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架著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跑到李副院長地身邊地時候,還喘著粗氣:“太好了,李副院長,你們學校的地形實在是太複雜了,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搞清楚,舞會到底在哪裏舉行,現在就麻煩你帶我一起去了!”

這人原本還用著他那不太流利地中文說著,說了一會兒之後,似乎是發現這樣實在太費勁,幹脆轉用英文說道。

“Eric!你……”

李副院長扭頭看清楚艾瑞克地臉,表情頓時變得十分驚喜。

Eric是一年前在國外地一場大型的國際設計師大賽中脫穎而出的新秀設計師,年輕且才華出眾,最重要的是身份背景還不一般。

他出生於國外知名的設計師家族唐倫家族,導師是國外知名的設計導師伯利克——享譽整個國際設計師界的大人物。

李副院長一直想要跟他們搭上線,卻苦於沒有機會,好在這一次得知了Eric突然來到國內的消息,因此趁著學校舉辦設計師舞會的功夫,立馬就向他發送了邀請函。

沒有想到Eric居然真的來了!

“hello,Eric!”

身邊一道十分熟悉的溫柔的嗓音響起,Eric這才終於發現了白柔影。

“白!”他驚呼了一聲,當即甩開了一旁的李副院長,衝上前去跟白柔影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天哪,居然會在這裏遇到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一旁的李副院長伸出的手都是僵到了半空中,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諂媚的笑容僵硬住,表情也顯得格外的尷尬。

白柔影笑著跟Eric擁抱了一下,很快又退開了一個安全的界限:“你忘了我可是正宗的華夏人。”

Eric頓時懊惱的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我怎麽忘了你之前可是已經宣布了你準備回國,為你自己國家的設計事業做建設。”

兩個人就這麽旁若無人的交談了起來,完全忽略了在旁邊的其他人。

李副院長的臉色變得鐵青一片。

好一會兒之後,他見Eric還沒有注意到自己,隻能湊上前:“Eric設計師,你們這是……”

“哦,我忘了跟你介紹了。”Eric指向了白柔影,“這是白柔影小姐,也是咱們國際上十分知名的新秀設計師,對了,她還是今年國際設計師大賽的冠軍!”

李副院長臉一僵,緊接著就見白柔影突然勾了勾唇角,望著他,似笑非笑。

雖然是對Eric說的話,可莫名的就讓你副院長覺得後背心一涼。

“Eric,你可別這麽介紹我,我這種小設計師,可不值當人家認識。”

“什麽小設計師?”

Eric皺眉,不大能夠聽得懂白柔影的話,隻是直覺性的反駁:“你可不是什麽小設計師,你可是咱們設計師界最具有潛力的新秀!”

李副院長這個時候已經聽出味兒來了。

心裏頓時一陣懊惱。

能夠被Eric認為是設計師界最具潛力的新秀,那麽已經足夠能夠說明,白柔影不管是背景還是自身實力,不足夠強大優秀。

畢竟美國可是個妥妥的資本主義社會。

想要在國際設計師大賽中脫穎而出,即便是你有強大的實力,也得有一個真正足夠公平的平台才可以。

好在李副院長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短短時間想透了這一點之後,對待白柔影的時候,立馬就變了個態度。

“白設計師,剛才是我的不是……”

不愧是混資本圈子的人,這個李副院長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也實在不僅僅隻是靠的運氣。

可影白柔影並不太想搭理他。

“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嗎?”

“當然可以,我們北工程大學的設計師舞會麵向全世界所有優秀的設計師,與設計師你這樣優秀,我們北工程大學自然是熱烈歡迎的。”

白柔影心裏暗嗤了一聲,也算是看透了這個李副院長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搖搖頭跟著Eric一起進了禮堂。

所謂設計師舞會,那麽自然是以展覽設計作品為主,白柔影跟Eric沿著禮堂的長廊往裏麵走,一路上能夠看到不少的展覽壁上懸掛著的一些設計作品的手稿。

其中不乏一些非常優秀的作品,即便是白柔影和Eric看了也不由得頗為感慨讚歎。

“這個園林設計的非常的大氣,很有我們國內古老的蘇州園林的那種氣韻,Eric你以後如果有機會或者這一次在我們華夏多逗留一段時間的話,可以去我們的蘇州園林參觀參觀。”

Eric早就聽說過蘇州園林的大名,此刻聽了白柔影一說也立馬點了點頭。

“有機會的話,我當然是要去的。”

進到舞會的會場裏麵的時候,Eric被其他認識他的設計師給拉走了,那些國內的設計師白柔影都不大熟悉,因此也就就此跟Eric分道揚鑣。

朝著會場的大門裏麵走,腳步快要邁進去的時候,白柔影正對上了一道人影。

四目相接,兩個人都愣住了。

好一會兒之後,終究還是白柔影先回過神來,她微微彎了一下眼角,率先走上前去,在金譽一臂之遙的地方停頓了下來:“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金譽一點頭,“這些年你過得怎麽樣?還好嗎?”

