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是所有人中間站起來最遲的人,他已經筋疲力盡了,剛才和這龍卷風搏鬥消耗了他太多的力量,他站起來的時候已經快要虛脫了。

“大家都沒有事吧!”金在喘氣之餘問了一句。

“沒有事才怪呢!”列夫沒好氣的回答,他現在還直不起腰。除了貝貝的衝擊外,他在風暴中也吃了不少的苦頭,他的頭,手,及所有**的地方都是青痕累累。

大家都原地休息,隻有艾爾娜在為大家治療——能有一個治療師當同伴實在是太幸運了。

“對了!魏呢?還有明克?”在緩過氣以後,金才發現人數少了幾個。其實這不能怪他,在那種可怕的環境下麵,根本就不可能仔細的確認夥伴的人數,他隻能竭力的幫助離他最近的人。

“放心,他們應該沒事的!”這種安慰的話實在沒有說服力,因為貝漢自己也知道那兩個一定是凶多吉少。

“我們去找找吧!”艾爾娜站了起來。

……

在太陽剛剛露出一點的光輝的時候,明克醒了過來,讓他醒過來的原因是他的小腿肚子上有什麽東西在爬,很癢。他很自然的用手去抓發癢的地方。

手摸到的是一個有點硬,而且還在動的東西,在迷迷糊糊中,明克抓住了那個東西,想把那個東西給拉開,但是隨之而來的腿上傳來的一股劇痛。

“哇啊!”痛楚把睡意給趕的無影無綜,少年發出了一陣慘叫聲。

魏一躍而起,出於一個戰士的本能,他的睡眠總不是很深。這樣在聽到任何異響後他總能第一個做出反應。在跳起來的同時,甚至連眼睛都還沒有睜開的時候,腰中的長劍已經出鞘了。

沒有任何敵人來襲的現象,魏隻看到躺在身邊的少年拚命的甩著腳的樣子。魏馬上就反應過來,長劍一揮,劃開了少年的褲腳。

一隻蠍子正在明克的腿肚子上,這種生物在白天都躲在洞穴裏麵逃避陽光,但是到了晚上的時候就會出來活動。這隻蠍子很意外的爬到了明克的褲腳裏麵爬不出去了——也許是不想爬出去,誰知道呢——在受到意外的攻擊的時候,它很自然的使用了自己的毒尾。雖然沒有蜇中明克的手,但是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廟,腿肚子就遭殃了。

魏用一個手勢阻止了明克的尖叫和無效的動作——明克也奇怪為什麽這個男人一個手勢就可以讓自己從這種混亂中冷靜下來——然後精確的一劍把蠍子斬成兩段卻沒有讓劍鋒碰到明克的腳。

在蠍子的屍體掉下來以後,魏馬上蹲下來仔細的查看蠍子造成的傷害,這隻蠍子並不是劇毒的那一種,但是也足以讓明克的原來白嫩的腿上出現一個巨大的紅紫色腫塊。魏對解毒並沒有多少的研究,但是他知道一個對一切毒蟲咬的傷都有效的治療方法。

魏從腰裏拔出一把小刀,他抬頭看了少年一下,明克知道魏要做什麽,他點點頭,然後緊緊的咬住嘴唇,閉上眼睛。

魏用小刀在那個腫塊上劃了兩道交叉的口子,然後開始用嘴把裏麵的連帶著毒液的血給吸出來,吐到旁邊。

腿上的傷口傳來因為吸吮而更強烈的痛楚,明克睜開了眼睛,他看著魏正在一口一口的從他的傷口上吸出血水。明克看著魏為他吸毒的動作,很奇怪的,在不知不覺中,腿上的痛楚好像不那麽強烈了,一種溫情開始彌漫開。

魏終於停止了動作,明克腿上的腫塊已經小了一半,他知道這就是治療效果的極限,再吸下去也不會有多少的幫助了。魏抬起頭,看到少年正注視著自己,如果他仔細的查看的話,他會發現少年的眼光中沒有夾帶多少的痛苦,相反,卻有一種幸福。

魏愣了一下,明克知道這樣有點失態,他趕緊把臉給轉了過去。魏以為是自己滿嘴是血的樣子是明克注視的原因,他馬上拿出水袋,喝了一小口的水來簌口(水可是很寶貴的)。

在稍微為明克包紮一下後,魏整理了一下東西,準備要出發了。

魏來到少年的麵前(明克正坐著),他用一個姿勢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他要背明克上路。但是少年連忙推辭。

“沒有關係的,我可以走!”明克在手的幫助下勉強站了起來,他想向魏展示一下他還可以繼續走路,但是劇痛的腳背叛了他的意誌,在受傷的右腿著地的時候,他的身體一歪,不受控製的向地麵摔去。

魏用一隻手扶住幾乎要摔倒的明克。

“大哥,你隻用扶我一下就可以了,等一下就會好的,沒事的……”但是魏也看出來明克隻是不想讓自己成為累贅(當然另外一個原因,由於先入為主的緣故,他沒有看出來。),他沒有聽少年的解釋,不顧他的反對(作者注:大家可以想象出來這個場景:明克隻是象征性的反對,她實際上是半推半就)把少年背上身體,開始出發。

……

太陽出來的時候,五個人才醒了過來,他們確實太累了。昨天為了尋找離散的同伴,他們一直到半夜才安營休息。今天早上大家起來的時候,都沒有多少的精神。

“我想……也許……魏和明克他們兩個……”在大家準備起程的時候,列夫一邊收拾一邊用含糊的語氣說出了大家都心中猜測,但是誰都不願意說出來的一個假定。列夫沒有說完,但是大家都知道他要表達的是什麽。

