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荷細細琢磨了一下，大概了解他話裏的意思。覺得快被他這死皮賴臉的壞樣子逼瘋。她無奈的咬咬牙：“不可能。分開就是分開，什麽緩刑？奶奶已經說過了，你從這裏搬出去，我們娘倆住進來。如果你不同意，就去跟奶奶說。或者，我現在就出去住。”
她說著就去衣櫃裏拿衣服準備走人。
冷非凡盯著電腦，不動聲色，在她氣勢洶洶路過電腦桌時出乎意料抓住她胳膊。卻說：“你這樣根本不可能有人下單。”
他像根本沒聽到雨荷剛才的使性子的話。隻把目光盯在電腦屏幕上。
雨荷：“……”
“商品描述裏得有關鍵字。”他手操縱著鍵盤，有理有據的繼續說：“你要抓住來買這些東西的消費者，最在乎什麽，或者最介意的是什麽？這樣才能吸引到流量，並且商品的上架時間也是需要特別注意的，你知道這類東西什麽時間段的流量最大嗎？”
這個……她怎麽可能知道？
雨荷不由轉到他身後，隔著至少兩步的距離，看著他操作。
冷非凡把幾個具有招牌效應的商品在後台改了商品描述。除了品名之外有些加了“無害”，有些加了“安全無毒”、“耐摔”之類的關鍵詞。
“嘶……別瞎寫。”雨荷上前兩步阻止他：“這些百分百保證的詞寫出來都是要負責任的，你怎麽知道這種產品‘絕對’無害？”
“你必須對你代理的產品有信心。這點非常重要。”他邊說邊拿開她覆在他手背上的手，繼續操作：“我和這個品牌的創始人認識，他們的東西是可以信賴的。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讓他把他們每一款產品的安全檢測報告Email一份給你。”
雨荷的情緒一下子萎靡下去一大半。
她雙臂撐在桌麵上沉下頭來不適的“嗬”了聲，心裏嘲笑自己：費了半天勁，又是培訓又是進貨的，陪著小心和上家要返點。結果人家一句話認識這個品牌創始人，就把她的一切努力比的分毫不值。
她一半怨一半怒的近距離看著他。冷非凡始終在聚精會神幫她改商品描述上的關鍵字。眉宇間那份專注和認真，讓人看著沒來由的憋氣想對他發火又不起來。
他這份細致，也令他看上去更威嚴幾分。
怎麽會有這種人？任何方麵，都好的挑不出一絲毛病？如果真要雞蛋裏挑骨頭，雨荷想：那就是他瞞著她藏了個女人。
她不受控製的又聯想起這件事。
默默調整了好一會兒，雨荷終於說服自己：算了。他本來就是大咖，認識的當然都是大人物。她沒什麽好自慚形穢、也沒什麽好不服的，反而證明她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雨荷正想起身，手腕突然被他抓住。
“……”一晃神間，她已經被一股詭異的力量裹著，坐進他懷裏。
“我教你。”他把腦袋剛剛好的放在她肩膀上，幾乎是脅迫著她，說。
雨荷不情願，費盡全身力氣想掀開他的腦袋。這才發現她自己也是坐在他腿上的。
“放開我，我自己會學。
網上有教程，我不需要你教。”
“網上的都是失敗者總結出來的，你學來也不過是重複他們的失敗，我教的，會比他們教的有用。”
“呸！”雨荷才不屑：“你能教什麽？”
就這幅流裏流氣的樣子……
冷非凡微微抬頭，看著她，神秘的、賊兮兮的發笑：“我可以教你的……很多很多。包括在**。”
雨荷差點被他這句話說吐。
她真的不清楚麵前這個男人了。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搞懂過男人。男人到底是怎樣一種生物？怎麽可能才從別的女人身體上離開，又對另一個女人說這種親密的話？
這樣想著，她漸漸攥拳，趁他不備，狠狠砸了他的後腦勺一下。
冷非凡果然吃痛，半天沒緩過勁兒來。
趁他忍痛的當口，雨荷一躍從他腿上下來，幹脆躲出去。路過床，抓起床尾的一隻米妮頭抱枕，十分不忿朝他扔過去。
冷非凡身手敏捷的一隻手接了，半笑著摟在懷裏。另一隻手仍然在揉後腦勺。
這女人，現在一點也不溫柔了。一點都不如小時候可愛、乖巧、害羞、好欺負！
嗯，重點是好欺負。
他記得她還是小小姑娘的時候，他隨便一句賤兮兮的話都能令臉紅。那時候，她越害羞，他就越壞心眼的逗她。直到把她逗哭，他再挖空心思去哄她笑。
