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個多月,冷秋痕的傷勢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就連原先很重的內傷也已近基本恢複。現在,冷秋痕已經能夠感覺到體內有法力在遊走,而不像前些日子那樣絲毫沒有感覺。

這天一早,冷秋痕剛從**爬起來。才伸了個懶腰,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了。門外,站著的是一臉微笑的上官夢雲。上官夢雲看著冷秋痕滿麵紅光的樣子,心裏也是滿心歡喜。她說道:“冷大哥,你的傷好了呀。”

冷秋痕一見是上官夢雲,也是一臉的微笑。答道:“多虧了上官姑娘這些日子的照顧,我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說著,他伸展了幾下手臂。果然,雙臂滿是力氣。冷秋痕忽然有了一種新生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現在壯得像頭牛!

上官夢雲把嘴一扁,說道:“其實還是你自己的身體好,道法修為高強。——你先被巨石砸中,又從這百丈懸崖上摔下來,竟然隻休養了一個多月就基本痊愈了,這還真是極為少見的。要換做常人呀,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也不知道你的身子是不是鐵打的。”

冷秋痕嘿嘿一笑,道:“有麽?我也沒覺得自己的道法有多麽高強......”事實的確如此,蜀山派弟子雖然不算多,但是其中高手倒是也有不少。像什麽道明、道惠之輩,包括自己的師姐雪瑩,那都是弟子中極為厲害的角色。他們隨便哪個的道行估計都在自己之上了。自己有幾斤幾兩,冷秋痕還是知道的。他雖然能夠接下魔道中人幾招,又和崆峒派弟子打成個平手。但是,那估計便是他自己的最高實力了。這樣的實力若放到蜀山中去,頂多算是個中等貨色。和雪瑩那些傑出弟子相比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至於和玉寅那幫人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了......

上官夢雲笑道:“嗬嗬,你就少貧嘴了。廢話少說,我爹要見你。”

冷秋痕有些不解:“你爹?他老人家為何要見我?”

上官夢雲把嘴一噘,微顯怒色,說道:“見你就是見你,還有什麽理由?我爹也知道咱們這裏來了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他還沒有見過你呢。覺得有些對不住你,就叫我來請你,說是要好好宴請你一番。”

冷秋痕驚訝道:“你爹很好客呀?”

上官夢雲把頭一揚,自豪道:“那是自然,我們狐族可是很好客的!隻不過這許多年一直未有人來而已。”

冷秋痕嗬嗬笑道:“那是那是,我們人類有一句俗話叫做‘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也就是這個意思。”

上官夢雲一歪腦袋,問道:“你們人類也很好客嗎?我可是聽說人都是很殘忍的......”她說這話時的聲音明顯較小,似乎是不想讓冷秋痕聽見,但是她還是說出口了。

這話聽在冷秋痕耳中,自然是極為難聽的。不過,冷秋痕倒是不生氣。妖精的想法與人類不同,或許在他們眼中人類的的確確就是一個殘忍好殺的物

種。想想也確實是這樣,拋卻狐族和蜀山的恩怨不說,單單是世俗之中就有不少獵人殺害野獸。僅僅是為了一飽口福而已。這麽做,人類倒是滿足了,可是在野獸的眼中看來,人類卻是極為凶惡的了。

其實,這種做法孰是孰非並不好說。人類恃強淩弱、殘殺動物固然不對,但是人類卻也是眾生之一,人類也許要生存。世間俗人,總不能叫他們像和尚道士一樣辟穀食素,他們也要吃肉。這肉從哪裏來呢,自然就是這世間的諸多動物了。什麽馬牛羊,雞犬豕之類。

人類殺野獸,就如同狼吃羊一樣。都是世間天道的循環,都是不容變更的。這其中的因果複雜玄妙,饒是有大智慧的高人隻怕也不能夠說盡其中的奧妙吧。我等俗人也就更不好定論對錯了。不過,單單是從野獸的角度來看,人類還是非常殘忍凶惡的。

冷秋痕隻是嗬嗬一笑,在他心裏這個名叫上官夢雲的小狐狸精還是很單純的。冷秋痕微笑道:“不是的。其實大多數人類還是很和藹可親的。你所知道的那隻是很少數而已。”

上官夢雲若有所悟,點點頭道:“哦,原來如此。”繼而,她又說道。“別廢話了,咱們還是快去見我爹吧。可別讓他們久等了。”

冷秋痕應道:“那是那是。”

二人朝著山穀的深處走去,冷秋痕所住的屋子隻不過是處在山穀的外圍。愈往深處房屋愈多。冷秋痕一路走來,細細數著。粗略一算,少說也有個好幾百間。最裏麵,是一件巨大的石屋。這間石屋雖然很大,但是卻也是異常簡陋的。石室外麵一左一右地站著兩名護衛,看來這便是狐族族長平日裏處理政事的地方了。