“我們必須再找找!”金發話了,“就像我們約定的一樣,先找兩天,如果找不到的話再回到霍普城裏去等。”

大家都默許了金的結論,開始了並不抱多少希望的尋人行動。

……

“將軍!發現了一個還熄滅不久的篝火!”在正午太陽最毒辣的時候,一個士兵給傑拉將軍帶來了一個無異於冰淇淋的好消息。

“馬上帶我去看看!”傑拉要親眼證實這個重要的線索,聽到這個消息,他的精神頭都上來了,在絕望中的希望真是一貼最好的興奮藥。

確實是一個營地,至少有兩個人在這裏度過一夜。傑拉沒有下令馬上起程,快速追趕,他開始分析自己得到的所有情報。

有幾個冒險者在風暴中活了下來!這是第一個想法,但是傑拉覺得這種風暴中要活下來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如果冒險者真的被風暴擊打到的話,那肯定是全軍覆沒的下場(從這裏可以看出半獸人對魔法的了解實在是很少)。如果他們沒有被風暴打到的話,那麽那件鬥篷又是怎麽一回事呢?除非……

傑拉開始高估這些絲毫不知道追兵存在的冒險者們了。

對了,一定是這樣!傑拉自以為看穿了冒險者的計劃了。冒險者們肯定已經安全的躲過了風暴,卻故意把一些東西讓風暴帶走,造成自己已經被風暴消滅的假象,希望追兵放棄追趕的念頭。可惜卻被自己給識破了——全靠戰神的保佑,自己沒有看到那個鬥篷就放棄追趕——現在他們就逃不掉了!

“全體集合!”傑拉下令,現在不用毫無目標的去尋找那些家夥的屍體了,他們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在士兵們集合的時候,另外一個念頭跳進了傑拉的腦海。

“該不會,這個營地也是那些家夥的陷阱吧?”傑拉自言自語,從營地的規模看來,這個營地裏的人絕對比他們發現的第一個營地要小的多,這確實相當的可疑。既然那些冒險者可以想出用一件鬥篷造成已死的假象,那現在做一個假營地來欺騙敵人向錯誤的方向前進也是很有可能的。

越想越覺得像!因為這個陷阱是為了預防萬一的,所有做的不是很精致,對,一定是這樣!

仿佛愛神不願意讓人打攪一對有緣分的男女,半獸人的狼騎兵停止了向魏和明克的方向繼續前進,他們轉了一個大彎,向另外一個方向猛衝,很不幸的,在他們前進的方向上,有五個正在尋找同伴的冒險者。

……

“大哥,你是不是累了,停下來休息一下吧!”明克把嘴湊到了魏的耳朵旁邊,輕輕的對他說。雖然他知道魏整天都穿著沉重的全伸鎧甲,但是背上背一個人走了一個上午畢竟不是什麽輕鬆的事情,他可以看到魏頭上的汗水。

明克的狀態很不錯,他的腳上的疼痛正在慢慢的消失,紅腫也正在漸漸的消退。在加上魏把防曬的鬥篷披到了他身上,他沒有受到日曬之苦。但是,魏在太陽的熱線下——雖然在背上的明克可以遮擋一部分的陽光,但是畢竟無法像鬥篷一樣好——他的盔甲有一部分曬的很燙了。

魏沒有回答,他其實並不累,對於他來說,明克的身體其實是很輕的,並不算什麽負擔——要是穿慣那套全身鎧甲的話,誰都不會覺得明克的輕巧的身體有多麽的重的。

※※※

“我不累!”魏本來想這麽說,但是他的喉嚨已經無法發聲了,而且因為兩隻手都要托著明克的身體,所以沒有辦法回答,他隻是繼續向前走。

今天魏已經搜索了很大的一個範圍,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心中的希望也慢慢的變的渺茫。他不知道黑風暴的速度有多麽的快,每分鍾可以前進數個公裏,把兩批人丟到相隔很遠的兩個地方是很正常的。

在中午的時候,兩個人找到了一個可以躲避陽光的陰影角落,在這裏休息和用午餐。

“我想,他們可能……”明克用一種類似於自言自語的口氣說話,但是魏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示。

“他們應該沒有事的!”魏慢慢的用手語說,“我有一種奇妙的感覺!這感覺告訴我,他們都安然無恙,至少現在安然無恙。相信我的感覺,如果我們在這裏找不到他們的話,那我們也可以在霍普城裏等到他們!”

“對了,多喝一點水吧!大哥你一定很渴了!”明克拿起水袋。但是魏接過水袋,隻喝了很少的一點。雖然覺得很渴,但是看到魏也隻喝了一點,明克也不好多喝,他也隻喝了很少的一點。

“出發吧!”魏站了起來,雖然腿上的傷口其實已經不是很痛了,但是明克卻沒有拒絕,他再一次背到了魏的背上——能和心儀的男人貼這麽近實在是很幸福的。

……

“看到了什麽東西沒有!”在下麵的列夫實在是有一點不耐煩了,魔法師已經飛到天上這麽久了,還是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金浮在天上沒有回答列夫,他現在現在正在觀察四周的情況,他在天上無法移動,在半獸人荒野上,風精靈的力量要麽非常的狂暴要麽就非常的無力,風翼魔法在這裏幾乎無法使用,他可以浮起來,但是如果要移動的話,速度忽而慢如蝸牛,忽而快的無法忍受。

四周一片寂靜,沒有任何東西在動。在金再一次轉動身體的時候,他突然覺的好像看到什麽東西在動。不是好像,是確實有東西在動!在視線的極限,好像出現了一條正在蠕動的黑夾黃的線!

