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洛！你這廢物竟然敢暗算我！”
何雨涵惡狠狠地瞪著顧傾洛，她五指微彎，形成爪狀，似乎下一刻就要朝顧傾洛撲過來，將她狠狠抓碎。
“不自量力。”
夜俢溟抬眼瞥了何雨涵一眼，十分不耐煩。
他正要揮手將何雨涵解決掉，卻被顧傾洛伸手攔住。
顧傾洛微微偏頭，朝夜俢溟麵前靠了靠，小聲說道：“君子動口不動手，鬧太大了不好收場。”
何雨涵好歹是尚書之女，又是何家最受寵的一個。如今蕭家兵權被收回，正處於一個尷尬的位置。如果何雨涵真出點啥事兒，那何家的人肯定會來找麻煩。到時候，整個蕭家恐怕都要被連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打架殺人這種事情，還是得挑時機。一定要讓對方有苦說不出，那才算完美。
顧傾洛瞥了一眼何雨涵，心中已經開始計劃。
“我從來就不是什麽君子。”夜俢溟語氣冰冷。
他轉過頭看著顧傾洛，臉上又揚起了真誠的笑容：“不過，既然你喜歡君子，那我也可以裝一裝。”
“……”顧傾洛翻了個白眼。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在本小姐麵前叫囂？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這裏是京城，可不是你們這種江湖浪子能隨意放肆的地方！”
眼見顧傾洛想息事寧人，何雨涵就越發大膽。她直接將矛頭對準了夜俢溟，說話更加囂張跋扈。
夜俢溟抬眼，那森冷的眸子之中已經有了怒意。考慮到顧傾洛還在身旁，害怕顧傾洛厭惡血腥，他才克製著沒有動手。
隻是，顧傾洛和夜俢溟的克製在何雨涵看來都是“膽小無能”。
何雨涵得意地笑了起來：“顧傾洛啊顧傾洛，太子殿下不喜歡你，你就迫不及待找了這麽一個姘頭？怎麽，還想讓這小白臉來幫你出風頭？我…啊！”
她話沒說完，再次被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量吸到空中，然後，被迫轉起了圈圈。
何家那些隨從見狀紛紛伸手想要把何雨涵拽下來，隻是何雨涵離地麵太高，他們根本碰不到她。
他們又將目光轉向夜俢溟，紛紛拿著武器一副要與夜俢溟對打的模樣。
隻是夜俢溟一個眼神，就將那些侍從嚇得連連後退。
實力相差過於懸殊，他們根本不敢真的跟夜俢溟對打。
不遠處，原本等著要進鏡花宮的百姓們也圍過來看熱鬧。
“顧傾洛！你這卑鄙小人！快點放開我……啊！”
何雨涵不服氣地叫喚著。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迫更加快速地旋轉了起來。頭上的發釵簪子什麽的全都掉到了地上，她整個人披頭散發，旋轉不停，十分狼狽。
“真吵。”
雲淡風輕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顧傾洛轉頭一看，隻見夜俢溟正一臉笑意地盯著自己。
“我可沒動手。我閑著無聊輕輕吹了口氣，誰知居然就有人飛上天了，你說神奇不神奇。”
夜俢溟裝作一副單純的樣子，可偏偏他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很。
這番說辭，實打實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睜眼說瞎話的能力，真強。
顧傾洛忍不住朝夜俢溟伸了個大拇指：“你吹這口氣，堪比孫悟空。”
夜俢溟臉上的笑意愣了一愣，心情明顯沒剛才那麽好，他語氣稍冷道：“孫悟空是誰？”
