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一眼壯壯!”

田小萌終於拗不過心裏的煎熬,主動搖了小白旗。悶頭說了這麽一句後,便錯過跟在她身後一直想留她的慶嫂,直接上了二樓。

慶嫂此時眉目舒展,眼看著有戲,自己也不好再做電燈泡。掩嘴輕笑,下了地下一層自己的房間。

上到二樓,經過他時,田小萌尤覺不太好意思的樣子,兀自補充了一句:“我,我看一眼就走。”

舌頭打了結,某人似乎有點開心。

跟過去,站在門口看著她躡手躡腳走過去,憐愛的吻了壯壯,又撫著他熟睡的容顏盯著看了一會。那一臉慈祥的笑意,借著不明不暗的壁燈,被淩子烈全數看在眼裏。

曾經那麽不喜歡孩子的一個人,竟也能對一個孩子如此悉心的照顧五年?

時光早已將她雕琢成與五年前全然不同的樣子,自己還能一如最初的對她那樣喜歡?

頭一次,淩子烈想:或許,自己固執的攥在手心裏的,不是最初或者如今的她,而是自己對最初或者如今的她的艱辛付出!

他想著,忍不住就是一顫。

這多可怕。

愛是會無聲無息這樣轉化的嗎?

從不曾有過如此熾烈的愛情,他無從對比,也沒有答案。隻是由著本心,就那樣不受控製的開始揣測,懷疑。

所以,愛情是相互的啊。沉浸其中的兩個人,其實是被架在天平上的兩枚砝碼。你來我往,力量均衡,才不會失衡。若長時間隻有一方給予,而另一方不接受不回應甚至置若罔聞或者拒絕,都會讓這架天平失衡,從而產生懷疑。

田小萌是,淩子烈也是!

**

“孩子麻煩你了,如果你忙,照顧不來,我就接走吧。”田小萌從壯壯的房間出來,頗有些尷尬的立在淩子烈麵前,低著頭,說著不痛不癢的過年話。

說尷尬,其實她不知道這尷尬來自於哪裏,是自己說分手,將他推開之後,又忍不住對他的擔心,大半夜踢啦著拖鞋,穿著睡裙就匆忙趕來,隻為確認一眼他好不好麽?

她不知道,隻知道,夜如此安靜;他離她如此切近;而她,好尷尬。

“孩子抱走後,你是打算與這裏和這裏的人,都老死不相往來嗎?”淩子烈冷硬的氣場下,說出的話也冷的冰渣掉一地。

“嗯。”

沒眼色的小東西,竟還想都不想,脫口這麽平靜的應了一句。

冷著的人頓時不淡定了。磨牙攥拳,在心裏將她狠狠暴揍一頓後,才爆發一句:“不可能。”

語氣要多臭有多臭,擱在平時,這小鋼炮性格絕對就被點著了,然後一句句狠話炮彈似得專揀他痛的地方射。可此時,氤氳的燈光裏,她竟不動聲色的長出一口氣,釋然了什麽十分緊要的擔憂似得。

“那我走了,你休息……”某種目的達到,再賴著不走似乎有違常理。

道別的話剛說了一半,麵前的人就已經是背影對著她。茫然抬頭之際,人已在轉角就要消失。田小萌頓時有些挫敗,圓滾滾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忙大聲喊住他:“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