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徹心扉
陶妖直跳腳，又不敢輕舉妄動：“喂，你動作不能慢點嗎？萬一被人聽到響動咋辦！”
“放心，我設了結界。”對於陶妖的大驚小怪，泰山府君深表鄙視。
指尖輕輕勾動，一小團光亮出現在泰山府君的掌心上，湯圓大小，散發出幽紫的光。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托著，緩緩移到小橘的眼瞼上方。
陶妖睜大雙眼，屏息凝神，緊張地注視著哪怕一點點細微的變化。
然而，沒有。
光團懸浮於小橘眼睛上的時候便不動了，泰山府君也麵無表情，一聲不吭。
靜謐。
死一般的靜謐。
小妖甚至可以清楚地聽見自己額上的汗順著麵頰流下，又沿著下巴滴落的聲音。
黑暗中，小橘的臉被那團光暈照亮，呈現出詭異的灰白。
每一秒都是那樣漫長，小妖覺得自己的心快要停止跳動了……
所幸的是，泰山府君很快便撤去了神力。
“怎麽樣？”她迫不及待地問道。
“死因的確是失足。”
“什麽！怎麽會……你確定？”小妖詫異於這個結果。
“是她自己掉進水裏的，否則呢？”
是啊，這也是一開始的結論。
傷心出走，失足落水……至於那些疑點，都是自己的主觀臆斷，不是麽？
心事重重地回到府院外，晴明與光榮顯然是等急了，上來就問情況。
陶妖搖了搖頭，光榮實在是忍不住了：“究竟怎麽回事啊？小橘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失足。”陶妖訥訥地說道。
瞬間，賀茂光榮眸子裏的光閃了閃，終是滅了。
“原來，我真的是罪無可恕。”光榮笑著，臉上的表情卻比哭還要難看。
“別胡思亂想……”陶妖連忙柔聲安慰，生怕這個孩子想不開。
此時的賀茂光榮就像一根緊繃了很久的琴弦，如果突然間鬆開，這根弦很有可能會斷。
而他們今晚調查出來的結果，對於光榮而言，打擊無疑是近乎毀滅性的。
“我還以為害死小橘子的另有其人，還想著無論如何要為她報仇……可是，那個害死她的凶手卻是我，是我！”
眼看賀茂光榮的情緒即將失控，晴明趕緊抱住他：“光榮，冷靜點！”
“是我親手把她送上了黃泉路！為什麽，為什麽老天爺不懲罰我呢？！”他奮力掙紮，臉色煞白。
晴明控製著光榮越來越吃力。十幾歲的少年郎雖然還未完全成熟，但爆發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陶妖一咬牙，單手狠劈了他的後頸，賀茂光榮立刻軟倒在晴明懷裏。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回去。”陶妖剛說完，晴明便聽到守靈的家丁起身發出的響聲。
他果斷背起光榮，兩人一同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子夜。
月黑風高。
泰山府君獨自佇立於夜幕下的荒野，俊美的麵龐隱匿在黑夜的陰霾之中，深邃的眼睛裏盡是詫異與一抹不易察覺的凝重。
半晌，他徐徐舒了口氣，右手托腮，口中似在喃喃自語。
“連我都沒看出來，安倍晴明之女安倍沙耶…居然有著如此可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