金馬上緊張起來,在這個地方出現意料外的東西通常就意味著危險,他開始使用輔助視力的魔法(這個就是遠觀——就是在宮殿裏麵的水晶裏附帶的魔法——的原型,可以看到很廣大的範圍的情況,但是容易受到其他魔法的幹擾)。在魔法的作用下,金的視力暫時脫離了身體,投注到廣大的荒野的遠方,他看清楚那是什麽東西了,那是一大群的狼騎兵,是半獸人的追兵!!

“天啊!”,金知道最大的危險來了,隻要再過上半個鍾頭,冒險者就可以進入半獸人的視野範圍內,到時候可真的是插翅難飛了。現在必須馬上商量出一個對策,不然,他們逃不脫戰死或被俘的命運!

“半獸人追來了!”還沒有碰到地麵,金就向夥伴們公布了這個緊急消息。

“什麽?”大家一時還沒有能回過神來,一直以來,冒險者們都用自己的觀點去分析半獸人,沒有人想到半獸人會為了一個俘虜興師動眾的追趕已經跑遠了的冒險者。所以,他們的計劃都隻到救出人質逃出軍營為止,沒有考慮過進一步的逃跑計劃,連繞個彎路也是貝漢臨時為防萬一提出來的。

“半獸人來了,用不到一個小時他們就可以追上我們!”金臉上的表情清楚的表示這絕對不是玩笑,而是十萬火急的事實!在經過簡短的討論後,大家放棄了分開逃走的念頭,半獸人的數量足夠多,可以分成幾路找到他們,別說他們隻有五個(寶寶不算),就是再多上一倍,半獸人也可以把他們全部抓住。如果不能想出奇策的話,他們一個也別想逃掉。

但是正麵迎戰也是不可能的,他們最大的估計也隻能幹掉100個半獸人,但是現在追來的半獸人絕對不止100個,從金所看的數量,半獸人最少也有1000個。

“讓我叫魔獸來吧!”貝貝提出了一個辦法,確實,強大的魔獸可以對付半獸人,如果可以召喚出像那隻冰蛇一樣強大的魔獸,即使不能消滅半獸人,但是趕走他們一定沒有問題。但是,這裏不是容易藏身的森林,而是毫無遮擋的荒野,半獸人雖然可能奈何不了魔獸,但是他們一定可以攻擊冒險者們——魔獸不可能完全的阻擋在這麽大空間內的半獸人的活動——到時候,半獸人一定會全力繞過魔獸殺死毫無抵抗能力的貝貝。這個意見被否決了,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否則還是不要和半獸人衝突為好。

用魔法挖一個洞躲起來,列夫這個辦法被他自己給否決了,狼的嗅覺可以輕鬆的把躲起來的冒險者給找出來,躲到哪裏都是沒有用的。

時間越來越少,半獸人也越來越接近了,但是冒險者們現在還沒有什麽辦法,但這不是他們的錯,在沒有事先準備的情況下,確實沒有什麽辦法可以安全的躲過半獸人的追兵的。

貝漢拔出大地之劍,他已經放棄全身而退的念頭了,他已經決心決死一戰。除了他以外,艾爾娜,列夫,都有了同樣的打算。

看著夥伴們準備作戰的樣子,金的心裏突然出現了一個想法,一個很高貴的想法——他想犧牲自己來保全同伴們。

金看著站在一邊的列夫,這個盜賊是一開始就和他一起的人,雖然有一點狡猾和貪財,但是在戰鬥中,他絕對是一個可靠的同伴,他的飛刀和短弓往往給敵人造成巨大的威脅。而且,他一直是一個推心置腹的好朋友。在他身邊的是魔劍士貝漢,他的戰技雖然沒有魏那樣高妙,但是無疑是一個優秀的戰士,在以往的戰鬥中,每當魏衝出去攻擊敵人的時候,貝漢總會留在其他人的身邊,用手裏的長劍抵擋住一切試圖攻擊不擅長近戰的隊員的企圖。而且,他是隊伍中最有旅行經驗的,在隊伍商量計劃的時候,他總是可以提出一些有益的意見。站在貝漢身邊的是治療師,她可以說是一個最有用的隊員,既是一個可以和敵人肉搏的戰士,又是一個讓大家毫無後顧之憂的戰鬥的原因。在戰鬥結束後,她都不顧自己傷痛和疲勞,首先為其他人治療,隻有在大家都恢複正常狀態後,她才開始治療自己。最後一個是在自己身邊的貝貝,這個小女孩在冒險中的表現絲毫沒有比其他大人遜色,在關鍵的時候,她從來不退縮,而是冷靜的指揮她召喚出來的魔獸。這些夥伴們不可以死在這裏,如果一定有人要犧牲的話,那也隻用一個就夠了!

“別擔心!我想,我能對付他們!”金開了口,其他的同伴都轉過身看著魔法師。

“你……有什麽好辦法嗎?”同伴們看著金的眼光中都帶著一些疑惑。

“放心,不管怎麽說,我都是一個魔法師啊!”金盡力不讓自己的臉色有什麽異常。

“別太勉強自己啊!”列夫多加了一句。

“放心,我又不是要和他們戰鬥,不會有問題的!”金露出了一個笑容,“你們在這裏隻能阻礙我的計劃,快些離開吧!”

