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荷以為劉姐和遲嫂出門沒帶鑰匙,這會兒因什麽急事回來,所以急忙跑過去開門。邊開門邊問:“劉姐,是籽言怎麽了麽?”

哪知門拉開那一瞬間,一個黑影便壓過來,緊接身體被一團霸道的力量抱住,不由分說的收緊。

雨荷本能的隻掙紮了一下,便安靜了……熟悉的氣息和熟悉的懷抱、熟悉的力量……

她再確定不過這人是誰。

可是,他……

雨荷的臉被他結結實實摁在他胸膛上,除了能聽到他慌亂的心跳之外還覺出他敞開著風衣裏的襯衣……竟然濕漉漉的。

“你、你怎麽了?”雨荷問。

聲音悶悶的,說話的氣息隔過不厚的襯衣擦著他的皮膚。

冷非凡忽然深深、長長的呼了口氣,像是終於放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一般。他動了動,仍然不肯放開她。

雨荷不敢動,腦子裏白蒙蒙一片。不知道他又鬧的是哪出……剛才手機錄音裏,她和律師還在談如何從他手裏爭奪孩子的撫養權。

這跳躍的現實……

停了好一會兒,雨荷終於忍不住推開他:“冷非凡,我們再見麵應該是在法庭上。”

冷非凡近距離看著她,眼神複雜極了。隻是,那裏竟然沒有了往日裏她熟悉的“一切盡在掌握”的淡定和從容,反而多了令她忐忑和詫異的……委屈?

他委屈?

他還敢委屈?

米萱說,她暈倒完全是因為看到了他在珠江帝景裏和別的女人媾合……

他竟然還敢在她麵前表現出這麽委屈的情緒?

雨荷於是默默咬牙,撈起房門打算關上。

怒氣上升,她絲毫沒料到他能伸手來擋。所以悶悶的“砰”一聲……冷非凡的手掌被狠狠夾了下。

雨荷幾乎條件反射的又拉開門。門框上那隻有著修長好看手指的大手已經被夾出紅紅的印子。

她不由的心頭一揪,一股鑽心的直接傳到手指尖。

“你有病啊,看見我關門還把手伸過來?”她無可奈何的大叫著,去捧他的手。

他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似乎剛才被夾到的不是他的手。隻眼神死死的鎖在她的臉上,將她下意識流露出的關心和心疼盡數收進眼底。

忽的,他一收手,雨荷猝不及防重新跌入他懷裏,腰順勢被他另一隻手攬起。她反應過來要去掙脫時,他的唇氣勢洶洶傾下來,輕車熟路找準她的……吻上。

雨荷不甘心的躲,他一絲一毫不肯放過的追。

輾轉閃躲間,兩人已進門,冷非凡一隻腳順勢踢上房門,借著她反抗的那股力量帶著她向臥室的方向輾轉。

她被他身上突然而至的霸道氣息籠罩著,掠奪著。

她不懂。不懂他這突如其來的“興致”有幾分是情深所至、有幾分是純生理發泄、又有幾分是心理上的霸占……她覺得這個男人的無恥已經超越了自己的容忍限度,可是……又奈何不了他。

當被他不可一世的力量壓到**時,雨荷忽然爆發。不由分說咬了他輾轉深入進她口中的唇……

一點點用力,直到撕咬出血腥的味道。

冷非凡終於吃痛,鬆開她,居高臨下虎視著,目光裏像是竄進了火,隨時要把她點著,燃盡。

“恨我?”他問。聲音裏似乎透著大病未愈的虛弱,夾雜著從來沒有過的哀怨和痛苦。

雨荷急喘著,壓下狂亂的心跳,蹙眉給了他一句再堅定不過的回答:“對,恨你。恨不得你現在就去死。”

雖然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但冷非凡還是痛苦的垂下眼眸。他抿唇舔掉被她咬破的地方滲出來的血珠,起身。

雨荷身上一輕,心上卻莫名其妙空了一下。

他最近所有的舉動都反常的令她抓狂。

“傷是你弄出來的……處理一下。”冷非凡恢複一貫霸道的作風,把自己已經紅腫不堪的那隻手伸到她眼前。

雨荷仍然保持仰躺著的姿勢,氣呼呼的瞪他,惱恨的差點把自己的唇也咬破……

她找來藥膏幫他消腫。

冷非凡安靜的看著她,越看越覺得這輩子離開她,很難。但很明顯,她帶著股怨怒,垂著眼眸故意不與他對視。

“米萱跟你說我什麽了?”他支著額頭,很不好受的樣子,問她。

雨荷這才掀目瞅他一眼,心裏腹誹著不想理。但她也正好有疑問,所以猶豫了一下,答:“米萱說……我那天到珠江帝景後,是看到你和莫如雲媾合,才氣暈過去的。”她故意把話說的很難聽。

說完掀他一目,想看看他的反應。

這貨倒坦然的很,微微挑眉,勾起唇角。不知道是默認還是不屑解釋。

在虐人虐心方麵,雨荷承認,十個自己綁一塊兒都不是這個別扭貨的對手,隻好歎了聲,主動承認:“……但我不信。”

冷非凡會心一笑,伸一隻手捧起她的臉:“都那樣對你了……你對我還那麽……癡心?”

