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周拂之死(6000字)

自從那日的交易完成後,勞鷺便再也沒有離開過住處。

清晨起床,和十一一起練劍,午後練功,調息靈力,到了晚上,便是和大夥兒一起吃飯說說笑笑。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

阿瓦古麗為了維持腹中的假胎,靈力大量損耗,到了後來,便以原本談成的交易,讓大和尚和清鬆替她看著後院的九鼎丹爐,直到練出嬰靈為止。

其間唐傾過來拜訪過幾次,大概是為了他一開始說的合作的事情,不過都被回絕了。

這日,燕十一和勞鷺就在屏風後麵,唐傾走後,十一道:“希望他不要攪起什麽波瀾才好。”

“應該不會吧,他沒有這樣的實力,否則他早就下手了。”

這一天正好是要開爐的日子,這一次開爐,要將九鼎丹爐中另外八個小鼎裏的嬰靈和一個孩子一起投到中央最大的鼎裏麵去。這是煉製嬰靈最為關鍵的一步。

大和尚和清鬆早早就去後院坐鎮了,唐傾離開後必定也是去的後院。勞鷺想及此事,心不在焉道。

這次開爐完了,還有七七四十九天,還需要傷六個孩子,這嬰靈總算也是練成了。

“十一,你說道長回到全清觀了嗎?”勞鷺撐著腦袋,看著原本熱熱鬧鬧的住處,現在冷清的緊。山羊胡子老道因為傷勢嚴重,清鬆寄信去了全清觀,他們的師父,前掌觀玄遠道長派人來將山羊胡子老道接了回去。

“應該回去了。”燕十一話音剛落,便聽到一陣急急的腳步聲。此人步子不穩,做事急躁,正是唐冷。

自那日苗疆蛇佬來過一次之後,唐冷好像已經自動將自己歸為勞鷺他們這一撥了,一直很熱心的幫著做一些跑腿的活。

勞鷺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歡他,他的眼神總是在自己身上有過多的流連,形容猥瑣。

“全清觀的道長寄了信過來。”唐冷見到燕十一和勞鷺從屏風後麵走出了。殷勤道。大步走上前,想要將信遞給勞鷺,可是走到勞鷺麵前卻還沒有停步的意思,像是想要和她撞上一樣。

燕十一麵色一冷。以極快的速度往勞鷺麵前一移,將她擋在身後,長劍往前一推,將撞上來的唐冷擋住。

“嘿嘿嘿……”唐冷一陣訕笑,往後退了一步,遞上信來,辯解道:“莫要見怪,方才太急了,沒有止住腳步。”

燕十一冷著臉接下信,見唐冷還在自己麵前探頭探腦想要看身後的鷺子。

“滾。”燕十一低低地喝了一聲。

唐冷麵色變了變。卻沒有發作,歪歪扭扭地轉身離開,還冷笑了一聲,聲音裏幾多嘲諷的意味。

“比起唐傾,我更加討厭唐冷。”勞鷺厭惡道。唐傾隻是城府深。而唐冷是下流。

燕十一惱怒極了,道:“等清鬆道長回來,問他要點藥,徹底斷了他的下作。”

勞鷺驚愕地看著燕十一,片刻之後忍不住笑了,看來十一真的是氣急了。這辦法好,等下一定要問清鬆道士要點。

山羊胡子老道的信他們不好拆了。一直等到清鬆和大和尚回來。

“我來看看。”大和尚將信接了過去,一邊拆信,一邊表情誇張道:“今日阿瓦古麗也來了,用靈力直接將八個小嬰靈給吸了出來。渾身烏黑,頭顱碩大,眼睛也大的嚇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勞鷺沒有忍心告訴大和尚,實際上除了顏色之外,正常的胎兒在母親腹中也是這個樣子的。

“信上怎麽說?”清鬆關切的問道。

大和尚看了一遍,道:“羊老道已經安全地回到全清觀了,路上還去救了他的三個徒弟。這三個徒弟幾天前就醒來了。差點沒有被關在結界裏活活餓死。”

