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狐山

三人大氣不敢出,隻等野兔靠近就一槍結束了它。野兔可能餓急了,粗略的觀察了周圍沒啥事,就朝董叔這邊蹦蹦跳跳的跑過來。董叔屏住呼吸,待到野兔進入了子彈的‘射’程內,“砰。”的一聲,野兔當場斃命。

凱子第一時間急忙爬起來連滾帶爬跑過去,抓起死兔子的耳朵哈哈大笑,嘴裏喊著美味美味,亞爍指劃著他說瞧你這點出息,在上海也沒少吃‘肉’。凱子拎著兔子興奮的跑過來說你不懂,打獵打的是樂趣,不在乎那幾兩‘肉’。董叔問倆人要不要再打倆野‘雞’,添個菜。倆人一聽異口同聲說要要要,把野兔收好,董叔又將子彈上了膛。

亞爍依舊躺在草叢中,他覺得蹲著太痛苦,躺著舒服點。躺著的時候他覺得無聊就開始觀察周圍的地形,看著看著不由得神情凝重了起來,因為他覺得這大山周圍好眼熟,這樹林的陣形,山坡的陡峭,尤其是遠處的那座奇峰,它不規則的形狀感覺並不是哪座山都會有的,像是在哪兒見過,但是他敢用腦袋保證他這是第一次來東北。

“來了來了,快瞄準。”凱子一聲輕聲的呼喚打斷了亞爍的思考,他爬起來扭頭一看,是一頭梅‘花’鹿。他可是第一次親眼見著梅‘花’鹿,即使上海的動物園也沒有這東西。興奮感讓亞爍忘記了剛才考慮的問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梅‘花’鹿。這鹿像是公鹿,長得格外俊,身上的點點白斑猶如白‘色’的梅‘花’,體形健碩,看似像青年梅‘花’鹿,‘精’力旺盛,頭上長得兩隻角似乎在宣揚它的驕傲,它也像是出來覓食,但也不失風度的踏著穩健的步子,走走停停,低頭吃草。

“開槍啊!”,凱子耐不住‘性’子,看梅‘花’鹿吃草不動就催著董叔,但也怕驚擾了梅‘花’鹿,把聲音壓到最低。董叔沒有回答他,隻是輕輕搖搖頭,凱子也不明白這搖頭是暗示自己別說話還是不能開槍,怕擾了梅‘花’鹿也沒敢繼續發問。梅‘花’鹿沒發覺不遠處有人,放心大膽的吃草,就這樣足足等待了10多分鍾,三人大氣不敢出,目不轉睛盯著鹿,大概鹿也吃的差不多了,懶洋洋的躺下,四仰八叉的曬起了太陽。董叔一看鹿鬆懈了,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動扳機,隨著一聲槍響,梅‘花’鹿還沒來得及站起來逃跑,哆嗦了一下就不動了。董叔把槍往肩上一扛,三人拚命跑過去。

董叔打中的那一槍,不歪不正的打在了梅‘花’鹿脖子的動脈上,所以這鹿根本沒怎麽掙紮就嗚呼了,地上淌了一灘血,把周圍的草都染紅了。亞爍和凱子大喜,對拍了一下巴掌,在草地上活蹦‘亂’跳,董叔倒也顯得沉穩,可能長年打獵對這種事早已習以為常。梅‘花’鹿太大布袋裝不下,董叔就讓凱子扛著,三人哼著小曲下了山。下山的過程中,亞爍觀察周圍的山峰,突然想起來自己剛才的疑問,就問董叔這山的名字,董叔說這山叫狐山,因為山上狐狸太多了,很多人都說神了。凱子問待了這麽久怎麽還沒碰見隻狐狸,董叔說狐狸在更深一點的深山裏,咱打獵的地方算不上深山處,亞爍說咱改天去深山看看怎樣,董叔笑笑說,對狐山了解的人都沒有到深山裏的,除非是‘迷’了路的外地人。亞爍問為什麽不進去,董叔說閑著沒事惹那些狐狸幹嘛。亞爍還想再問,可是轉念一想董叔說的也有道理,就沒繼續問。亞爍告訴董叔自己剛才的直覺,總覺得這山很眼熟在哪兒見過,但是自己第一次來東北,肯定是頭一次來狐山。董叔調侃說你這人和別人不一樣,首先遺傳基因都不一樣,所以現在看什麽都能開天眼,看人能看到靈魂,看山能看到山魂。凱子一聽就知道這是笑話,哈哈大笑,亞爍也覺得董叔幽默,但是心裏卻沒放下自己的狐疑。

晚上,凱子從雜院角落裏拾來柴火,在院子中央點起篝火,董叔熟練的搭起木頭架子,用一根胳膊粗的木棍把梅‘花’鹿從嘴到屁股串起來,架在木架上翻烤,旁邊放一個小的木頭架子,用指頭粗細的木棍串起來野兔翻烤,油被火烤的冒出來,滴落在篝火中,發出的聲音,香味漸漸散發開來,三人的口水都流出來了。烤野味需要一點時間,這空檔三人就聊起家事來。

