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劍起戰開
清晨，晨曦還未升起，洛陽城中隻能朦朧看到一絲的光亮，若是依照常例，恐怕得等到雞鳴之後，整個寂靜無人的街道才會漸漸充滿生機喧鬧，但是當張俊來到洛陽之後，天下皆知這洛陽之中武道大會的存在，這也使得整個洛陽陷入一種空前的繁華之中，雖說來者大部分都是武林中人，但是就是這些武林人士卻一個個都不缺金錢，畢竟窮文富武，這武學向來都是世家子弟或者權勢滔天之人家傳修身之物，便是在整個大唐世界之中，雖說武道信念濃厚，但也未曾達到風雲亦或是天龍八部那種夢界的底蘊，畢竟風雲和天龍八部那種世界是一種近乎全民皆武的世界，雖說沒有什麽破碎虛空亦或是打破虛妄得見真神的存在，但無數人的武道信念不斷匯聚融匯，也匯聚形成了可怕的底蘊和基礎，就好像風雲夢界之中，甚至虛幻的武道信念匯聚形成了一個半位麵雛形劍界與九空無界，而在大唐世界之中雖然沒有這種半位麵的出現，但毫無疑問無數追求武道巔峰的高手死亡之後武道信念散於天地之間，也是大大增強了這個世界的穩固和基礎，將天地元氣盡數融匯封鎖，倒是免除了武者太過於幹涉天地運轉更利於武者體悟天地規則打破虛空。
所以在大唐世界之中，凡是會一點武術的總是比平民要有錢得多，像是雙龍這種朝不保夕小混混出身還能練出絕世神功的，還真是鳳毛麟角。清晨天還剛亮。大街之上無數的小攤商販便已經搶好了攤位，紛紛兜售商品，製作早食。此時街道之上已然車水馬龍，無數人在街道一旁的小吃攤吃完早點，便匆匆趕向武道大會擂台之處，今日，可謂是天下劍者心潮澎湃之刻。
天下第一大劍師傅采林對決新興青年大宗師張俊，這一戰不但是關乎到劍道第一之名，更是關係到中原神州和半島高句驪的國家尊嚴，要知道高句驪自從隋前開始就幾乎完全脫離了中原掌控。在隋朝年間，便是大隋盛世太平兵力強盛達到巔峰之時，高句驪皇朝對隋朝也是一副敷衍的模樣，直到楊廣上位，萬國來朝之時，高句麗竟然未有人來，當楊廣發令令高句麗入朝之時，高句麗王抗旨不尊，當即引起楊廣怒火。率兵討伐。
可惜楊廣本身好大喜功自負跋扈，更是孤身範險。親自上陣中軍，這樣一來下麵的大將反而難以全力發揮，不敢逾越分毫，隻能事事請示皇帝，三次北伐俱都失敗，整個大隋損失上百萬的精兵悍將更是人丁劇減，家家披麻戴孝，整個大隋國力瞬間劇降，再加上天災人禍頻繁。當即便讓整個大隋根基動**，這才是整個大隋敗亡的關鍵之處。
這也造成了在隋朝平民百姓對高句麗的極度仇視，隻不過武林之中三大宗師之一的傅采林便是高句麗之人，其武功極高，而且就立場而言也是各為其主，所以武林中人卻並不願意招惹傅采林。不過今日，傅采林與張俊的論戰。可謂是將所有中原人士心中的國仇家恨引動而出，都希望一睹天地間劍道宗師與中原新興大宗師之戰，最後勝負之間，更是國與國。中原正統與番邦小國之間的交鋒，若是此戰張俊敗，甚至是其餘中原大宗師之一敗了，那四周番邦難免心懷它意，心生反意。