被大和尚這樣一講,勞鷺才猛然想起了,山羊胡子老道的三個年輕的弟子因為受到了蜀中巴蛇的**,昏迷不醒,隻能將他們封住,放在山洞中,再用厚厚的結界封住山洞。如果他們一直昏睡也沒有什麽,隻不過醒了,又出不來結界,隻能那樣餓著,也幸好山羊胡子老道及時將他們救了回去,否則世界上又要徒添三條特別冤的冤魂。

“他還說,玄遠道長已經在著手想辦法再練護體心膽了,讓我們放心。”大和尚說著將信平攤,放在桌上。

清鬆看著信,微微皺起眉頭道:“雖然師兄說的滿不在乎,但是煉製護體心膽的難度……誒——”他長歎了一聲。

大和尚伸手拍了拍清鬆的肩膀,道:“既然你師兄想要我們放心,我們就不要辜負了他的心思,放心便是了。等這裏的事情辦好,大和尚我馬上給他找藥材去,不就是二尾靈狐的內膽嗎?大和尚一定給他找來。”

燕十一道:“到時候我與鷺子也去。”

勞鷺也跟著點頭。

清鬆這才稍稍舒一口氣。

燕十一沉默了一會兒,看向清鬆,問道:“道長,你有沒有什麽藥,吃了可以讓男子終身不舉?”

清鬆:“……”

大和尚:“……哈哈。大和尚我早就看不下去了,不就是要唐冷不舉嗎?何必要什麽藥,這麽麻煩,大和尚我去直接廢了他不就行了?”

清鬆驚恐地看著大和尚,心道:出家人不是要清心寡欲,看破紅塵,不惱不怒,不喜不悲……的嗎?

勞鷺則是馬上腦補了唐冷被打到不舉的場景,不由渾身一顫,覺得畫麵太血腥了,太不美好了。

她看著大和尚道:“這樣太過血腥了,太不美好了,我們是文明人,還是吃藥吧。”

燕十一跟著點頭,他和勞鷺,雙眼一起放出了狼光。

清鬆暗地裏拭去了腦門的汗。你們是要廢了人家,還談什麽美好……

不過唐冷這家夥,的確讓人看著惡心。

清鬆馬上迅速又主動地跑到房間,然後很快跑出來,手裏拿了一個小藥盒,一打開。裏麵有三個小瓶子。

“這瓶分三次吃,每次吃完可以不舉半個月,直接將三顆全部吃完,至少不舉二十年。”他拿出一瓶藍色的道。

然後又從盒子裏拿出一個紅色的瓶子。道:“這瓶分兩次吃,每次吃完會不舉一年,兩顆一起吃,至少不舉三十年。”

最後拿出來了最後一瓶,白色的瓷瓶,笑得令人生寒道:“這是我精心研究之物,隻有一顆,吃完終身不舉,藥力驚人。”

燕十一沒有多加考慮,拿起了白色的瓷瓶就出去了。

勞鷺看著清鬆。道:“你沒事研究這些藥做什麽?”

大和尚也拚命點頭,看著清鬆就像是看著變態一般,讓他一個出家人感覺到隱隱的蛋疼。

清鬆奸笑的神色一收,恢複平時的一本正經,道骨仙風。從容地收起另外兩個小瓷瓶,淡定道:“興趣而已。”

“興趣……”勞鷺幹笑了一下,一轉頭,便看到十一已經回來了,手裏沒了那個瓷瓶。

驚訝於十一的辦事效率,勞鷺問道:“他吃了?”