凱子問董叔為什麽就自己一個人住,老婆孩子呢,董叔羞澀的笑笑,說不怕你們笑話,俺還是個王老五,沒老婆更沒孩子,他倆詫異,問董叔年齡,董叔說自己三十有三,這倆人大驚,亞爍差點說出來第一次見你時還以為你四五十了呢,好不容易憋住了,董叔看他倆的驚奇,說你們是不是以為我老得很,凱子和亞爍一看被看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一個人翻轉野兔,另一個人拿著木棍撥拉火堆。董叔笑笑說,山裏人都這樣,平時上山打獵下地種田,整天風吹日曬的,哪像你們城裏人那麽滋潤,再加上窮,沒人肯嫁也正常。亞爍說我們就別叫你董叔了,叫董哥也行。董叔急忙說自己最喜歡被人叫董叔,叫慣了突然改口還不適應。說話間,野兔被烤的差不多了,三人把兔子四分五裂,撒上辣椒和胡椒鹽,狼吐虎咽的吃了起來。

晚上,董叔在西廂房睡下了,東廂房這裏凱子也是飯飽後鼾聲四起,唯獨亞爍睡不著。他躺在炕上,瞪著兩隻炯炯有神的眼睛,眨巴眨巴在考慮白天的事情。他有意的把一些看似沒有關聯的細節結合在一起,越想越覺得懸疑,越想越覺得有問題,好奇心在鼓動著亞爍冒險那根神經,三思之後他覺得有必要大膽探索一次,如果真是跟自己猜想的那樣,那麽就可以找出真相,也能滿足自己欣賞的那個‘女’人的心願。想到這裏,他看看旁邊睡沉的凱子,躡手躡腳起來,‘摸’索找到桌子,點上了煤油燈,找出一支筆,刷刷的寫起信來。

第一封是寫給青峰的,簡單說明了一下自己來東北的一切情況,也提到張霖‘交’代董叔提議自己入黨的事,自己心裏願意但是沒直接表明,明天一早自己將去辦點事,收到自己第二封信之前別給自己回信。

給青峰的信就是這麽簡單。因為亞爍看此時已到深夜,他要留出更多的時間給夢麟寫信。第一次給夢麟寫信,開始下筆不知道該怎麽寫,是想什麽寫什麽,還是委婉一點,是寫得‘**’氣回腸,還是平靜如水,一時讓亞爍思索萬千。好幾次拿起的筆都不得不放下,然後又重新提筆,然後又放下,反反複複好幾次,不由得一個鍾頭過去了。

“想怎麽寫就怎麽寫吧,作家都說寫作要隨心走,那我寫信就隨心走,落筆時想怎麽寫就怎麽寫。”想到這裏,亞爍終於落筆了,信是這麽寫的:

夢麟

你好。上次見麵還在咖啡館,仿佛是在昨天的光景,一轉眼你人在上海我人在東北。來到夏府也近一年,你從你那個時代穿越到這個時代,一開始有很多的驚嚇和不適應,逐漸看見你現在完全融入到了中華民國,不得不佩服你。

今天我去東北的一座狐山,總感覺山上的一切非常熟悉,但是我真的是第一次來東北,之前更沒來過狐山。晚上輾轉反側,不由得把小說中描述穿古山的細節與狐山的一些細節進行了對比,發現有驚人的相似之處,這些事情‘激’發了我的好奇心,而且我肩上還擔負著當初答應過你的承諾,所以我決定明日一個人上山,探個究竟。我有種隱隱的預感,這狐山不簡單,唯有進了深山深處,才能接近真相。

進狐山的結局無非有三,一是一去不回,二是按時回來,三是……我穿越到了別的時代,很可能是你來時的21世紀。所以明日天亮出發前,我必須給你寫這封信,因為我怕日後沒機會寫。寫這封信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把自己曾經想說但又不好意思說的話告訴你,也怕日後沒機會說。

其實我看得出來,你對青峰有好感,因為你們不是真正親生兄妹,所以相愛也無妨。但是你可能想不到,我對你也一樣的有好感,因為我欣賞你的勤奮刻苦,還有你率真的‘性’格,再就是……你的美貌了,當然這是不容忽視的一點。我相信我們還會再見麵的,你一定等我回來,等我的好消息。如果你給我一次機會,我願意陪你回到21世紀,離開民國的一切。假如我穿越到了21世紀,可能也是命運使然,我會按照你當初告訴我的地址,找到文惠和你的家人,說明情況。並且,我一定會再想辦法回來接你。

為了你,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使你回家的機會,因為你真心的快樂是我最大的期待。

想盡快見到你的亞爍

寫完信時,天已泛‘露’白光,亞爍裝好了信,從隨身的行李袋中掏出三把‘精’巧手槍,這些都是亞爍離家出走時偷他那個公安局長老爹的,為了防身用,現在派上用場了,然後往包裏裝了些吃的幹糧和一壺水,突然又想起來什麽,裝了滿滿兩盒子彈,給凱子留了個便條,上麵隻寫了一句話,看了看沉睡中的凱子,背包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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