“小心點!”離開的時候,艾爾娜又多叮嚀了一句。

金一個人留在原地,在確定自己夥伴們沒有留下什麽值得注意的痕跡後,他站直了身體,向神明獻上自己的禱文,很快的,魔力充滿了他的全身,每一根血管,每一個細胞都感受到了魔力的呼喚,他確認自己現在正處於全盛狀態。在為自己施展幾個預防的魔法後,他靜靜的等待半獸人的到來。

半獸人終於出現在視野所及的範圍,現在還非常的遠,也許半獸人還沒有能注意到他,所以金站著沒有動,他在等待距離的近一步接近。

……

傑拉騎的是一頭非常優秀的戰狼,他一直衝在隊伍的最前麵,正在急馳的時候,他的眼裏突然好像發現了什麽,隨著他一聲令下,整個隊伍都停了下來。

沒有錯,在前麵確實有一個身影,那絕對不是什麽岩石或者其他什麽東西,那個身影屬於一個人類,一個冒險者,也是他們要追趕的目標!

那個冒險者好像沒有發現後麵大隊的半獸人狼騎兵,他依舊用一種不快不慢的速度前進。

隻有一個嗎?傑拉仔細的查看,但確實隻有發現一個,不管怎麽說,這次的任務已經有著落了,在興奮之餘,他下令全軍前進,而且,特別命令要抓活的。

狼騎兵驅動坐騎,向那遠方的身影猛衝過去。

雖然戰狼的腳步聲比較輕,但是這麽多的爪子落地還是會引起相當大的聲音的。前麵那個身影很明顯已經發現了後麵的追兵,他開始加快速度,想逃走。但是這是癡心妄想,兩條腿怎麽跑的過四條腿?

※※※

隨著雙方距離的越來越接近,傑拉可以清楚的看到對方的樣子了,那確實是一個冒險者無疑。在看到逃走無望後,那個冒險者——現在才知道他是一個魔法師——用魔法飛了起來。

追!狼騎兵不等命令,就很有默契的組成一個非常鬆散的半月陣形,緊緊的追著天上的目標,半獸人知道在天上是飛不了多久的,隻要那個魔法師的力量用盡,他還是要落下來的,隻要盯著他,別讓他從視野中消失就可以了。他們都仔細的看著魔法師,生怕他丟下什麽攻擊魔法。

金回頭看著地麵上的狼騎兵,他很高興所有的半獸人都已經被他吸引過來了。隻要自己把他們引離的越遠,那夥伴們就越安全。雖然風的精靈的力量很不穩定,但是飛行魔法還是可以使用的(可惜不能用風翼魔法,不然就可以拖死半獸人)。他並不知道半獸人打算活捉他,所以,他努力的保持速度和高度,以免成了弓箭的靶子。

金不是沒有想過使用禁咒來消滅半獸人,那個雷縛陣給他的印象非常的深刻,但是,他知道的禁咒也隻有一個雷縛陣罷了,而雷縛陣絕對不適合在這種條件下使用。雷縛陣需要時間來積累力量,而且,魔法的範圍是有限的,它用來毀滅一個城市很合適,但是在這個荒野上,半獸人是絕對可以躲到攻擊範圍外的。既然沒有辦法消滅敵人,那就盡可能的把他們引開,讓夥伴們可以有足夠的時間逃脫。

在這種鬼地方使用飛行魔法真是累啊!在傳說中,半獸人荒野是遠古之戰(諸神為了證明自己創造的種族是最優秀的,所以讓各自的造物進行了一場大戰。在這次戰爭中,大陸上有近一半的種族被滅絕。)的產物,是諸神的詛咒之地。看來,這個傳說很有可能是真的。這裏不但環境和氣候異常的惡劣,而且,精靈的力量也非常的不穩定。但是金的力量確實不錯,他把半獸人引個幾百公裏沒有問題。

半獸人緊緊的追趕著在天上飛的魔法師的時候,其他的冒險者正在向綠洲的方向前進。

“魔法師哥哥到底用什麽辦法躲開半獸人呢?”走在艾爾娜身邊的貝貝突然發問了。

“放心,他一定有什麽辦法可以對付那些半獸人的!”別看列夫這麽說,其實他心裏也是沒有底的。

“我們應該相信金!”在一邊的貝漢說,“他會把半獸人給引開的!我們到綠洲裏麵等他才是正確的做法。”

大家的認同了貝漢的說法,他們加快腳步向綠洲前進。

……

天色黑了下來,魏選擇了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就是不太可能出現毒蟲的位置——安排下營地。

魏在安排好一切後,又一次仔細的查看明克腳上傷口。蜇了明克的蠍子本來就不是劇毒的那一類,經過魏的處理和一天的時間後,腿上的腫塊已經明顯的變小了,顏色也從帶毒的紅紫色變成了鮮紅色,看樣子是沒有問題的了。

“還疼嗎?”魏用手語向明克詢問。

“不是很疼了!”少年輕輕的甩了幾下腳,證明自己的狀態不錯。

在用過簡短的晚餐後,魏把篝火撥了幾下——為了讓它燃燒的更長久——然後靠在一塊大石頭上。魏喜歡這種感覺,靠在岩石上看星星是他閑暇時最喜歡的事情。如果不是那場異變的話,他現在恐怕正坐在村口,和兄弟姐妹們還有老師一起討論星星的事情吧。

在魏讓自己的身心都從完全的放鬆狀態中恢複回來的時候,他發現那個少年正靠在自己的身邊,他一直和自己靠在一起(因為隔了一層盔甲,所以魏沒有感覺到)。少年已經睡著了,他的鼻子裏麵已經發出了輕微的鼾聲。魏動了一下,他想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離開,但是少年的重心都靠在他的身上,他一動,少年就順著他的身體滑了下來,最後整個上半身都靠在了魏的盤坐的大腿上。

