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羽.殘殤?‡ 雪舞迷情宜國泣 ‡ 三十一.提親

少年眨了眨眼,頭上粉色飄舞的紗幔,床前層層疊疊的粉紅織錦帷幕,床下鋪墊著一張黑色的大熊毛皮,其餘幾張簡單的擺設。

這房間怎麽看都像是少女的閨房。他怎麽會在這?

少年披著隻到頸後的半長發,掀開被褥。挺起身,胸口隨即引來一陣疼痛。淤青紅腫的臉上,浮現一絲痛苦的扭曲。他捂著胸口,步下床,經過一麵銅鏡,嚇了一跳。

“哇,我俊帥的臉,怎麽變成發黴的大餅臉了!”他拍了拍額頭,開始憶起事情的經過。

他老爹單雄,不久前接了一筆大生意,作為下一任快意堂的接班人,老爹帶他這個很沒用的兒子出來見見世麵。誰知,到了宜國,耳邊除了盤子長盤子短的無聊話題,不見任何行動。直到那個叫胡金平的男人終於打定主意,進行劫持,他這個旁觀者也沒事了,畢竟劫持這檔事,老爹還不會讓半斤八兩的兒子去參戰。可是,很苦逼的他被關在了房間裏,幸好,院子裏還有一位漂亮的姚姐姐陪他解悶。幾天過去,胡金平的計劃失敗了,引起宜王的暴怒,宜王下令追捕可疑人物。再次,他又被關在那個院子中,哪也去不了,不得已,想出越牆而出的法子。

他隻是想出去透透氣而已,豈料,自己太過用力,穿出了圍牆的極限,一路飛到別人的屋頂上,砸通屋頂,摔扒在地上,要不是自己學過軟功,大概就沒命了,哎,夠衰的。

別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但願,這次閻王沒有收留他,是他人生中另一個新的好開始。

門外叮叮當當,鈴鐺聲悅耳脆響。

少年好奇的拉開粉色織錦帷幕,看到緊閉的房門,被一個較小的身影推開,一瞬間,他以為回到的了仙靈的境界,看到不屬於人間的仙子

向他緩緩走來的少女,一張紅撲撲的粉嫩小臉,靈動璀璨的大眼,豐潤的櫻桃小嘴,勾勒著小小的弧度,露出不食人間煙火的笑容,幾縷卷卷的發絲無意的搭在細小的肩上。

少女滿身的清純靈氣,挑動少年的神誌。

“你醒了。”卷卷高興的靠近少年,沒有察覺少年飄忽的神情。

天哪,好動聽的聲音。

“仙侶……”少年陶醉的喚著卷卷,當‘仙女’脫口而出為‘仙侶’時,他呆傻的張大嘴,非常懷疑剛才那話是自己說的。

卷卷瞪著杏眼,一張小嘴成了O型。少年裂開的嘴中露出一口白牙,整齊排列的牙齒中,缺了一顆門牙。

卷卷毫不猶豫的指著他的牙,捧腹大笑。

少年的臉上,刷上一層陰影。

毀了毀了,他的形象在仙女麵前全毀了,腦中的自己,兩條麵條淚掛了下來。俊臉被毀就算了,為什麽連牙也掉了,嗚嗚嗚~~~~

“你……你好有趣。我叫卷卷,你呢?”卷卷直起笑彎的小身子,友好的問。

仙女沒有嫌棄他,嘿嘿,還跟他打招呼呢。頃刻,少年一掃陰霾,頓覺周身百花齊放。

卷卷,還可愛的名字。

防止被摔掉的門牙再次漏風,少年一字一句,非常清楚的回答:“單,羅。”

“我叫你小羅,可以嗎。”

單羅使勁點頭,自己的名字出現在這麽動聽的聲音中,簡直是在做夢。身邊的景色一下子換成粉紅色,心髒撲通撲通的跳。

卷卷無心的靠近他,指著頭頂:“小羅,你為什麽會從天上掉下來呢。”

單羅漲紅著臉,仙女近在眼前,他隻要輕輕上前,他的嘴唇就能碰到她小巧的鼻子了。他稍稍退後,防止自己的邪念,忍住做出某種冒犯之事,他假裝嘻嘻哈哈的搔搔頭,當然,卷卷問的事,那麽丟臉的原因,當然不能說的。“臥……我在練功。”

卷卷歪著頭,什麽功夫需要從上麵掉下來這麽驚險,“那不是很危險嗎?”

“不危險。”講到練功與危險,單羅深有體會,一本正經的說,“你不知道,窩老爹教人練輕功,那才叫危險。地上鋪滿釘子,隻要你敢洛下來,下麵等待的可想而知,就等著赤腳從釘子上踩過去吧。”所以,他半調子輕功,多數是被嚇的不敢練,他由衷佩服老爹培訓出來的殺手,他們居然能夠克服老爹非人的訓練。

“要是踩到上麵,不是很痛嗎。”卷卷最怕痛了,他做出一副怕怕的小動作,惹得單羅小心肝一**。

鎮定鎮定,單羅捏著鼻子,眼神飄向一邊,誰知,鼻子紅腫,一碰就痛,他隻好假假的咳嗽下,繼續說著他們殺手組織的殘酷訓練。

“這不酸什麽,如果師練劍,老爹每過一個月,驗收他們的成果,合格的,必須師他們湖湘殘殺後,留下的最後十名。”單羅漏著風,說著不標準的話。

“好殘忍。”藍顏教他學笛,費了很多年,自己才融會貫通,這隻能說明,世上沒有絕對學不會的東西,關鍵是時間的進度,照小羅說的,你若沒有相當高的潛力,不就等於死路一條。難道外麵學武都是這麽殘忍?