燕十一一臉滿意的樣子,點頭。

“怎麽讓他吃下去的?”勞鷺很是好奇。十一是用什麽樣的方法給精通毒物的唐門中人下藥的。

“將他打暈,塞進嘴裏,在肚子上捶一拳,便咽下去了。”燕十一淡淡道,仿佛就像吃了一頓飯一樣自然輕鬆。

“唐冷還不知道自己吃了這種藥?”勞鷺問道。

燕十一平靜道:“我一見到他就把他打暈了,他都沒有看到我。應該不知道。”

這是勞鷺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真真正正地同情了唐冷一把。

不過沒有幾息的功夫,勞鷺一想到猥瑣的唐冷不會在用猥褻的目光看自己了,隻覺得世界上少了一種害蟲。連空氣都變得清新了,心情大好,把剛剛那一丟丟同情心給扔的看都看不見了。

晚飯的時候,周拂過來了。

最近這一段時間一直不見周拂,今日乍一看看到他,隻覺得憔悴了不少。

“老周,你怎麽這副樣子?”連最為神經大條的大和尚都看出來了。

周拂沒有說什麽,抿嘴笑了笑,道:“年紀大了,不服老不行了,兩天沒有睡好,就這樣沒精神了。”

勞鷺覺得周拂可能是因為最近的事情,心中有所鬱結,睡不著,便也沒有多想。

飯吃到中間,清鬆將山羊胡子老道的信告訴了周拂,他才看著有了些精神,還笑了起來,看上去是個非常慈祥的老頭。

他忽然看向勞鷺,道:“你也是我解夢世家的傳人。”

周拂這句話問的沒頭沒腦的,勞鷺愣了半天,點頭。

周拂從懷裏拿出來了幾本書,給了勞鷺。

勞鷺一看,其中一半正是自己受用至今的殘篇,還有一本是符籙大全,另外幾本都是解夢世家修習靈力用的心經。

周拂道:“最近想了許多,我已經想好了,會跟著宴兒和雪兒一起歸隱山林,到時候弄孫為樂,共享天倫。解夢世家的重擔,我也已經挑不動了,這些秘籍你幫我帶給小健。如果有可能,請替我教教他,小健是個好孩子。”

勞鷺有些發愣,還是接過那些書點了點頭。可能周拂真的老了,累了,想要過普通老爺爺的生活了。

大和尚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地拍了拍周拂的肩膀,道:“老周,你這樣也好,正好可以好好和宴兒修補一下父子情誼,我這個老朋友,老兄弟替你高興。”

大和尚說著,倒了一小杯酒給周拂,自己也倒了一杯,兩人一飲而盡,開懷大笑。

這一頓飯吃的盡興而傷感,周拂半醉,被清鬆扶了回去。

回到房間,勞鷺往**一坐,看著燕十一道:“十一,方才吃飯的時候,總覺得你心事重重的。”

燕十一眉頭微微一皺,道:“我總覺得周拂好像有事情,可能是我多心了。”

被十一這樣一提,勞鷺也回過味道來,道:“我也覺得他這樣像是在告別一樣,或者誇張一點,像是在留遺言。”

“十一。”勞鷺忽然覺得很不安。道:“他不會要尋短見吧?”

她一把拉住燕十一的胳膊,道:“我們去看看可好?”

燕十一將脫下的外袍套上,和勞鷺一起往周拂的住處跑。

周拂住在小宮殿一側的偏房裏,與阿瓦古麗和周宴的房間遙遙相對。

來到偏房的窗口。燕十一帶著勞鷺發揚著曾經作為一名暗衛的精神,趴在窗口偷看。

隻見周拂坐在桌邊一直低著頭,過了許久許久,才緩緩抬頭,起身,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勞鷺仔細看著,周拂現在的表現很不正常。

隻見周拂猶豫了半天之後,從一旁的桌案上拿起了一把匕首,看著匕首,嘴裏低聲說著什麽。但是卻聽不清聲音。

勞鷺已經萬分緊繃了,如果周拂做什麽傷害自己的事情,她馬上就會躥出去。

這一切的行為都很符合自殺的節奏,周拂果然舉起了自己的手腕,另一手拿著匕首。對著手腕就要割下去。

割腕自殺!