而倘若是中原大宗師勝利，那便是另外的局麵，中原正統地位定鼎無疑，到時憑借大宗師的名號，便是諸般藩屬國想要趁火打劫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本錢能抵擋這大宗師的怒火。當然，這些武林人士對於中原與番邦的大宗師決戰期待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三大宗師之中中原道家大宗師寧道奇無為無爭，對於江湖國仇無甚興趣，與另外兩個大宗師完全不同，這也導致中原在麵對另外兩大宗師之時，束手束腳。現在武林中人可是極其希望能再出現一名大宗師，為中原武林定下千秋萬業的基石。
人來人往，摩肩接踵的人群將整個武道擂台外的廣闊廣場圍聚起來，外層仿佛階梯一般層層疊加的看台之上，更是人群攢動，自從上一次畢玄不敗而敗，張俊不勝而勝之後，整個洛陽對於大宗師的看法瞬間便高升數個層次，以往大宗師對於那些武者或者普通人而言可謂是神仙中人，高不可攀，但是現在自從那張俊與畢玄一戰之後，頓時大宗師向時任掀起了那一層遮擋著麵目的神秘麵紗，頓時天下眾人瞬間發現原來進入武道如此層次之後，什麽名利，什麽權利，什麽千秋萬業，在這股力量麵前不過是土雞瓦狗一般，即便你是天下皇者又如何，在這連天地都能毀滅的武道力量麵前，這些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而且更為可怕的是武道之後便是破碎虛空，打破天地束縛，成就長生不朽之業，這可比皇道偉業要強了不知多少倍。君不聞秦漢隋唐百代皇，願把江山還長生麽？
今日之戰，是劍者之戰，是武道之戰，是大宗師尊嚴名譽的宿命一戰。天地間第一縷光芒射向擂台之刻，一道傲然的身影頓時出現在擂台之上，擂台之下眾人頓時一驚，全都聚焦到麵前擂台之上突兀出現的人影。
眼前的人，來得突然；手中的劍，握的緊密；全無半分殺意，也無半點不安的氣息，人影仿佛更古長存的高峰，又好似天地自然的一座山嶽，厚重卻又險峻，不彎不斜不偏不倚，如若一把長劍淩立當場。
風微起，衣角微動，晨曦之光照上麵龐，眼前之人終於顯出真身，碩大的鼻子，略顯不對稱的雙目，一雙厚重的眉毛，整個人若是單個看起來就是奇醜無比的醜男。但是就是他身上一股奇異的氣質，卻是讓整個麵龐組合在一起成為一種完美無缺的麵容，一雙黑色的瞳孔，之中卻是一股天真爛漫的神光。難以言喻的氣質，仿佛自然般的親和力和完美包容的神色，這就是傅采林，追求完美的人，博弈天地的劍。
嗡！嗡！嗡嗡！突然，一陣陣的輕鳴從人群之中傳來，剛開始隻有一聲。但轉瞬之間便接二連三的響起，轉眼間便連成一片，鋒鳴之聲化作一片宏大的聲響，如同萬千刀劍摩擦交鋒，形成了連綿的鏗鏘之聲。
“怎麽回事？？我的劍！”
“啊！我的劍在顫動！”
“我的劍啊！”……眾人隻是一頓便已發現鋒鳴來自何處，這些劍鳴不是來自他處，就是來自自己手中劍鞘之中的寶劍與自己身邊之人劍鞘之中的劍中，此刻，原本或是征戰累累或是最近鍛造的寶劍。全都嗡嗡蜂鳴，仿佛劍身也受到了什麽命令。亦好似見到了什麽恐怖的事物猛然爆射而出，登時萬劍齊出，劍身狂震，化為一道道銀色的流星劍光直接釘在擂台之上，形成兩排劍林。
劍林林立，隨之一道劍意掃過，仿佛一位從天而降的皇者掃視眾臣，又好似一位天神降臨人世看向芸芸眾生，漠然包容與威嚴高傲的氣息同時融於一體。讓人難以揣度這劍意的力量。
釘在地麵的各色寶劍在這劍意之下，仿佛感到了劍中至皇至尊者的降臨，紛紛彎曲，似是臣服又似致敬。上千把的寶劍紛紛彎曲迎接來者，可想而知當場眾人驚訝到何種地步。