魏不再動了,他不願意吵醒這個少年,他隻是靜靜的看著少年安靜恬和的熟睡樣子。魏輕輕的用手撫開散落到少年臉上的少量頭發,少年熟睡的樣子讓他想起親人們,以前他也曾經多次把靠在他腿上的弟妹們哄睡著。

就在默默的回憶過去中,魏的眼睛也慢慢的閉上了,睡神用她的輕紗把疲倦的戰士包裹起來,帶進了屬於夢幻的世界。

平靜的一夜過去了,當東方出現魚肚白的時候,戰士的眼睛就睜了開來。

靠在腿上的少年依舊還在沉睡,魏試圖輕輕的移開少年的頭,用一塊石頭來替代自己的腿。但是他的動作還沒有完成——兩手才剛剛把明克的頭給抬起來——少年也睜開了眼睛。他馬上翻身坐了起來。

明克領會到他昨天一夜都是靠在魏的腿上的,他的臉馬上就紅了起來。

“對不起!大哥……”魏用一個手勢阻止了明克的道歉,因為他認為明克並沒有給他造成多大的不便。

“出發吧!”在經過收拾後,魏對少年做了這個手勢,他打算再背少年上路。

“大哥!我的腳已經沒有事了!不用背了!”確實,雖然踏地還是有點痛,但是那已經不算什麽了。

雖然沒有再背少年,但是魏還是用一隻手扶住了他。他也看的出來,現在走一下,活動一下身體對腳上的傷快點恢複是有幫助的。

魏已經決定不再尋找夥伴們,他開始向南方前進,雖然無法判斷自己的位置,但是隻要一路向南就不會有錯。

在經過最初的一小段舒適的時間後,荒野上的太陽出現了,這個火球把足以煮雞蛋的熱量投射到這片無遮擋的土地上。

明克在太陽的照射下已經冒出了汗,正在陽光越來越毒辣的時候,明克突然感到身體上一涼,他抬頭一看,是魏把他們唯一的一件防曬鬥篷披在了他的身體上。

“大哥!這件鬥篷還是你用吧!我可以走在你的影子裏麵,沒有關係的!”

“我沒有關係的!我以前曾經受過這種訓練!放心好了!”魏用手語回複少年。

在天色到了正午的時候——畢竟明克的腿還沒有完全的恢複,所以走起路來的速度比較慢——陽光達到了一天最強烈的時候,魏整個人暴露在日光中,明克伸手碰到魏的鎧甲的,他忍不住馬上縮回手——實在是太燙了。

“大哥!還是你用這件鬥篷吧!你的身上曬的好燙啊!”

“沒有必要!”魏拒絕了——他吃過比這更多的苦。

“如果你不穿,那我也不穿!我身上的衣服可比你的鎧甲好多了。”明克從身上脫下鬥篷。

魏臉上露出了微笑,他意識到這個少年完全是為了他著想,他不可以拒絕這個好意,但是他也不能讓這個少年暴露在陽光裏,於是他使用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明克緊緊的靠在魏的身邊,魏把鬥篷給展開來,同時給兩個人提供陰涼。雖然這個樣子兩個人走路都有點不便,但是總算都可以躲過那可怕的日光。

……

狼騎兵們跳下坐騎猛撲過去,四個半獸人緊緊的把已經筋疲力盡的魔法師給按倒在地上——他們可不能輕視這個魔法師,他在天上整整的飛了接近六個小時呢。不過,這場追逐戰終於到頭了,他們終於把這個冒險者生擒活捉了。

“完了,這就是自己的極限了!”魔法師本來還有一點的希望,那就是可以保持飛行到夜裏,如果他能堅持到夜裏,那半獸人即使可以找到他也要大費一番周折。但是,現實是殘酷的,他在到達黃昏的時候就耗盡了所有的力量,最後幾乎是掉下地麵的。

算了,至少自己的同伴們現在一定安全了。粗粗的估計一下,現在半獸人和同伴們的距離最少也有一百公裏了。金閉上眼睛,等待一把戰刀刺進自己的喉嚨或者心髒。

但是半獸人卻沒有按照他想象的那樣做。在給他戴上一個怪模怪樣的手銬後,他被拉上了一匹很不願意被人類騎的戰狼,由二十個士兵押送回半獸人的主力。

雖然已經抓住了一個,但是傑拉還不是很滿意,他覺得應該再抓住幾個才能神氣的回到牙之王的麵前,同時,因為金想引開他們的意圖實在是太明顯了,所以半獸人早就起了疑心,他在追出去沒有多久就派一部分的部隊繼續按照原來的方向前進。現在是與這些部隊匯合的時候了。

“全體集合!”傑拉發出了命令!因為追擊而分散的狼騎兵開始慢慢的匯合起來,在半個小時後,傑拉滿意的看到他的部下已經完全的集合了。

“原地紮營休息,明天繼續趕路!”今天確實已經很累了,要逮住這個魔法師可真不容易啊,希望其他的人類不要這麽會跑。

※※※

前麵出現了一片綠色。如果這不是海市蜃樓的話(其實半獸人荒野上沒有海市蜃樓),那就意味著是一片綠洲。

看到一片生機盎然的綠洲帶給兩個在烈日下走了一天的人無窮的喜悅,兩個人加快腳步,想在黃昏以前到達這個生命的匯集地。但是,在希望的鼓舞下,他們的速度提高了很多,實際上,他們沒有用多少時間就到達了。