找虐指數爆表，但那時的日子真是開心的一塌糊塗。現在想起來，還會心癢癢。隻是一眨眼，他的小姑娘竟然做媽媽了。
豐韻倒是足了。隻是……她不讓碰。回味剛才將人抱在懷裏時香香、軟軟的的感覺，冷非凡再也邁不動步子。
今晚別說走了，離開這間臥室他都不情願。
冷非凡留在聽香水榭的計劃被老潘的一個電話破壞。
眼看就要到年關了，老潘的專項行動很多。冷非凡以為他顧不上這塊的事兒了，所以最近沒怎麽和他聯係。
眼下，看著手機上隻有一串數字的電話號碼，他很是糾結。覺得必須要盡快結束和老潘“合作”的這件事，不然自己下半生的幸福都要斷送到他手裏了。
不！
不止下半生，還有下半身……
“什麽事？”
冷非凡裹著股怒氣，直到坐進車裏才接通電話。
“撞你老丈人的凶手有眉目了，不是蔡猛。”老潘說，聲音一如既往沉穩平直。
除卻上次冷非凡不顧勸阻硬闖進喬克辦公室不算，似乎這世上再沒有什麽事，可以令他詫異或者驚訝。
但接下來他說的事，卻讓冷非凡大吃一驚。同時，也讓他剛放鬆下來的神經又緊繃回來。
撞死曲東明的不是蔡猛，而是蘇沉沉。是蘇沉沉利用蔡猛的車，肇的事。
冷非凡握著電話又驚又怒，一時說不出話來。他是知道內情的曲東明，是蘇沉沉的親生父親！
被自己親生女兒撞死，這讓死者情何以堪？雨荷如果知道了，又該如何接受？冷非凡不願細想。
太殘忍
。
蘇沉沉，這個瘋子！
他以為被喬克收拾的那麽慘之後，她會收斂惡行。起碼長點教訓，不敢再那麽囂張。沒想到她竟變本加厲起來，還搭上了蔡猛這個的殺手！
冷非凡坐在車裏，久久不能平靜。
前事，他可以暫時放下。但之後呢？蘇沉沉擺明又是在針對雨荷，起因無非還是他。
“能抓她嗎？”冷非凡問。
老潘很抱歉的沉默了。思量了片刻，他還是堅定的說：“恐怕不行。現在蔡猛把她保護起來了，動她就必須動蔡猛。一旦蔡猛被抓，喬克必會再次蟄伏起來……那我們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功虧一簣了！配方現在仍然下落不明。”
……
汽車駛出聽香水榭別墅。
坐在車裏的人去始終愁眉緊鎖，冷非凡一心的糾結。猶豫著，還是將車開往珠江帝景的方向。
蘇沉沉不能及時批捕。那就意味著雨荷會再次陷入危險中。這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她的手段毒辣，他也不是沒見識過。
後視鏡裏，一輛黑色尼桑從他出聽香水榭就一直尾隨著。他看在眼裏，心裏忍不住窩火。車速越來越快，左右穿梭。雖已是深夜路上車輛不多，但看起來仍然危險。不一會兒就有兩輛交警的摩托車跟上來。
尼桑車正愁追不上，警車一上來，它隨便找了個出口，下高速。
之後，冷非凡的車速漸漸慢下來停在旁邊的應急車道。沒等警察上前他就主動下車等著。
扣分罰款是免不了的。冷非凡一一配合，還做了酒精測試。
不是酒駕，司機思路清晰，看著也很穩重。怎麽突然開這麽快的車？交警開了罰單遞給他，不解的抬頭看他一眼：“心情不好？”交警問，想必這種情況被抓的不在少數。
冷非凡這時點了根煙，深深的抽一口，點頭：“家裏的一些事。”
交警是個頗有些生活閱曆的中年人，也不是不通情理。見他的確滿目愁容，遂拍拍他肩膀：“都過得去。下次心情不好的時候不要開車了，這多危險。別逞一時之快給自己造成遺憾。”
冷非凡就這口煙，點頭。目光落在交警身後剛才下高速的那輛普桑上，又狀似無意的掠過，蹙眉看向別處。
“行。這塊兒風景不錯，你平靜一會。以後別這麽開車了！”交警最後又叮囑一句，向他敬了個禮，轉身開著自己的摩托車，走了。
夜深時，風大了起來。冬天的風，刺骨。
冷非凡整齊的發型被吹亂，口中吐出的煙霧也在一瞬間被風吹散，不著痕跡。抽完最後一支煙，他也冷靜下來。雙手撐在高速路的欄杆上反複琢磨：眼下也隻有轉移視線這一招了。
主意拿定，他便不再有猶豫，車子重新發動後，堅定的朝珠江帝景的方向開去。
尼桑不知道貓在哪個路口，見冷非凡的車經過，又悄悄跟上。
駕駛室裏一個長鴨舌帽罩臉的男人這時戴上耳機，給他的老板去電話：“人的確是往珠江帝景方向去的。還跟嗎？”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