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一半一半

清晨來臨,太陽的溫度略帶著清冷,微微的霧氣經久不散。寧緋站在窗前觀望外麵多時,直到袁諾一敲門而入:“小緋,既然已經起來了,就一起回去吧!”“你們查清楚了嗎?”寧緋回過身,看著一臉疲憊的袁諾一問道。他揉了揉眼睛:“恩,算是查清楚了吧!找到了十多具屍體,剩下的那些沒有。我想可能是逃出去了吧!”“逃出去?”寧緋感到不解:“這樣可能嗎?”

“剩下那些我有看過他們的病曆,都是輕微的。因為被拋棄而不甘心,逃出去以後也沒人會尋找他們。要查起也很困難啊!”袁諾一嗬欠連天地指了指外麵說:“我不是專業的,剩下的警察會查。我們現在去等最早的公交車吧!”寧緋點了點頭,和他一起走出了房間。

走到外麵的時候,葉子柯正坐在院子裏的樹下發呆。見到他們來了說:“你們有誰見過嚴律師嗎?他不見了。”袁諾一搖頭:“他昨天倒也沒跟我報告他的行蹤,要不我們找找?”

“不用找了!那小子直接找人把他送回去了,昨晚午夜的車,我親眼看到他走的。”紫羽從樹上探出腦袋,對著他們一陣笑。“晚上,還是半夜?那麽著急嗎?”袁諾一心裏擔憂著,掏出手機給嚴律師打電話。接通之後他走得遠了些:“你沒事啊?!大半夜的.”

見著袁諾一走遠之後,紫羽飛快地從樹上跳下來問:“子柯!你幫我查查Jason的事情,我覺得他沒死。”“你的記憶不再亂碼了嗎?”葉子柯反問他一句,紫羽抬頭望天:“還是有些斷片,大致上我是記得的。”“等我回去就幫你查!”趁著他們說話的空隙,寧緋已經溜到了療養院外。一輛公交車穩穩地停在門口,司機看到她打了招呼:“啊,原來就是接你們啊!”

寧緋跑上車問:“大叔,你怎麽停在這裏,公交站離這還有一段距離呢!”“一位警官囑咐我的,說是這裏發生了點案子,要我親自接到你們才放心。”警官嗎?寧緋想起了袁諾一的舅舅,她安心地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卻發現熟睡在最後一排的雲朵兒。

“那丫頭好像很累,一上來就睡得很死。”司機見到寧緋的困惑,細心地解釋著。遠遠地看到袁諾一走來,他看了寧緋一眼問:“來得挺早啊!不等他們了?!”“他們還有話說,我就不想打擾了。就先上來了。”袁諾一坐到寧緋身後的座位,直接躺著說:“困死我了!當警察也挺累的。”

寧緋想起雲栗的父親,以及這個療養院問:“這裏會關閉嗎?!”此話一出,袁諾一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就在寧緋以為他睡著的時候,他歎了一口氣說:“怎麽可能關呢!如果關了這裏,你認為哪家醫院願意接收他們,他們可是被拋棄了的人啊!”“那這裏.”“這裏會被新的院長接收,不管接下來的院長怎樣管理,應該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袁諾一翻了個身,含糊不清地說:“小緋,我睡了,晚安!”寧緋習慣性地朝著醫院二樓窗口望去,就連車子發動引擎都沒聽到。“看什麽呢?這麽專心?”身邊坐下一個人,順著她的眼神方向看去問。

“尤蓮。”寧緋淡淡地回答,執意地盯著那個空無一人的窗口。“我始終不能理解她那麽聰明的人,怎麽會是瘋子呢?”而在重度精神病房裏的尤蓮,正坐在自己的床邊,仰望著初升的太陽,滿臉的迷茫:“為什麽我會在這裏,我不該在上班嗎?我的策劃還沒有做,我的病人還在等我.”

“世界上聰明的人,總善於揣摩他人,而不懂得了解自己。不自知而欲知人,是不合常理的。隻有自知的人,才可能了解萬事萬物。”公車開離了這裏,那所療養院在寧緋的視線裏越來越遠。唯有葉子柯的話語還在耳邊回**,她收回目光:“也不至於鬧到這種地步吧?!”

“她還很貪心。貪心不止,是大限將至而不自知的緣故。所以她掉入了自己的夢裏。”寧緋安靜地聽著他的話,眼睛卻是看著窗外的風景問:“雲栗會怎麽樣?繼續呆在那裏嗎?”“據我所知,不會。雲朵兒已經跟父母商量好了,要帶雲栗離開這裏,去更好的醫院治療。現在隻是時間問題。”紫羽從前麵的座位探出頭來,笑眯眯地看著寧緋說:“不如我們和好吧?!”

“不過你和子柯真的好遜額!居然被尤蓮催眠了,一個動彈不得,一個看到臆想出來的玩意。也夠搞笑的!”紫羽高傲地對寧緋說,寧緋完全不解:“那是假的嗎?可是這所醫院明明有那麽強烈的絕望氣息,不可能的啊!”“那些精神病人的靈魂確實存在沒錯,他們的絕望在於他們精神失常,全然不懂自己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去哪裏,終日隻能在那裏遊**,自然是會讓整個療養院絕望至極了。”

紫羽頓了頓繼續說:“他們確實有去找葉子柯,不過不敢輕舉妄動,就乖乖站在門外。就像病人等待醫生那樣,不過可惜你們都被尤蓮催眠了。該看到的沒看到,不該看到的都看到了。最後還是我出馬拯救他們。”

“嚴律師朋友的死亡,到底誰是凶手?”寧緋的話語,令葉子柯和紫羽都怔了怔。紫羽回過頭去坐好說:“子柯,你告訴她。反正凶手不是雲栗的父親。”葉子柯沉默了一會兒道:“是雲栗和尤蓮。雲栗精神失常,尤蓮亦然。是她們一起殺害了她。負罪感讓她們互推卸責任,雲栗說看到尤蓮蹲在屍體旁,而尤蓮的解釋是雲栗喊父親殺的。兩者的話語起了衝突,唯一不變的是都在推卸責任,那麽真相就是她們都是凶手。”

寧緋的心沉了下去:“雲朵兒知道這件事情嗎?”“她知道的,雲栗清醒的時候告訴過她。”葉子柯回身看了看最後麵依舊沉睡的雲朵兒:“所以她才趕到了這裏,阻止雲栗的下一場行動。”

“我有時候真的太愛自說自話了。我一點也不了解雲朵兒的心情。”寧緋靠在玻璃上,反省著自己的行為。“人有很多麵的。你看上次我們見到嚴律師的時候,他就是那麽狂炫酷炸的樣子。誰都不知道他隱藏的那麽深,他有失去過那麽重要的人。你看到的我看不到,我看到的你看不到,那我怎麽知道你在看什麽呢?我們是不是隻能看到一半的事情。好像我隻能看到前麵看不到後麵。”

葉子柯說完這段話,靠著椅背說:“既然隻能看到一半的事情,另一半還是要別人來看的不是嗎?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就是不斷地發掘,你永遠不能真正理解一個人,但是你會越來越靠近。這樣的距離不也剛剛好嗎?”寧緋釋然地笑笑:“恩,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