兩個人像是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似的,說的也是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之間的話題,之間像是沒有任何的芥蒂,氣氛顯得格外的融洽。

當然,這是在忽視他們之間隔著的那麽遠的距離的前提之下。

“挺好的。”白柔影笑的溫和,“算是在國外完成了我自己的初步的夢想,接下來就是進一步圓夢,一起考慮一下自身其他的事情的時候了。”

金譽的手一頓。

看著白柔影的目光頓時幽深了兩分。

除了設計師的事業和夢想之外,還有什麽其他的事情是需要考慮的,其實不用說,金譽也知道。

他想到了自己讓林盛調查到的關於白柔影的消息。

好半晌之後一點頭:“那就好。”

說著,邁開了腳步,朝著正前方的方向走。

白柔影的腳步也動了,兩個人的目光漸漸的錯落開,在交際的地方擦肩而過。

那一瞬間,白柔影感覺自己的心髒處像是被什麽東西重重的捶了一下,那種感覺又悶又疼。

腦海裏不斷地回想著雲若之前說過的話。

“這些年來,他過得其實一點都不好。”

白柔影從認識金譽開始,見到的金譽,就一直是意氣風發高傲又自負的。

他整個人都是自信又張揚的,從來沒有萎靡過,從來沒有露出過害怕的神色,像是一座巍峨挺拔的高山,久久的屹立在前方,給人一種十分可靠的感覺。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居然會被外界傳言頹廢頹喪。

走了兩步,白柔影終究是沒有忍住,停住腳步回過了頭。

“你……”

金譽正好也回過頭來,四目相接的一瞬間,兩人都從彼此的眼底看到了那種莫名的複雜的情緒。

“怎麽了?”

金譽的聲音輕倦又低沉,看著白柔影的目光當中,似乎隱隱夾上了一種期待的色彩和情緒。

白柔影的鼻頭莫名的就是一酸。

她下意識的就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

隻是手在抬到了一半的時候,突然又想起來現在是什麽情況,而自己曾經又下定過怎麽樣的決心。

她已經決定要跟陸湛永遠在一起,直至走進婚姻的殿堂了,也已經告訴自己,徹底的放下金譽了。

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

白柔影心裏這樣說服著自己,漸漸的將心頭的那股酸澀感咽了下去。

她抬起頭,臉上保持著平靜的笑容:“沒什麽,其實就是想問一問,三年前在美國的時候那次受傷了,你的身體狀況怎麽樣?”

金譽的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失望。

不過這種情緒隻是一閃而逝,很快就隱匿在眼底的深處,再也找不到了。

“還好,沒有什麽大問題。”白柔影聽到他說。

“沒有什麽大問題就好。”她勉強的笑了笑,“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

“你想要跟我說的就是這個嗎?”

還不等白柔影轉身,金譽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隻是這一番不同於先前他的聲音聽上去低沉暗啞,帶上了一絲莫名的味道。

隻是聽著就讓白柔影覺得一陣心悸,強烈的不安感漸漸的席卷上心頭。

“對啊,不然還有什麽要說的嗎?”她轉頭看著金譽笑了笑,“三年前如果不是因為你救了我的話,說不定當時被那個燈打傷的就是我了,所以我當然要好好感謝你。”

她搖了搖頭:“隻是很遺憾,等我去醫院找你的時候,醫生說你已經離開了。”

金譽想要聽的根本就不是這些話。

他的眸色漸漸的暗淡了下來,眼底那唯一一絲的光亮,也漸漸的隨著白柔影的話音落下而徹底的熄滅掉。

“原來是這樣。”金譽兀自點了點頭,好一會兒之後突然扯著唇角,涼薄一笑,“如果隻是因為感謝我的話,就沒有必要了。”

他道:“當初就你是我自願的受傷,也是我心甘情願的,後來離開也是我自己一個人的想法,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你不用感覺愧疚,也不需要擔心。”

他一邊說著一邊動了動,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我很好,已經徹底好了,再沒有任何的問題。”

除了心髒的地方,像是被撕裂了一塊一般的劇烈的疼痛之外,簡直好得不得了。

“那就好。”白柔影一點頭,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轉過身,再也沒有任何留戀的快步離開。

高原幾個人找過來的時候,白柔影正在會場角落某個不起眼的沙發廳裏窩著,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

周遭喧鬧嘈雜,熱火朝天的氣氛,似乎跟他她點關係都沒有。

她就這麽一個人坐著,一杯前一杯的喝酒,麵前的桌案上已經放了好幾瓶不同類型的控酒瓶子。

白柔影的臉上也是一片緋紅。

可以十分明顯的看出來,絕對是喝的不少。

“白姐!”高原的眉頭狠狠地皺了一下眉間幾乎能夠夾死一隻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