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見韓非夜。”

安天心平靜地對來送餐的人說。

她從被韓非夜囚禁起來,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

肩膀上的槍傷好了大半,可整天被圈禁在這個小房間裏哪兒也去不得,又麵對著一群麵無表情的啞巴,她覺得自己快要憋出病來了。

這半個月裏她為了見到韓非夜,什麽手段都用過了。

效果……

她絕食到虛脫,被強製打上了葡萄糖;

她鬧事,被搬到束縛精神病患者的專用**綁了幾天;

她冷嘲熱諷、破口大罵,韓非夜命人在她房間裏按上揚聲器,沒完沒了地播放她罵人的話。

安天心結結實實吃了幾次虧,終於改變了策略。

她不吵不鬧,該吃吃該喝喝,隻是對著來伺候她飲食起居的人不停地重複一句話。

“我要見韓非夜。”

她的視線更是直直地盯著房間裏一個隱秘的角落,那裏藏著一個隱蔽攝像頭,安天心相信那個男人就一直躲在鏡頭的背後在窺探著自己。

又是一晚夜不安枕,睡夢中的安天心眉頭緊皺,深陷在自己的夢境裏。

一雙血淋淋的手突然伸起來,死死掐住了安天心的脖子。

安天心痛苦地皺緊了眉頭,猛地一掙,就從夢中醒了過來,一頭撞進了一雙幽暗深邃的眸子裏。

那雙眸子的主人就趴在她的身上,難怪剛才在夢裏她胸口像是墜了一顆千斤巨石,憋悶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原來,罪魁禍首就是韓非夜。

“虧心事做多了,所以噩夢了?”

韓非夜一開口,安天心就被撩撥得炸了毛。

虧心事?韓非夜是怎麽把這三個字說得理所當然的?

她昂起下巴,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忽然展顏一笑。

“虧心事?我哪有韓少您做得多。”

這一笑眼波流光璀璨,就是在這深沉的夜色中,也顯得尤為出色耀眼。

韓非夜有一瞬間的恍然,身下的女人依稀是當年嬌俏可人的模樣,這一眼的欲嗔還羞讓他腦海裏模糊的身影跟眼前的女人重疊了起來。

“一別多年,你的膽子漸長,嘴越發地刁了。”

韓非夜眸色驀地一暗,原本倜儻不羈的流氣一收,整個人周身的氣息頓時狂暴了起來。

“是我對你太好,讓你忘記自己欠我什麽,該拿什麽償還了?安天心,你可還記得我是誰?”

他一手按在安天心受傷的肩膀上,那逐漸加重的力道讓她的額頭瞬間布上了一層薄汗。

原本結痂的傷口再一次崩裂開來,一抹暈紅在韓非夜的手掌下迅速蔓延開,他卻一眼不看,隻是緊盯住安天心的眼睛。

傷口崩裂固然很疼,可跟第一天落在韓非夜的手裏受到的折磨比起來,根本就是小兒科。

安天心目光迎著韓非夜不閃不躲,痛楚越是加劇,眼睛就越是灼灼閃亮。

“韓非夜,你想要怎麽討債,我接著就是,當年既然敢背叛你,我就沒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安天心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激怒韓非夜,暴怒的韓非夜自然是不會給她什麽好果子吃,可是她並不是受虐上了癮,而是為了體內的那枚微型芯片。

為了防止傳遞有誤的訊息,那芯片隻有在特定的情況下才會啟動。

因為芯片就植入在最貼近心口的位置,當血液的流速、溫度,以及心跳的頻率達到了一定的標準,就會觸發啟動程序。

那天她被韓非夜淩虐,恰好觸發了第一項,可是接下來韓非夜對她不聞不問,現在她很擔心長時間的待機之後,芯片會回到休眠的狀態。

那本就是為了應急而設計的超精密芯片,反複的啟動隻會縮短使用壽命。

安天心可沒忘了,還有一個在暗處潛伏下來的顧凱晟,他是絕對不會容忍知道他所有秘密的自己繼續活下去的。

安天心的話讓韓非夜沉默了下來,他的眸光晦暗不明。

窗外一縷月光破雲而出,又隨即被掩在了烏雲之後,那一瞬間的明滅就像是在韓非夜的眼中劃過一道霹靂,讓安天心心頭猛地一震。

線條優美的薄唇慢慢勾了起來,韓非夜的臉俯向安天心,兩人氣息相交,甚至唇瓣也隱隱碰觸到了對方。

安天心預想中的那個吻遲遲沒有落下,反而是一道如同從九淵絕域深處傳來的聲音幽幽響起。

“既然你說到了背叛,那麽告訴我,為什麽……”

話音的結尾模糊飄搖,若不是兩人的距離實在太近,這一聲近乎輕歎的詢問,更像是一句幻聽。

“為什麽……”

安天心硬生生壓抑住躥到嘴邊的斥罵,當年她對自己發過誓,不到最後一刻親眼看著韓非夜死掉,她就絕不把真正的原因說出來。

她要讓韓非夜帶著疑問,帶著憤怒,帶著求之而不得的煎熬,下地獄!