現在可以脫下那件因為兩個人使用而現的太小的鬥篷了,樹木的綠蔭遮蔽了依舊毒辣的陽光,兩個人在這裏享受到了在這個荒野上難的一見的陰涼。

魏查看了一下這個綠洲,這裏不是他們曾經到達過的那個,範圍沒有那個大,也沒有任何人活動過的跡象,這個荒野中的奇跡來源於一條從地下流出的河流——一條既寬又淺的不大的河流——河流露出地麵繞了一個環形,又鑽入地底,但是它暴露在地麵上的這一小段就足以孕育一片綠色的土地。

明克正跪在河邊,他用手掬起河水來喝——這甘甜的河水對一個在荒野裏走了一天的人來說,實在是上天不可思議的恩賜。

在魏四處查看回來的時候,明克已經把兩個水袋都全部裝滿了。

“有沒有發現什麽?”明克抬頭問走過來的魏。

“沒有!我們大概是第一個踏上這個綠洲的人!”魏用他的手勢回答。

明克放鬆身體,躺在河邊的一片綠草地上,這裏的環境和他的家很像,以前他也很喜歡躺在花園的草坪上,但是卻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無比的愜意和幸福。

雖然離天黑還早著,但是坐在這個柔軟的草地上,一天的困倦都湧了上來,在靜靜的躺了一會後,明克在不知不覺中進入了夢鄉。

明克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是黃昏了,他用手揉了一下眼睛,太陽正從西邊落下,但還露著半個臉。陽光已經從毒辣變成很難得的柔和,照在河水上反射出一片金黃色。

魏也已經睡著了,他就靠坐就在離河邊不遠的一棵樹下。明克輕輕的走到魏的身邊,可以看的出來,魏已經睡的很熟了。今天上午在陽光下行進讓他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在看到明克睡著後,魏也抵禦不住睡眠的欲望了。

……

魏睜開眼睛,他的睡眠一直都是很淺的,這是身為一個劍士所必須學會的技能。所以即使是在這種很舒適的環境中的睡眠,他也睡的比較警覺——拍打河水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卻可以把他弄醒。

睜開眼睛以後,右手很自然的就滑到了腰間寶劍的位置上,魏聽到了有人戲水的聲音,這個聲音在這個安靜的地方顯的特別的引人注意。

魏的眼睛向四周一掃,他馬上就找到了聲音的來源,——和他猜想的一樣——是明克在河裏洗澡,魏本來打算看一眼確定一下就繼續閉目養神的,但是他的眼光碰到在河水中的**後就馬上呆住了。

那是一具女性的身體。

在河裏戲水的人把臉轉了過來,魏現在可以確定一切了,這個在河水中洗澡的人正是明克,他們冒著生命危險去拯救的不是一個少年,而是一個少女。

現在那麽多的奇怪事情都有答案了,在他們兩個在荒野中旅行的時候,明克如廁總是要遠離他的地方,魏原來以為是貴族的習慣,現在想來實在是自己太沒有眼光了。

為什麽會沒有看出來這並不算很高明的偽裝呢?魏仔細的捫心自問,現在想起來,這全部是先入為主的念頭在作怪。在霍普城攻城戰的時候,明克第一次和他見麵,在那種環境下,當然不可能仔細的判斷對方的性別,很自然的把她誤認為一個少年。這個第一印象是以後的基礎,他從來沒有考慮過明克的性別的問題。在荒野裏麵旅行時候(隻是短短的兩三天),因為要穿著鬥篷抵抗陽光,所以沒有人——連對女性經驗豐富的貝漢也一樣——注意到明克是個少女的事實。說句實在話,如果自己睡到明克洗完澡的話,那可能根本就意識不到這個事實。

從沉思中回醒過來,魏突然驚覺自己一直在盯著一個沐浴的少女的**看,在醒悟到自己的行為是多麽的不禮貌後,他把身體轉了過去。

雖然告訴自己看到這一切都是因為意外,他絕對沒有偷窺,但是一種久違了很久的感覺突然回來了——自從發生那場慘變以後就不再有過這種感覺了——魏開始感到臉上有發燒的感覺。

在河裏的少女驚覺原來在熟睡的戰士的變化(其實如果魏一動不動的話,他可以看很久的精彩場麵。連作者都為他感到可惜,多麽難得的好機會),魏原來側對她的姿勢變成了背對她,不用說就可以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河水的聲音消失了,魏知道怎麽了,在過了幾分鍾後,腳步聲出現在身後不遠的地方,少年,不,少女正在向他走過來。

魏慢慢的把頭轉了過來,他正好看到明克走到他的麵前,明克的頭發還是很濕的,正在一滴滴的滴著水,很明顯,她剛才著裝很匆忙。現在,如果用一種評價女性的眼光來看待明克的話,明克其實是很漂亮的。雖然為了旅行的需要而沒有留一頭飄逸的長發,但是介於男女之間的發式並沒有掩蓋她絲毫的美貌。除去束胸,她的曼妙(因為沒有穿上束胸,所以現在才有這種感覺)的身材得到了體現,健康的膚色加上凹凸有秩的身材,讓她渾身都流露出一種青春的氣息。健康結實的身體卻透露出一種纖細柔弱,讓人不禁想去嗬護,單是這種矛盾就讓這個少女具備了吸引任何異性目光的條件。

“對不起,大哥,我不是有心瞞著你的……”

魏抬起頭,兩眼正對著明克的目光,說句老實話,男女之間有著不可思議的吸引力,即使是活著的目的就是為親人報仇的魏,看到了這個少女都感到心中一**。但是魏馬上就恢複了常態。

