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罷戰休養
衛明將與雷鳴的碰麵情況說給晉元帝王定聽後，王定坐在書房裏長條書案後的靠椅上，呆坐半天沒有反應。衛明等得不耐煩，就要離去時，王定突然歎了口氣道：“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會冒出一個雷鳴來，看來，與昊天的仗打不下去了。”
“哦？此話怎麽講？”衛明一臉訝色，不知王定為何忽然會有此結論。
王定從書桌後的站了起來，踱了兩步，道：“其一，雷鳴軍雖少，但是很精，打他們耗掉很多兵力，得到的卻不多，隻有白河那一點地方；而且那邊對晉元來說，補給線太長，得到也守不住，猶如雞肋。”
衛明聽了，低頭沉思，從晉元的西南陽明去烏雞，一路千多公裏盡是綿延的丘陵，沒有大的城鎮，要再次增兵送糧，確實是損耗巨大，更何況雷鳴那塊硬骨頭還不一定能啃下。想到此處，他抬起頭道：“嗯，確實是雞肋！”
王定見衛明這麽久才點頭明白，心中微喜，看來衛明對這方麵確實遠不如他，稍昂起頭，繼續分析道：“其二，昊天使喚不了雷鳴軍，也不想在雷鳴軍上多耗軍力，故而才把他們放到白河，晉元撲上去便是上了楚韋的當。”
“所以晉元不打雷鳴軍便讓昊天白白失了三城。”衛明拍著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王定微笑著點了點頭，道：“其三，晉元和昊天繼續死磕，兩國必然衰弱，而沒有受到戰亂的病虎——雷鳴軍，必將慢慢崛起！到時候便是多出了一個強敵在側！”
“哦~！”衛明再次學到了不少。
“其四，我們和昊天在別處戰線的實力相當，互有損傷，再打下去也得不了什麽好處。”王定很是自信地分析著，最後下定論，“所以，晉元不打雷鳴軍，與昊天的戰爭便會很快停下來。昊天軍不與晉元糾纏，便會將注意力轉到雷鳴軍上，到昊天耗費不少兵力時，便又是晉元的占地之機……”
衛明點了點頭，似乎已完全想通，但他突然又皺起眉頭問：“那王定，晉元與昊天和平幾十載，你發動與昊天的戰爭是為了什麽？”
“占地啊，開疆辟土，那可是功載千秋的盛事！”王定滿口胡言。
衛明斜睨著王定，不信地道：“是嗎？我看不像！”
王定被看得心裏發毛，連忙否認道：“怎麽不像！”
衛明聽了，詭異一笑，湊到王定身前，嘲諷道：“嘻嘻，露馬腳了。是不是因為……”他故意拉長了音，等待王定接下去。
“啊！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事要辦。”說完，王定轉身匆匆推門而去，留下猜疑不定的衛明。
在昊天的皇宮中，昏黃燈火下的書房裏，楚衛也在分析著戰局，他的聽眾隻有蔡彥。他穿著龍袍，束著長發在身後，背著手慢慢踱著方步，自語道：“晉元太弱了，居然五萬大軍被雷鳴一萬多人打得大敗！”
來回又走了幾步，他接著道：“王定那小子肯定不會再投兵力去打雷鳴，畢竟西南的補給線太長，打下了也守不住。……”
他停下腳步，抬頭看著梁影交錯的朱紅屋頂，歎了口氣道：“看來，晉元很快便會提出停戰了！那小子無非就是想我把注意力轉向雷鳴罷了。”
“嘿嘿，我偏不！看養大了這隻老虎誰難受！”楚韋智珠在握地邪笑著。
躬身立在一旁的蔡彥聽得冷汗直冒，雷鳴大軍的厲害他是早有領教，如果真讓他們養肥了，怕是製不住。雖是心有擔憂，但是他不是決策者，隻能被動接受殘酷的命運。
在白河城裏，雷鳴也召集了一幹將領在燈火下的大廳中商議。雷鳴端坐在中央的主位，掃了一眼分坐兩旁的諸將，道：“晉元的大軍敗了，高手退了，不知道諸位對往後的形勢有何看法？”說完，他征詢地看向左首的文先生。
文先生挺直著腰身，左手輕撫灰須，麵容和謁地看向雷鳴和楊天，溫和地道：“以文某之見，晉元不會再派大軍前來侵擾。”
右邊坐著的洛陽天和秦浩聽得精神一震，皆聚精會神地看向文先生。文先生看到黃楚認同地點點頭，接著道：“我們難打，白河難守，補給線長，這三個原因使得晉元放棄口邊的雞肋！”
黃楚聽了連點著頭，臉上露出了笑容，看來所見略同，這裏有望平和一段時間。
洛陽天和秦浩露出恍然的神情，右上首的楊天撇撇嘴，露出不屑的神情，對他來說，打幾萬人的仗就是一碟小菜，晉元居然敗了一次就不打了。
眾人的神情盡收在雷鳴眼底，他笑了笑，道：“嗯，文先生高才，分析得很有道理。不知道黃先生怎麽看？”