上官夢雲說道:“爹爹就在裏麵,咱們進去吧。”

冷秋痕點頭道:“好。”

二人走進石室,冷秋痕環顧四周。隻見這個石室外麵看起來雖然簡陋,但是裏麵布置得還是比較精美的。寬敞的大殿、整齊的座椅、鏤花的梁柱......最讓冷秋痕驚歎的還是兩邊牆壁上畫的畫兒。牆壁上畫的都是“猛虎出山圖”,兩邊的老虎雖然都是下山覓食的姿態,卻又是各不相同。左邊的牆壁上的老虎仰天長嘯,給人一種霸氣、君臨城下的王者霸氣;而右邊的那隻老虎卻似凝神靜氣,悄然接近獵物的姿態。給人的是一種王者內斂的風範。

冷秋痕雖然不懂丹青,但是也可以看得出來,畫這兩幅畫的人功底之深厚。雖然寥寥數筆,卻把這兩隻老虎畫的栩栩如生。冷秋痕不經在心底起了一股敬佩之意。

“哈哈哈,這位小兄弟一來便被二麵牆壁上的畫所吸引,看來也是一個喜好丹青之人!”一個爽朗的聲音傳入冷秋痕的耳朵。

冷秋痕正在看著牆上的畫出神,冷不防地被人這麽一驚,不由得渾身一顫。循聲望去,隻見這聲音卻是大殿正中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發出的。但見這名老者雖然須發皆白,卻是生得神采奕奕,頗有鶴發童顏

之味。上官夢雲見著這名男子,走上前去行了一禮,道:“爹爹,這便是遠道而來的客人——冷秋痕少俠。冷大哥,這位就是我爹,狐族族長上官岩。”

冷秋痕行禮道:“見過族長大人。”行禮之餘,冷秋痕目光掃過大殿內的其他人。隻見大殿內除了自己、上官岩父女二人以外還站著六個人。第一個人是一名赤發虯須的中年男子,生得高大魁梧,比這裏所有的人都要高出一些;第二個人是一名年齡和唐塵凡相仿的年輕人。不過,他卻是生了一頭的銀發,看起來飄飄欲仙;第三個人是一名碧衣水衫的女子。這名女子生得妖嬈無比,顧盼之間猶如秋波微轉,倒是把冷秋痕給電了一番;第四個人也是一名中年男子,穿了一身金邊的衣袍,像極了一名皇宮貴族;第五人和第六人的裝扮差不多,都是獸皮粗衣。站在這麽一堆人裏顯得格外紮眼。

上官岩給他們一一作了介紹。原來,他們都是狐族其他六大氏族的領袖,分別是皇甫烈、東方寒、諸葛青兒、西門金、宇文龍、南宮麟。此番前來也是來迎接冷秋痕的。

冷秋痕此時的警惕心已經完全沒有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一個誤打誤撞掉到這天狐穀之中的落難之人,想不到狐族卻如此招待自己。就像是招待什麽貴重的客人一般。看來,正如上官夢雲所說,狐族當真是一個好客的種族。

上官岩笑道:“冷秋痕少俠初來我天狐穀,老夫我事先沒有招待,怠慢了少俠,還望少俠恕罪才是。”

冷秋痕也是客客氣氣道:“哪裏哪裏。在下不過是一介落難之人,身受重傷,這些日子承蒙小姐為在下療傷,在下感激不盡。

此番卻得到貴族如此時盛情款待,當真是誠惶誠恐。”

眾人客氣了一番,終於入座了。

天狐穀中並不如人間那般物產豐富,吃的東西也是極為有限。不過,今天演戲上的菜肴卻也比冷秋痕這些天所吃的東西好上許多了。盡管也多是些尋常的山間野味,但吃到嘴裏卻也是別有一番滋味。便是這裏的酒,也是和平常的酒不一樣的。冷秋痕以前隻喝過一次酒。那就是遭遇魔道中人偷襲後回到蜀山的時候。在冷秋痕的記憶中,酒是一種無比辛辣的東西,喝起來味道很不好。況且,冷秋痕酒量不好,沒喝多少就醉醺醺的了。不過,今天上官岩所拿出來的酒入口卻是無比的甘醇。初時有些辣味,可是越到後來越是甘醇。直到下肚,留在嘴裏的隻剩下無比的清香了。

冷秋痕咂咂嘴,暗自想道:這天狐穀果然是個好地方。吃的東西很有滋味,便是這酒也是不尋常的好喝......

想到這裏,冷秋痕不禁問道:“敢問,這是什麽酒?竟是如此的好喝。”

上官岩說道:“這是我天狐穀特有的米酒,別處是萬萬尋不到的。少俠若是喜歡,可以帶些回去。”

冷秋痕敬了他一杯,道:“如此,那我就多謝族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