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太陽,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怯生生透過拖地的紗簾照進來。

冷非凡坐在暗色的住藤椅裏用他磁性優美的男中音,正在讀一本日記:“2009年6月12日,星期五,又下雨了。下午放學我去隔壁大學看男神打籃球。他好帥哦!怎麽辦,越看越覺得喜歡。直到現在,想起他身穿跨欄背心,露著結實肌肉的樣子,心髒還狂跳不止。可是……冷非凡,你就是根木頭嗎?我喜歡你已經喜歡的那麽明顯了,你看我一眼……就看我一眼,能死啊?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他注意到我呢?校門口偶遇?用過了,無效Pass;裝認錯人,找他搭訕?用過了,無效pass;直接撲上去,先抱了再說?呃……這招小悠用過了,離男神半米遠就被他用眼神秒殺了……啊,怎麽辦怎麽辦?”

“6月28日,星期六,玩兒去嘍。學校組織去野外生存訓練。哎呀,想想都覺得累,不想去。不過妙春剛才打聽來說隔壁大學也有班級在那裏軍訓。會是男神的班級嗎?希望是他吧,能多看他一眼。算了算了,他還是別去了,煩死那張冰坨臉了。”

冷非凡讀到這裏不由笑了一下合上日記本,抬頭朝**深深看一眼。輕薄舒適的蠶絲被下,日記的主人安靜的躺在那裏,雙目緊閉。

他起身,走到床邊坐下,將日記整整齊齊擺在她枕邊。目光始終離不開她靜美的容顏。

指背輕撫著她白皙的臉,他輕聲軟語問:“小東西,沒想到你還一肚子花花腸子呢。那天……我以為撲上來求抱的會是和小悠肩並肩等在那裏的你。我耐心的等到她從十米開外走到離我半米遠,你仍然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知道我有多生氣嗎,小傻瓜?我喜歡的人是你。從來,就隻是你。所以即使沒有之後的你假溺水騙我下河救你,我也會和你在一起。那次那麽生氣的讓你‘滾’是因為你笨的想拿自己的生命來賭。小寶,誰允許你這麽不愛惜自己的,嗯?”

房間裏監護她生命體征的儀器發出穩定的“嘀嘀”聲。冷非凡說著,聲音卻漸漸不平靜……

那天的後來,當Andrew要強行帶走她的時候,她也如小時候那般,十分不愛惜自己的拿槍對準了自己腦袋。

在她扣下扳機的那一霎那,Andrew速度飛快的伸手掀了她胳膊一下,子彈沒有打穿她的腦袋,卻擦過她的頭皮從車頂穿出去,造成她大腦皮層部分受損,短暫失去思維能力和意識。

醫生的診斷結論是:有可能隨時醒來,也有可能永遠醒不來。

……

她這樣睡著,已經一個多月了,絲毫沒有起色。冷非凡每天按照醫囑,給她不同的外界刺激,希望可以幫助她盡快醒來。

臥室門上這時傳來敲門聲,楚蘭馨抱著小籽言推門進來。

“這孩子這會兒不知怎麽了,一直‘媽媽、媽媽’叫的特別歡騰,我抱來給雨荷聽聽,看她有沒有點反應。”楚蘭馨邊走進來邊說。

胳膊上敦實的坐著的小姑娘嘴裏果然十分清晰的叫著“媽媽”。

籽言現在十一個月了,已經會叫“爸爸”、“媽媽”。“奶奶”隻可以發出不清晰的一個音。楚蘭馨不爭這些,孩子畢竟還小。

冷非凡接了籽言,放到雨荷身邊坐著。小姑娘認識躺著的人是媽媽。以為媽媽隻是睡著了,所以爬過去,親親她的臉,摸摸她的身體,想讓她起來陪自己玩。

親昵了半天不見動靜,孩子詫異的回頭看看爸爸和奶奶。

奶奶一時沒忍住心酸紅了眼眶。

爸爸抱起她,解釋:“媽媽生病了,籽言。我們讓媽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好不好?”

