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上傳來的癢癢的感覺讓少女從睡夢中驚醒,上次被蜇的記憶依舊還在心裏,她的感覺告訴她又有什麽東西鑽進她的褲子裏麵了,在確認過感覺後,明克發出了非常大而淒慘(???)的叫聲。
魏一躍而起,雖然在黑夜中,但是借著月光,他還是可以大致分辨周圍的情況——明克正在努力的甩著她的腿,她不敢用手去檢查是什麽東西在她的褲腳裏麵。魏的第一個念頭和明克相同——又有什麽危險的東西鑽進了她的褲腳裏麵了。
魏衝了過去,明克看到魏過來,她的心馬上就鎮定下來,她停止了無益的動作,配合魏。
魏小心翼翼的用手把明克的褲腳翻開——他的手上戴著鐵手套,不用怕蠍子之類的東西——他沒有發現任何的東西(那片葉子早就在明克胡亂甩腿的時候掉出去了),他繼續查,但是直到他把明克的褲子卷到大腿上的時候,他還是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
魏用疑問的眼光看著明克,明克自己也愣住了,當然是沒有知道這片樹葉的事情的,她隻能誤會是自己的錯覺,她的臉上流露出歉意。
魏確認這個女孩是沒有什麽危險後,終於放鬆了,就在他要站起來的時候,少女突然抱住了他。
這個動作沒有經過理智的允許,明克隻是本能的不想讓這個男人離開,雖然隻有數日的旅行,但是這個男人已經觸動了她心裏某根微妙的琴弦。但是自己的心裏一直沒有確認這種感情,就在抱住魏的那一瞬間,明克才發現自己確實已經愛上這個男人。魏一時不能從明克這個突然的動作中反應過來,在他有任何動作前,少女的雙唇就印到了他的唇上。
這是一個再明白不過的信號,就在他領悟到發生了什麽事情前,魏發覺自己壓抑的本能已經爆發出來了,現在不是明克在吻他,而是他緊緊的主動吻懷中的少女。
已經很久沒有這種衝動了,自從自己發誓要為親複仇的時候,自己就決心舍棄男女之間的感情。但是,魏始終是一個非常健康的男人,本能隻是被壓抑,而不能被消滅。雖然對這個女孩很有好感,但是魏卻是在刻意的躲避和她更多的接觸(在知道她是個女孩後),但是,在明克裝扮成男人的時候,兩個人(主要是明克)已經積累了足夠多的,可以轉換成愛的感情。
魏緊緊的抱住少女,在這一刻,他忘卻了其他的一切,整個天地隻剩下他和他懷裏的明克。
……
金被再次拉上了那隻狼,現在他受到了更多的待遇——兩隻腳被整個捆在了狼身上,這樣更方便那隻不良的坐騎好好的折磨他。但是實際上金已經沒有辦法顧及這些東西了,剛才受到的毆打的效果現在才完全的顯示出來。特別是他頭上受到的那幾記重擊,這幾下的衝擊讓他現在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半恍惚半昏厥的狀態中——不過正好讓他感受不到身體各處傳來的痛苦。
魔法師身邊的半獸人用一種凶暴的目光看著實際上已經完全失去了逃跑能力的金,防止他可能趁亂逃走。由於魔法師剛才魯莽的行動,實際上他已經完全失去了逃走的機會。
即使是處於昏眩的狀態,金依舊在為魔法突然失去作用而感到奇怪。他可以確認自己的魔力已經恢複了很多,也可以確認自己絕對沒有念錯咒文,但是魔法就是沒有辦法使用。在朦朧中,他開始知道半獸人為什麽沒有馬上殺掉自己,為什麽沒有帶弓箭——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沒有辦法使用魔法。雖然頭腦非常的模糊,但是金也知道魔法不能使用的關鍵所在是他手上那個怪模怪樣的手銬。
半獸人毫不憐惜的策動已經疲憊的坐騎快速前進,他們離主力是越來越接近了。
……
遠方好像出現了一些身影,列夫馬上就警覺起來,他讓自己的身體躲到一塊偽裝布下麵,仔細的觀察著遠方。盜賊敏銳的視線捕捉到了遠方在活動的東西,那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大群。不需要任何的詳細調查,列夫馬上就明白他看到的到底是什麽,他很快的離開山丘,向同伴們現在所處的地方跑去。必須馬上做好準備,否則可就要完了。
……
“暫時休息!”在到達綠洲後,傑拉下了這個命令。那個該死的魔法師把他們整整拖了一天半的路程,而且,到現在他還沒有找到那支分隊的影蹤。
半獸人們紛紛下狼休息,但是狼突然有了反應,它們聞到了盜賊那還沒有消散的氣味。半獸人發現他們的坐騎的異動,他們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們找到那些冒險者們的線索了。半獸人立刻展開搜查行動,幾個小隊的半獸人跟著幾隻嗅覺最靈敏的狼開始搜索這個綠洲。
氣味到了一條小河邊上的時候就中斷了,警惕的冒險者們涉水而上,水掩蓋了他們留下的氣味和足跡。狼的嗅覺失去了作用,它們隻能在氣味最後消失的地方不停的轉圈。
“利用河水掩蓋氣味嗎?”聽到搜索隊的報告,傑拉一點也不感到奇怪,從出發開始他就知道他要追趕的目標非常的狡猾,但是隻要那些冒險者還在這個地方,他就有信心把他們給搜出來。
