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香酥鴨（八）
一人收裏麵提著一個食盒的小翠和小紅，走出了廚房，又前行了好一段距離。見到小翠是一言不發的小紅，依舊是餘怒未消道：“姐姐，你說剛才的事情到底是氣人不氣人？她們根本就沒有把我們當成一回子事情。大家都是這府中的奴婢，沒帶這麽欺負人的。”
“今天，你是怎麽了？到底是吃錯了藥，要是誰踩住了你的尾巴？這麽大的火氣。”搖晃了一下腦袋的小翠，放慢腳步是回頭看了看沒有人在後麵，是才和盤托出道：“不但是府中，而且就連這一個世上也是分為了三六九等。你我本來就是二門外的粗使丫鬟，卻得了一個好機會能夠到性子好的五夫人身邊伺候，已屬是撞上了大運。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府中得人等幾乎都有一雙勢利眼在看人。不但你心中不平，而且我的心中又會好過嗎？現實如此，我們又能怎樣？和她們大吵大鬧一場，圖一個心裏麵痛快，而最後再落得一個被人痛打一頓，攆出府外受一輩子的活罪的下場，你才滿意？”
沒有聽見她會同自己一起數落她們的小紅，聽完她這一說，也就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火氣和脾氣，畢竟小翠是說得字字在理。逐漸冷靜下來的她，轉念一想也怪不得旁人，而要怪就隻能怪主子不爭氣。若是楚寒露能夠得寵於老爺，自己相信也就不會有今日的糟心事兒，而是同樣會和秋彤等人一起坐在廚房外麵嗑瓜子，聊天，悠閑的等著提取食盒回去。
注意到她不在多言語的小翠，也就不再多說什麽，默默地和她一路走回了蘅蕪苑。兩人是在主屋客廳擺好了飯菜。是才一起步入旁邊的屋子去叫兩位主母吃飯。胸口一直堵得慌的楚寒月，見她們去了這老半天才回來，便借題發揮道：“你們都死到那裏去了？不就是去提食盒子，又不是讓你們去考狀元？想必又是跑到那裏去玩兒了，才想著再去辦正事兒吧！”沒有辯白的小翠和小紅是站在邊上，雙雙禁口。滿臉的委屈卻無處申訴。
“姐姐，我們還是去吃飯要緊。這肚子都已經餓得咕咕叫了。你若是不餓，妹子我倒是餓得很了。”留意到了自己兩個丫鬟臉上委屈神情的楚寒露，以催促的辦法來替她們解圍道。
這氣了半天，還真沒有吃什麽東西的楚寒月，被妹妹一提醒，頓時感覺餓得厲害。沒有再去找小翠和小紅晦氣的她，站起了身，邁步先行出去了。沒有急著出去的楚寒露。走到了二人的麵前，一手拉起小翠的左手，另一手拉起小紅的右手，麵色凝重道：“你們受委屈了。”
聽見自己主子說出這般貼心話的小翠和小紅，眼淚一下子就從眼眶內完全掉落了出來，異口同聲的回應道：“奴婢不委屈。”一時真不知道再說什麽好的楚寒露，相信她們肯定是受了不小的委屈，而又聽見那先走到外的楚寒月是在大喊大叫大罵。於是隻好鬆開了兩人的雙手，急匆匆地走了出去一看到底是怎麽一回子事情？
“不是說沒有香酥鴨嗎？怎麽現在就有了？廚房內的那一幫子醜婆娘分明就是在搞怪嘛！看來。鬧了一鬧，還是好的嘛！”心裏麵還以為是自己去找了老爺緣故才有了今晚那一道菜肴的楚寒月，這一看見桌麵上擺著的香酥鴨，自然就怒不可遏的斷定是她們分明沒有把自己放在眼中，而如今得來的香酥鴨全是自己鬧騰來的結果所致道。
同樣是看見了盤中香酥鴨的楚寒露是不明這為何就有的原因，卻清楚一些為了這一隻香酥鴨的前因後果。而隻好好言好語的勸解道：“姐姐，你就消消火吧！看來，老爺心中還是有你這一個人的。雖說他是沒有和你說什麽體己話，但是心裏麵依舊記掛著你。想必是知會了身邊的奴婢去傳話廚房，要不然這一隻香酥鴨也到不了我們的桌子上麵來。”
聽妹妹這一說的楚寒露。瞬間是心情大好，轉怒為喜，頻頻地點頭認為她說得在理。於是乎，自己為了進一步確認她話不假，便又叫起了小翠和小紅，意在讓二個丫鬟是把楚寒露剛才的意思是再和自己說上一遍。擦拭幹了眼淚的她們，這一聽到叫喚，不得不走了出來，又站到了飯桌的不遠處。
“我來問你們，這香酥鴨可是老爺知會身邊丫鬟去告之廚房讓她們特意為我而做？”臉上是浮現出二分得意之色的楚寒月，坐在圓凳上麵，問道。
默默站在一旁的小翠，倒是沒有急於要說話，而是小紅嘴巴快，原原本本道：“不是。這個是三夫人派人告訴廚房所做出得兩隻香酥鴨子。一隻是三夫人要，另一隻是她讓廚房派給我們的。”
前一秒鍾還洋溢著笑容的楚寒月，後一秒鍾就怒火中燒。自己突然站了起來，抓起桌麵上的一切就朝地麵上亂砸，又哭又鬧道：“我不要別人得施舍。”完全沒有思想準備的楚寒露及其站在屋子裏麵的四名丫鬟，還著實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驚嚇住。
小翠和小紅是看著楚寒月撒潑，卻無動於衷，反倒是心裏麵把這一事當成看笑話，越發的高興起來。至於楚寒月的那兩名使喚丫鬟，嚇得根本就不敢上前去勸。徐徐地回過了神的楚寒露，先見到桌麵上擺著的菜肴全部都被姐姐砸得一地的狼藉，繼而又瞧見楚寒月是哭得如同淚人一般，肝腸寸斷的模樣。
“太欺負人了。我非得要去找老爺理論。我也是她的女人，憑什麽就要受那一些奴婢們的肆意欺辱？蘇媚娘，你就一個不折不扣的賤人。你是生一個兒子沒屁眼，生一個女兒是石女。”感覺自尊受到很大侮辱的楚寒月，可不會認為蘇媚娘是對自己的好意，畢竟平日裏麵也沒少受她的奚落。這時候，送來的這一隻香酥鴨，分明就是在羞辱和讓自己難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