籽言聽不懂爸爸的話,卻十分讚同的拍起小手,然後摟緊爸爸的脖子,撒嬌。

冷非凡把她放進藤椅裏,拿了玩具逗她。籽言本來就愛笑,一逗她更是“咯咯咯”的笑不停。

楚蘭馨坐到窗邊,拉起雨荷無意識的手,邊幫她按摩邊說:“你聽籽言笑得多開心,你忍心丟下她不管嗎?”她說著,聲音哽咽:“不要學狠心的媽媽,不要不管自己的孩子。雨荷,是媽媽的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媽媽造成的。你怎麽討伐我、報複我、不理我、這輩子不叫我‘媽’……都可以。隻是,求你別用這種方式懲罰媽媽。女兒,媽媽求你了,醒來,好不好?”

楚蘭馨漸漸不能自持,泣不成聲。

冷非凡抱起孩子從身後攬著她的肩頭,安慰式的拍了拍。楚蘭馨自知不該在這種時候給養子心裏添堵,所以快速控製了情緒,拭幹臉上的淚,接過孩子默然抱出臥室。

……

晚上,冷非凡入場放了一浴缸溫熱的水,給雨荷洗澡。

雨荷現在在他眼裏就是個生活暫時不能自理的小孩子,需要他格外細心的照顧。像……女兒?

他在幫她脫衣服的時候這樣想。

女兒就女兒吧。

把她像女兒那樣愛,像女兒那樣寵、那樣疼,一顆心都被她填滿,就這樣沉甸甸的過一生,也很好。

這樣想著,冷非凡心滿意足的抱著被他脫的一絲不掛的人走進浴室。

他托握著她的手臂和膝彎,這時格外在意力道。她身上的皮膚其實很好,瑩潤白皙、觸手生香,隻一點,稍稍力道大一些就會出現青紅色的斑駁,為此,每次他總覺得委屈,明明自己力量沒那麽大,偏偏她身上慘的就好像他有特殊癖好似得。

浴室裏霧氣靄靄,她向來畏寒,所以在進來之前,已經讓熱熱的蒸汽充滿整間浴室。

此時將她放進一池溫水中,雖然她不知道,但他還是習慣性的問了句:“涼不涼?”

回答他的是她不常有的沉默。

細想想她在他身邊的日子,除了吵架有時怕自己發脾氣,大多數時候,她是嘰嘰喳喳的,而像這樣他自言自語的情況,實屬不多。

將人實實的放進浴盆中半躺著後,冷非凡濕漉漉的手指在她額頭上輕彈一指:“可真會享受啊,什麽時候你也這樣伺候伺候我?”

說著彎起自己的衣袖,用柔軟的毛巾幫她擦拭身體。一寸一寸,近乎膜拜。

水聲四起,緩緩溢滿整間浴室。

他認真的幫她洗過身體每一處,清洗小腹的時候手指觸到那上麵一小處疤痕,那是生籽言時

留下來的。當時醫生說雖然是剖腹,但用的新技術,三兩年後傷疤就會自動消融。這會兒摸上去,仍是清晰的一條線。

她生來敏感,尤其怕痛。

不知道當時劃這一刀的時候,是不是下意識的也覺出痛了呢?當時她爸去世,大概心裏的痛才更痛吧。

從來沒有羅列過她這一路走來所承受的傷痛,此時細想想,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也未必有她表現的那樣堅強。

水裏忽然傳來一小陣異動。冷非凡仍沉在這樣的意念裏,並沒注意到。

隻是,當他重新拿起飄在水裏的毛巾,感覺一角被什麽牽扯著,有一小股阻力。下意識的低頭看去……

他頓時驚的站起來,旋即又不可思議的蹲下去,捧起水裏安靜躺著的人的手,急切的喚她:“雨荷,雨荷?曲雨荷,你聽得到我說話嗎?聽得到對不對?”