“這不是你的錯,一個女孩子出門旅行,為了方便穿上男裝是常有的事,沒有必要道歉。”魏把眼光移開,用手語對明克表達。

明克在魏的身邊坐下,真的很奇怪,在昨天,明克還能毫無顧忌的靠在這個男人身上睡覺,但是現在,就連坐在他的近旁都會給她一種莫名其妙的緊張感。明克現在不知道要做什麽才好。她從來沒有想到和魏在一起會這麽的緊張,想到剛才魏可能(不是可能,是一定)看到自己洗澡的場景,她的臉開始泛起一片緋紅,所幸魏沒有注意她臉色的變化。

魏保持一種他最舒服的坐姿,剛剛這個少女讓他回想起過去。過去那一段戀情,那段造成一切惡果的戀情。(其實那不算是戀情,連單相思大概都算不上,隻是單方麵的對一個女子的仰慕而已。)魏曾經是臨近的幾個部落所有年輕女孩的暗戀對象(英俊又強壯,確實是一個好對象),他也接觸過好幾個女孩子,但是明克給他的感覺卻和那段從來沒有開始的戀情的對象類似。和這個少女在一起,心中會回憶起那根脆弱和敏感的神經。

時間在兩個人的無言靜坐中悄悄的度過了,黃昏已經過去,黑夜就要來了。

……

和綠洲的距離並沒有像大家想象的那樣遠,在前麵終於出現了那片綠色,大家都還以為看錯了。在到達綠洲的邊緣的時候,他們很高興的發現他們放養在這裏的那幾匹馬,在這裏的水草滋養下,這些馬都變的肥壯起來了,比它們到達這個綠洲的時候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沒有費多少的力氣,大家很容易就控製了馬,馬背上的包裹依舊完好無損,看來自從他們離開後,沒有其他的人到達這個綠洲。

“魔法師哥哥什麽時候可以回來?”當大家都坐在地上休息的時候,貝貝問身邊的貝漢。“等等吧!他應該很快就回來的!”貝漢表麵上十分的沉著,但是其實他心裏也有點忐忑不安,要哄過半獸人可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我想,我們應該有個人站崗!”這個決議很快就被通過了,大家決定在這個綠洲裏麵等金等兩天,然後再做下一步的打算。期間,大家要輪流在綠洲外麵的一個高地上站崗,防止意外的事情發生。

在冒險者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一隊大約五百騎的半獸人正在荒野中前進,他們的任務就是搜索這還有沒有其他的冒險者。但是,因為方向並沒有把握的很好,他們和冒險者已經錯開了一段很大的距離,如果按照現在的方向前進的話,半獸人可絕對找不到冒險者。這個錯誤的原因是半獸人的錯誤判斷。由於沒有想到冒險者被發現了還敢到綠洲去,所以半獸人的指揮官沒有把綠洲當作他們的搜索目標。

※※※

金現在可是真的在受罪,在這隻倒黴的狼的身上實在是不好受。現在的金可算真的親身體會傳說中的半獸人的懶散了,連訓練的這麽差的狼也算一隻戰狼。半獸人騎的狼是一種高大,強壯,凶猛的動物,野生的這種狼被稱為座狼,被馴化後被稱為戰狼。以前當金看著半獸人騎著這種動物飛馳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騎著這種野獸是這樣的一種折磨。

不過話說回來,也許真的是金的騎術太差了,本來金就不怎麽會騎馬,更別談騎狼了,再說,金現在手上戴著手銬,根本無法駕馭坐騎,所以這隻狼可以隨便的折磨它的騎手。首先,這隻狼跑步的時候總是上半身和下半身分時落地——先是前腳輕輕的著地,然後後腳帶著它本身和騎手的重量重重的落到地上——這種顛簸讓魔法師覺得五髒六腑都在翻跟鬥。其次,這隻狼總是回頭試圖咬它背上的魔法師,這逼得金不得不坐到戰狼的後腰部,這個位置是戰狼身上最堅硬和突出的骨頭所在地,著加劇了金的痛苦程度。最後,由於金的周圍有幾十個半獸人在押送,所以他總得小心半獸人催促他得坐騎快點前進的鞭子——半獸人從來不在意鞭子到底是落到狼得身上還是落到俘虜的身上。

魔法師默默的忍受這一切,隻要他的魔力恢複,他有百分百的信心把這夥半獸人連同這些討厭的狼給全部消滅——隻要他飛到天上,他就可以隨意的攻擊這些沒有帶弓箭的半獸人。他現在還不懂為什麽半獸人沒有把他殺掉——半獸人可是最憎惡魔法師,要是哪個人類魔法師落到半獸人的手裏,他是不用把希望寄托到半獸人的慈悲心上,半獸人總是立刻用他們所能想出來的最殘酷的辦法殺掉手中的俘虜。在與人類的戰爭中,半獸人的這個習慣從來沒有改變過,但是這次,金卻很難得的書上寫的和實際還是有一點不同的。但是,不管怎麽說,既然半獸人犯下了這個錯誤,那金就要盡力利用才行。

金的心裏其實並沒有把自己看成一個俘虜,半獸人沒有當場殺掉他,那就是他們的第一個愚蠢,他們的押送部隊沒有攜帶可以對魔法師構成威脅的弓箭,這是他們第二個愚蠢,隻要消滅這些半獸人,他就可以回去和夥伴們會合。

雖然飽受顛簸之苦,但是魔法師的魔力正在逐漸的恢複,在第二天天亮的時候,雖然魔法師疲憊不堪——他們隻休息了半個晚上,但是,他已經恢複了很多的魔力——足以將這些押送者全部消滅的力量。