卷卷抖了下,戰戰兢兢縮著身子,他們比藍顏還可怕。

單羅發誓,他真的沒有嚇仙女的意思。看卷卷驚恐的樣子,於心不忍,上去摟住卷卷,拍著他的背,嘴裏念著“不怕不怕”

卷卷也沒抗拒,似乎這個人,真的能給他安心的護佑。

空中傾斜的細雨停止,鵝毛小雪,洋洋灑灑,風雪飄舞的宜國,宛如沉睡在白色的錦繡裏,安詳靜謐。

墨府花園,歡愉的嬉笑聲,打破清冷的風雪氣氛,女裝的少年,冒著小雪,踩著晶白無暇的雪地,戲耍玩樂,受傷的少年,坐在亭閣中,迷醉的看著花園內仙子般的人。

受不住的單羅,走出亭閣,來到卷卷身側的一棵小樹旁,小心翼翼的捧起一撮樹枝上的新雪,麵對卷卷,舉過頭頂,輕輕的朝外麵拋去,雪花疏疏密密的在風中舞動,眼前的卷卷抬起可愛的小臉,開心的踩著雪,白嫩的雙手,迎接更多飛下的雪花,白色皮毛上的鈴鐺,叮當叮當的奏著美妙的聲樂。

單羅看著雪中的卷卷,突然有種奇怪的景象,如果天空中的不是白雪,而是款款飛舞的紅色花瓣,穿著紅色嫁衣,在花雨中舞動的卷卷,一定是天下間最美麗的新娘。

他單羅從來不會隱藏自己的感情,隨心所欲,無需太過壓抑,是他能夠在殺手組織中保存開朗的秘訣。於是,對著雪中精靈般的卷卷,對著墨府,大聲的宣布:“卷卷,我要娶你!”

卷卷停下動作,撇頭,眨了下雪花化成水後侵濕的睫毛,對著單羅,問:“你要娶我?”

單羅莎莎的踩著雪,無比堅定的走近卷卷,先是溫柔的拍去卷卷身上的白雪,牽起有些被凍住的小手,很中肯很嚴肅的承諾:“除了卷卷,單羅今生不會再娶任何女子。”

卷卷開心的笑了,還是第一次有人跟他承諾一件事,而且,他連自己是男是女都沒弄清楚,就下定決心。他能說這人傻的可愛嗎。

“你會不會限製我出去玩。”不管怎麽說,隻要不是第二個淳淳就可以。

“不會,我會帶你遊遍大江南北,隻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會陪你去。”

“會不會帶卷卷去妓院?”淳淳給他的惡行之一。

“妓院?”單羅沒反應過來,為什麽要帶卷卷去妓院?男子的話可以去享樂,女子的話……啊,他想到了,慌張的搖著頭:“不會不會,我會一輩子疼愛卷卷,直到卷卷厭煩為止,絕不會做出賣妻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卷卷用心思考起來,跟著他,自己也挺開心的,不像淳淳,每天隻會管東管西,xing子又是陰晴不定,自己哪次不是膽戰心驚的靠近他,就怕一個不注意,得罪了他。他脾氣一上來,自己就有苦受了。就像昨天,原本好好的,就在淳淳見了什麽人後,回到屋中,陰著臉,把昏迷的單羅扔到他的小**,嚴厲的命令他照顧單羅,不得擅自離開。而他,回到房間,把門一關,不出來了。

相比起來,小羅的確要比淳淳靠譜。雖然,小羅長得沒淳淳養眼,要過一輩子,應該沒有問題。下定決心接受單羅,卷卷拉住他,走向某處。

“我們去找淳淳。”他跟淳淳的婚姻雖然是假的,但是,父王把自己交托給他了,所以,這事還是要他同意才行。

淳淳?那是誰。

鮮於淳持著酒,醉態可掬的坐在桌前,看著站在前麵的兩個無知可笑的少年。慵懶的伸出一指,模模糊糊的指著單羅,“你要娶卷卷?”

單羅恭敬肯定的說:“我說的全是真情實意,請蠢大哥——”單羅趕緊暗罵一聲。緩慢的一字字繼續:“請淳大哥,成全我和卷卷。”

卷卷在一邊偷著樂,全完沒有會遭鮮於淳拒絕的擔心。

鮮於淳搖搖欲墜的起身:“你們知道什麽是感情嗎?”走到少年前麵,“你們連對方最基本的認識都不清楚,何來談感情。”他們才認識多久?一天都不到而已,就跑到他的麵前跟他提親,太可笑了。單羅是什麽人,墨府內沒一個人知道他的身份。墨卷是誰,單羅又怎麽會知道他的高貴身份。這樣朦朦朧朧,一見鍾情的感情可以維持多久?

當初,他騙南棋,隱瞞身份,因為想要普通人的生活,從而,自己的自私,給他人帶來了欺騙的傷害。他的感情,就像從老天那偷來的,見不得真相,最後,還是落得曇花一現的下場。

是他錯了,感情就該坦誠相對不是嗎,這次,他不能讓卷卷重蹈他的曆史。

單羅沒有想到更深的一層,他們是殺手,就憑卷卷剛才聽到他講的那些訓練,就害怕成那樣,如果真要卷卷去接受那種殘酷的環境,他於心何忍。

可能真得是自己太莽撞,他轉向卷卷:“你會等我嗎?”其實,他自始至終都不想繼承那種踏著屍體過日子的生活。他的武功故意學得七零八落,也是希望他老爹能放過他,給他另一種想要的人生。

現在,他隻能祈求,老爹接的這次大手筆酬金任務,能夠成功,這樣,他就更有說服力去勸老爹金盆洗手,過正常人的生活,界時,他也能娶卷卷了。

鮮於淳撫了撫額,沒給卷卷回答,就先把話堵住了。

“單羅,卷卷跟你一樣,他不是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