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想的很好,即便自己出事了,有這個孩子陪著金譽,慢慢的金譽也能夠從自己離開地陰影當中走出來。

可是如果……

如果金譽根本就沒有辦法接受這個孩子嗎?

光是想一想這種可能白柔影地眼皮子就很忍不住狠狠的顫抖了兩下。

對了,書房!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迅速地轉過身,因為太急地原因,人都沒怎麽站穩,猛地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好在及時撐住了旁邊地牆壁,才保證了自己沒有出現什麽意外。

白柔影捂著心口大口地喘息著,努力的平複下自己的情緒之後,才終於又再一次的站直了腰,起身往金譽的書房。

書房就在2樓,離白柔影的房間說不上遠也說不上近,不過是穿過一個走廊的功夫。

金家的傭人都是被禁止進入書房的,又或者說除了金譽之外金家的其他人,包括金父金母在內,幾乎沒有人會隨意進出金譽的書房。

畢竟書房也算得上是比較重要的地方了,通常會放一些金譽公司裏比較重要的文件合同,或者提成方案之類的。

隻是金譽卻是從來被不對白柔影設防的。

白柔影以前並不感興趣,也沒怎麽去過金譽的書房,但是她的的確確是知道進去金譽書房的密碼的。

書房外麵有兩個傭人在守著,見到白柔影過來遠遠的就朝著白柔影鞠了個躬:“夫人。”

白柔影微微點了點頭:“我進去看看。”

這兩個傭人是知道白柔影在金譽心目當中的地位的,自然也知道書房這種地方是白柔影可以進去的。

於是他們也沒有說些什麽,點了點頭,轉身就朝著反方向走。

等到兩個人走遠之後,白柔影才摁了密碼進了書房。

以前白柔影並沒有進過書房,此刻進來之後才算是徹底的看到了整個書房的全貌。

相比金公館的華麗和金碧輝煌,金譽的書房就顯得有些簡陋低調了。

房間尚且算是寬敞,整體呈黑白兩色,布局和格調都顯得非常的簡約,十分符合金譽的風格。

白柔影關上書房的門,直接走到了書桌前。

她伸手在書桌上摸了摸,上麵一片光滑,非常幹淨。

金譽的書房從來不讓家裏的傭人打掃,似乎都是金譽自己打掃的,從這個幹淨程度上來看,金譽應該是常常使用書房,也會常常自己打掃的。

書桌兩邊的抽屜外麵都上了鎖,裏麵放的大概是一些公司的機密文件。

白柔影對這些也沒什麽興趣,想來唐醫生所說的,讓自己去書房看看,也總不至於是翻閱金譽公司的那些機密文件。

於是她直接掠過了書桌的抽屜,看起了擺放在書桌表麵上的東西。

書桌桌麵上也並沒有擺放太多的東西,除了一些被擺放的整整齊齊堆積在一塊的文件合同之外,就隻有左邊立著一個黑白的十字相框。

相框裏麵表著的是金譽跟白柔影的合照。

照片當中白柔影的麵色紅潤,跟金譽兩個人並排著坐在草地上,男人的手搭在她纖細的腰肢上,兩個人麵朝著鏡頭,臉上都帶著溫和的笑容。

白柔影音想不起來這張照片是什麽時候拍的了。

他伸手觸摸了一些相框,才發現相框的表麵被磨得有些粗糙,感覺上應該是有人經常撫摸的原因。

心中想到了一種可能性與主的心髒,頓時狠狠的顫抖了一下。

書房除了金譽之外,基本上不會有其他的人進來,那麽到底是誰經常打完這個相框,其實已經不言而喻了。

輕輕地放下相框,白柔影微微靠在椅子的後座上,大口的喘息著,平複自己內心略有些焦躁不安的情緒。

她的心裏又慌又亂,說不上來的感覺,漸漸的在心頭蔓延著。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白柔影才終於平複好了內心的情緒,目光又轉而落到了放在旁邊的一個鐵盒子上麵。

鐵盒子就放在那些文件的旁邊。

上麵並沒有上鎖,白柔影輕而易舉地就揭開了盒子的蓋子。

下一秒手便愣在了半空中,目光緊緊的盯著鐵盒子裏麵的東西,久久沒有辦法回過神來。

“噔噔噔!”

直到書房外麵傳來幾聲清脆的敲門聲,伴隨著雲若溫和的聲音,仔細聽的話,隱隱能夠聽出幾分擔憂來:“小影,你在裏麵嗎?”

最近這些天為了方便照顧白柔影陪伴白柔影,雲若都是一直借宿在金家的。

早上的時候她接到武術協會的電話,不得不回協會去處理了一些問題,回來的時候就發現白柔影並不在房間,還是問了金家的傭人,才知道白柔影來了書房。

由於擔心白柔影,雲若便趕緊趕了過來。

白柔影終於回過神來,顫抖著手將鐵盒的蓋子放到一旁,掌心緩緩的在自己的身上一連蹭了好幾下,才慢慢的站起來過去開門。

一邊低聲說道:“我在裏麵,你等一下,現在就來給你開門。”

雲若進了書房裏麵之後,倒是沒有四處亂張望。

即便是自己並不在金氏集團工作,但是雲若也知道像是書房這樣的地方,可是放著許多重要的東西,如果不是實在擔心白柔影,雲若也不會擅自過來。

雲若一進門,看著白柔影依舊顯得格外蒼白的臉色,眉頭便情不自禁地皺了起來。

她上前一步,將手中剛剛從白柔影房間裏拿出來的外套,仔仔細細的搭在白柔影的身上:“怎麽穿的那麽少?”