燕十一和勞鷺以最快的速度躥了出去,兩人一起破窗進入房間的時候,周拂已經一刀割了下去,然後驚訝地看著燕十一和勞鷺。

沒事,割腕自殺隻要發現及時,不會傷及性命的。

燕十一上去握住了周拂的手腕,勞鷺反手將他手裏的匕首奪了過來。

“你們……?”周拂遲疑道。

“前輩。做什麽要尋短見呢?”勞鷺氣吼吼問道。她討厭不珍惜生命的人,非常討厭。

周拂一呆滯,然後也不管自己被燕十一和勞鷺駕著,將他被割的手腕舉了起來,哈哈大笑。

勞鷺隻看到周拂的手腕上一點傷痕都沒有。

燕十一和勞鷺尷尬地鬆手。

勞鷺小聲問道:“那您割自己手腕做什麽?”

周拂舉著自己的袖子,在燕十一和勞鷺麵前揚著。

勞鷺定睛仔細看去。隻看到周拂的袖子破了,還露了一截線頭在外麵。

“割線頭?”勞鷺有些無語,道:“那為什麽要唉聲歎氣的,一副很絕望的樣子?”

周拂神情一頓,做了下來。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我的妻子已經過世二十八年了,今日是她的忌日。”

勞鷺馬上沉默了,想要變成透明人。自己莽撞地拉著十一,打擾了周拂懷念亡妻。

周拂說著舉起寬大的袖袍,看著線頭道:“她在世的時候,會幫我縫補衣物,我隻是想起來了而已。”

勞鷺轉頭看向破碎的窗戶,對著周拂一陣訕笑。他們太衝動了。

燕十一表現地很淡定,道:“前輩,今日之事是我與鷺子莽撞了,前輩莫要太過神傷,好好歇息,我們先行告辭了。”

周拂慈祥地笑了笑,點頭應允,道:“你們都是好孩子,回去吧。”

勞鷺逃似的推著燕十一跑了。

看來是他們想太多了,今日周拂的情緒不對,完全是因為今天是亡妻的忌日。而大和尚和清鬆沒有過多的擔憂,顯然是知道這件事情。

燕十一和勞鷺相視一笑,心情放鬆地回到了住處。

周拂站在破了的窗戶前,看著燕十一和勞鷺攜手離去的背影。

“阿盈,我想你了。阿盈,我該怎麽辦?阿盈……”周拂仰頭看著星空,無數繁星好像化成了阿盈的模樣,正對著自己微笑著。

……

……

翌日,勞鷺硬是纏著大和尚,問了許多關於周拂的往事,才將他此時的心情,與他和周宴的父子情意理清楚。

大和尚聽到勞鷺說他們昨晚做的事情,忍不住大笑起來,最後才道:“老周會自殺,這根本不可能,你不了解他。”

見勞鷺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大和尚正色道:“這麽說吧。老周在亡妻過世的時候都沒有自殺,其他任何情況下,他都不會自殺。”

勞鷺最後感歎道:“他的妻子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有這樣深愛她的相公。”

她說完之後,眼神幽怨地看向燕十一。

燕十一溫柔地笑了笑,道:“我不會比他差的。”

勞鷺滿眼笑意。

大和尚覺得渾身惡寒,正要轉身離開。

清鬆滿臉驚慌地跑了回來。

“怎麽了?”大和尚不解的問。清鬆這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啊。

清鬆上氣不接下氣道:“不好了,周拂出事了。”

大和尚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著清鬆,一把按住他的雙肩。注入靈力幫他順氣,問道:“究竟怎麽回事?”

