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慣常這樣蜷著，像隻受到驚嚇的小獸。被子被一整團摟進懷裏，緊緊抱著，似乎這樣更讓她感覺到安全。
冷非凡無奈的輕歎一聲，彎身下來，一隻手從她脖頸下伸進去，另一隻手將她身體撥正，輕輕抱著將她放平。被子蓋上，掖好。
她似乎還是很痛，夢裏也嚶嚶哭出細小的聲音。
冷非凡看著倍覺心疼。想了一下，手還是從被子下伸進去，準確無誤找到她的小腹。以前，她痛的時候，他就這樣幫他捂著。
她說他天生氣場很冷，可每個月的這種時候，還是纏著他，要他幫她捂小腹。黏人得很。
仿佛真的有好轉，雨荷下意識向枕頭裏拱了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便沉沉睡去。
真是個難伺候的。
冷非凡看著燈下這張雖然蒼白但美麗不減的容顏，心動的想。
遲嫂第二天一早要去遠郊的療養院看望冷老太太，臨走時冷非凡特意交代：暫時不要把家裏住了女孩的事告訴老太太。
遲嫂以為是她家傲嬌的大少爺在害羞，也沒多問，隻笑著說“好”。
雨荷大概這些天累壞了，這一覺睡了幾乎一天一夜。
冷非凡在書房看了一早上曲東明的卷宗出來，她還是沒醒。
真是個豬。某人嫌棄的想。
然後
換了身衣服出門。
半小時後，冷非凡回來。停好車，拿上副駕的打包早餐，下車。
冷非凡進門時聽到曲雨荷在廚房翻找東西的聲音，應該是餓了。一天一夜光睡覺連水都沒喝過。隱約還聽到有說話的聲音。
冷非凡神情頓住，細聽了幾秒，是她在打電話。
“……彥青哥哥你真是太好了。謝謝你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好，我一會到你公司找你。”雨荷很崇拜、千恩萬謝的樣子。
彥青哥哥？
冷非凡眼底掠過一絲嘲諷，放拖鞋的動作直接改成了扔。“啪”的一聲，驚動了廚房裏的人。雨荷急忙收了電話出來。
“你……回來了？”她立刻局促起來。在他沒有允許的情況下，她在他家裏亂跑亂翻，是不是不太好。
他陰冷的表情很明顯已經回答了。雨荷喏喏的，不敢直視他。
但見他手裏拎著打包盒，雨荷又沒心沒肺的眼裏精光一閃，都快餓暈了，這可真是雪中送炭呢。
她還以為是五年前呢，頂一臉討好的笑巴巴奔過去接他手裏的早餐：“謝……”
她道謝的話還沒說出來，冷著臉的某人直接一抬手，錯開她，徑直朝餐桌旁的垃圾桶走去。
恨恨然踩開垃圾桶的蓋子毫不猶豫的一丟。
早餐華麗麗的變成
了垃圾。
雨荷默默瞪大了眼睛，要不是失血過多沒力氣，她真想……
“醒了就趕緊滾。”他將最後一個字拖出萬分嫌惡的音調，幾乎咬牙切齒般說。
這是他第二次趕她走，卻比第一次語氣惡劣很多。
雨荷原本對他沒在她痛暈過去時把她扔出門外心存感激，這下什麽心思都沒了。恐怕昨晚朦朧中感覺到有人幫她蓋被子、捂小腹也應該是幻覺了。即時不是幻覺，那個人也必不是他。
雨荷委屈到近乎憤怒的想，接連幾天的委曲求全和自作多情將她的耐性消磨幹淨。
“冷非凡。”她攥了攥拳，召集了全身的力氣和勇氣，問：“你就這麽討厭我？或者……恨我？”
事實上，從知道父親出事和盛世有關那一刻起，她就感覺這是冷非凡對她的報複。
冷非凡虎軀一頓。
恨她？
當然，他恨不得現在就撕碎了她。
“真的恨我，就衝我來吧，別牽連我爸爸。”雨荷咬了咬下唇，最後挑明：“如果你肯，我……願意，願意用我自己來交換我爸爸一條命。”
這話更像是在賭，賭他即使恨她卻對她仍然有情。雨荷一開始就打的這個主意，隻是現在越來越不確定了。
“你想賣？”嫌惡又冰涼的話丟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