魔法師悄悄的積蓄魔力,他用最不引人注意的聲音念著咒文,在注意到他的押送者全部毫無戒備後,他突然舉起手,對準那個離他最近的半獸人,大聲念出了“連環閃電”(這個魔法可以發出一道可以攻擊完一個敵人後再攻擊另一個敵人的閃電,隻要閃電的力量沒有消失,就會持續攻擊離它最近的生物。這個魔法的缺點是咒語長,消耗魔力大,同時容易誤傷戰友)的最後幾個字,金在這個魔法上集中了相當大的力量,他相信可以消滅掉一大半半獸人——全殲敵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半獸人帶著愕然看著突然發出聲音的俘虜,這個俘虜突然坐直身子,用手對準他們,而且在嘴裏大聲的念著一些奇怪的話。他們很快就了解這個魔法師在幹什麽,每個半獸人都在哈哈大笑。金訝異看著自己的雙手,怎麽咒語沒有用?他馬上念了一個最常用的短魔法“我以火之神伊夫利特之名,呼喚汝等前來,毀滅我麵前的萬物。”但是,和剛才一樣,什麽都沒有發生,沒有——本來應該有的——炎箭從金的手裏出現。半獸人笑的更狠了。

鞭子帶著巨大的呼嘯向魔法師撲過來,金躲閃不及,被一鞭打個正著,鞭子上的力量很強,金被打的掉下了狼背。其他的半獸人在笑過後罵罵咧咧的從狼背上下來,在金還沒有來的及站起來以前,他們就來到了金的身邊。

拳頭和腳尖像雨一樣落到不幸的魔法師的身上,打的他根本站不起來,半獸人要給這個試圖反抗的俘虜一個教訓,他們的拳腳下沒有留下任何的餘地。

半獸人一直在打累了的時候才住手,滿臉血汙的魔法師勉強才從地麵上站起來,雖然身上的每一處淤傷都在發出劇痛,但是,金寧死也不願意在半獸人麵前示弱。他對著麵前的那些半獸人怒目而視,這個時候,半獸人的首領,也就是那個把金給抽下戰狼的半獸人,走到了金的對麵。

那個高大的半獸人抽出掛在腰裏的戰刀,他把手裏的武器架到了魔法師的肩膀上,然後用半獸人那種含混不清的聲音——半獸人在說通用語的時候隻有罵人的話特別清楚——向金說了一大通話,但是金被打的兩隻耳朵都在嗡嗡作響,他沒有辦法聽清楚這個半獸人到底在說什麽。魔法師連站著都是十分的勉強的了。

金用他的眼睛看著閃亮的戰刀,他的兩隻眼睛的眼皮都已經腫了起來,所以看雖然聽不清楚,但是半獸人要表達什麽是誰都可以看的出來的,他正在警告魔法師不要再試圖有逃走的念頭,確實,金現在可是絕對逃不掉的了。

……

“還沒有來嗎?”列夫問正從站崗的位置回來的貝貝——因為這個小女孩堅持要參加站崗,所以大家隻好安排她在白天的時候站上一個小時——,已經過了一夜了,但是金還是沒有絲毫的影子。

“沒有看到,我想,魔法師哥哥為了引開半獸人繞了遠路,可能不會這麽快的回來吧!”貝貝提出一個很合理的解釋,站在她肩膀上的寶寶也發出了嗚嗚聲——這個小家夥已經大的沒有辦法呆在貝貝的口袋裏麵了,它現在都坐在貝貝的肩膀上。

“貝貝說的有道理!”在一邊給照料馬匹的貝漢開了口,確實,如果魔法師真的正在把半獸人引開的話,那他確實現在還不可能回來,但是,從另外一個方麵來說,現在還沒有回來也有可能意味著魔法師已經失敗了。

在他們正在等待的時候,半獸人追兵的指揮官傑拉已經重新出發,開始向冒險者們所處的綠洲行進。

……

魏清除出一塊空地,開始生火,今天的晚餐即將是一頓美餐,他們終於可以暫時告別那些幹糧了——魏在幾分種前在河邊的竹林裏意外的發現了一隻竹鼠,這個小動物很倒黴的在天完全黑透以前走出了它的窩,而且正好碰到了魏。

魏用熟練的手法把竹鼠剝掉皮,清理掉內髒,用他的小刀把竹鼠分成幾塊,用削尖的小木棍把這些肉給串起來,然後架到了火堆旁邊燒烤。雖然調料隻有一點鹽,但是,很快,烤肉就發出了讓人無法抗拒的香氣。雖然一開始很怕吃竹鼠,但是聞到這種香氣後,明克也改變了她的初衷。

魏拿了一塊烤的恰到好處的肉遞給少女,明克倒沒有拒絕,她默默的接過小棒,開始吃起竹鼠肉來。在她的對麵,魏又拿起了一塊烤肉送入嘴裏。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在魏知道明克的女性身份後,兩個人就沒有說多少話。魏本來的話就不多,而明克就在突然之間,有了一種不知道要說些什麽話才好的感覺。

夜已經完全的黑了,在吃過這餐美味的竹鼠後,兩個人開始休息。魏坐在草地上,他在幹自己最喜歡的事情——看星星,而明克則躺在一塊鬆軟的草皮上,她已經進入了夢鄉。隨著時間的逐漸流逝,坐姿變成了躺姿,魏也慢慢的睡著了。

一片樹葉從一棵樹上掉落,在風力的作用下飄了過來,落到了明克的身上。樹葉落到她的褲腳處,正好掉在她那還有一點腫的傷口上,而且,葉柄碰到了那塊最敏感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