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冷非凡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能坦誠的問她。上次她背著他吃避孕藥的事,他還是很介意。所以壞心眼的想:這個“計劃”自己偷偷進行就好。

況且拿自己和小狗相提並論……畫風總是怪怪的。

雨荷聽他稱讚小動物,簡直驚訝。他可是從來對那些貓貓狗狗無感的。

不過雨荷旋即想到了件事。上次在療養院,他明明在卻躲著她不見。

“上次你為什麽躲我?”雨荷覺得他現在這樣子一點都不危險,所以心裏想什麽就問什麽了。

冷非凡側目看看她,知道她在問什麽。他撈了一把重新將她摁進臂彎裏抱著,身體無縫貼著她的,然後才淡然問:“被躲著,是什麽感覺?”

他慣常答非所問,但雨荷這次聽懂了他的意思。他就是想整治整治她,也讓她嚐嚐想見偏又見不著的滋味。

這個男人,還真是一點都沒變。之前上學的時候就是這樣,寵她的時候寵的花樣百出,治她的時候也絲毫不手軟。

雨荷覺得她像一直活在他劃的圈子裏,上天入地,隨便折騰。他總會有辦法讓她哭她就哭,讓她笑她就笑。

有時她會覺得這便是今生所盼,有時她也會莫名的不安。

雨荷想著,不覺緊了緊手臂將他的腰抱的更緊。冷非凡順勢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明天我要去美國出差,大概走一周。”

“嗯。”雨荷點點頭。

“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嗎?”他低頭看看她問。

雨荷還沉浸在剛才的情緒中,委屈的想:上次扔我一個人一住就是一個月也沒見你擔心半句。

於是不冷不熱的“切”了聲,翻身睡去。

冷非凡看著她記仇時小心眼的樣子……她的各種神態,他簡直沒有一種不愛的。輕笑著搖了搖頭,按捺住身體裏的強烈衝動,關燈也躺了下來。

漆黑裏,他向她擠了擠,身體無縫貼上她的,卻隻是抱著。

“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他熱熱的氣息從她頭頂撲下來。

雨荷動了動在心裏嘴硬:誰願意想你。

冷非凡並不介意她的不理睬,像是無奈的輕歎了一聲,又說:“算了,還是我給你打吧。小別扭!”

你才是!

雨荷在心裏大叫:你才別扭,你們全家都別扭!

他其實是想說:給我老實呆著,再敢和顧彥青眉來眼去的,看我回來怎麽收拾你。

可話到嘴邊,他又覺得可笑。這樣說出來似乎顯得自己小氣。

這話憋到半夜沒說出來,他翻來覆去睡不著。

月光正好灑在**。半床月光裏,她睡的就像童話故事裏的睡美人,瓷白的肌膚雙唇嫣紅,側躺的身體隨著她勻稱的呼吸微微起伏。冷非凡真是情難自禁,想到那句沒交代出口的話,他真是恨不能把她裝進口袋裏,走哪裏都帶著。思而不可得,隻好惡狠狠的壓上來咬著她的耳朵警告:“不準趁我不在去見顧彥青。”

雨荷睡夢中被他咬的又癢又痛,煩躁的一巴掌準確無誤呼到他臉上,推開他嘟噥了一句:“走開,咬我不是好

狗!”

冷非凡:“……”

這孩子……她是夢到了什麽?

雨荷第二天早晨醒來時,冷非凡已經不在身邊了。以為他已經出差走了,洗漱收拾好下樓來時發現他正往餐桌上擺早餐。

她小驚訝了一下,加快腳步下樓。

“你、你做的?”雨荷看著一桌子賣相甚好、搭配合理的早餐,簡直難以置信。

冷非凡沒理她的疑問,隻神色如常的吩咐:“去拿碗筷。”

雨荷仍然質疑,但乖乖“哦”了聲跑廚房拿了兩副碗筷。

她迫不及待捏了一隻烤製金黃的小饅頭咬一口:“嗯,很好吃!”雨荷由心讚歎,貪婪的張大嘴巴把剩下的大半隻都塞進嘴裏,一邊歡快的嚼一邊問:“這次也是齊鑫提前做好送來的吧?”

冷非凡夾菜的動作一頓,十分不悅的放了筷子。

雨荷見狀立刻意識到說錯話,討好的捏了一個小饅頭送到他嘴邊,嘻嘻笑著:“你以前的確不會做飯嘛。”

她撒嬌討饒。

冷非凡沒好氣的一口叼了小饅頭,惡狠狠的嚼:真是那個什麽眼看人低。以前不會就不興現在學會了?

誰讓某些人嘴巴那麽叼,叫的外賣這也不好吃、那也不對胃口的,又舍不得她每天進廚房泡在油煙裏。

她以為躲著不見她的那些天他有多閑嗎?