以小隊為單位,半獸人組成了一個巨大的搜索網。他們之間用哨子互相聯係,所有的半獸人都下狼步行,雖然狼沒有辦法追蹤氣味,但是隻要接近冒險者,它們就可以聞到氣味,從而抓住那些躲藏起來的家夥。這個計劃確實完美,隻要冒險者們在這個綠洲裏麵還沒有離開,他們就一定可以被抓住。
搜索到天黑才結束,半獸人們像梳子一樣把整個綠洲梳理了一遍,但是卻沒有任何發現。除了一開始聞到的那些氣味外,戰狼沒有找到任何東西。
雖然覺得有點不太可能,但是傑拉隻有承認那些冒險者們已經離開了這個綠洲。在這裏過了一個晚上後,在第二天,半獸人一早就出發了,在走前,傑拉留下了一個百人隊,讓他們繼續搜索這個綠洲——他總覺得還有冒險者留在這個綠洲裏麵。
……
“那些半獸人離開了!”外出偵察的盜賊給大家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隻留下了很少的一隊。”
“很少的一隊?是多少?”“大概有一百個左右吧。”
“一百個!”貝漢在仔細的估量這個數量所代表的意義。半獸人為什麽要留下一支隊伍呢?難道他們發現了破綻,這是不可能的。很可能這隻是他們指揮官一個出於直覺的命令而已。但是,要對付這一百個半獸人依舊是相當的困難的,看來還是不要和他們衝突為好。
“我們現在可以離開了!”艾爾娜說,一百個半獸人不可能監視整個綠洲,絕對不可能發現他們離開的。
這次可以躲過半獸人貝漢功不可沒,他對敵人的分析實在是太正確了。正如貝漢指出的,半獸人的強項是他們騎的是狼——狼可以追蹤敵人的氣味,他們的弱點也是他們騎的是狼,因為他們實在是太依賴狼的嗅覺了,以至於實際上在搜索的是狼而不是半獸人。所以,一旦可以躲過狼的嗅覺,那半獸人就沒有辦法找到他們。所以,在貝漢的建議下,四個冒險者都在自己的身上塗上了一種能發出較強氣味的樹的樹汁,輕而易舉的躲過那些半獸人自以為密不透風的搜索。那些半獸人甚至連他們的馬都沒有發現。
不過,半獸人的到來讓大家知道了魔法師不會來了。既然金要引開的半獸人已經追到了這裏,那金的命運是可想而知的了。雖然大家都知道魔法師的情況不容樂觀,但是他們還是盡可能的向好的方向去想——他們用哄貝貝的話同時來哄自己——金已經先回霍普城去了。
艾爾娜的意見得到了大家的同意,一百個半獸人絕對沒有辦法控製這個偌大的綠洲。很快的,冒險者在沒有引起任何注意的情況下,帶著他們的馬和裝備離開了綠洲——當然,方向和傑拉的正好相反。
冒險者們前進的速度很快,很快的,他們就看不到遠方的綠洲了,由於現在隻有四個人,所以他們都騎著馬(艾爾娜和貝貝共乘一騎)。大家都沒有怎麽說話,每個人(包括貝貝)都在為魔法師擔心。因為他們計劃轉一個大圈再到霍普城,所以他們現在是向東邊前進,在中午的時候,他們到達了一個曾經是一座山的地方。
一個由風和砂雕刻出來的奇跡出現在冒險者們的視線裏麵。這裏在遠古的時候應該是一座山脈,但是自從這裏變成荒野後,它就成了大自然顯示技巧的原料。風沙侵蝕出一個瑰麗的,宛如一座城堡的美麗畫卷,岩石在風沙的雕刻下麵展現出各種不同的姿態,一個個都神奇而美麗。
“很漂亮啊!上去看看怎麽樣?”列夫提議。雖然也很替金擔心,但是他很想打破這種死氣沉沉的氣氛。但是這個提議實在是多餘的了,因為他們很快就要被迫爬上這個城堡了。在貝貝的肩膀上正在吃今天的第六餐的寶寶突然發出了一陣尖叫——它看到又一群半獸人向這裏過來了。
在大家弄明白寶寶的警報後,他們馬上就做出了行動,在把馬藏到一個岩洞裏麵後,大家都爬上了這座岩山,他們現在都希望那些半獸人隻是路過,而不是有目的的來。
來到這裏的半獸人正是那隻分隊,他們因為一直沒有找到冒險者們的蹤跡,所以現在正在向回走,想和傑拉將軍會合。但是沒有想到在這裏誤打誤撞的碰上他們的目標。
趴在山上的冒險者們仔細的觀看正向這裏急馳而來的半獸人,好死不死的,看來半獸人也算在這裏休息一下。
※※※
半獸人在剛才冒險者們所在的地方停了下來。其實他們並不知道這裏有他們的目標,這隻是一個巧合,半獸人的指揮官隻是很湊巧的打算在這裏暫時休息一會。
但是他們剛剛停了下來,那些狼就發現了異常的氣味。沒有費多大的工夫,半獸人就找到了那幾匹馬,現在連白癡都知道他們的目標就在這一帶附近。
當在躲在山頂上的冒險者們看到半獸人拉出他們的馬的時候,他們就知道這次是逃不掉了,無論半獸人會不會找到他們,沒有裝在馬背上的物資,他們是不可能越過這片荒野,他們現在沒有其他的選擇,隻有一戰了。
但是不管怎麽說,他們也隻有四個人,就算加上那個寶寶,也隻有五個,而在下麵的半獸人大約有五百個,再加上他們的坐騎,現在可是一對兩百。貝漢估計了一下戰鬥力,就算以最佳的形式來估計,正麵作戰他們可以消滅80~100個半獸人,隻有敵人的十分之一。想要勝利唯一的希望就是充分的使用貝貝的魔獸的力量。