剛才他分明看見她的拇指和食指捏著毛巾的一角,是有些力道的。

“聽得到我說話就動一動手指。動一動!”冷非凡壓著心頭的激動,鼓勵她。

雨荷白皙濕漉的手指果然輕微動了動。

隻是這樣一小點的動作,卻讓捧著她的人欣喜若狂。他迅速扯來浴巾把她從水裏抱出來裹上,抱回臥室的**放好,打電話叫來主治醫生。

醫生也為她忽然好轉的狀況感到詫異,他說:“或許是某種有著特殊意義的事務刺激到了她,把她掩藏掉的記憶慢慢勾了回來?”

這樣的事醫學上不是沒有。不管怎麽說,人能醒來就是好事。

……

雨荷完全蘇醒,也很突然。

那是三天後的一個午後,她像做了一個長長、長長的噩夢那般,躁動不安,不一會兒猛然張開雙眼,她驚恐的嚷:“快救冷非凡,他不會水!”

一家人都守在她身邊。

冷非凡在這一刻忽然懂了醫生說的對她產生有效刺激的“特殊意義的事務”,原來是那晚浴室的水聲。

她的潛意識裏一直存著兩人開始時的影像。

她惡作劇騙他下水救她,哪裏知道冷非凡當時畏水,根本不會遊泳。救自己沒成,反被人救上來,差點丟了性命。

所以那晚的水聲讓她如遊魂的記憶一下子嚴絲合縫卡在曾經的那一刻,從那時開始……之後的一切,便接踵而來……

……

“小寶,我在這裏,我沒事。”冷非凡緊攥著她的手,好讓她能感覺到他。

果然雨荷噌一下坐起身來,抓過他的手急切的請求:“去救冷非凡,求你了。快,他不會水。”

冷非凡看著他,欣喜的狂跳的一顆心瞬間定住。他像是害怕了什麽,謹慎的盯著雨荷問:“那……我,是誰?”

“哪兒那麽多廢話,快救人啊。”雨荷快急哭了。

冷非凡覺得事態嚴重了,他不依不饒:“看清楚,我是誰?”

“你不就是……就是……”雨荷看著他,竟然語塞?她不得不安靜下來瞪大眼睛,仔細看。在冷非凡以為她完全記起自己時,她忽然疑惑的眨眨眼向旁邊同樣著急的劉姐和冷老太太求助:“劉姐,他……誰呀?”

那怯生生又充滿好奇的樣子,讓她身邊的所有人心頭一涼!

……

全麵複查結果出來的這天,曲雨荷還是沒能記起冷非凡。

事實上,她記得所有人,唯獨記不得冷非凡。一絲一毫都不記得。醫生給的解釋是:人的潛意識裏有一種自我保護機製,會讓人忘掉一些給她帶來很大傷痛的人和事。

冷非凡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在她心裏竟然被歸類到“給她帶來很大傷痛的人”?

嚴格來說,應該是傷心。

白天還好說,他可以借著工作或者孩子暫時轉移一下注意力。到了晚上,兩人共處一室的時候,她渾身散發的那種拒絕的氣息,以及她始終怯生生對他充滿警惕的眼神,真是分分鍾都能將他的火氣勾出來!

明明是夫妻……

“那個……”雨荷像對一個陌生男人那樣,在他又一次想靠近自己時,格外客氣的避了一避說:“籽言晚上出去看雪,好像有點著涼,我今晚在小房間陪她睡。”

說著抓起自己的睡衣就要走。

“站住!”冷非凡實在忍無可忍。

這都冬天了。

這種狀況已經持續兩個月有餘,就算重新認識,她也該知道他是她丈夫了,這樣躲避,就顯得有點刻意和可疑。

冷非凡轉到她麵前,垂目看看她一副要逃命的樣子,十分不悅的劫走她手裏的睡衣:“我剛才去看過了,籽言已經睡下。沒有不舒服,睡得很安穩。”

“哦。”雨荷沒了借口,隻好留下。但她迅速低著頭轉身,躲離他的氣場籠罩:“那……你、你洗澡吧。洗澡水已經幫你放好了,我給你找睡衣。”

