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寰初說道:“皇兒,秦昭,你立刻去問盧大石,他是否願意做這件事,如果願意的話立刻著手辦理。”

駱鳳澤和秦昭轉身出去,來到盧大石被關押之處,把其他人都遣到外麵悄悄詢問。

駱鳳澤道:“盧大石,我父皇有意讓你戴罪立功,幫助聖上控製俞宏手下的秘營將領,如果事成的話不隻可以保得你和你一家人的性命,甚至還可以重新啟用你為官,不知你是否願意?”

盧大石眼睛一亮,本以為自己跟隨俞宏造反,已經是死定的人了,沒想到又出現這樣的轉機,當下想也沒想就答應道:“願意,當然願意!皇上能給罪將這樣的機會,罪將感激涕零!”

駱鳳澤說道:“你答應得如此痛快,可是想好了?你要知道,讓你去也不是你點個頭父皇就能相信你的,你要把你的家人送到京城來做人質,父皇方可相信於你。”

盧大石的臉色一僵,驚疑不定地說道:“用我的家人作人質?可是會不會……”

駱鳳澤知道他是擔心父皇禦磨殺驢,用完他還是一樣把他和他的家人處以極刑,於是說道:“放心,父皇一言九鼎,說了會饒過你們就會饒過,但必須是在你絕對忠心的前提下。”

盧大石閃爍磁目光想了想,既然皇家已經提出這樣的要求,如果自己不答應,肯定也會把他們惹惱,那樣一家人也還是沒命,倒不如搏一次,對方畢竟皇上,應該不會不守承諾。

於是他把牙一咬,狠著心說道:“好吧!我的人家在襄州,離京城不算遠,隻求你們帶他們來的時候不要驚嚇我的老父老母,他們來之後讓我見上他們一麵!”

駱鳳澤臉現喜色,道:“好,那我即刻派人去接!走,秦昭,我們回去向父皇稟報。”

兩人再次回到廳中,把盧大石的話告訴了駱寰初。

駱寰初冷笑道:“隻要他在乎他的家人就好,他越在乎背叛朕的可能越小。”

駱鳳澤說道:“就算抓了盧大石的家人,可是卻也不能讓他一個人前去,還是要有人監視他才行,不然若他真是窮凶極惡之待,罔顧家人性命也要忠於俞宏豈不糟了!”

駱寰初也唉氣道:“是啊,監視的人是一定要派的,隻是能派什麽人呢?唉,真到用人之時才發現,原來朕的身邊竟然沒有一個完全可信之人。”

他一邊說著,目光一邊不經意地瞟向秦昭。

秦昭立刻知道這父子是在試探他,連忙跪倒在地,道:“皇上,這主意是草民出的,草民對此事又了解頗多,如果皇上能信得過,草民願意隨行監視盧大石!”

駱寰初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之色,嘴裏卻說道:“秦昭,你可要知道,此去有多危險,深入虎穴狠窩,如果盧大石稍有二心,你絕不可能全身而退!”

秦昭說道:“草民知道此行危險,但是草民父親從小就教導草民與兄長,生為七尺男兒,便該報效國家,值此皇上為難之際,草民能為皇上分憂,是草民的榮幸!”

駱寰初輕輕一拍手,道:“好,朕果然沒看錯你,秦沛的兒子就是值得信任,朕便授你天子密令,任平逆密使之職,與盧大石同行前往幾處密營,行事期間無論是對盧大石還是對其他秘營將領,生殺予奪皆由你掌控。”

雖然平逆秘使是臨時官職,但秦昭也是駱寰初的臣子,連忙改口稱道:“臣領旨謝恩!”

平叛的基本策略定下來,隻等駱鳳澤把盧大人的家人押解進京之後就可以開始行動了。

駱寰初出了靖王府秘密回宮,秦昭又和駱鳳澤商量了一些事情之後也回到自己府中。

秦昭回來的時候展紅菱已經在秦府裏等他多時,見他從外麵回來問道:“秦昭,你去哪裏了?”

秦昭見屋內沒有其他人,低聲說道:“皇上審問盧大石,把我也叫去了。”

展紅菱對此事也十分關心,問道:“哦,那盧大石可有認罪?”

秦昭說道:“認了,剛開始的時候我騙了他幾句,他說漏嘴了,而且他的那幾個親兵不明實情,把秘營成立的經過都說了,明顯不是朝廷正常的軍隊,他不認也無法抵賴。”

“那皇上怎麽治他罪的?又要怎樣處置俞宏?”

“俞宏暫時還不能動,他的勢力實在太大了,所以皇上決定先把他的那幾個秘營拔除,然後再向俞宏父子動手,我……我答應了皇上和盧大石一起去秘營裏控製判軍將領!”