噌！一道劍氣破空之聲，一道光華從天而降，化為一道傲骨嶙峋的劍身。如入豆腐一般直接沒入擂台地麵之上。
劍氣狂湧而出，擂台之上群劍似乎受到命令，劍氣瞬間爆發之中，一把把寶劍瞬間暴起。化為一道道的流光瞬間回歸各自劍鞘之中，頓時擂台之上為之一清，隻餘一柄神劍聳立在傅采林麵前。
“果真是你！”傅采林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張俊身影突兀的出現在擂台之上，無人知曉他是何時到，如何來到，聞言，張俊也是淡淡的說道：“沒錯！就是我！”
“好一柄神劍！”傅采林掃向地麵之上的神劍，微微一笑說道，張俊未曾說話，回身麵對傅采林，隻是微微點頭，隨之說道：“看來你已從長生訣之中了悟法門，如今身體恢複到巔峰狀態，值得我一戰！”
傅采林笑著看向自己懷中禦虛寶劍，說道：“此事多謝於你，多謝你，我才能與你有一場夢寐以求的大戰，可惜你未專注於劍，否則的話，這一戰必定是完美無缺。”
“完美存在於理想，不存在於現實，雖然完美永不存在於現實，但是這確是我嗎永遠追尋的目標。”張俊說道，隨之更是說道：“天地萬物，皆是輪轉不朽，雖是看似無序，卻擁有另外一種完美存在。但這種完美卻也是一種缺陷，否則天地便不會存在終結的一日，這便是天地的宿命，我等雖然能接近完美，卻永遠不可能得到完美，否則那便是完全的絕望。你追求至善至美，完美無瑕，即是最為近道，卻也是極易駁道，便讓我看看如今你之道，到底如何！”
傅采林緊握劍柄的手隨之一動，禦虛寶劍隨之出鞘，森寒的劍氣爆射而出，在張俊神劍的皇道威嚴劍意之下，非但未曾被壓製，反而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戰意，神劍有靈，有寶劍挑釁，瞬間便爆射出無窮的劍意，劍氣環繞四周形成一片包羅天象容山填海的異象。
劍氣一出，頓時天地為之一清，擂台之下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了一柄絕世寶劍對準了自己的眉心，一旦自己有任何的不敬，瞬間便會洞穿自己的眉心心靈。
“好霸道的劍意。”高台之上的天刀宋缺戰意升起，雖然未曾握刀，但身上一股淩然的刀意排開空間，形成一片刀氣空間。
“不！我隱隱感到這劍意之中有一股隱而不發的慈悲和包容，看似霸道，卻是不缺王道仁心。”宋缺身旁的了空隨之沉吟道，而在三人之中，卻是隻有寧道奇隻是微微笑了笑，並未說話。隻是看著擂台之上兩人。
“我非劍客，卻也用劍，吾之劍為武道皇者之劍，承天而成，為天下除魔定鼎而生，此劍將成，借前輩為之磨鋒！”
好大的口氣！張俊話音一落，四下無聲，以一名大劍師為神劍磨鋒，如此大的口氣。如此高傲自負的作法，難道這個人就不怕自己會失敗麽？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失敗這一念頭？
話音落下，傅采林卻是挺劍而立，直視張俊的雙瞳，仿佛要看穿張俊的一切，坦然相對，兩人之間唯有眼神的交流，傅采林忽然一笑。他已明了張俊之心，他也看到了自己的意。瞬間灑脫一笑，高聲說道：“君卓，君瑜，君嬙聽令，此戰之後，無論為師生死如何，爾等三人全都回高麗，功力未超越為師之前，不可踏入中原一步。“
