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後勤部隊,用馬車、牛車、騾車、驢車、人擔等各種方式,將無數的物資從邊關地區運抵至這兩處。

加上那些被南遷、東遷的蒙古人。

兩股走在同一條路上、但方向卻相反的大軍,匯成了數條浩浩****、一眼看不到頭尾的隊伍。

仿佛螞蟻搬家一般。

而且這些後勤隊伍裏,不但有漢人;

還有大量的南疆土人、南洋群島土人、南亞土人。

他們都以奴隸的身份,為前線作戰的大明軍隊運輸物資。

為了激發這些奴隸的積極性,大明給了他們承諾:

隻要他們能在這種危險艱苦的崗位做滿五年,即可獲得漢人的身份,和漢人無異;

擁有一樣的安家落戶、分田分地、成家育兒、受教科舉的機會。

於是乎,成為高貴、生活幸福的漢人,成了這些奴隸的信念,給了他們強大的動力。

所以這些奴隸,在運輸軍需物資上做的非常出色。

兩地囤積的物資,每一天都在增加著。

再加上從那些蒙古人那裏繳獲來的糧食、牲畜等物資;

這兩處大明在漠北最大的據點裏,囤積的物資很快就堆的跟山一般高了。

應對就快要到來的冬季毫無問題。

漠北的冬季來的早,物資要盡早儲備。

同樣的,戰事也要抓緊時間、盡快分出個勝負。

九月中旬,加起來總數近三十萬的明軍、蒙軍,在三河草場上展開了自明蒙開戰以來、規模最大的一場會戰。

且不知是天意還是什麽;

會戰的中心地點,就是在後世都城的位置。

但這場陣容浩大、聲勢喧天的戰事,卻來得快、結束的也快。

蒙軍在明軍強出數個維度的戰力下,再次毫無希望的落敗了。

且因為這一次雙方的參戰兵力更多、決心也更堅決,所以蒙軍所受的傷亡要更大。

戰後統計,單是這一戰,斬獲加俘虜就接近十萬,超過蒙軍總兵力的半數。

繳獲的戰馬牛羊等牲畜更是數不勝數,以十萬計。

這一戰後,蒙古人失去了他們的最後一塊底蘊草場,同時也徹底失去了和明軍一爭高下的信心。

這也是為什麽這一次,俘虜能如此多的原因。

草原上和蒙古人打仗,那都是擊敗容易、殲滅和俘獲難。

馬術高超的他們,往往都能在戰敗之後還逃出生天,然後又在另一處地方匯集,成為一支新的大軍。

這種牛皮糖一樣的戰法和戰力,讓敵軍煩不勝煩。

但這一次,連續的敗仗、明軍強大的戰力,已經將他們的信心以及抵抗信念都完全打碎了。

沒了信心和信念支持的他們,再也沒有了此前敗了再戰、散了又聚的能力了。

這三場大規模的會戰之後,整個蒙古部落,絕大多數人都已經被明軍打服了。

隻剩下少部分的頑固分子,還不死心的小規模的四處襲擾,猶如喪家之犬一般。

且這種襲擾;

也在此後數年的時間裏,在明軍小分隊的持續絞殺之下越來越微弱,直至再也沒有。

但這尚且是後話。

三河會戰之後,明軍對潰敗的蒙古軍隊發起了追擊。

就連李定國、馮天縱、王成仁三人,都在追擊的隊伍之中。

但這三人的目標,就不隻是簡單的追殺蒙古人了。

他們的目標,是一直往北、一直往北。

三河草場再往北,是狼居胥山、是瀚海。

他們三人,要趕在大雪封路之前、重現這已經千年來未曾有漢人重現過的豐功偉績!

十月中旬,三人來到了狼居胥山。

持著代表大明天子的符節、踏著瑩潔的瑞雪、登上了狼居胥山的最高峰。

祭拜天地及四方神明後;

在其上斬殺曾經南侵關內的蒙古人五百餘,以告慰受苦受難的漢人百姓、祭奠漢人曆代英傑、大明曆代皇帝。

還效仿勒石燕然,在狼居胥山上擇一處懸崖峭壁,刻石以記之。

十月底,三人來到了瀚海邊。

同樣持著天子符節、踏著瑩潔的瑞雪,在瀚海邊祭拜天地及四方神明。

同樣在韓海邊斬殺了五百餘曾經南侵關內的蒙古人,以告慰受苦受難的漢人百姓、祭奠漢人曆代英傑、大明曆代皇帝。

所不同的是;

在瀚海邊不用登山、但需受那寒風刺骨的冷冽之苦;

同時,在瀚海邊也找不到懸崖峭壁勒石記功,隻找到了一塊比房屋還大的巨石,將字文刻在了上麵。

如此,勒石燕然(今杭愛山)、封狼居胥(今肯特山)、飲馬翰海(今貝加爾湖),三大軍事壯舉,皆在這一次北伐之戰中得以重現。

這也代表著大明的武功之盛,達到了頂峰!

飲馬翰海之後,漠北深處已經進入了隆冬,無日無夜不是飄飛的大雪。

三人帶著兵馬、頂著風雪,各自回返各處據點。

其中李定國坐鎮居中三河草場、王成仁往東去往捕魚兒海城、馮天縱往西回到哈拉和林城。

三處據點相互守望,仿佛三根楔子、深深的紮在漠北之上。

又仿佛是三座鎮妖塔,將這些對漢人造成了深重災難的魑魅魍魎、牢牢的鎮壓在塔下。

等三人回到這三處據點之後,漠北的積雪,已經足足過尺深。

人一腳下去,積雪足足漫過腿肚子。

這種情況下,從關內往三處據點運送軍需物資的行動,已經不得不停止。

好在在這之前,突擊運來了大量的物資;

以戰養戰之下,各處據點也囤積了大量來自於當地蒙古人的糧食牲畜,堅持到明年雪化路通並沒有什麽問題。

而且,雖然補給物資停止了,但對殘餘蒙古軍隊的絞殺卻沒有停止,依然在持續之中。

每天都有騎兵頂著風雪、縱馬離開據點;

然後在日落時分拎著蒙古人的頭顱、趕著蒙古人的牛羊返回據點。

這一行動,不到大雪徹底封路、使得戰馬無法通行,是不會停止的。

越是數九隆冬,越是不能讓殘餘的蒙古軍隊休養生息。

軍隊的持續絞殺,能讓酷寒——這件氣候武器的威力得到最大的發揮。

或許等這場隆冬一過,殘餘的這些蒙古人,又得少一半了。

如此,北境最起碼還能再有幾十年的平定期。

而幾十年後,說不定火車都能直接開進漠北了。

等到那時候,漠北就再也翻不起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