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進駐哈拉和林城,圍繞哈拉和林構築防線。”
“偵騎外放至哈拉和林百裏範圍外。”
“騎兵繼續追殺潰逃之敵,注意保存自身、避實擊虛。”
“打掃戰場、搶救傷員,讓後勤的人過來接收這些蒙古人......”
坐鎮中軍、由此至終一直沒有離開過指揮耬車的馮天縱,看著衝進哈拉和林城的郝搖旗部、看著勝負已然分曉的戰場,臉上滿是自信從容的笑意。
對於這一戰的勝負,他從來就沒有擔心過。
明軍不可能在戰場上失敗的,這是馮天縱很早之前就無比堅定的認知。
所以今天的這場大勝,是馮天縱早就預想到了的事情。
但馮天縱也沒有就此忘記自己的本職、沒有掉以輕心,妥善的布置著接下來的一係列事宜。
打贏隻是第一步,後麵還好多事情要做呢。
馮天縱抬起頭,望向遠處那片連綿的山脈。
漠北深處山脈本就不多,稱得上雄偉的山脈那就更少了。
而這片山脈,卻很是連綿、很是雄偉。
在一望無際、整體平緩的漠北,猶如是從天外降臨而來的一般,分外的引人注目。
“燕然山......”
馮天縱喃喃的說出了這座山脈的名字。
“從今往後,勒石燕然的將軍的名字,要增加一個了!”
“......”
十日後,在哈拉和林及周邊已經整體穩定、明軍已經在哈拉和林一帶站住腳後;
馮天縱帶著一幹將士、帶著天統皇帝朱至澍的節杖,來到了燕然山的腳下、來到了一千五百多年前,漢將竇憲勒石記功的崖壁下。
在敬告天地、拜祭先祖、殺敵血祭之後;
馮天縱命令在竇憲崖刻旁、新增一處崖刻,以紀念這一次大戰輝煌的勝利。
......
捕魚兒海大戰、哈拉和林大戰,皆以明軍的大勝而結束。
戰事進行到這種程度,可以說明軍已經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之後的重心,就是放在如何最大程度的守住戰果、以及擴大戰果之上了。
馮天縱和李定國一樣,選擇了先擇一地站住腳跟、其後四麵開花、擴大戰果的戰法。
隻是李定國選擇的是在捕魚兒海築城;
而馮天縱,則是選擇了現成的哈拉和林城。
然後和李定國一樣,派出了多支大大小小、數量在一千至五千規模的騎兵隊伍,深入大漠之中,對蒙古軍隊持續掃**絞殺。
還將所經之處的所有蒙古人捕獲驅趕至哈拉和林城,然後交由跟進的後勤部隊,讓他們將這些蒙古人運回關內以及河套一帶。
至於這些蒙古人的牲畜、帳篷、大車等等,自然就成了明軍的了。
在草原上,以戰養戰是必須的戰法。
不然物資都靠後方運輸的話,以現有的運力、根本運輸不過來。
兩場大戰打完,蒙古人遭受到了慘重的損失。
單算死亡、重傷、被俘這些直接戰損人數,就超過七萬之數。
若是算上趁著戰亂、逃的不知所蹤的軍隊,那十萬都打不住。
但蒙古人並沒有完全失敗,也並沒有就此再無戰心、就此臣服。
其實他們想臣服。
為此,不但向李定國、馮天縱派去了議和使者;
甚至連千裏迢迢之外的京師,都派去了使者。
這些使者持著符節、帶著降書、拉著禮物、趕著牛羊,想像此前對其它的漢人王朝那樣、對大明也俯首稱臣;
兩家結為兄弟之好,以藩國之姿侍奉大明、永世不見刀兵。
但他們太小看朱至澍的野心和胃口了。
朱至澍要的,不是一位兄弟;
他要的,是無數的子民。
他要的,不是國中之國的大漠;
他要的,是劃分為無數個小塊,行布政使司、府、縣治的大漠!
蒙古人臣服的誠意,朱至澍根本看不上;
而朱至澍要滅亡整個蒙古國祚的巨大胃口,蒙古人也無法滿足。
所以,就隻能繼續打下去。
直到有一方徹底被打服、再也沒有反抗的能力。
捕魚兒海、哈拉和林兩戰之後;
殘餘的戰敗蒙軍、在兩個方向上的明軍持續不斷的追殺之下,也會師在了一起,重新集齊了一支人數多達十五萬的大軍。
這支規模浩大蒙古大軍,聚集在斡耳罕河(今鄂爾渾河)、薛良格河(今色楞格河)、土兀剌河(今土拉河),這塊三河交匯處的草場之上;
重整旗鼓、摩拳擦掌,誓要和明軍再較一次高下!
這支蒙古大軍會選擇這裏的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李定國和馮天縱的大軍在稍事休整、在捕魚兒海和哈拉和林城站住腳跟後,就東西相向的、向這塊草場推進。
如果說捕魚兒海流域、哈拉和林城周邊,各占了漠北三成的底蘊的話;
那這塊三河交匯的草場,就是剩下的這三成了。
後世的國都,就是在這塊三河草場的核心區域。
其餘所有地方加起來,才估摸著隻占一成。
也就是說:
隻要把最後這塊三河草場也打下來了,那漠北的蒙古人就再沒有一塊底蘊之地,徹底淪為無根無萍的孤魂野鬼。
這場聲勢浩大的明蒙之戰,就差不多要降格成為剿滅流寇的治安戰了。
蒙古人也深知這一點,所以萬萬不願放棄這處根基。
明知不敵,還是做好了背水一戰的準備。
雙方都是旌旗招展、馬蹄雷雷。
都在為這場決定戰場走向的大戰,做著最後的準備。
而且在做著準備的,不隻是前線。
後方也同樣如此。
不論是捕魚兒海還是哈拉和林,明軍來了之後,就都不打算走了。
要在這兩地建立長期的據點,將這兩處納入大明的長期掌控之下。
而要駐守在這兩處的話,那首先離不開的,就是海量的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