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崔克己到底是不是她的哥哥,但是因為隔了十一年了,當初幾個年齡最大也就差四五歲的哥哥們,全都是一起失蹤的,隔了十一年,這二十一歲和二十五六歲,相差就不是那麽大了。
她不知道他是哪一個。
在宮裏,楊皇後說要回娘家一趟,皇上也沒說什麽。
他素來寬容,楊皇後每一年都要回娘家兩三次,他也不在意。
這一日,楊皇後便被太子周靖淳護送著,到了楊府去。
楊皇後看著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這裏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她記憶裏的樣子。
楊玉華正和何妙菱,崔玉郎,崔克己,一起在大門口等候。
崔瑞雪沒來,因為她不放心祖母一個人留在大相國寺。
楊皇後進了大門,微笑著看向了上前迎接她的人,目光下意識將眾人掃了一眼,去找楊玉華,卻是愣了一下,目光再次移了回來,看向了崔克己。
崔克己此時跟著楊玉華等人,一起向皇後娘娘行禮。
“這是誰?”
楊皇後是認識崔玉郎的,以崔玉郎的身份,楊皇後於情於理,都得先問崔玉郎,可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崔克己的臉上。
他長得好像她認識的一個人。
“姑母,今日請您親自過來,就是因為他。”此時,閑雜人等已經退下,楊玉華麵色複雜地姑母楊皇後說道。
楊皇後愣了愣,目光凝在崔克己的臉上,將他上上下下的打量,收不回來。
周靖淳說道:“母後,他叫崔克己,是崔玉郎十一年前回海城的時候,從淩水河裏撈上來的,那時候他昏迷不醒,三日後清醒,卻忘記了自己是哪裏人,叫什麽,崔玉郎便將他帶去了海城,最後在崔家做了一段時間侍衛,就跟著他坐船到各國去遊曆了,這三年,才回來。”
楊皇後怔怔地看著崔克己,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楊玉華繼續說道:“姑母,是他要來我們楊府的,他說他想起了許多事,想要到我們楊府看一看,驗證一下他記憶裏的那個地方,是不是我們家。“
楊皇後倏地抓緊了楊玉華的手,她想的更多,這段時間,朝廷都有些亂,夏長生不光慫恿皇上做什麽長生不死的藥丸,也有些阿諛奉承的朝臣,奉承夏長生有絕世之才,跟著夏長生學什麽養身之道。
搞得京城烏煙瘴氣。
何妙菱更是跟她透露過了,京城有芶國的尖細存在,有些甚至埋伏了兩代人,紮根在夏國的國土上,替芶國傳遞情報。
萬一,眼前這個人,也是個假的呢,
就像真的齊二小姐,被一個長得像她的齊芳婷給取代了,真的齊二小姐被逼的跳進護城河裏自殺。
這崔克己,他,他是不是芶國處心積慮送來的尖細?
“母後,我們可以試試他,既然他能想起來,就看他到底想起了什麽。”周靖淳說著,便示意楊皇後看向一旁早已經擺放好的一大張畫案。
上頭擺滿了作畫用的東西。
“他還會畫畫?“楊皇後想象不到楊家粗狂的血脈下,還有這樣文雅的子孫後代。
崔克己點點頭:“我跟著世子在列國遊曆,看到了許多有趣的東西,在那個時候,學會了畫畫,後來,腦子裏總是出現過許多我以為我沒有接觸過的人,還有場景,我就斷斷續續把這些都畫了出來。”
說完,他拿出自己那厚厚一卷的畫,雙手遞給楊皇後。
楊皇後迫不及待地將畫卷在畫案上打開,這些何妙菱,楊玉華和崔玉郎,都有看過。
不可思議的,裏頭許多的東西,有些畫的很清晰,證明他記得很清楚,有些就很模糊,比如兩步輪廓模糊,但是穿戴的衣裳他記得很清楚。
畫的有建築,有石頭,有人物,有花鳥,還有刀劍弓箭等等。
楊皇後內心大受震撼,許多東西,都是楊府裏才有的。
“不過,憑這些,也不能證明你是我們楊家的子嗣,萬一你想要冒充,提前打聽過這些,又畫了出來呢?”楊皇後越是緊張,她越是謹慎。
崔克己想了想,解開了自己的衣裳,露出被火燒後的傷疤:“這個世子可是證明。”
楊皇後看向崔玉郎。
崔玉郎上前行禮:“娘娘,我撿到他的時候,他肩頭就有一大片燒傷,當時差點救不活。”
楊皇後不敢相信崔克己就是自己的親侄兒:“不夠,這些證據還不夠。”
她眯起眼睛,有些話,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隻有他們楊家當爹娘的人,才會知道。
崔克己臉色蒼白起來,他可以確定,他的家,就在這裏,可是他現在沒辦法證明他是真的楊家的子孫。
“母後……”周靖淳想了想:“若不然,就先讓他留著,看他還能想起什麽?”
何妙菱在一旁,看著楊皇後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崔克己,她嘴上說不相信崔克己,可眼中分明帶著審視,她在看什麽。
她忽然想了起來:“你身上有沒有什麽胎記?或者,刺青?”
崔克己愣了一下,就看向了崔玉郎。
這個崔玉郎知道:“有。”
說罷,他看了何妙菱和楊玉華一眼,女人是不是得回避一下。
何妙菱無語,隻能跟楊玉華一樣轉過身去。
崔克己解下衣裳,在他的後背上,紋著一隻下山猛虎。
當初年紀還小,有些還不太清楚,隨著他年齡越來越大了,當初看著一小團,像隻小貓似的老虎,現在才在這具高大挺拔的背部,展現出自己強壯和威風來。
“你……”楊皇後顫抖的手,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這些刺青,眼淚情不自禁地掉了下來:“沒有錯了。”
沒有錯了?
崔玉郎驚訝地看著楊皇後,什麽沒有錯了?
崔克己難道,真的是楊家的子嗣?
“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