白柔影搖了搖頭,臉上勉勉強強地露出了半份笑意來:“我沒事,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武術協會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嗎?”

武術協會找雲若過去,其實並不是什麽大事,她也就是這麽長時間沒有出現過,去走個過場露個麵,再加上處理了一些小事情就回來了。

於是搖搖頭道:“不是什麽大事,沒什麽要緊的。”

說著似乎才注意到書桌上的那個鐵盒子,目光朝著鐵盒子裏麵看了一眼,頓時也跟著愣住了:“這是?”

不大的鐵盒子裏麵放著幾摞厚厚的照片。

從擺在最上麵的那幾張來看,都是白柔影的照片。

地點有些陌生,照片仿佛是偷拍的,有的顯得有些模糊。

像是白柔影坐在草坪上發呆,在商店裏買東西,在排隊等著什麽東西……

白柔影抿緊了嘴唇,將放在最上麵的一張照片拿出來。

雲若覺的照片裏的背景,陌生白柔影確實覺得格外的熟悉。

無他,這裏是白柔影生活了整整三年的地方——也就是當初在美國跟著凱恩斯導師進行學習的時候的那個地方。

照片原本應該光滑的表麵摸上去顯得有些磨損,至於原因,參照放在書桌上的那個相框就能知道了。

雲若發覺白柔影的神色不對,眉頭皺的更緊了。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悄悄看了白柔影一眼,小心翼翼地開口:“這些都是金譽的照片?”

白柔影輕輕的點了點頭:“是。”

雲若倒抽了口冷氣,頓時想通了。

“我以為那三年沒有我,他也可以過得很好,我以為那三年就能夠看出來,即便沒了我,他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白柔影說著說著聲音,情不自禁的便有些哽咽。

握著照片的手,下意識的攥緊。

底下的這麽多照片,全都是她那三年在美國生活的過往的點點滴滴。

當初金譽離開美國的時候,被她傷的那麽深,她以為他應該放棄了,能夠獨自開始自己的生活了。

能夠將自己放下,能夠過得很好。

可是現在看看似乎並不是這樣的。

“小影……”

白柔影低著頭,鬢邊的頭發落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從他輕微顫抖的肩膀上,並不難看出此刻的白柔影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心態。

雲若的心裏也堵得慌。

她伸手緩緩地扶住了白柔影的肩膀,另一隻手輕輕的拍打著白柔影的後背,像是在安撫著她。

“我不知道……”白柔影的聲音顫抖的厲害,“我不知道他那三年是怎麽過來的……”

其實從這些照片當中就能夠窺見一般。

雲若承認,在看到這些照片的這一刻,她的心裏的的確確是猶豫了的,如果自己真的為了保住肚子裏的孩子而出現了什麽意外。

金譽……

金譽他真的能夠好好的嗎?

“那三年……”雲若緩緩地抬頭,想起過去三年自己的所見所聞,心中也是頗有些感慨。

曾經的時候因為擔心影響到白柔影的情緒,雲若一直沒說,但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似乎說了才會更好一些。

“那三年他的確過得很不好。”

雲若另外拉了一張椅子坐到了白柔影的旁邊,擔心白柔影因為情緒過度激動而影響到身體,想了想又給白柔影倒了一杯開水,放到了白柔影的手中。

“你先別難過,聽我說。”雲若長歎了一聲,“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當初他從美國回來之後,就出了些問題,當時整個地都都在傳,說他的精神出了問題。”

從美國回來之後,金譽並沒有直接回公司,而是一連著休息了大半年,都沒怎麽管公司的事務。

外界想要探聽金譽消息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不少人使盡了渾身的解數,都沒探聽到一絲一毫。

關於金譽精神出了問題的消息,愈演愈烈,但是外界的人也隻能夠不斷的揣測臆測著,心裏跟貓爪撓似的,偏偏就是看直播的真相。

反倒是雲若,在外界關於金譽的消息傳的最盛的時候,來金家探望過金譽一次。

不過那個時候金譽並不是在金公館,而是在他自己私人名下的一棟別墅裏。

別墅由林盛安排人把守著,幾乎是被裏裏外外圍的水泄不通,防止了一切心懷不軌的人進來。

就連公司裏那些打著探望的名義,想要來一探究竟的股東,也全都被拒之門外。

雲若之所以能夠進去,還是因為白柔影的原因。

“那他到底怎麽樣了?”

白柔影的心裏緊張的不行,帶著幾分焦躁難安——即便明知道事情已經過去那麽久了。

時隔三年,即便是有什麽問題也都已經過去了,更何況看金譽的狀態也不像是曾經精神出過什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