可是,單單靠魔獸都是不可能的完全消滅這些半獸人的,特別是這些機動力極強的狼騎兵。一旦魔獸現身的時候,那些半獸人一定會不顧一切馬上發動進攻,把這些冒險者全部消滅掉。即使半獸人沒有發動攻擊,隻靠一隻魔獸進攻是不可能消滅半獸人,這裏的空間足夠大,狼騎兵有充分的回旋餘地,他們**魂不散的緊緊跟蹤他們,然後找一個最合適的方法把他們給解決掉。
半獸人沒有進行搜查,他們中間有了兩種意見。一方認為要馬上開始仔細的搜查這一帶,早點找到那些冒險者,另一方麵認為這裏地理複雜,如果馬上分開搜查容易給冒險者們各個擊破的機會,白白的增加傷亡。首先包圍這裏才是上策。
半獸人最後還是統一了意見,他們一邊分出隊伍來監視這整個區域,一邊準備動手搜查這個區域。包圍這裏並不需要多少的人手,一個狼騎兵就可以監視很大的一片。
但是在半獸人還沒有開始行動以前,一個冒險者突然從一個角落裏麵跳了出來。盜賊用他所能知道的所有的髒話毫不留情的辱罵半獸人,在半獸人沒有反應過來的幾十秒裏,列夫已經有足夠的時間從他們的父母一直罵到了曾祖父母。
首先是驚訝,然後是緊張,最後是憤怒。狂怒中的半獸人驅動他們的坐騎向這個膽大包天的盜賊猛撲過去,他們恨不得活捉他剝下皮。雖然半獸人總是在戰場上用最惡毒的話辱罵對手,但是其實他們也是最受不了別人的辱罵的。
列夫回頭就跑,當然會不時用幾把小刀來阻滯敵人的追擊,半獸人在狂怒的驅使下一窩蜂的猛追逃的飛快的盜賊。他們中的那些經驗老到的也不是沒有想到過這是一個陷阱,但是,他們目前的情報指出,冒險者絕對不會超過十個,十個冒險者能對五百狼騎兵做什麽呢?
列夫拐過一條深長的狹窄的峽穀,雖然狹窄,但是也夠三匹狼共行了,半獸人毫不猶豫的繼續追趕。在他們前麵逃亡的盜賊用一種隻有逃命的人才能達到的速度飛奔,居然沒有比疲憊的戰狼慢多少。
這是一場以生命為賭注的賽跑,列夫事先已經除去了所有可能拖累他的裝備,也隻有他才能擔任這個誘餌的任務。他也確實表現的非常出色,在到達峽穀的盡頭前,半獸人沒有辦法追近他。
峽穀的前麵是一個四麵是峭壁的盆地,狼騎兵跟在列夫的後麵,源源不斷的流進這裏。在高處的貝漢和貝貝大喜過望,他們沒有想到半獸人這麽容易就上了當。他們馬上就向峽穀的入口出前進。
人的耐力畢竟沒有辦法和戰狼匹敵,在衝入盆地以後,列夫的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了下來,現在半獸人可以接近彼此間的距離了。前麵沒有任何的去路,半獸人形成一個扇形,把列夫逼到了懸崖下麵。眼看那個該死的家夥沒有辦法逃走了,但是懸崖上麵突然扔下一根繩子,在千鈞一發之時,盜賊抓住了繩子,開始向上麵攀登。第一個追到懸崖下麵的半獸人揮刀砍去,但是刀尖正好在盜賊的腳底下掠過。半獸人發出憤怒的叫聲,但是列夫絲毫沒有理會腳下的聲音,他手腳並用,盡可能的加快上升的速度。
側麵的一道懸崖上麵傳出了一聲咆哮,不,是三聲咆哮,一隻巨大的三頭犬在懸崖上露出身體,在確定它的敵人後,它馬上用雷霆萬鈞之勢撲到正在手忙腳亂的準備弓箭的半獸人頭頂上,三張血盆大口在幾秒鍾的時間裏麵就把三個半獸人咬成兩段。
在倉促中,半獸人沒有來的及組織有效的抵抗,三頭犬在他們中任意肆虐,它的獠牙利爪在半獸人中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在一片慌亂中,一些半獸人開始向外麵,也就是那條峽穀逃走。但是在峽穀門口,兩人(其實隻有一個人)一獸正在等待他們,列夫的魔法劍和寶寶的火焰在這種狹窄的通道裏麵可以發揮最大的威力,半獸人還沒有來的及衝到前麵就被打倒了,大部分都連同他們的坐騎一起被變成了焦碳。
冒險者們的陷阱十分的完美,這也是在倉促中所能想出的最好的戰術了。在他們的預計中,列夫在爬上懸崖後,和艾爾娜會合,然後到外麵控製他們的馬和物資,寶寶(不是貝貝)和貝漢將把這些半獸人堵在裏麵,讓魔獸可以發揮最大的戰力,即使他們不能全殲半獸人,奪回馬是不成問題的。
如果是普通的半獸人士兵,在這個可怕的魔獸麵前恐怕已經陷入完全混亂了,但是這些狼騎兵可都是狂獸兵團的戰士,也就是說,是半獸人中頂強壯,頂要死不要活的那一批。在短暫的混亂後,他們很快就恢複秩序,開始向魔獸進攻。首先就是一波箭雨向魔獸巨大的身體射來。這波箭雨中很有一部分是瞄準了還在爬的盜賊的。
列夫不用看也知道他現在正是一個靶子,因為箭的呼嘯正在不停的傳過來,幸好他已經快到達了頂上了,他放開繩子,直接用手抓住懸崖的邊,兩手一用力,整個人就爬上了懸崖上麵,現在終於從箭雨的威脅下脫離出來了。
狼騎兵拔出戰刀,向魔獸衝了過去,雖然三頭犬用它的利牙在不停的消滅這些討厭的小東西,但是畢竟它隻有三張嘴,而半獸人絕對不會站著不動等它咬的。沒有多少時間,三頭犬的身上已經多了很多傷口,它被打倒隻是一個時間上的問題了。
半獸人的軍官正在聲嘶力竭的指揮他們的部下,半獸人已經把攻擊的重點對準了三頭犬的喉嚨和頭部,用更有效率的戰術來戰鬥。一部分半獸人開始攻擊擋在峽穀內的冒險者,但是憑借寶寶的可怕噴吐威力,冒險者還是可以抵擋住這些攻擊的。