“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上打玉帝下揍閻王。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會七十二變，一個筋鬥雲就是十萬八千裏。”顧傾洛如是說道。
聞言，夜俢溟臉上的冷意終於稍稍褪去，“這孫悟空是話本子裏麵的人物？”
“嗯呢，西遊記沒聽說過嗎？”顧傾洛應道。
夜俢溟搖了搖頭。他嘴角微揚，笑道：“這個孫悟空好像很有趣的樣子，你以後多給我講講他的故事唄？”
“那太長了吧！十天十夜也講不完啊！”顧傾洛一瞬間就想到了西遊記。
讓她講完一整部西遊記？她可沒有那個閑心。
“那就慢慢講啊，以後的日子長著呢。我也可以給你各種各樣的奇談異術，隻要你想聽都可以。”夜俢溟來了興趣。
甚至還給出了交換條件。
“顧傾洛！我要殺了你！嘔……”
空中旋轉了好多圈的何雨涵慘叫著口吐穢物。
“啊啊啊！真惡心！”
“太慘了吧！”
周圍眾人尖叫著躲開。
何家的那些隨從伸手高舉，隨時準備接住要掉下來的何雨涵。
然而，當夜俢溟一揮手。
何雨涵尖叫著失重從空中掉下來，何家的那些隨從默契十足，紛紛後退。
於是，何雨涵摔在了地上，四腳朝天。
“嘔！”
隔夜的飯菜全部嘔了出來，異味飄散。
周圍眾人連忙後退了一步，嫌棄地捂著鼻子。
“這不是何家的大小姐嗎？怎麽會那麽狼狽？”
“嗨呀，禍從口出唄。她剛剛說的話簡直是太難聽了！遭人收拾也是正常的，就是不知道哪位好漢竟有如此膽量，也不怕被找麻煩。”
“你們看，那位公子跟顧傾洛好像很親密的樣子，他該不會也是蕭家的人吧？難怪，蕭家的人最護短了。”
“顧傾洛真是命好啊，前腳跟太子退婚，後腳就勾搭上了一個麵貌修為都比太子更甚幾番的神秘男子。”
“哎呦，這何雨涵吃了些什麽啊，吐得也太臭了吧！”
……
周圍眾人議論紛紛，毫不避諱。
顧傾洛聞言連忙往旁邊挪了挪，刻意跟夜俢溟隔開距離來。
什麽叫勾搭？她跟夜俢溟根本就不熟好嗎？
“顧—傾—洛！”躺在地上的何雨涵咬牙切齒，眼中全是恨意。
何家那些隨從連忙上前，手忙腳亂將她扶了起來。其中一個侍從還十分貼心拿出手帕幫她擦去臉上的汙穢。
“擦什麽擦，剛才都死哪兒去了！”何雨涵狠狠瞪了那隨從一眼，伸手搶過手帕，自己給自己擦臉。
那隨從畏畏縮縮，低著頭不敢說話。
“沒用的廢物，”何雨涵抬腳猛地一踹。
那隨從立刻飛出幾步遠，狠狠摔在地上。一臉痛苦。
見狀，何雨涵剜了他一眼，又瞥向周圍的那些隨從：“一會兒再來收拾你們！”
說罷，她那纖細的五指彎曲成爪，開始運力。
她將目光轉向顧傾洛：“隻會躲在他人身後，你算什麽好漢？有本事就出來跟我單挑！”
話音落下，她的手掌之中已經匯聚了濃鬱的靈力。
顧傾洛敷衍一笑：“我顧傾洛是個人盡皆知的廢材，好漢這個詞可跟我毫無關係。”
要打架？開什麽玩笑，才不想暴露修為呢！
“少廢話！接招！”
何雨涵並不買賬。她抬手，猛地就朝顧傾洛揮了回去。
那一掌，她用了九成的功力，是鐵了心要取顧傾洛的性命。
“砰！”
一股更為強大的力量從鏡花宮內直直衝出，擋在顧傾洛和夜俢溟的麵前。
何雨涵一瞬間就被擊飛。
她再次飛出幾步遠，狠狠跌在地上，一臉痛苦，口吐鮮血。
“哪個沒腦子的蠢貨在我這鏡花宮門口大打出手？擾了我睡覺，真是討厭。”
鏡花宮的大門被打，水月在眾人的注視之下緩緩朝這邊走來。
她打了個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又習慣性捏著手中的扇子微微搖晃，耳邊的碎發隨風飄起，更增添了幾分魅惑感。
她手腕上的鈴鐺一步一響，清脆悅耳。更像是將眾人全都蠱惑，以至於所有人都愣愣地看著她，竟無人說話議論。
真的好美！媚而不俗，妖豔動人！
顧傾洛看向水月，心中由衷感歎。
“水月仙姑！您可要為小女子主持公道啊！”
何雨涵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身體的難受，撲蹬一聲跪就到了水月的麵前。