“你去看,我用金針給他封喉,還有一口氣。”清鬆來不及解釋。拉著大和尚的胳膊就往外跑。

“在哪裏?”大和尚問道。

“他的房間……啊啊,你做什麽?”清鬆叫著,不高大的身體,被大和尚抗在了肩膀上,然後腳尖點頭,直接掠了過去。

燕十一和勞鷺亦是跟了過去。

等到了周拂的房間,昨日被破開的窗戶還沒有修補好,他臉色蒼白的躺在睡榻上,雙目緊閉,沒有一絲生色。喉嚨口插了一根金針。

“這是怎麽回事?”大和尚急的不行,卻無能為力,大聲問清鬆。

燕十一從桌案上拿起來了一張紙,上麵密密麻麻的字。勞鷺馬上湊了過去看。

上麵寫著。

前幾日阿瓦古麗找周拂過去,將腹中胎兒的事情告訴了他。

她還告訴周拂。練成嬰靈需要自己和周宴的心頭血。她可以給心頭血而不死,可是周宴不行。唯一的辦法就是周拂獻出心頭血,然後用周宴普通的血來養周拂的心頭血。這樣既能得到周宴的孩子,他也不用死。

周拂知道這樣做有違天理,可是他也知道,這是唯一損傷最少,可以降服人魔的方法。周拂猶豫了兩天。最後同意了。

信中提到,這件事情要向周宴永遠保密。

最後還擺脫了燕十一和勞鷺,替他照顧小健長大,把解夢世家傳到小健手裏。

大和尚哭了,他看著周拂完全失了血色的樣子,痛哭不已。

勞鷺看到周拂的衣襟上滿是已經凝固的鮮血。而床榻上放著一個翠綠色的瓶子,裏麵呈著滿滿一瓶**,就是周拂的心頭血。

瓶子上麵加了封印。

清鬆眼眶發紅,道:“要不要去找宴兒,讓他見老周最後一眼?”

大和尚搖頭。道:“宴兒如果來了,老周的心血的白費了。宴兒此生注定會不知道他的父親是多麽愛他。”

大和尚說著,伸手拔出了周拂喉嚨上的金針。

周拂咳嗽了一聲,轉轉醒來。

“老周,你還有什麽願望,就快說吧。大和尚我一定幫你實現。”大和尚抓著他的手道。

周拂張了張嘴,聲音極度微弱沙啞道:“瞞著宴兒……照顧小健……傳承解夢世家……和阿盈同穴……”

周拂話音剛落,那最後一口氣便沒了。

周拂過世了……

大和尚拭幹了淚水,盤腿坐下,開始念往生咒,就如同二十八年前他第一次遇到周拂那晚一樣。

燕十一和勞鷺在周拂的房間布了結界,防止周宴突然出現。

“十一,你在這裏看著,我去給阿瓦古麗把這心頭血送過去。”勞鷺麵色微微發白道。

燕十一伸手將勞鷺往自己的懷裏輕輕攏了攏,道:“去吧,小心。”

勞鷺捧起那個裝滿了周拂心頭血和愛子之心的瓶子,慢慢地朝著阿瓦古麗的房間走去。

……

……

“阿瓦古麗,你要的心頭血。”勞鷺對著屏風後麵的阿瓦古麗輕聲道。

下一刻,瓶子自己騰空起來了,飛到了屏風後麵。隨即傳來了阿瓦古麗銀鈴般好聽的笑聲,卻顯得極為刺耳。

“周宴呢?你不怕他知道嗎?”勞鷺冷聲問道。

阿瓦古麗輕快道:“我告訴他,孩子不穩,需要許多靈力保護。他正在我設的結界裏,為了孩子拚命調息,不會知道的。”

“早晚會知道的,你該怎麽麵對他?”勞鷺淡淡道。

“周拂早晚都會死的,以後我便可以告訴相公,公公已經老死在家鄉了。”阿瓦古麗道。

勞鷺長歎一聲,覺得與阿瓦古麗已經無話可說,也不想多說,便轉身離開了。

走到周拂的房間,滿耳充斥著大和尚的往生咒。不知道周拂現在是不是已經去了極樂世界,找到了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