異變在沒有任何預警中發生,就在戰鬥正酣時,腳下的大地突然傳來一陣抖動,接著是更強烈的一陣。剛剛爬上懸崖的列夫兩腳一個不穩,摔倒在地上。
地震!對於這種自然現象的恐慌馬上占據了所有人的心,特別是冒險者們(貝貝和貝漢),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在一個地形極其複雜和險要的地方,如果發生山崩的話,沒有人是跑的了的。半獸人好幾個正在射箭的半獸人被這個震動影響,他們的箭都飛到了天上。
“馬上離開這裏!”列夫還沒有爬起來就對不遠出的艾爾娜大聲叫,這裏現在很危險,在風沙的侵蝕下,這個地方美麗卻不安穩,他們偏偏就在這個最不湊巧的時間和空間碰上了地震。
一支由半獸人長弓射出來的箭在天上劃出了一個漂亮的弧線,落到正想爬起來的盜賊的背上,從一個最合適的角度——如果是認真瞄準的話也許還沒有這麽準呢——射入盜賊毫無防備的身體。
如果列夫不是正處於正想爬起來的姿勢,如果他身上有穿他那件皮甲,如果……他就不會被這支箭射穿心髒,但是這些如果都沒有發生,這一箭從列夫的肋骨空隙中穿過,箭尖無情的穿過心髒,從他的胸前透出。
列夫站了起來,他想向艾爾娜的方向跑去,但是一股麻痹感就在突然間傳遍了他的全身,才邁出一步,兩腳不受控製的軟了。艾爾娜親眼看著列夫在他的前麵倒了下去,他的背後露出了一支箭的箭杆。
我要死了嗎?這是列夫最後的一個念頭,伴隨著這個念頭,他吐出了最後一口氣。
※※※
大地中蘊藏的力量充分的發泄出來,也許除了這個地方外,這個荒野沒有辦法體現這巨大的威力。由於風沙的侵蝕,這個由岩石構成的地區大部分都是下小上大,在大地噴發出來的能量影響下,本來就不科學的布局現在終於把它自身隱藏的危險顯露出來。
整個地區都崩塌掉了,就如同所有美麗而脆弱的東西一樣。
在峽穀中的兩個人當然是不可能逃出這個大災難的,兩側一起倒了下來,在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中,整個峽穀都被填平了。除了這個峽穀外,那個剛才還是一片戰場的盆地,還有周圍幾乎所有的沒有堅實基礎的地方,全部都埋沒在這巨大的震動中。
損失最大的是半獸人,四周懸崖像水一樣的崩塌下來,根本沒有足夠的空間讓這五百狼騎兵避難,他們都消失在由滾下來的岩石組成的浪潮中。
震動終於停止了,這裏現在一片寂靜,隻有那幾匹大難不死的馬在外麵不安的走動。
一塊大石頭被一個人從下麵推開,一個人從這片亂石堆中爬起來,在她身上原來白色的治療師袍現在已經滿是灰塵,成了一種淡灰色。艾爾娜爬出這個剛剛形成的洞穴,然後把裏麵的那具她一直抱著的軀體給拉出來,原本有著無窮活力的這具軀體現在已經毫無生氣。
致命的箭已經被拔出去了,雖然被一箭穿心,但是列夫的傷口附近卻沒有多少的血跡——半獸人塗在箭上的劇毒發揮了作用,但是這些毒藥其實是多餘的,因為無論有沒有毒,這一箭都會造成致命傷。
四周已經看不到一個人,正確的說,在視野範圍看不到一個活著的東西,剛才的半獸人,魔獸仿佛隻是一個不真實的夢,但是在夢醒的時分,身邊卻多了一具已經不能動的屍體。艾爾娜不是傻瓜,她一早就知道兩個男人的心意,但是,她其實也知道,自己同人類結合是不太可能的。無論兩個人怎麽獻殷勤,她都不會給予足夠的回音。
現在怎麽辦,沒有想到這次本來是一個插曲的冒險竟然成為他們這個團體的終結點。首先是魏和明克消失在黑風暴中,然後是金下落不明(應該凶多吉少了),現在是兩個夥伴被這可怕的地震吞沒,在自己身邊唯一的一個夥伴卻已經撒手人寰。
艾爾娜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那種力量,那種她曾經發誓不使用的力量(雖然在比武大會上又用了一次,但是那不是有意識的,純粹是本能戰勝了理智,所以沒有怎麽責怪自己),隻有這個力量才可能幫助她。但是,她這次出來的原因就是想通過旅行磨煉自己,告別那種力量啊!
從自己得意的向大家展示那不屬於人類的力量開始,就已經注定了不幸的開始。年少好勝成了一切歧視的根源,在每個人都用那種異樣的眼光看自己以後,自己才知道與眾不同是一件多麽不幸的事情。
但是……
艾爾娜看著躺在自己懷裏一動也不能動的盜賊。不知道誰曾經說過:隻有你失去的時候,你才知道那樣東西的珍貴。與貝漢比起來,列夫討好她的行動顯的笨拙和遲鈍,但是,自己偏偏就欣賞這種由於沒有經驗而造成的笨拙和遲鈍。貝漢的技巧實在是太熟練了,反而給她“他一定對其他的女人說過同樣的話”的感覺。在仔細的端詳那已經不會再動的軀體,艾爾娜才發覺自己已經在感情這條路上走的太遠了,遠遠超出她自己的預計,她現在有一種無論如何都要救活這個男人的念頭,這個念頭是這樣的強烈,連自己都感到吃驚。現在仔細的回想,如果不是自己知道兩個人是不可能結合的話,自己一定已經做出回應了。
艾爾娜仔細的觀察四周,看來沒有一個半獸人逃出這場浩劫,現在這裏應該是安全的。
“逑卡女神啊!請原諒我!我要違背在您的神座下發出的誓言了!”