冷非凡忍了忍,裹著口難以消解的怒氣鑽進浴室。突然又探頭出來,暴力拉開門的聲音嚇了櫃子前找衣服的人一大跳。

他本來想說什麽,見她很怕他的樣子,咬了幾遍牙沒把“敢在我洗澡的時候偷偷走試試看”這句威脅的話說出口。

雨荷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眼見著他像咽下一口蒼蠅似的,把想說的話咽回去,秀眉微微一挑,轉回頭來,繼續幫他找睡衣。

不一會兒,他伸出一條濕漉漉的胳膊要睡衣。雨荷就等在浴室門口,連忙遞給他。這是這兩個月來,她對他這個“丈夫”唯一肯做的事。

除了這個,在這間房子裏,摟一摟、抱一抱、親一親,統統……不、可、能!

冷非凡擦著頭發從浴室走出來時,見她仍立在門口,心裏鬆快了些,臉色才好轉一點。

“睡吧。”他說,自己徑自走到床邊坐下。

特意做的靠床頭一點,給她騰了足夠的地方上床。但她卻饒了好大一圈,到床的另一邊,脫了鞋把著床邊的一小點地方躺下,匆匆道了“晚安”就側身背對著她閉上了眼睛。

冷非凡簡直……

動作極大的躺下,故意將被子一股腦全裹到他自己身上,憤憤然也背對著她說:“冷就靠過來。”

她弱弱的“哦”了聲便沒了下文。冷非凡心想:這麽冷的天,剛才上來之前,他

故意把這間臥室裏的暖氣關了一半,看你能扛多久。

哪知過了大半個小時,身後仍然沒動靜。他勾頭瞧一瞧,那死心眼的女人,像隻寒冬臘月裏無助的小獸,蜷縮成一團。人還在原地,一絲一毫都沒向他這邊挪。

冷非凡覺得自己幾輩子的忍耐力都要用完了。所以十分生氣的翻身,長臂伸到她的脖下,一勾手腕將人勾過來。

雨荷似乎早有所料,並不驚訝的窩在他懷裏,沉默不動。

冷非凡垂目看著她,氣的很久很久說不出話來。

“鬧夠沒有?”他恨聲問。

雨荷緩緩張開雙眼,猜到他對自己這麽久以來裝不認識他,有了感覺。但她並不急於解釋或者辯駁,躺在他粗實的手臂上,坦然的忽閃著大眼睛,靜待著他解下來的話。

冷非凡那句話原本試探的成分多。因為他最近注意到自己的弄亂的書房被原樣收拾的幹幹淨淨,而他平日裏是不允許劉姐動他書房東西的。他問過繼母和奶奶,誰都沒進過他的書房,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她。

難道說她不記得他,卻對他的習慣了如指掌?

說出去真是匪夷所思,所以才突然想試探她一下。

……

見她如此反應,冷非凡在心裏已經確定了個八九不離十。心裏那個恨啊!

忽的,他放在她腰間的另一隻手猛的一收,將她與自己貼了個緊實。雨荷被嚇了一跳,下意識雙肘架起撐在他鐵硬的胸膛上,勉強支開一些她與他的距離。

“你到底想做什麽?為什麽騙我?”冷非凡覺得自己被玩弄,心裏恨一半怒一半,傷感一半不解一半。

雨荷被他的鐵臂勒的腰上有些痛,也知道自己裝不下去了,所以矮下氣勢先求他:“你……先鬆開我。”

“……”冷非凡倒很想聽聽她的解釋,所以不加為難,鬆開了她。

雨荷掀目,抱歉的看他一眼“嗯”了半天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所以猶豫著,竟說了句:“先、先睡吧,已經很晚了。”

冷非凡這下完全被激怒,捉了她的雙腕一翻身壓到她身上,威脅:“說!”

雨荷掙了兩下,那手指,鋼鎖一般,她絲毫動彈不得。可……要怎麽解釋?

一開始她裝不認識他,隻是覺得好玩。後來想到安安在那間廢棄地下停車場說過的話,總有一天自己會忘記他,忘記身邊的一切、所有人……嘴裏當時說著“無所謂”,可誰又能真正做到無所謂?

