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是不是懷yun

“不行!”喬雲濤的語氣有些涼。對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溫和以待,隻除了這個未曾謀麵的鍾子風。

一個對當時還是待產孕婦的江小魚求過婚的男人,後來還是濤濤的接生婦產醫生,這讓喬雲濤越想越無法心平氣和。甚至一再懷疑這個鍾子風在接生時有沒有把職業放在第一位——也許在接生時還在想別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要不然江小魚生濤濤時會難產。

一想到這人就會想到某些限製級鏡頭。

“就一次嘛!”江小魚不得不放緩語氣。這男人向來溫和,一旦語氣冰涼,她居然有些心驚。

“不去!”說了不去就不去,喬雲濤說這話時咬牙切齒,所有的斯文一掃而光。

“那我自己去,就一會兒,你等我幾分錢就好。”江小魚並不太懂喬雲濤別扭的心思,隻以為夜深了,去拜見一個男醫生確實不是太好。可是她最近忙得一塌糊塗,好不容易順道來了,就去看看,畢竟是多年的故人。

“不行。”堅決不行。

反對無效。江小魚早打了電話問了鍾子風的住處,然後為了趕時間,匆匆忙忙走得特別快。

“江小魚——”喬雲濤怒吼。不聽話了這女人。可是看見人影飛快地閃進了電梯,不得不黑了臉進去。

終於找到了鍾子風,他正在看電視消遣時間。乍一看到江小魚,立即愉快地迎進房間,然後看到喬雲濤,鍾子風實實在在地嚇了一大跳,然後讓語氣盡量謙遜:“喬副市長好。我這寒舍真的不敢接待喬副市長呢!”

看盡世事的鍾子風,強忍著自己的好奇心,沒有問兩人怎麽會一起到他這兒來。但心裏的疑惑不少,江小魚和喬雲濤?一個未婚一個有兒子,一個官一個民,真是八杆子打不著一塊兒。

江小魚本來心裏堵得很,這下被他的彬彬有禮惹笑了,落落大方地走進他宿舍,然後把就在醫院門口買的一大袋水果放到桌上。

“怎麽破費呢!”鍾子風有些不好意思,邊搬凳子給兩人坐,“等會兒帶回去給濤濤。雖說他生出來時我狠狠地打了他屁屁,可如今長得真是有點儀表堂堂,惹人疼的。”

“哪裏,多虧當年鍾醫生的救命之恩。”江。

“什麽救命之恩,那隻是醫生應該做的事。何況我們本來親如兄妹。更何況你當初確實需要人幫助。我們本來就要純樸幫助。”鍾子風說。

這話讓江小魚有著微微地驚異。然後看著喬雲濤,心知肚明了一件事,原來鍾子風猜著了她和喬雲濤總是有點關係,所以和她拉親近,自動地留了退路給自己。

果然還是個世俗懂自保的男人。

然後多年不見,居然都找不到話來說。喬雲濤便主導了局麵,和鍾子風聊上了。聊什麽?聊x市的醫療民生問題。

“這邊外來人員居多,普通外來工的社保醫療,政府還是有必要大力推進。”鍾子風建議。

因為這切中了要點,喬雲濤居然撇棄了對鍾子風的成見,和他高談闊論起來。

江小魚在旁聽了一會兒,有些慶幸自己沒去從政,要不然這枯燥的話題會天天玩死她。”喬雲雪急得捏她的臉,“那我弟弟呢,你不管他了?還有濤濤呢,自己的親生父親不要,跑到人家家裏去做兒子。江小魚,我爸要是知道,你會很慘的。我媽要是知道,我弟弟會很慘的。我爺爺奶奶要是知道,你兩個都會很慘。”

會麽?但願他們都不知道吧!當喬雲雪恨得牙咬咬不得不放棄遊說的時候,說出最沉痛的一句:“我寧願失去我所有的一切,換回我曾經的愛人。江小魚,你一定是不懂愛情。”

喬雲雪說得對,可是……江小魚歎氣,杜海岩確實需要她。很需要。

和喬雲雪告別回來,杜海燕正興致高昂地坐到杜海岩床邊,給哥哥描述婚禮的種種盛況。杜海燕一看到江小魚,立即就把那位置讓給了她:“嫂子,哥哥可能太困,又睡了。你過來陪陪哥哥。”說完,就把位置騰了出來。

江小魚默默地坐過去,她的許婚隻為海岩,不為她們。可間接如了那對母女的願,那就如了她們的願望吧!

隻要心如明鏡,她自己知道這是償還海岩之情債便行。

這母女倆是把三十年的媳婦磨成婆都想好了,可這是什麽年代。杜海燕是急瘋了才想多了。

杜海燕心情確實飛揚著,語氣也飛揚:“媽說先舉行西式婚禮,讓大哥高興高興,說不定精神就馬上好很多了。過幾天再一起回北京請請親戚朋友,順便把結婚證補辦一下。時間雖然緊,可一步一步來也快。嫂子,我哥從今天開始就交給你了。多謝嫂子了哦!”

說完,笑著出去了。

默默地坐在杜海岩旁邊,把他的手悄悄地握到自己柔弱的掌中。

這時杜海岩醒了,看著自己手中的柔弱小手舒適地笑了。然後好像記起一件重要的事,忙從床頭櫃裏找出一張銀行卡來:“小魚﹐這張卡上三十萬元﹐存著用作濤濤的教育基金﹐密碼是濤濤的生日。小魚﹐不要拒絕我。對濤濤我視如己出。這事我已立了遺囑,不會有任何人來找你麻煩。小魚,我知道我命已不久,但我必須確保我媽不會虧待你。這些是我的工資,你以後就是我的未亡人,你拿著天經地義。”

江小魚擋了回去:“我一直靠自己。海岩,別想那麽多,你會好好活下去的。”

“我父母都不缺錢﹐給爸媽不起任何作用,但對濤濤有用。這是我對你們母子僅有的補償。你如果再拒絕﹐是不是想讓我杜海岩死不瞑目﹖”杜海岩瘦削而嚴肅的臉繃緊了。

江小魚看著他,那漆黑的眼眸裏其實仍然有著絕望,同時有著真心的擔憂,甚至有著心碎的不舍。

她用力地閉了下眼睛,沒再說任何一句客氣的話,收下了那張銀行卡。

“喲!小魚要結婚了?恭喜恭喜啊!”這時鍾子風聞風趕了過來。他的神色中其實有些懷疑,那天喬副市長和她可是親密的一對。兩人之間的那種暗香浮動,傻瓜都能感受到。如今怎麽突然就和另外一個人說要結婚。奇怪!

“嗯。”江小魚連忙起身,搬了張椅子過來給他坐。

然後給他接純淨水喝,笑說:“這地方隻有這水喝了,不好意思。”說著說著,突然間覺得自己好象半天沒喝水,喉嚨不舒服得很,隨之一聲幹嘔發出。

鍾子風連忙大步過去接著了她傾斜漏水的杯子,蹙起眉,然後有些吞吞吐吐地問:“小魚,你——”

“什麽事?”江小魚嘔得眼淚都出來了,雙手壓著胃部問。

她要喝水,馬上。

“我想說的是,每次都看到你幹嘔。你——是不是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