那些天,他除了必要的工作和應酬,幾乎整天把自己泡在老宅的廚房。請了中西方幾乎頂級的廚師手把手教他麵點和菜式。

冷非凡是那種容易專注的男人,什麽東西一學就會。

但是,學包餃子那天,剛好是他從療養院回來那天。

忍了差不多一個月沒見她,那天終於見了。然後就再也專注不起來,學的亂七八糟,最後他還責怪師傅是個半吊子、做不出記憶中她喜歡的那種餡兒的味道……

冷非凡想起這些,不覺心裏忿然。但為了騙她伺候他吃早餐,硬是繃著一張就要發飆的臉,什麽都不說。

雨荷當然心裏沒底,半句怨言也不敢有,乖乖伺候他用了早餐。

臨出門時,還撅著油汪汪的小嘴巴在他臉上印了一吻。

冷非凡心神**漾,想捉她去機場送機,但她一閃身跑了,像隻雀躍的小鳥。冷非凡在身後聽著她銀鈴般的笑聲和開心的那句“我會想你的,等我和你發視頻”,心裏別提多暖。要不是美國那邊的事迫在眉睫,他還真不想在這時候差。

雨荷下班後去莫氏找自己的父親。這事她沒有讓冷非凡知道。

莫鬆亭讓秘書親自將她引到他的辦公室,客客氣氣接待了她:“雨荷,快請。莫氏這次能脫險,真是多虧你了。還沒來得及親自謝你,你倒親自來了!”

莫鬆亭的過年話一套一套的。

雨荷聽著無感,她隻想盡快見到自己的父親。

“伯父,請問我爸爸在哪裏?那天他說來莫氏還有一些重要的事要處理,可我打他手機,始終關機。”雨荷有些焦急,秀眉微蹙著。

莫鬆亭垂目看了眼麵前桌上攤開的文件,再抬頭依然

笑盈盈的說:“你爸爸已經簽了我們公派去歐洲任職的協議,恐怕下周就得走。這是我們的協議書,怎麽他沒有和你說嗎?”

“歐洲?”雨荷又驚又急從沙發上起來,三兩步走到莫鬆亭的辦公桌前。

莫鬆亭把協議掉了個方向,讓她看。

果然是一份公司公派去歐洲任職工程負責人的協議,協議最後是父親的親筆簽名。

怎麽可能?

父親才剛剛出獄,她還沒來得及和他好好說說話呢,怎麽這麽快就同意去那麽遠的地方?

不對,爸爸昨天明明跟她說:讓她回家等著。

他肯定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說的。

雨荷懷疑的看著協議,腦子裏把父親出獄後和她說過的話以及說話時的表情從頭捋了一邊。越想越覺得其中有貓膩。

她於是鄭重的問:“我爸現在人在哪裏?”

莫鬆始終微笑著,一攤手臂:“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雨荷匆忙告辭從莫鬆亭辦公室出來,她就不斷給父親打電話,但電話始終打不通。

而此時的曲東明正在蘇宅的後門,見一位故人。

“淺溪……”曲東明大概來的匆忙,衣服還是從監獄出來時那套洗的發白的半袖襯衣,褲子是最普通的西褲。

蘇淺溪看著他,這麽多年因想念而對他產生的那點好感,頓時消失殆盡。

“你來做什麽?”她冷冷的收回目光,問。

曲東明見她還如往常一樣,原本想和她好好談談的想法,頓覺可笑。他失望的歎了一聲,說:“我想來看看兒子和女兒。”

“兒子?女兒?”蘇淺溪冷笑,越笑越覺得可笑,索性大笑出聲。

曲東明被她笑的臉上青一片紅一片,卻依然據理力爭:“小帆和沉沉,即使……即使不隨我的姓,但總歸是我的種。這麽多年了,你霸著孩子們不讓和我見麵,你不覺得殘忍嗎?孩子們沒有父親,你不覺得他們可憐?”

“父親?”蘇淺溪被他說的這個詞刺痛,旋即止住笑聲反問:“孩子的父親、我蘇淺溪的丈夫是蘇浩東……是我蘇氏當年響當當的執行總裁。不是什麽嫌疑犯曲東明。”

她閑閑的說,語調裏充滿了取笑和奚落。

“……”被提及舊時名字,曲東明心裏屈辱感叢生。

當年曲東明入贅蘇家。蘇淺溪的父親竟過分的要求他更姓改名,才允許他在蘇氏企業裏擔任要職。曲東明當年正為情所傷,蘇淺溪那時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他、並且追的人盡皆知,所以渾渾噩噩的,他便答應了。改名為“蘇浩東”,擔任蘇氏的執行總裁。

後來兩人感情破裂,他走的時候蘇沉沉隻有8個月,但蘇鴻帆已經6歲。曲東明後來發生車禍,容顏上略微有些變化,但是他想:若鴻帆能見到他,一定還是認得他的。

蘇淺溪見他遲疑,掀目惡狠狠的看著他這張令她生厭的臉,趾高氣昂的大叫:“你現在就可以去,你去站在蘇鴻帆和蘇沉沉麵前,看他們哪一個還認得出你是他們的父親?去啊!你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