在短短的懺悔——因為再拖下去的話,等到冥王取走列夫的生命後,那什麽都沒有用了——後,艾爾娜開始在心中默念那女神賜給自己的特殊的禱文,列夫的身體上有一個相當大的損害——就是那個箭傷,所以要耗費額外的力量,幸好就傷口的大小來說,這個傷口不算很大,如果列夫是死在刀劍下的話,那即使是艾爾娜也無可奈何。
白色的光從艾爾娜的身上傳出來,雖然沒有為了這個神聖的儀式做任何的準備,甚至連身上都隻穿著她的髒兮兮的治療師袍,但是女神還是接受了她的禱文。能量就在空氣中迅速的凝聚,光芒形成了一道光柱直射天空,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切的話,他就會以為神明要直接降臨到這個世界了。
事實上也正是這樣。
治療和生命的女神逑卡的一部分意誌和力量,從她所處的次元以艾爾娜的身體為媒介傳到了這個世界,即使是已經死去的列夫的身體,傷口也開始愈合,毒素在神力麵前灰飛煙滅,在短短的數十秒中,那具屍體就變的完整無缺,連一個疤痕也沒有留下。
一個全身發出白色純潔光芒的神祗出現在正攜帶大量靈魂歸去的冥王身前,這兩個神所代表的力量處於對立的平衡,發出無盡光芒的逑卡擋在吸收一切光輝的冥王的黑暗軀體前麵。發光的神祗要求冥王交出他帶走的靈魂中的一個。
冥王躊躇了一下,雖然他舍不的任何一個靈魂,但是他不願意因為一個沒有任何特殊的靈魂和前麵的神祗較量,他讓步了。
在自己麵前的盜賊出現了生命的跡象,但是艾爾娜卻沒有看到,讓女神降臨所帶來的負荷實在是太大了,為了這個終極的法術,她必須暫時犧牲自己所有的感覺。起死回生是一切治療魔法(治療師也曾經是魔法師的一支,所以治療術其實也算魔法的一種)中最終極的法術,隻有那些最強大,對逑卡的信仰最堅定,而且地位最高的治療師才能獲得這個恩賜。這個法術會讓逑卡和冥王(或者其他的死神)發生神明中最忌諱的正麵衝突,所以除非迫不得已,否則沒有人會施展的。特別是讓不完整的屍體複活,擁有這種力量的治療師在迷失大陸的整個曆史上都沒有幾個。
白光終於散去,平躺在地麵上的列夫已經恢複了,他現在正處於沉睡,如果艾爾娜不說的話,打死他都不相信自己曾經死過一次。他最多隻會認為自己曾經昏過去一次。
艾爾娜也已經筋疲力盡了,雖然使用這個法術不是第一次,但是讓一個不完整的屍體複活卻是第一次。為了讓列夫複活,她消耗了太多的力量,不客氣的說,在以後的幾個禮拜裏麵,她是不用想在施展治療術了。
就在艾爾娜坐在地上直喘氣的時候——這個時候她的視覺還沒有恢複——她聽到了一些聲音,一些明顯屬於生物的聲音。此刻的她沒有任何的防禦能力,隻是出於一種直覺,她把列夫推到了剛才的那個洞穴裏麵。列夫還依舊陷入沉睡中,他暫時是不會醒過來的,他的身體在重力的作用下滾到了洞穴的最深處。在那個剛夠人爬上來的洞穴口外麵看不到深處有一個剛剛從死神手中脫離的盜賊熟睡的身體。
……
兩塊石頭組成一個一個結實的拱橋,把兩個人(和一隻獸)一起保護下來,但是在危險過去後,這個保護他們的拱橋卻成為兩個人逃出去的最大障礙,任何試圖移動一塊石頭的舉動都會給下麵的人帶來滅頂之災。
好辛苦啊!靠手中的大地之劍的力量慢慢的從岩石中挖出一條通道實在是太累了。在發現無法靠“推”來逃出這個地方後,貝漢隻有選擇“挖”這個辦法。不過,因為石頭之間並不是非常緊密的排列,所以實際上的工作量並不是很大。雖說如此,但是貝漢看到外麵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看著周圍那一片的亂石,貝漢覺得自己艾爾娜和列夫是沒有救了!不過,那些半獸人大概也要為他們墊背,想到這個,貝漢心裏好受了很多。既然在這個地方尋找同伴的屍體已經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貝漢就放棄了這個念頭。但是他任由貝貝在亂石中胡亂尋找。
畢竟曾經是一個雇傭兵,對死亡看的比別人開的多(他曾經不止一次埋葬過戰友),貝漢在為兩個人默哀了幾分鍾後馬上想到了一個最實際的問題——經過劇烈的體力活動,他的肚子已經餓了。遠處傳來馬嘶聲,貝漢大喜過望,看來那些帶著物資的馬還在,這下不用擔心了。
……在地洞深處的盜賊伸了一個懶腰,對於他來說,這隻是一場普通的睡眠而已,在清醒過來後,他甚至以為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一個夢而已呢。
但是周圍的黑暗的岩石告訴他他現在所處的環境,在困惑中,盜賊爬出了這個洞穴。四周是成片的亂石堆,向這個剛剛醒來的人訴說著剛才的那一場浩劫。
“不是夢!確實發生地震了!”喃喃自語中的列夫終於想到了最重要的事情——他的夥伴們到那裏去了?
