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東北

屋子裏出來一個陌生男人,一看也是土生土長的東北漢子,中年上下,身材魁梧,亞爍問這裏有沒有叫董帆白的人,開‘門’男人說我就是,亞爍問他是否認識張霖,對方眼睛一亮說認識。亞爍看他的表情不像是撒謊,這才說明來意,放心的把信‘交’在他手中。這個叫董帆白的人一看信封是張霖的筆跡,不敢怠慢,就把二人請進了屋。

倆人喝著茶水,等待老董看完了信,老董看完後,用感動的表情握住了亞爍的雙手,連連感謝他為張霖為組織所付出的一切。之後,就按照張霖信上的指示,跟亞爍道出了他們的身份。他們這些人都是地下黨組織,張霖是這個組織的頭目,就是組長,董帆白是副組長,他倆安‘插’在一南一北,就是為了南北呼應,招賢納才,擴大組織範圍。目前隻有張霖和老董是黨員,其他人都想申請入黨,正在考驗階段。張霖信中特別提出非常看好亞爍的為人和能力,要老董跟亞爍談談,如果他願意加入組織為國貢獻,那將成為第三位黨員,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曆來入黨的人都要經過長時間的觀察和審核,沒個幾年的考驗根本不敢想。但是由於亞爍表現突出,而且短期內立了大功,最重要的是人品和卓越的能力都讓張霖欣賞有加,覺得是百年不遇的奇才,這才開了綠燈。亞爍聽老董說了這一切,說自己考慮一下,表現的很平靜。其實他結合凱子火車上跟他說的一切,還有在包子鋪的所見所聞,早就想到信中可能說的就是入黨的事。雖然亞爍早就想借助一個機會幹出一番驚天動地、為國效力的事業,但是越是眼下越不能急。他始終記住爺爺教給他的“急事緩辦,緩事急辦。”的道理。這也是他爺爺叱吒風雲幾十年的秘訣。

“董叔,能給我時間考慮一下嗎?”

“行行,你考慮一下,小夥子,這是一個好機會,可以為國爭光啊,你一定不要錯過啊!”

“哎呀亞爍兄弟,俺可真是羨慕你啊,來的比你早,卻沒你這能耐。”凱子‘露’出了羨慕的神情,也替亞爍高興。

“你們倆先聊,我先準備飯菜去,今晚讓你們嚐嚐俺們的東北‘亂’燉。”

“董叔,隨便做點吧,別太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董叔擺擺手,高興的進了廚房。

晚飯時間,三個大男人盤‘腿’坐在炕上,桌子上擺滿了‘棒’子骨,‘亂’燉,白菜粉條,炸‘花’生米,黃瓜鹹菜,還有黃麵窩頭。董叔盛上來三碗疙瘩湯,說咱不喝酒,喝酒怕誤事,你們嚐嚐俺做的疙瘩湯。亞爍和凱子在火車上就沒怎麽吃好,早就餓得兩眼昏‘花’,一看眼前這麽豐盛,笑得合不攏嘴了,連聲說董叔太客氣了,多麽不好意思啊!董叔說都是一家人,你們趕緊吃吧,吃飽了咱再聊。話音未落,亞爍凱子狼吞虎咽吃了起來,剛才的客氣勁兒煙消雲散。

喝了好幾碗疙瘩湯,‘棒’子骨啃得隻剩下骨頭了,其他的菜幾乎沒剩下,倆人撐的都坐不穩了,這才放下了筷子。董叔看他們吃飽了,衝上茶水,慢慢的聊起天來。

董叔說,人人都知道東北有三寶,鹿茸人參和紫貂。其實東北還有一大寶,都被人給忽略了,就是‘肥’沃的土地。但是日本人卻沒忽略這個事,他們曾經揚言說假如東三省被他們占領,他們用高端的技術研究土地的質量,可以用東北的土地養活12億人口,所以小日本對中國這塊寶地總是虎視眈眈。早在幾年前就有謠言說日中必有一戰,雖然一直沒打起來,但是隻要細心觀察,就會發現一些大的城市都有兵臨城下的緊迫感,本來沒那麽多日本人來中國開工廠,這幾年突然日本工廠多了起來,而且這些工廠打著中日友好往來的旗號,暗地裏卻潛藏殺機。日本人的野心不會輕易放棄這塊寶地,所以就需要中國人現在及時武裝起來,做好隨時抗戰的準備。說著說著,董叔就問起了關於亞爍的情況,他看信中說亞爍有聽子彈飛行聲音的本事,就問這功夫是從哪兒學來的。亞爍不想輕易暴‘露’自己的家世,就說自己爺爺有這本事,自己也是遺傳了爺爺的基因罷了。董叔突然又對他爺爺感興趣了,問他爺爺叫什麽,在哪兒做過事。亞爍心裏一沉,心裏埋怨自己說漏了嘴,也在考慮怎麽婉拒董叔的問題。董叔似乎看出來亞爍的為難,就趕緊圓場,把話題岔開說別的去了。但是董叔心裏沒放下這事,亞爍這無人能及的能耐和他的家世引起了他的興趣,而且張霖來信中也沒提及亞爍的身世,就說明連張霖都不知道這個郝亞爍到底是從哪兒來的。董叔心裏打鼓:這郝亞爍的家世,一定不是一個簡單的家世,他的爺爺,到底何許人也?