他故意問的自戀。

雨荷不以為然的扔他一對兒大白眼,躲開他的撫觸,仍然帶著點怒和怨恨說:“我從來都沒懷疑過你。奶奶說過,男人在外麵做事,會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之前跟你那麽計較,大部分是被你氣的昏了頭……你自己有多可惡你又不是不知道。”

“……”冷非凡心裏一片感動,一直以為自己被誤解活得沉重,原來這傻姑娘她都懂。

雨荷細致的幫他塗了一邊酒精,之後又塗消腫的黃藥水。她問他:“說那些傷害我的話時候,心裏有掙紮嗎?”

冷非凡意外的抬眼,看看她。女人似乎都喜歡從某一事情上,看男人的反應和感受,來判斷自己在男人心裏的地位。他的傻姑娘倒還是頭一次這麽問他。不過,他喜歡的很。有種被格外在意的歡喜,在心頭蔓延開來。

他忍著不說話,雨荷就故意說:“我知道:就算有,你也是不會說的。你這種人,活該被人誤會。也活該……”

她說著有些不忍心,但抬頭看到他那副死不願承認的傲氣樣兒,咬咬牙,繼續:“活該一個人承受那麽多。”

“我願意!”他十分不服的脫口反抗了一句。

雨荷手上絲毫

沒客氣,重重摁了下棉簽。十指連心疼,他立刻不淡定的“嘶”了一聲,抬手想揍她。雨荷絲毫不懼,且充滿威脅的瞪著他。

冷非凡被她這幅樣子驚了一下。他轉而心想:果然,不是從前那個好哄、也好嚇唬的小丫頭了。

默默歎了聲,他隻好認慫……虎掌乖乖放下。

“撞死我爸的人並不是莫如雲。”雨荷平靜的說:“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對吧?我那麽逼你,你都不說,是因為凶手在陰暗的某處虎視著,正等著把我也弄死?”

“行了。”冷非凡眼看自己快被揭穿,忽然打斷她,活動一下手指:“看樣子廢不了。”說著不懷好意看她一眼,小聲補充:“照樣可以讓你神魂顛倒。”

雨荷蹙眉斜他一目,覺得他用惡趣味有意岔開話題恰恰印證了自己的猜測。正欲再問,遲嫂和劉姐推著小籽言回來。

見冷非凡在,兩人都詫異了一下,麵麵相覷,不知道這倆人怎麽忽然又能共處一室了。

冷非凡端著一隻紅腫的手已經走到嬰兒車旁邊。

遲嫂連忙收起好奇的眼神,小聲說:“睡了。”

冷非凡唇角帶笑,還是伸手,將熟睡的小籽言抱出來,放到自己肩頭。動心的念叨了句:“小寶貝兒,想死爸爸了。”

劉姐看見冷非凡一隻手腫著,戳了下遲嫂,示意她看。

遲嫂一進門就看見了,心下琢磨:這別扭的小兩口怕是又動過手了。目測一方受傷另一方心頭正滴血……

也好,能動手,總比一直冷戰著強。有什麽怨氣、怒氣,撒一撒就好了。

遲嫂於是借口去買菜,把劉姐一起拉出去,房間裏就剩下一家三口。雨荷心事重重的歎了聲,收拾了藥箱,準備放回房間。路過冷非凡時,他忽然抓住她的胳膊。

雨荷陰沉著臉,沒有看他,隻聽他萬般真誠又十分後怕的說:“謝謝你沒事。”

她嘴上脾氣很不好的頂他:“我能有什麽事?”心裏卻在思索:他這憂傷的語氣之下到底埋藏了多少不想說的秘密。

對!

是“不想”說。

雨荷能感覺出他這份“不想”背後的保護。隻是,她覺得自己不需要……或者說:需要的不是他這樣將她完全蒙在鼓裏的保護。她想和他風雨共擔。

冷非凡沒話接,隻好任憑她甩開自己的手,回臥室放東西。他自己拍著肩頭的籽言走向陽台。

小家夥像是感覺到爸爸的氣息,努力掰了下眼,笑了一下。冷非凡側目,恰好看到這一幕,立刻被孩子滑稽的表情逗笑。

雨荷出來時,冷非凡已經仰躺在陽台的藤椅裏,身上趴著熟睡的他女兒。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女兒的身上,臉上的表情是從來沒有過的柔軟。隻是那臉色,怎麽看怎麽像剛生過一場大病。

雨荷這一刻矛盾的要死,也快被他的反複無常作瘋。

於是氣惱的走過去,索性挑明:“那天在聽香水榭你是故意說那些話刺激我的吧?你知道我肯定受不了從那裏搬出來。讓我從安保係統那麽好的房子裏搬出來,是想把那個凶手引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