……
“吃東西吧!”貝漢一邊吃一邊看著小女孩,馬少了三匹,但是這剩下的物資也足夠了。他很直截的把那那三匹馬歸罪於這次的地震,卻沒有想過它們有被人騎走的可能性。現在隻剩下兩個人了,這次冒險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貝漢的話成了一個導火索,早已經眼淚滿眶的貝貝突然大聲的哭起來。貝漢哥哥對其他人的下落漠不關心的表現深深的傷害了貝貝,她當然不知道貝漢這種冷漠是在多次埋葬同伴的經曆中培養出來的。貝貝響亮的哭聲在空寂的夜空中回**。
※※※
列夫在亂石中快速的跳著,心中的恐慌暫時壓倒了其他的一切。現在他的心裏有一個最不好的預感——他的夥伴們可能誤會他已經被活埋了,現在已經離開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列夫可要在這個荒野裏麵等死了。沒有水,沒有幹糧,他是沒有希望可以活著出去的。
列夫也有考慮過他的夥伴在這次災難中不幸落難的情況,但是,既然他沒有事——列夫一直覺得自己是運氣比較差的一個——那別人大概也沒有事。
黑夜,四處看起來都是一樣的,沒有辦法分辨方向,列夫覺得自己像一個無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撞。心中的恐慌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的增大。正在恐慌逐漸轉換成絕望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救星從遠方來了,一陣清晰的哭聲傳來,列夫馬上就分辨出這是貝貝的哭聲。
……
在休息了一陣後,三個人開始很自然的討論艾爾娜的事情。貝漢一直以為艾爾娜是和列夫在一起的,但是列夫說自己醒過來後壓根就沒有看到她。於是大家決定在這裏再好好的等等艾爾娜——她一定也會沒有事的。
“真的很奇怪,在地震的時候我還出現了自己死了的幻覺呢!”列夫的話說了一半時看到了貝漢看著他的驚異的目光,這個目光的焦點不是他的臉,而是他的胸前。
列夫的胸口處的衣服有一個洞,一個由銳器造成的洞,箭頭原來就是從這裏穿出胸口的。這個破洞一看就可以確定不是磨破的。
列夫脫下這件衣服,在背麵可以看到一個與這個洞相配合的洞,從這件衣服來判斷,這件衣服的主人曾經被箭或投槍之類的東西給殺死過(起碼是射穿過)。但是,事實是列夫的胸部完好無缺,連一個疤痕也沒有留下。
把這些矛盾合在一起,再加上本來和列夫一起的艾爾娜現在卻失去了行跡等等,冒險者們就得出了一個初步的結論,他們馬上就開始搜索。
天亮的時候,成果出來了。一串馬蹄印混合著狼爪印,一個在原來盆地位置的石頭被整個掀開,露出一個很大的空間——裏麵簡直是一個房間,石頭交疊的空隙中可以藏下一百個狼騎兵。一切的證據都很明顯了,是艾爾娜救了列夫,她被半獸人給抓走了。
兩個男人互相看了看,他們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自己心中的答案。他們都有了同樣的打算——去把艾爾娜救回來。現在唯一的問題是貝貝,這種沒有希望的行動不能讓這個小女孩參加。
“貝貝也要去!”小女孩聽了兩個人的意見的時候,馬上發出了這樣的叫聲,“貝貝要去救艾爾娜姐姐!”
“貝貝!你要知道,這一次可不比上一次,隻有我們幾個,成功的機會很小……”列夫用不是向小孩子說話的方式向貝貝說。
“我知道!”貝貝打斷了列夫的話,“可是,你們可以去,我為什麽不能去。難道隻有你們喜歡艾爾娜姐姐嗎?”這句話如此的直接,一語擊中了目標。也許貝貝的意思是很純潔的,但是這句話也證明了貝貝並不是列夫心中想的那種什麽都看不出來的小女孩。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雖然現在應該沒有其他的事了,但是意外還是在冒險者們打算出發的時候發生了。
貝貝在跳過一個石頭的時候摔了下去,這個石頭後麵有一個她事先沒有發現的洞。隨即,在後麵的兩個大人聽到了洞裏麵傳來了兩個呼痛的聲音。
兩個人衝上前去,他們向這個大約一米深的洞穴看去,貝貝此刻正坐在一個人的肚子上。在她的屁股下麵是一個穿著很舊的魔法師袍的老人的身體,他正因為這個意外的打擊而痛的齜牙咧嘴。
……
兩個人正在這個荒野裏麵走。他們現在正在共同使用一個防曬鬥篷,少女非常緊的貼住身邊的戰士,好讓這個本來隻給一個人用的鬥篷現在可以保護兩個人。
在那一夜的**過後,魏並沒有在自怨自哎中消耗多少的時間。既然一切都已經發生了,那任何埋怨自己意誌不堅定,後悔自己違背了誓言等等的舉動都是徒勞無益的。魏並不是迷失大陸的貴族子弟,如果他是這樣的話,那和少女的春風一度就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用負擔任何的責任,反而有向別人誇耀的資本。
但是在魏的家鄉,如果一個男人得到了女人的**的話,那他就要為這次歡娛負起責任來,他必須娶這個女孩為妻。反之,如果著不是她的第一次,那這個男人就可以把這當作是給獵豔譜加上一個新的數字。
但是明克卻還是一個處女。
雖然自己還在為複仇奔走,雖然自己沒有辦法給明克提供任何的保障,但是,在魏的心裏,他已經決定娶她為妻。所以,魏按照他們家鄉的風俗,一隻手拿著武器(當然就是劍啦)一隻手拿著食物(旅行的幹糧)向明克求婚(這個是黑暗大陸上的一個習俗。為了向女方求婚,男人必須向女方和女方的家人表示自己既然有能力保護她,也有能力供養她。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行為已經成了一種求婚的儀式,大家實際上並不會在意求婚者的武器和食物到底是不是他自己慣用和自己獲得的。做父親的都是用平時的表現來評價求婚者是不是配的上自己女兒的)出乎他意料外,明克反而沒有直接答應,因為在迷失大陸上,婚事沒有父母的答應就算是私奔。(在黑暗大陸,如果女方同意而其父母反對,那男方可以用武力把女的從他父親的保護下奪過來。如果他成功的話,那這個婚姻就是有效的,他們就成為合法的夫妻)。雖然心中已經千肯萬肯了,但是還是要父母的同意才行。
