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聽著雲若的話,白柔影的心裏就是覺得莫名地忐忑。
“後來我在他家看到了他。”雲若按住了白柔影地手背,示意白柔影稍安勿躁,“他看上去情況非常的不好,整個人顯得特別地頹廢。”
說實話,那還是雲若第1次見到那個樣子地金譽。
因為白柔影地原因,她以前也跟金譽打過交道,自然是見過金譽意氣風發,運籌帷幄時的模樣。
整個帝都的商界幾乎都匍匐在他的腳底下顫抖。
然而那個時候隕落見到的金譽卻是截然不同的。
房間的地上散落了滿地的酒瓶子,金譽就那樣隨意的坐在地上,整個人顯得格外的頹廢,雲若剛剛由著林盛領著推門進去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撲麵而來的濃鬱的酒味兒。
金譽的房間裏裝飾簡單低調,裏麵並沒有放過多的陳設,整體而言,給人的感官是非常不錯的。
隻是顯得極其突兀的是——其他地方看上去既幹淨又整潔的房間裏,地麵上居然散落了滿地的酒瓶子。
金譽就那樣頹廢的坐在一堆酒瓶子的正中間。
向來打理的清爽利落的短發微微有些長,他就這樣靠坐在牆壁前,手上還拿著一瓶酒,聽到門口有動靜,也沒有朝著動靜傳過來的方向看。
隻是握緊了自己手中的酒瓶子,突然異樣頭將剩下的大半瓶酒就這麽一口給喝了下去。
“這是……”
當時的雲若是被金譽這樣的狀況給嚇到的。
他所見過的,了解到的金譽,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說,都應該是不折不扣的精英範兒,那天見到那樣頹廢沮喪的模樣,還真的是第1次。
林盛長歎了一聲,往前走兩步將散落在地麵上,幾乎快要滾到房間,各個角落的酒瓶子給撿了起來,扔到了一旁的箱子裏。
“這麽長時間以來,七哥一直都是這樣的。”
實際上就連林盛自己心裏也說不上來,究竟是個什麽滋味兒。
要說怪白柔影,可是實際上白柔影從頭到尾才是最無辜最淒慘的那個。
本來一切的事情都應該與她無關,結果就因為金家何雲家當年的那些仇恨與過往連累了她,導致她成了父母雙亡,無家可歸的孤兒。
捫心自問,這種情況即便是換到了自己的身上,林盛不覺得自己能夠理智的去繼續對待這件事情。
隻是想到金譽在美國的時候發生的那些事情,想到在白柔影頭頂的那盞吊燈掉下來的時候,金譽毫不猶豫的衝上去幫白柔影擋住,即便是受了傷也一聲不吭,全程反而高度關注著白柔影的狀況。
這樣的深情,卻隻能夠換來白柔影冷硬的心腸。
林盛想著便忍不住歎了口氣:“最近這些天他都沒怎麽吃東西,就是整天整天的在這裏喝酒,不管是誰勸都沒有用。”
自從之前從美國回來之後,金譽就一直是這樣的狀況。
公司的事情也不管了,家裏的事情也不問了,仿佛整個人已經完全沉浸在了失戀的悲傷當中,無法自拔。
即便是外界甚囂塵上,金譽也依舊悶頭活在自己的世界當中,仿若一無所覺。
白柔影聽到這裏心髒都跟著緊了一下。
隻覺得胸腔裏麵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大力的攥住了,攥得緊緊的壓抑的,她快要呼吸不過來。
那種又痛又悶的感覺,不斷的蔓延至全身,即便是沒有親眼見到,隻能夠聽著雲若這樣描述。
白柔影也依舊能夠猜得到那時的金譽究竟是一種怎樣的狀況。
曾經他以為那三年之間金譽應該過得還算可以,即便是最開始因為自己在美國的所作所為而有所傷心,但是也不至於頹廢,甚至是徹底放棄自己。
可是現在聽雲若這麽一說,當時金譽的表現似乎要比頹廢的放棄自己要更加的嚴重。
白柔影用力的深呼吸了幾口氣,指甲狠狠的掐在自己的掌心當中,直到一股麻木的疼痛感傳來,她才終於醒過神來。
手中的照片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被揉的皺成了一團。
白柔影聽到自己的聲音緩緩的響起來:“那後來呢?”
後來怎麽樣了?
即便是現在金譽看上去很正常,從這裏推算之前應該沒有發生過什麽事情,可是白柔影依舊忍不住擔驚受怕。
現在想一想,感情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是不受控製。
不管你心裏怎麽想,行動卻始終是受著自己的感情支配的。
“後來?”雲若搖了搖頭,抬頭看著白柔影的目光當中流露出了一絲悲憫的神色。
好半晌之後,她突然上前兩步一伸手將白柔影緊緊的摟住:“小影,當年的金譽真的過得非常的不好,我也算是親眼所見,他真的不能失去你,也沒有辦法再失去你了。”
三年前就已經崩潰瘋狂過一次,如果三年後再來上這麽一遭。
甚至……
聯想白柔影現在的狀況未必僅僅隻是一張,倘若這一次真的出現什麽意外的話,那麽隻怕白柔影這輩子都再也不能夠醒過來了。
那時候金譽會怎麽樣?