展紅菱的目光瞬間凝滯,滿臉都是錯愕,道:“你說什麽?你要去秘營控製那裏將領?!”

秦昭不敢看她的眼睛,他就知道和展紅菱說了之後展紅菱不會同意,可是他又不能不說,不然以展紅菱的性子,知道之後沒準會追著自己跑到敵營去,那樣的話就更危險了。

展紅菱沒有得到他的回答更加氣憤,抓著他的衣服吼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麽,那裏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秦昭壓低聲音說道:“紅菱你小點聲,這樣吵會被人聽到的!”

展紅菱立刻把聲音放低,急道:“秦昭,你怎麽能做這樣的事呢,這和上次不同你知道嗎,那時我們是出其不意,現在已經發生過這麽多事了,萬一已經走露幾聲,或者是盧大石那裏有一點變化,你就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秦昭說道:“紅菱,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我不能不這樣做,就像父親說的那樣,身為七尺男兒,看到國家有難卻不挺身而出,我還配做一個男人麽?我對得起父親的在天之靈嗎?所以哪怕我這次死在秘營之中,我也會去的!如果你理解了,了解我心中所想,你就應該支持我!”

展紅菱站在那裏閉了閉眼,心中想道,是啊,與秦昭相識這麽久,無論自己做什麽他都會支持,哪怕明知道自己要做的事危險,可卻從沒有執意阻攔過,現在他也有了他想做的事,自己是不是也應該支持他?

想了半天才說道:“好吧,那就去吧,隻是我不放你你自己去冒險,我要陪你一起去。”

秦昭瞪眼道:“這怎麽行,那裏那麽危險,你怎麽能去!”

“知道危險你還去?你去就讓我支持你,我去你就不同意,你覺得公平嗎!”

秦昭無奈道:“可是你是女子,到那裏之後萬一被人發現,我們的嶴份就會被揭穿,那樣的話豈不是更危險。”

“我扮男子很有經驗的,從去寧國開始到回來,一點都沒露過,去軍營肯定沒問題的。”

秦昭怎麽肯輕易被她說動,執拗道:“那也不行,去軍營裏和趕路不一樣,趕路的時候我們要注意同共隻有那幾個人,可是到秘營裏去,周圍的所有人都會盯著你,甚至你上茅房都會有人盯著,你確定不會露餡?!”

展紅菱頓時無語了,秦昭為了阻止自己去真是什麽手段都使,竟然把這種殺手鐧都拿出來了,可是這也真是沒辦法改變的事情。

她這裏正想著怎麽破解秦昭的招數,這時房門卻響起來,有人在外麵輕輕敲門:“秦兄,你在裏麵嗎?”

兩人一聽是莫青雨的聲音,秦昭連忙過去把門打開,道:“莫先生,您請進。”

莫青雨到裏麵見展紅菱說道:“原來展小姐也。”

展紅菱說道:“是的,過來看看秦昭,聽說先生出城去埋葬楚先生的遺骨了,怎麽沒讓我和秦昭陪同?”

莫青雨說道:“秦兄一大早就被靖王府的人請去了,至於紅菱小姐……畢竟男女有別,在下沒好打擾,就讓府裏的十人陪著去了。”

秦昭也道:“實在抱歉,剛好今天有事,沒能陪先生一起去實在抱歉,改日我和紅菱一起去楚先生墓前祭拜。”

莫青雨道:“讓兩位費心了,不過我過來便不是為了說這事的,我是想再看看秦大人去世前喝的藥方,看有什麽有什麽遺漏,另外展小姐不是說那時的藥渣都已經曬幹留下了麽,我也再看看,別想是藥裏被人下了方子裏沒有的藥。”

展紅菱和秦昭青雨請來就是查秦沛死因的,現在莫青雨主動提起,兩人不敢怠慢,帶著莫青雨來到秦沛死時所在的臥室,把存放在這裏的藥渣和藥方找出來。

莫青雨坐在窗前一點一點拔弄著藥渣,還用溫水泡開一些仔細分辨,看了很久之後說道:“這藥裏完全沒有朱砂,幹淨得很,和藥方上一模一樣,應該沒被人做過手腳。”

到這時秦昭也泄氣了,說道:“難不成父親的死真的沒有異常這處,是我們多心了?”

展紅菱立刻說道:“不可能!那隻有西寧才會出產的蘿芙草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伯父的枕中,而且這藥方中也具體了與羅芙草一起致人死命的藥物之一,隻差一味朱砂,肯定是被用甘種手段隱藏起來了。”

莫青雨也道:“是的,之所以跟著你來,就是我也覺得秦大人的死因不正常,展小姐不是說過當時的仵作驗屍時也覺得有疑點麽,而仵作所說的那些輕微症狀就是羅芙草致人死命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