三人不知不覺聊到了晚上,董叔看他們哈欠連天,就給他們騰出了一間東廂房,讓他倆早點休息。倆人洗漱過後早早鑽進了被窩,亞爍和凱子都是頭一次來東北,對周圍的一切都比較新鮮,甚至覺得東北的土炕都跟上海包子鋪那裏的不一樣。凱子說東北人習慣睡炕,所以張霖去了上海也做了一張炕,其實上海大多數人都是睡‘床’的。倆人不知道怎麽著,越聊越興奮,完全沒了剛才飯桌前的睡意,怕吵著西廂房的董叔,凱子躡手躡腳下了‘床’,關好了東廂房的‘門’,倆人坐在炕上小聲侃起大山來。

凱子告訴亞爍,他的身世很淒慘,爹媽死的早,跟爺爺‘奶’‘奶’長大,後來沒過幾年爺爺‘奶’‘奶’生病相繼去世,自己就成了一個沒人管的野孩子,有次冬天差點凍死在大街上,被一戶沒兒‘女’的老夫‘婦’收養了,當了他倆的幹兒子。這對夫‘婦’也是窮人,但也堅持養了凱子好幾年。凱子也是感恩戴德的人,在老夫‘婦’手裏長到15歲就出去做苦力活賺錢貼補家用。以前他們家吃了上頓沒下頓,收留凱子就為了有人養老送終,但是凱子這人也勤奮,不挑活,隻要給錢我就幹,經常一個月幹著這份工還‘抽’空跑著那份活,月底下來賺的錢比以前老兩口賺的一倍還多,自從凱子開始幹活,他倆不僅每頓吃得飽,還有結餘,日子過得不算富裕但也是家裏天天有糧食,不愁吃喝。

亞爍聽著凱子的身世遭遇,越發覺得自己是個幸運兒,含著金鑰匙出生,成長在蜜糖罐裏,就連自己的車都是離家出走時偷爹的錢買來的。這次離家出走,真讓自己長了不少見識,也成熟了許多,起碼知道世間疾苦,懂得了珍惜。

倆人一直聊到下半夜,不知不覺真的聊睡了。

轉天天氣晴朗,董叔提議帶倆人出去轉轉,亞爍和凱子開心死了,在上海待久了,很向往那種深山老林的無拘無束生活。董叔扛上了獵槍,倆人幫著拎了一把鐮刀,拿著布袋,跟隨董叔去山上打獵去了。

進了一座大山,董叔走路的時候順便割了一些‘藥’草扔進了布袋,他說這些‘藥’草品種很多,有的治療痢疾,有的治療感冒,有的治療跌打損傷。山裏人靠山吃山,別小瞧這些‘花’‘花’草草,這些不‘花’錢的草‘藥’比城裏的醫院‘藥’水管用,自己每次上山來都順手拿點‘藥’草回去,有了這些東西,小病小災都難不倒自己。看布袋裏差不多了,董叔說咱去打獵吧,今晚給你們烤野兔吃。亞爍和凱子一聽樂了,這每天來了就是吃吃喝喝,每頓飯有菜有‘肉’,也沒幫董叔什麽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董叔見機行事,說亞爍隻要入了黨,幫著組織鬧革命,就是幫董叔大忙了。亞爍說再給自己幾天考慮一下吧。董叔說不著急,你們這次來了,一定要等上海那邊風頭過了才能回去,山上野味多了去了,住個一年半載都沒問題。

董叔帶他倆走進了一片樹林,然後找了個草高的地方潛伏下來,董叔將子彈上膛,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候了。過了大概半個鍾頭,樹林裏始終沒動靜,亞爍和凱子從來沒打過獵,哪能受得了這種蹲在草叢一動不動的罪,倆人腳都麻了,實在蹲不住的時候,咕嚕一下相繼倒在了草叢中。一躺下,倆人趕緊伸直了‘腿’,做放鬆動作,待到麻痛的感覺逐漸消失了,倆人躺在草叢中愜意的看著藍天白雲,亞爍忽然想到此情此景,要是再來一杯咖啡該多好。

董叔始終保持開始的姿勢蹲著一動不動,這讓亞爍打心眼裏佩服,但是也不敢跟董叔搭腔,怕嚇跑了獵物。正在亞爍和凱子欣賞風景時,突然聽不遠處草叢有動靜,而且這動靜絕對不是風吹草的聲音,亞爍趕緊爬起來,發現離三人不遠處有隻出來覓食的灰‘色’野兔,豎著兩隻耳朵左右轉動,像是確認周圍是否安全。亞爍再看看董叔,他的食指已扣在了扳機上,隨時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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