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華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對崔瑞雪笑笑。

崔瑞雪也有聽過楊家的事兒,聽剛才她跟何妙菱的意有所指,她這是在愁挑選哪個人人選呢。

她真的很羨慕,楊玉華可以有挑選自己未來夫婿的自由。

想起自己的不由自主,她忍不住說道:“既然不求未來夫婿身份和地位,不如就挑一個自己喜歡的,不就行了?”

“哪有那麽容易,我也挺迷茫了,怎麽別人都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人,我怎麽就找不到呢。”楊玉華很煩惱。

崔瑞雪很好奇:“那你想找個什麽樣的?”

“身材高大,武藝高強,有安全感,有責任心,懂得體貼我,惹我生氣,還會哄我,不喝酒,不納妾……”楊玉華掰著手指頭:“都不夠數了。”

崔瑞雪臉上的表情都不知道怎麽維持了。

“你的要求,可真不低。”

楊玉華歎了口氣:“那我就是減一半的要求,現在這幾個也不符合,身材不夠高大,武藝一般,體貼我,哄著我,倒是有的,但是看著就一副不夠真心的樣子,別到了三四十歲的時候,就嫌棄我人老珠黃……”

姑母就說過,三十歲的女人,老了,但是三十歲的男人,就何妙菱的舅舅永興侯,當年三十多的時候,不就是娶了自己才十六的庶出小姨子?

原配王氏生的兒子不待見,偏就喜歡小王氏生的兒女們,還不是喜歡年輕漂亮的,所以對她生的孩子也更加喜愛?

楊玉華咋咋呼呼的,但是因為有楊皇後的教導,壽昌長公主這樣的表姐看著她,她對男女這方麵的東西,總是可以一眼看透。

更別提加上了一個對感情更理性的何妙菱了。

大多數的男人,水性楊花,喜歡這個,喜歡那個,就是七老八十了,也不要臉的敢受用十五六歲的丫頭,真是老不羞!

女人實在是慘,哪怕你十六歲死了男人,大多數夫家也有臉讓你給死了的男人守一輩子,世俗要求女人從始而終,卻不要求男人對女人也這樣?

實在是不公平。

崔瑞雪聽了楊玉華的要求,忍不住輕笑,但是也無可奈何,這世間,大多數有點小錢的男人,都會納妾的。

她心裏就忍不住想起崔克己,經過這麽一對比,她愣了一下。

崔克己倒是樣樣都符合楊玉華的要求,不,性格冷硬,不會哄人,但是他會對你用心,你想要的東西,他會默不作聲的給你送來。

兩個人,你有你的心思,我有我的煩惱,都安靜了下來,各自出神。

兩人服侍的丫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裏也都是無奈。

何妙菱見了老太妃,如她所想的那樣,是細菌感染,吃阿莫西林不太管用,她拿出了一個瓷瓶來,裏頭裝著頭孢片劑。

“吃這個吧,一日兩次,一次兩粒,先吃三天看看情況。“

說著,她又拿出了聽診器,揭起老太妃的衣服,隔著裏衣開始聽她肺部的聲音,肺部聽診聲包括:正常呼吸音、支氣管肺泡呼吸音、肺泡呼吸音等等。

老太妃都愣住了。

崔玉郎瞪起眼睛,竟這樣無禮。

不過她耳朵上掛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何妙菱在老太妃的肺部聽到了氣泡聲,如她所想的那樣,咳嗽拖得時間太長,已經是肺炎了。

“咳咳——”老太妃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何妙菱將聽診器拿了出來:“不太嚴重,先吃藥吧。”

說著,她將老太妃原本吃的止咳露,換成了另一隻強力止咳的藥劑,先緩一緩,一般的止咳藥已經對肺炎作用不太大了。

“這是什麽東西?”聽說自己病的不重,原本都想著說不定回不到海城去了的老太妃,心情放鬆下,就好奇何妙菱脖子上掛的東西。

何妙菱含笑摘了下來:“這是聽診器,可以聽到人肺部的呼吸聲,您想不想試試?”

老太妃笑著看了又看:“能行嗎?”

“試試,您想聽聽自己的,再聽聽我的。”何妙菱給老太妃掛上聽診器,先讓她聽自己的肺部,再放到她的胸腔,聽她的肺部聲音。

“不一樣啊。”老太妃聽到自己肺部聲音好像有點費勁兒,何妙菱的肺部聲音像風吹的聲音。

崔玉郎看著這個眼熟,他在烈國的時候,看到有醫生就是用這個給病人看病的,他就說,剛才怎麽有點眼熟。

但是何妙菱這個,明顯比他們的看起來質量更好,更先進。

給老太妃看了病,何妙菱便笑著告辭。

老太妃很是高興,讓崔玉郎送她好生出去。

崔玉郎送了何妙菱回去,走到半路上,還說了一聲多謝。

何妙菱不在意,隻是問道:“聽說,崔克己是你當年回京城的時候,在河裏頭撈起來的,那你是從哪條河道上撿到他的?”

崔玉郎便說了個地點,何妙菱就覺得時間點,有點巧合了,她站住了腳步,看向崔玉郎。

崔玉郎被她看的奇怪:“看什麽?”

何妙菱隻是猜想,沒有證據,隻好說:“沒什麽。”

她問起了別的來:“你周遊列國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他們治病救人都用什麽輔助醫療器械?就比如我這個聽診器一類。”

崔玉郎說了幾樣東西:“我已經帶回來了,這時候,護送這些東西的人,大概已經進了京城。”

何妙菱就想著,得回去看看了。

何妙菱一回去,楊玉華便拉著她到一邊去嘀咕,崔瑞雪有些累,便自己回去休息。

等楊玉華說了好半天之後,何妙菱忽然問道:“你有沒有別的崔克己長得很眼熟?”

楊玉華愣了一下:“有嗎?”

“你想想。”何妙菱有點懷疑,但是她不敢肯定,所以需要多方驗證一下。

楊玉華遲疑地點點頭:“我覺得他眼熟,好像……”

她猛地愣住了。

“怎麽了?”何妙菱問她。

楊玉華臉色蒼白起來,眼神也有不安,她搖了搖頭:“不,不會的,一定不是……”

當年她十歲的哥哥,還有幾個年幼的堂兄弟,坐著船去城外的河裏頭給戰死的祖父,還有她父親,叔叔們,去燒紙祭奠。

結果,不知怎麽就失了火,整條船都燒成灰燼,沉入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