“師傅！？“三道聲音從人群之中呼喊而出。那是留念那是不舍那是一種擔憂，但是傅采林卻是未曾理睬分毫，隻是看向自己手中禦虛寶劍，在這一刻，放下了國仇家恨，放下了民族責任，他走出了畢玄未曾走出的一步。生死置之度外，萬物不留心田，隻為一戰隻為一劍，霎那間劍鋒輕鳴。仿佛萬劍唯一，如同劍意貫體。
素手輕觸劍身，一聲難以言喻的劍鳴化為一陣肉眼幾乎可以辨別的波浪席卷而出，四周劍客瞬間心中一突，頓時感到一股玄奧湧現心頭，真氣湧動間刹那便突破到另一個層次，一時之間不知多少人從中獲益。
但這對於張俊而言，卻是一種挑釁，傅采林劍吟一聲，氣勢頓時達到巔峰，劍意暴漲之時更是壓製了神劍劍心。此劍乃是武道皇者之劍，至剛至強至仁至聖，但與此同時卻也是有著極為霸道威嚴的劍心，此時受到挑釁頓時劍意暴漲，無風自動，發出陣陣求戰之意。
見此，張俊卻也不言不語，右手握上劍柄，雙目微沉，真氣流轉，原本經過煉金術強化過堪比精鋼的擂台刹那間龜裂，從筆直的裂紋之中爆射出無數的劍氣。劍氣流動運轉，化為一道巨大的旋風圍繞張俊不斷旋轉流動。
傅采林卻是淡然的看了一眼張俊，隨之劍尖微揚，轉眼之間，一股強大的劍勢兀然而來，劍招流轉，劍氣狂湧，化為無盡的光華，湧出無數的殺機。
劍氣縱橫十萬裏，天地驚悚鬼神泣，麵對如此劍招，張俊神劍一出，頓時萬千劍氣狂湧而出，神劍第一次出手，頓時渾厚的劍氣便已如泰山般壓下，一瞬間便已換了十七種劍招，招招神神出鬼入，招招妙妙訣巔峰!
但是傅采林卻是身形微動，仿佛扶風柳絮，隨劍氣而動，禦虛寶劍頓時化為一道道幻影而出，毫無招法，無招無試，仿佛隻是一個剛學劍招的孩童，隻是隨手一劍隻是隨性而出。可是張俊從未看輕傅采林半分，見此，心中更是大為警惕。劍氣更為凶猛，一時間漫天劍影紛紛而下，雨如傾盆。
傅采林此時才感到一絲威脅，凝神提氣，全力應對，手中禦虛寶劍更是化為層層疊疊的劍影，雖然還是無招無試，但卻更為迅捷更為快速，劍氣莫名而出，破壞那漫天劍雨中的殺招。
呲啦！一聲撕裂的聲響，一片衣袖掉落，傅采林袖口衣衫碎裂，劍氣爆射而出，從傅采林雙臂之間險險擦過。
“好劍招！”傅采林見此卻是不怒不驚，隻是點了點頭說道，隨之手中劍指一出，禦劍而起，禦虛寶劍化為一道流光，如若天外流星，直殺而至。
張俊神劍頓時斬出，似刀非刀似劍非劍，隻是一片磅礴的劍氣與罡氣飛出，瞬間封鎖了麵前的一切通道，禦虛寶劍便是有通天之能也休想傷到自己半分毫毛！可也就在這一刻，一股劍氣從背後猛然襲來，瞬間森然的劍意依然出現在自己身後，劃破衣衫，直刺肉軀，金鍾罩氣罡瞬間浮現，擋住一劍。
但這一劍已然讓張俊真氣一窒，麵前的劍影接踵而至，神劍頓時揮出，卻是與禦虛寶劍撞個滿懷，神劍無鋒無尖，卻是仿若大棒，但禦虛寶劍之上力量更猛，張俊後退一步，便是這一步，正好踏在一塊塌陷的凹洞之中，本來以張俊見神不壞的國術境界便是站在一個銅絲之上，也不會顫抖分毫，但這凹洞之中卻是莫名的出現一縷劍氣，擊中腳底湧泉穴，瞬間一個趔趄，麵前傅采林的下一波攻勢已然如影隨形的出現了。
張俊一個心驚，心中念頭未曾浮起，便已然隻能勉強提氣上前，金鍾罩氣罡全力一守，頓時劍氣爆破十數丈之遙，張俊隻覺得胸口一震，原本刺中胸膛的劍氣已然化作萬千利刃從胸腹之處直接湧上，直刺雙目，貫耳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