兩個人就在這種情況下上路了。在接下來的幾天裏麵,路一直是很平靜的,沒有出現任何的意外。現在唯一不平靜的是兩個人的心,明克一直在考慮要如何說服父母接受魏,而魏則有更深的考慮。
他的人生應該如何定位?在那場巨變發生後,自己在親人們的墓前發出了那杳無希望的複仇的誓言,雖然知道自己絕對打不過八眼魔王,甚至連再找到他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是魏還是義無反顧的走上了複仇的道路。在和現在的這一幫同伴們相遇,並且獲得滅魔劍後,自己第一次對報仇的事情有了一點的信心,但是,無論怎麽說,自己也沒有餘力去維持一個家庭。
放棄複仇的想法,和這個愛你的女人過一生吧!腦裏浮現的一個想法讓魏自己也打了寒戰。他怎麽可以有這種想法呢?但是這個想法卻像一頭可怕的纏住獵物的毒蛇一樣不肯從腦海裏離開。
不可能的,以自己親人的血發出的誓言是絕對不能夠違背的!魏想把腦海裏的毒蛇趕走!連有這種想法他都感到羞恥。
“你說謊!”那條蛇沒有退縮,“從出發的一刻起,你就知道複仇是不可能的!你所想的隻是死在八眼魔王的手上而已。既然不可能,為什麽還要做呢?忘掉過去,和這個女人在一起,你的未來會很快樂的!她很愛你,你也很喜歡她。”
“不!”魏的內心發出了一聲怒吼,熄滅了一切反對的意見。他從幼年時就養成的個性不允許有這樣可恥的想法。身為一個劍士,特別是一個劍聖的榮耀給於他強烈的自尊心和榮譽感,眼前的安逸絕對沒有辦法抵消過去的痛苦。能洗掉他心頭血跡的,也隻有血才行!
魏就是在這種複雜的心情中前進的。一方麵,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照顧明克——他連自己的安全都不能保障,怎麽可能保障另外一個人的安全呢?另一方麵,他又要負起相對的責任——畢竟是他占有了明克的身子。
在這種無法理清的矛盾中,魏和明克看到了霍普城的城牆。
※※※
這段旅途總算是結束了,看見城牆的時候兩個人都這麽想,但是現在真正的問題才剛開始呢!到了安全的地方以後,他們就要麵對一些很困擾的問題了。光如何應付胖大叔就是一個大問題了。
雖然說已經看的見城牆了,可是實際上,他們和城市間還有足夠走上大半天的距離。這裏還算是荒野,但是,日光卻已經不那麽毒辣了,地上已經可以看到綠草和灌木叢。鬥篷已經是沒有什麽必要的物品了,現在兩個人可以不用再貼在一個鬥篷下麵了。
魏突然感到危險,一陣帶著危險氣息的風正在向這裏吹過來。他雖然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麽事情,但是,他可以體會到有殺氣在接近。他快速的跑上一個土坡,極目遠眺。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的明克也跟著他。
遠處有一群看不清楚的東西在接近,雖然距離很遙遠,但是此刻魏卻從空氣中彌漫的氣味中得到了足夠的訊息,是半獸人!他們又來了!
“快點離開!”魏用手勢對身邊的少女說,他已經判斷出來他們正處於半獸人進軍的路線上,而且以現在的速度一定會在進城前被追上。
“怎麽了!”明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半獸人來了!”魏一邊抓住少女的手飛跑一邊用另外一隻手向他解釋。
……
傑拉的這個決定近乎瘋狂,他竟然打算到霍普城旁邊抓幾個人來頂差。此刻的霍普城內,一定有強大的魔法兵團坐鎮,就憑他手頭的這點兵力,連稍稍防禦都是不可能的。假如城裏的人類一發現他們就馬上出城作戰,恐怕他們這些狼騎兵一個也別想回去。
可是傑拉就是敢冒這個險。他斷定人類不會出來作戰的,上次的戰鬥給了他們一個深刻的印象,他們會把這數千狼騎兵當作是一個誘餌。他們一定會堅守城牆,靜觀其變的。狼騎兵可以任意在城下尋找合適的獵物。
傑拉的想法有一半對。正如他想的一樣,當城牆上的人類看到突然來到的半獸人的時候,他們沒有做出城的打算,他們也是滿懷著疑惑在看著來的隻有幾千騎的半獸人。由於很可能是一個陷阱,所以人類軍隊隻是仔細的防守城牆,沒有出城迎戰。但是,由於上次戰爭的破壞,整個霍普城的城郊現在全部是一片廢墟,想找個人比找個耗子還難。如果說在的知半獸人來了後,這個城市外麵還有人的話,那也隻有兩個剛從荒野裏麵回來的人了。
……
逃不掉了!魏再次判斷了一次半獸人和自己的速度,得出了這個結論。在他身邊得少女已經跑的氣都喘不上來了。雖然魏現在還可以確定半獸人還沒有發現他們,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逃出這場追逐的。現在他的腦子正在飛快的想辦法。
魏停止了腳步,明克也跟著停住了腳步,她的胸口劇烈的起伏,剛才的跑動對她來說太過劇烈一點了。“向這裏走!”魏向她做了一個手勢,把她帶到了一個灌木叢邊。
“進去!躲在裏麵別出來。”魏用堅韌的防曬披風反過來把明克給包起來,讓她躲進這個相當茂密的灌木叢中。如果戰鬥不可避免,至少要先讓這個沒有戰鬥力的少女躲起來。但是魏也知道半獸人的坐騎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到明克,想讓明克安全,單靠灌木的掩護是不行的。
“大哥!你不進來躲嗎?”