“這個顧傾洛意圖找您幫忙，卻兩手空空毫無誠意！我好心提醒，她非但不領情還叫人出手傷我！仙姑，您可要好好教訓她，不然旁人還真以為您是好欺負的呢！”
何雨涵率先出口告狀。
說完，她抬高了下巴，得意地看著顧傾洛。
嗬，我到要看看現在誰還能幫你！惹怒了水月仙姑，有你好果子吃！
水月眼尾微微上揚，懶洋洋地搖著扇子，語氣不緩不急：“如此說來，你倒是好心幫我嘍？”
沒聽出那話語中的意思，何雨涵還恭維地笑道：“這些都是我該做的，水月仙姑跟家父是盟友，算起來，我……”
“你們算什麽東西？也敢自稱是我的盟友。”水月聲音依舊溫柔，臉上笑意盈盈。
隻是所有人都聽出了她的不滿與嫌棄。
偏偏何雨涵還不甘心地說道：“仙姑您忘了嗎？我父親就是當朝尚書，你上個月還去我們家喝過茶呢！我們見過麵的，您……”
“交易兩清，過往不記。如今你與你父親對我來說都隻是個陌生人，而你，又有什麽資格在我這鏡花宮麵前大吵大鬧？”
水月眼中升起一抹冷意。
何雨涵被嚇得一顫，連忙指向顧傾洛：“仙姑，她、她不知分寸，不尊重您，我隻是想幫你教訓一下她！”
聞言，水月緩緩轉身，麵朝顧傾洛。
周圍眾人紛紛睜大了眼睛，都跟著看顧傾洛的笑話。
畢竟鏡花宮的水月仙姑，那是出了名的講究交易。若是不帶上她喜歡的東西，那她是絕對不歡迎你的。
“傾洛姑娘，不知您來，有失遠迎，真是抱歉。”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之中，水月微微欠身，向顧傾洛行了個禮。
於是，周圍眾人驚呆了！
“水月姑娘為何對那顧傾洛如此客氣！”
“我的天！無論麵對哪位達官貴人，哪怕是麵對太子，水月也是板著個臉的啊！顧傾洛她憑什麽！”
“難道是因為蕭家？可蕭家如今不是衰落了嗎？”
……
眾人紛紛驚歎，議論不停。
何雨涵也萬分不甘：水月為什麽是這個態度！顧傾洛，蕭家居然暗中給你這個廢物鋪了那麽多的好人脈！憑什麽！你到底給他們下了什麽迷魂藥！
“二位，我已叫人備好了糕點茶水，裏麵請。”
水月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見狀，顧傾洛也不多說什麽，徑直朝鏡花宮內走去。
夜俢溟緊隨顧傾洛身後。
“帶著你的東西滾出我的地盤，我這鏡花宮以後不再歡迎與你交好的任何人。”
水月朝著何雨涵冷冷丟下一句話，便也朝鏡花宮內走去。
何雨涵大驚失色，立刻起身朝水月追去：“不要啊！仙姑！仙姑我知道錯了，您聽我解釋！仙姑！”
“姑娘，鏡花宮不歡迎您，勞煩您快點離開。”
寧寂手持拐杖，將何雨涵攔住。
她那話充滿了威懾力。
何雨涵不敢再叫嚷，可也不敢就那麽離開。
仙姑因為她的原因就要反感她身邊的所有人了？那怎麽可以！父親知道了還不得打斷她的腿？若是沒有仙姑指導，那何家的未來可怎麽辦！
越想，何雨涵心中越慌。
突然，目光瞟向背後那些箱子。
何雨涵終於有了主意。
她笑著上前拉住寧寂的手臂：“這位仙姑，我準備了那麽多寶物，您隨便挑！喜歡什麽您就都拿走吧。隻求您幫我在水月仙姑麵前美言幾句，我剛才真的是無意之失，您就幫幫忙吧！我……”
“滾！”
寧寂不耐煩地提起拐杖用意一揮。
何雨涵瞬間被擊退數十步。
她不解地看著寧寂：不是說鏡花宮的人隻講交易嗎？那麽多寶貝，她們怎麽還不滿足？
“再不走，就別怪我動粗了。”寧寂再次提起拐杖。
見狀，水月憤憤道：“什麽破玩意兒！裝神弄鬼自恃清高，本小姐才不稀罕進去呢！”
說罷，她不甘心地拂袖而去。
看著何雨涵離開的背影，寧寂冷冷一笑：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得罪了顧傾洛還想進鏡花宮？開什麽玩笑？嗬，還想拿東西收買我？我可不想被夜俢溟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