所以就想知道當她忘了他時,他會怎樣?

是如她所料:愛她如初,還是會傷心難過,亦或是將她棄之如敝履……

隻是這種事,惡作劇的成分多一些,她該怎麽解釋才能平複他的憤怒?

“對不起。”雨荷知道躲不過,隻好認錯:“我……”

道歉的話明明在舌尖,但看著他被自己激怒成這個樣子,她有些怕又有些惡作劇後的快感,竟然怎麽也說不出口。想笑又不敢笑的卡在那裏。

冷非凡見她這個樣子,還用再多問什麽?

自己完完全全被這鬼丫頭給耍了。

“我……”他怒而揚起護掌,雨荷條件反射雙目緊閉咬緊下唇。

可渾身緊張的等了許久,卻等來了一聲布料被狂躁撕裂的聲音。

雨荷驀地張開眼,感覺胸前一陣嗖涼,她勾首一瞧,發現自己V領的睡衣,已被他沿領口撕裂成廢布料,淒淒慘慘的攤在**。

兩側香肩**,鎖骨在她緊張的緊繃下嫵媚的格外充滿**。

凶殘的注視著她,手摸進被子裏被子裏撈起她一條腿掛到自己腰間……雨荷知道接下裏自己挨的不會輕,連忙裝可憐:“臭蛋,別……”

冷非凡根本不為所動,殺氣騰騰的逼過來。

她害怕的快哭了。他這麽凶的樣子,搞得她比第一次還緊張:“起、起碼輕一點……呃!”

隻是,求饒的話隻說了一半,她就被封了口。

……

終於結束之後,她酡紅著臉窩在他心口,昏昏欲睡。

他在她鼻尖上咬了口。

她趕蒼蠅一樣揮了揮,被他抓住,一根根手指的啃。

“癢……”她哭喊了半夜,嗓子已然啞了。

冷非凡咬著她的無名指寸著勁兒一用力,“嗷!疼!”

雨荷被擾的煩不勝煩,小手掌軟軟的推他的臉,抗議。

“活該,你!”冷非凡說:“讓你撒這麽大的慌騙我?我必須要一個解釋!”

雨荷的小算計羞於說出口,猶豫了片刻,道了句“沒有”想蒙混過關。無名指又被咬住,她隻好強打精神想了想說:“就是想知道未來有一天,當我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你會如何待我。”

話音落,就被他一翻身,報複性的壓在身下:“試探出什麽結果了?”

咄咄逼人的氣勢,大有“敢說出點讓我不高興的結論,看我怎麽收拾你”。

雨荷審時度勢,知道自己再也承受不住他再來一次,所以笑了一下,說:“餘生不管是五十年、三十年、一年、一個月,或者一天,我都覺得夠本兒了。”

她語出無心,身上的人卻是一僵。她疑惑間,他忽然俯身,密密匝匝吻得她透不過氣來。

雨荷害怕的躲:“別、別……”

自己的話已經說得夠漂亮的了,他竟又來?

“警告你:餘生,你逃無可逃。不論生死!”他含著她,鄭重的說。

雨荷哪敢不從,點頭如啄米。

“明天去領結婚證!”他不知哪裏來的怒氣,恨聲說。

雨荷硬將他從身上推下來,滑進被子深處,拒絕:“才不,你婚還沒求。”

“結婚戒指都戴了,還想賴?”

“……”雨荷呼的從被子裏拱出來,覺得天大的冤枉,藕臂長長伸過去質問:“哪裏有戒指,哪裏?哪裏?”

哪知他壞笑著劫了她的右手與自己左手十指相扣,然後將她手背的一麵亮到她麵前,指指無名指上一排嶄新帶水兒的牙印:“喏,小爺親手定製。獨一份兒!”

“……冷非凡!”雨荷裹被子就逃:“我不要嫁這隻無賴又流氓、別扭又腹黑的壞蛋!”

(全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