞了個滿懷。“哎呦!”姍姍皺眉道:“宇哥哥,你怎麽走路不看路啊!”
“姍姍?你怎麽會在這裏?”聽蕭丞相說她從今天起要進宮學習,這個時辰她不該在這裏的呀!
姍姍揉著頭笑道:“嘿嘿,我就是晃晃,晃晃而已。”
林宇挑眉:“皇宮豈是你能隨便晃晃的地方?你個小丫頭是跟著我吧,膽子也未免太大了點。”
“哈,我就知道瞞不過你。”姍姍不好意思道,轉頭看了一眼林宇身旁的宮殿,一陣寒意鋪麵而來。
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姍姍皺眉道:“我們快走吧,這裏感覺怪怪的。”
林宇點頭同意,不知為什麽兩人並肩離去而且一路上都沒說話。等到走到看不見那個寢宮時,林宇才對姍姍道:“難道你也覺著那裏很奇怪?”
姍姍點頭道:“何止覺著奇怪,那裏讓我覺著害怕。剛才本想跟著你去看看究竟的,但是一走到宮門口就不敢走進去。”看著林宇若有所思,她繼續道:“而且你不覺著那裏基本上沒人嗎?”
“沒人?”林宇確實有這樣的感覺,但他沒有多想,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姍姍這麽一提,他才知道自己並沒有感覺錯。
“對啊!因為不敢進去,我就一直在外麵呆著。在那兒呆了那麽久,我都沒看見有宮人進出。你不覺著怪麽,那可是太後的寢宮,但是內外連個侍衛的影子也沒見著!我也沒見有人在外麵打掃什麽的,一點人氣兒也沒有。”想起那裏的奇怪氣氛,姍姍又忍不住打起冷戰。
林宇沉默,那個帶著自己進去的小婢女也是個生麵孔。進了殿門後,也卻是沒見到有其他人在。作為太後的宮殿,那裏卻是太過冷清,甚至冷清到讓人渾身發毛。
“要小心皇太後。”姍姍喃喃著昨晚南宮采對她說的話,原本有著一點疑惑但今天那裏給自己的感覺卻讓她堅信了這句話。
林宇聽見姍姍的低語,問道:“這是采給你說的?”
姍姍看著林宇道:“嗯,怎麽了?”
他知道,姍姍一直待采不錯。定是昨晚采認出了那人後給姍姍的忠告,不知他還有沒有說其他的。
“他還說了什麽嗎?告訴你為什麽要這樣說麽?”
姍姍搖頭道:“沒有,直說了這句。到底怎麽了?”
是了,若是說了原因必然免不了要把自己的事說出來。林宇看著姍姍,麵色沉重道:“沒什麽,既然他叫你小心你便小心好了。有些事,你不知道是好的。快點回去吧,你不是還要學習嗎?我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好好的。”
林宇說完,大步流星的離去。有些事,他必須好好想想。
姍姍雖然不知道到底怎麽了,但是聽南宮宇那樣說她也知道這件事一定不簡單。既然他不想讓自己知道,她為何不自己想辦法去知道呢?
☆、第三十章 (2985字)
第三十章
因為今天一早是和蕭丞相一同入的宮,林宇暫時把馬寄放在了那裏,要回去還得去一趟蕭府。居於轎內,林宇閉目想著關於皇太後的事。若是照采所說,他不知這個蜘蛛精為何會進宮,為何會變成太後。今天把自己叫去,雖然句句說的是為了景修,但是細細想來字字又是針對自己的。
難不成想給他個下馬威?這個想法林宇立刻否決掉了,對她來說從自己身上並不會撈到什麽好處。果然還是為了采而來,可是她為何會對采這麽執著呢?
頭痛地皺起眉,這時外麵傳來一個叫喊聲——世人都說姻緣好,緣來緣去知多少?搖簽求神佑良緣,貧道與你說一二。
這聲音聽起來倒是分外耳熟,林宇撩起遮簾的一角眺望人群裏那個邊走邊說的道士。人流匆匆,他拚命的看也隻看見了一個模糊地背影。
算了,若是有緣應該還會相見。放下簾子,現在不是考慮這些事的時候,對著外麵抬轎的人吩咐道:“走快點。”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林宇便覺著自己已經就是南宮宇,好像是前世今生都在經曆著同一件事。雖然很多時候,有很多的事,很多的決定並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他卻隱隱覺著自己不能去改變過去的事。就像走在岔路口,麵對兩條不知去處的路,你本能的會選擇一條自己要走的路。
剛一回到蕭府,林宇原本打算立刻騎馬離去,但是又被蕭丞相叫了去。今天找他的人可還真多,心裏這樣想著,走進了丞相的書房。
恭敬道:“老師,叫徒兒前來何事?”
蕭丞相摸著白須,悠悠而道:“宇兒,你是我最心疼的徒兒。”頓了頓,看著林宇的眼睛道:“告訴師傅,你覺得師傅待你如何?”
林宇心知蕭丞相的目的沒有這麽簡單,作揖道:“老師待徒兒如親生骨肉,徒兒感激老師的教育之恩。”
蕭丞相點點頭,笑道:“不錯,不錯,果真是為師的好徒兒。那麽,今日為師就厚著老臉拜托你一件事。”
林宇神色恭敬,看著蕭丞相道:“老師請說,徒兒必當竭心盡力而為之。”
“哈哈!”蕭丞相擺手道:“沒那麽嚴重宇兒,老夫隻有兩件事相托:一是想收你為我的義子,你看如何?”
林宇笑道:“這自然是很好的,徒兒在心裏早就把老師當作了自己的父親。”
蕭丞相對這個回答很是滿意,接著又緩緩道:“這第二件事嘛,就是將小女姍姍托付給你。姍姍是我的獨女,老夫如今已是年老多病,在朝之日也是寥寥可數。他日姍姍入宮後,老夫見你和姍姍情如兄妹,將她托付給你,老夫也放心些,還望宇兒作為兄弟能讓姍姍在前朝也有個依靠。”
剩下的話,不等蕭丞相說出林宇也知道,不如幹脆先表明自己的態度:“老師放心,姍姍的事亦是徒兒的事。若姍姍有事,徒兒定當為她解決。”
“好好好,有你這句話老夫便就放心了。”蕭丞相笑著摸著自己的白髯,麵色和藹道:“認親禮,我們選個吉日再來就好。今日就留下吃個便飯吧!”
“多謝老師,但是家中還有一人等著。”林宇婉拒,他想回去看看南宮采。因為昨晚的事,采的精神有點恍惚。
“欸,你說的是昨晚的那位公子吧!我聽姍姍說他是你的弟弟,那就是一家人,我派人將他請來就是。”
蕭丞相說罷,立刻喚了一個仆人吩咐派馬車去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