跟在顧凱晟身邊這三年,安天心早就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與虎謀皮的時候,由不得她還像以前那麽蠢,否則早就被連皮帶骨吃得不剩什麽了。

安天心的眸子裏像是起了霧,從暗夜中漫過來,她本就絕豔出塵的麵容仿佛是一支在夜色中悄然綻放的曇花。

一抹暈紅的媚色透頰而出,原本略顯蒼白荏弱的女子瞬間活色生香起來。

“因為.……我騷啊!”

安天心一條光裸的修長美腿驀地纏上了韓非夜的腰,肌膚摩挲過布料的“沙沙”聲,在靜寂的夜裏被無限放大,充滿著**的暗示。

她的手穿過韓非夜敞開的的領口,在精健的胸膛上打著圈,似有若無地碰觸又避開那兩處暗紅,一路向著下腹探了過去。

她玩得不亦樂乎,也並沒有停止再投下一枚“炸彈”的行為。

“你的女人我當膩了,所以就想換換口味,怎麽,你費盡心思**出來的女人,你不了解?可是兜兜轉轉,我發現,還是你的身體最合我的口味。”

“夜,你想不想我?”

安天心肆意撩撥著韓非夜的怒氣,沒有哪個男人會容忍這種羞辱,尤其是像韓非夜這種把驕傲都寫進骨子裏的男人。

她撩高自己睡裙的下擺,將自己迎向韓非夜,那微微濡濕的底褲讓他眸底的火苗轉而變成了黑色。

安天心曾無比痛恨自己那被**得隻能接受韓非夜的身體,七年的時間早將對他的每一點一滴都鐫刻在靈魂深處。

為了取信於顧凱晟,安天心不惜拿自己的身體做籌碼,天知道每次從他的**下來她都吐到近乎抽搐,那是身體每一個細胞都自發產生的抗拒。

可麵對韓非夜,就算他隻是一句曖昧的低語,都能勾動潛藏在她身體深處的記憶,自動做出迎合的反應。

可也拜此所賜,安天心完美地演繹了一個**入骨,來者不拒的角色。

身下泛濫的春潮沾濕了韓非夜的褲子,那蟄伏著的巨獸輪廓隱現,散發著驚人的熱力。

韓非夜的薄唇抿成了一線,他的額角青筋迸起,頜骨搓動之間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安天心的唇角越揚越高,這半個月猶如困獸一般的囚禁,早就讓她心裏憋著一團無名的邪火,如今看到韓非夜吃癟的樣子,她別提有多開心了。

韓非夜,我現在折磨不了你的身體,還打擊不了你的心?

你越生氣我就越開心,在你血債血償之前,這就當作是我收取的一點利息吧!

安天心在心底暗暗想著。

當年她一時糊塗沒有讓韓非夜當場斃命,就算後麵傳來他的死訊,在沒有親眼看到屍體之前,她也不敢妄下判斷。

如今,韓非夜從地獄回來複仇,又何嚐不是給了她再一次手刃仇人的機會。

一陣狂風乍起,撕扯著窗外的樹枝抽打著窗框,深色的窗簾被扯著狂舞漫卷,就像是惡魔霍然張開了羽翼。

“賤人!”

從牙縫裏擠出的兩個字冷冽如刀,刀刀穿胸而過。

安天心驚恐地發現,這兩個字對她造成的傷害,遠比肉體上承受的一切更讓她痛苦。

她不敢去想那背後的深意,也來不及去想,韓非夜,動了。

“嗤啦”幾聲脆響,兩個人已經是**相對,韓非夜腰間一沉,悍然侵犯了進來。

眸子裏是冷的,紅光隱現,韓非夜凶暴得像是一頭發了狂的野獸。

他在安天心的身上不是撫慰挑逗性的親吻,而是報複性地齧咬。

雪白的牙齒在她的脖頸間啃噬著,留下斑斑血痕。

勃勃跳動的的頸動脈就在唇齒之間,隻要韓非夜發狠咬下去,安天心就會血濺當場,可韓非夜牙齒磨動了幾下,力道卻始終發不出來。

安天心被幾下重擊就散了身子,她的心跳狂飆,眼前已是模糊一片,現在她才知道初見時韓非夜對她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惜,她現在就像一個破布娃娃一樣在他的手中翻覆,韓非夜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把她架在刀山上淩遲。

安天心牙關緊咬,強撐這不讓自己暈過去,她必須在錯綜複雜的感覺之中分辨出芯片啟動的那一個。

一股微小的電流從芯片的位置直擊心髒,劇烈的收縮像一柄重錘砸在安天心的胸口。

成了!

她欣喜若狂地呼出一口氣短促的氣息,隨即雙眼緊閉,陷入到一片黑暗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