“不!你呆在這裏,我去引開半獸人!”
“大哥!你可要小心啊!”明克看著魏堅定的神情,突然有一種可怕的預感。她記得當年她爺爺出征的時候,就是帶著這種神情離去的,而且,再也沒有回來。
“放心!我會回來的!”就在魏打算走的時候,明克突然抱住魏,在魏還沒有反應過來前在魏的唇上吻了一下。
“你一定要回來!我在城裏等你!”明克帶著深情看著魏,“我會一直等你!”
“我會回來的!”魏用手語回答。
……
半獸人驅動坐騎前進,他們現在也正處於焦躁的狀態中,一方麵,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找到一個人,另外一方麵,他們也正處於危險中。這種一方麵想早點撤離,另外一方麵卻不甘心空手而回的心情,讓他們現在顯的特別的急噪和凶惡。所以,當他們看到遠處出現了一個人類的身影,就改變了前進的方向而全力追趕的時候,也就不值得奇怪了。
魏快速的奔跑,就和他想的一樣,半獸人看到他的時候,就一窩蜂的追了過來。雖然魏跑的很快,但是一個人總是沒有辦法和戰狼比試腳力的,半獸人和他的距離正在逐漸接近中。
魏已經給自己準備好了作戰計劃。在讓明克躲好後,他將全力向霍普城跑去。根據先前的判斷,在半獸人追上他的時候,他應該差不多到達了城牆上弓箭的攻擊範圍。在這個距離裏,他可以得到城牆上的弓箭和魔法的火力支援,半獸人就別想以多為勝。這樣的話,魏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擺脫半獸人。
但是事實卻沒有按照魏的計劃進行。首先,在發現明確的目標後,半獸人的速度快上了很多,他們拚命驅動戰狼前進。其次,魏估計的隻是大致的距離,他沒有把那些溝溝坎坎也計算在內。高低不平的地麵讓實際的路程和目測的有很大的區別。
所以,在離預定的目標還有很大的一段距離以前,魏就被半獸人給追上了。
魏停下腳步,他不需要看,隻用聽聲音就知道情況怎麽樣了。他開始調整自己的呼吸,做好戰鬥的準備,即使是死,也要有夠多的敵人給自己墊背。
……
當金被押送到半獸人的軍營裏麵的時候,他還是沒有辦法解除手上的那個怪模怪樣的手銬。在這幾天裏,他已經嚐試過自己能想出來的所有的辦法了,但是對這個手銬就是無效。由於經曆了好幾次破壞巨大的戰爭,現在在人類的書籍裏麵,已經找不到多少關於半獸人文明的資料了,所以,金對限製了自己魔力的這個手銬一無所知,正因為如此,他所做的其實隻是徒勞的舉動。
在抵達了軍營後,金馬上就被編入了俘虜營裏。而且,由於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家夥,金得到的特殊的“照顧”,被特別安排到了一個隊伍。上次來看到的俘虜們受到的一切待遇,現在金都可以慢慢的體會了。半獸人沒有因為他是一個魔法師而特別虐待他,這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如果讓他們知道金就是那個使用可怕的魔法,讓勝利由他們手中溜走的魔法師的話,金現在可能已經被生吞活剝了。(半獸人並不介意吃掉俘虜——特別是人類)
但是,不管怎麽說,現在的金可真是前途一片黑暗啊。
……
兩個人先拉出貝貝,然後把那個痛的連話都說不出來的老頭給拉了起來。在剛才的衝擊中,老人的那根墊在身體下麵的手杖都被折斷了,這也是痛楚的主要來源。
“走路都不看看腳下的!”老洛克終於開始發出抱怨的聲音。
“老……老人家!”列夫硬生生的把“爺子”給吞了下去,在聽過金的描述後,他們知道這個老人絕對不是普通人。“您怎麽會在這裏呢?”
“這個地方是你賣下來的!隻許你們走,就不許我這個老頭子走嗎?”老洛克的話很硬,看來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你們難道不知道尊老嗎?竟然用這種粗暴的方式來吵醒一個老人難得的安靜的睡眠!”
“老人家!您是說您是在這裏睡覺?”
“不是睡覺是幹什麽?”老洛克怒氣衝衝,“難到一個老人在早上五點的時候應該要起來幹活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您在這裏睡覺……”
“這裏有什麽不好的嗎?又安靜,又舒服!除了半夜裏發生了一場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的震動外,這裏對一個想追求安靜的老人而言,再合適不過了!”
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雖然一開始對金的話有點半信半疑,但是現在兩個人都可以確定老洛克絕對不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那種糟老頭。
“老人家,我們的幾個同伴被……”貝漢剛想開口求助,但是老洛克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
“別以為說幾句好聽的話,叫幾句‘老人家’我就會原諒你們。你們不但把我從好夢中給吵醒了,而且還弄壞了我的寶貴的手杖,那你們就要賠償我的損失。看看這件我最重要的手杖,它可是陪了我幾十年了,我要求你們賠償兩百……對,就兩百魔法水晶幣!這對我而言已經是很少的補償了,而且,”老洛克補充說,“在你們賠償我以前,你們休想想甩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