黃楚聽到雷鳴還要問自己，便拱了一下手，道：“黃某認同文先生的分析，晉元不會打過來。而且黃某也覺得昊天也會置我們於不理。”
“哦？為何？”雷鳴露出很感興趣的樣子。
黃楚挺了挺胸，很是自信地道：“昊天帝明知我們不歸心，仍放我們到前線，無非是想讓晉元多一個對手，所以昊天會讓我們慢慢發展些力量，對付守著烏雞的晉元軍。”
秦浩想通了其中的道理，便高興地道：“那我們就可以安心在白河發展了！”黃楚微笑著點了點頭。
楊天哼了一聲，道：“那樣多沒趣！”
雷鳴橫了一眼楊天，道：“別以為真是天下無敵了，多來些高手，我們就玩完了。”
“那我便訓練些高手出來對付他們，看看誰強！”楊天有些堵氣，他是越來越像小孩子了。
雷鳴聽得微笑著點了點頭，他正是想楊天如此。他迎向眾人關注的目光，道：“按剛才文先生和黃先生的分析，我們應該平息一段時間不用打仗，但是，這樣的狀況怕是持久不了，因為哪天他們不高興了，便可以派大軍，聚高手來把我們踏扁！”
眾人聽得心中一凜。
雷鳴凝神虛望，憧憬道：“如果我們的兵都有林衝、廖雲的武藝，晉元和昊天怕是秋毫不敢來犯！再者我們還可以……”
眾人洗耳傾聽之時，雷鳴突然停住，尷尬一笑道：“唉呀，扯遠了。還是先好好看看晉元和昊天的反應再說。”
由是，眾人也各自散去，練武的練武，謀劃分析的分析……
時間如流水，一晃眼便過去了一個月，白河、白山和河西三城的居民雖是惴惴，但雷鳴等人約束得好，倒是沒有士兵去擾民。
這天，風和日麗，白雲悠閑地在天空遊**，飛鳥在叢林間愉快地歡鳴，這是一副祥和之景。白河城外，是一大片黃燦燦的稻穀，一眼望不到盡頭；稻穀夾著的官道上，有一黑騎從北暢快飆射而來。原來是蔡彥奉楚韋之命，傳訊來了。
早就收到探子回報的雷鳴，讓孟凡在白河城外候著。孟凡在太陽下靜靜地站著，低頭看著他的身影在地上由長變短，正在他怒氣不斷增長之時，遠處傳來了馬蹄聲：“得了，得了~！”
孟凡深呼吸了一下，緩了下情緒，擠出笑臉，看向奔到身前的蔡彥，強作歡喜道：“嗨~！蔡大侍衛，我們又見麵了！”
蔡彥聽到孟凡話中帶刺的喊聲，身形一抖，差點從馬上翻了下來。他在孟凡身前十米勒住黑馬，滾爬下來，拱手躬身疾走幾步道：“蔡彥見過孟將軍！孟將軍安好？”
孟凡聽得心中舒暢，趾高氣昂地道：“嗯，近來還不錯。不知道蔡大侍衛此來所為何事？”
這時黑馬“哼哧~哼哧”地打著響鼻，一個兵丁上前牽著它便往城裏走去。蔡彥回頭看了一眼，道：“此來有話要傳雷鳴將軍。”
“那好！請！”孟凡說完一甩衣袖便率先往城裏走去。蔡彥暗自菲薄了一番，同時也慶幸孟凡不會和自己親密接觸，縮頭跟在孟凡的身後往白河城內而去。
雷鳴在城主的客廳裏端坐著等候，同坐的還有文先生和洛陽天。雷鳴見蔡彥隨在孟凡身後進了客廳，忙起身拱手道：“歡迎蔡大侍衛！雷鳴要事纏身，去不了城外迎接，不周處還請見諒！”
文先生和洛陽天聽到雷鳴的話語，臉上微微一笑，這雷鳴是越來越圓滑了，要是楊天的話，肯定臭臉一付。
蔡彥連忙躬身喊道：“不敢，不敢！能見到雷將軍實乃萬幸！”他早就聽聞雷鳴是個超級高手，劉進的左臂便斷在他的手裏，哪還敢有一絲的傲氣露出來。
幾句營養不良的寒喧過後，眾人便坐定下來。雷鳴端起杯子，“噝噝”地喝了一口，問：“不知道蔡侍衛所來何事？”
蔡彥有點緊張，額上冒出來的汗水也不敢去擦，由得它順臉而下。他聽到雷鳴問話，拱了拱手，道：“昊天帝傳告孟將軍，晉元戰而無利，已與昊天息戰。”
雷鳴與文先生、洛陽天相視笑了一下，便道：“嗯，息戰休養是好事，百姓不用受這麽多苦。”
蔡彥聽了心中一緩，連忙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道：“雷將軍真是體恤民眾！是白河、河西三城之福啊！”
“還有別的傳話嗎？”雷鳴微笑著看向蔡彥。
“沒有了，沒有了！”蔡彥連連擺手，被雷鳴盯著，他感覺到有點緊張。
“那孟將軍，蔡大侍衛便交由你款待了。雷鳴還有要事要處理，就不陪了！見諒！”雷鳴逐客。
蔡彥心中一鬆，如蒙大赦般，起身告了聲罪，便往門外走去，孟凡連忙追上。
“嗬嗬，沒想到雷將軍給蔡彥的壓力這麽大。”洛陽天開心一笑。
“雷鳴可是武力、戰功彪炳，殺掉廢掉的人可不少，他能不怕嗎？”文先生也是撫須開懷而笑。
“我有那麽可怕麽？”雷鳴心中暗自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