雲若根本就想不到,也並不會往那個方向去想,甚至可以說是根本就不敢想。
肚子裏突然傳來一股*般的疼痛,白柔影的眉頭緊緊的皺了皺,幾乎是下意識的彎腰,扶住了自己的肚子。
他的臉上突然像是一瞬間褪去了所有的血色,沒了一丁點兒的光芒。
白柔影強忍著扶直了自己的腰:“阿若,我……”
肚子裏那股巨大的疼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強烈到白柔影幾乎快要直不起腰,整個人疼的都在輕微的顫抖著,額頭已經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滴。
“我好疼,阿若……”
就連白柔影自己都說不上來,自己身上究竟是哪裏疼,像是肚子又像是心髒。
一旁的雲若臉色大便,當即想也不想伸手扶住了白柔影的肩膀,讓白柔影靠在自己的身上,帶著她往外麵走。
一邊還拿手機聯係了家裏的傭人。
等到雲若帶著白柔影正準備下樓的時候,家裏的傭人已經呼啦啦的圍了上來。
老管家的臉色非常的緊張:“雲小姐怎麽樣了?少夫人是出了什麽問題?有哪裏不舒服的沒有?”
白柔影這會兒疼的整個人都快揪成一團了,根本無暇理會老管家的問題,他隻能夠撐著自己的腰,努力的站直:“去……喊醫生,快去喊醫生。”
老管家起初的時候還並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麽問題,整個人幾乎都快要麻木的聽從了吩咐,足足過了好幾秒鍾之後,才突然反應過來,猛地轉過了頭。
“少夫人,您真是又不舒服了?”
實際上光從白柔影滿頭大汗的臉色當中,就能夠看出來,她很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
老管家於是也不敢再耽誤,趕緊轉身下樓,一邊跑一邊喊著唐醫生的名字,讓唐醫生趕緊過來給白柔影進行治療。
為了方便能夠好好的照顧白柔影,宋醫生這一段時間,都一直是住在金家的老宅裏的。
所以老管家下樓去把唐醫生喊上來,並沒有費太多的功夫。
唐醫生一進門,看到白柔影蒼白的臉色,心裏頓時咯噔一聲,再也顧不上許多,快步上前直接伸手摁住了白柔影的脈。
越把著脈,他的臉色就越發的凝重,唐醫生並不是一個喜怒不自微的人,現在能夠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可見即將要做的那件事情,與他而言的確是非常的棘手。
把過脈之後,唐醫生才終於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工具箱打開,將裏麵的工具一一取出來。
他歎著氣,輕輕的搖頭:“金太太,照這樣下去的話,我建議你還是提前去醫院住著,如果出現什麽意外的話,醫院方麵也好及時給你做出診斷。”
唐醫生的醫術雖然高超,但是在金家畢竟比不上醫院。
有許多醫療設施,即便是金家,也不一定能夠拿得出來。
再者而言,所謂集思廣益,像是白柔影的這種情況,唐醫生雖然沒什麽辦法,但是如果擱在醫院的那些醫生的身上,倘若好好討論一番的話,未必不能夠得出好的結果來。
白柔影用力的咬了咬唇。
肚子裏還劇烈的疼痛著,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整個人都不太舒服,可是他還是勉強的讓自己站直了身體。
“唐醫生……”
站直身體之後,說起話來就格外的費力,白柔影額頭上冒著汗,說話的時候聲音還有些一顫一顫的。
她的手緩緩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隔著衣料,白柔影還能夠感覺到自己肚子的地方的那股溫熱的感覺。
她的眼眶突然有些酸,隻覺得眼淚幾乎都快要順著眼眶落下來,卻還是強行忍住了。
“如果我現在決定不要留下這個孩子的話,要怎麽做?”
一直以來唐醫生等的其實就是白柔影的這句話。
白柔影現在的身體狀況之所以會糟糕成這個樣子,其實就是跟突然的懷孕有一定的關係,本來她目前的身體而言就不應該能夠懷孕。
但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麽樣的意外,導致了現在的情況。
按照常理來說,直接把這個孩子拿掉就好,可是偏偏也不知道白柔影究竟處於什麽心態,死活都不同意。
現在白柔影似乎是想通了。
唐醫生舒了口氣:“這個倒並不是很著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並不太好,即便是要拿掉這個孩子,至少也得保證等你的身體恢複了最基本的營養健康之後。”
“那我現在要怎麽做?”
唐醫生:“暫時就先好好的在家裏靜靜的養胎吧,這段時間雲小姐還是麻煩你繼續先陪著金太太。”
唐醫生也是害怕,好不容易全說好,結果又出現什麽一其他的狀況。
雲若自然是點頭應是。
這話即便是唐醫生不說,雲若也會自己去做的,畢竟就現在白柔影這個狀況,於若又怎麽可能放心的想讓她一個人待在金公館裏。
不說金家有沒有個平時陪白柔影聊天解悶的人。
就是有隻拍一些心裏話,白柔影也絕對不可能跟他們說,不管是金母,還是金家其他的什麽傭人。
至少對於白柔影而言,暫時來說,這些人其實都算得上是外人。
……
隻不過白柔影並沒有明說,但是她平日裏的一些行為,已經突露出了她心裏做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