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寺廟還有一段路要走,路上幾乎沒有車輛。於是他格外小心地回到車裏繼續開車。

四個“乘客”沒有再出現,但他們的一次出現確實讓李雲安不那麽倉促,以更安全的速度開車。

“了然大師!無罪!開門!”李雲安敲了敲寺廟的木門:“快開門!”

寺廟周圍的夜晚空氣似乎變得更暖和了,不過它位於比他停放警車的地方更高的地方。而寺廟本身的存在,似乎也有著某種鎮靜、清心的作用。

“發生什麽事了?”無罪打開了廟門。

“讓他進來吧。”無罪的背後傳來了然大師的聲音。

“大師,我需要幫助。”李雲安走進寺廟,疲憊和壓力終於追上了他,他不得不坐在地上。

了然大師看了看李雲安肩頭、臉龐和頭頂的傷口,轉身對無罪道:“去拿藥包,一桶溫水,把珠子也給我拿來。”

“是,師父。”無罪快速看了李雲安一眼,對著了然大師行了一禮,便快步趕往寺廟的其中一間內室。

“發生了什麽事。”了然大師將李雲安扶起來,放在柔軟的坐墊上:“你剛剛接觸到了很不幹淨的東西?”

“是的。”李雲安氣喘籲籲,搖搖頭:“這有點難以解釋。不過……我剛才去了無罪出家前的地盤……”

“你發現了什麽?”了然大師點點頭:“是什麽東西襲擊了你?你還把其中的一些人帶回來了……你認識他們嗎?”

“什麽……”李雲安立即搖頭:“你說的是那四個鬼魂,我根本不認識他們。他們剛剛出現在我的車裏。”

“既然你說的是無罪的老地盤,那我們就等他回來再說吧。”

沒多久,無罪就拿來了兩隻藥箱,一隻是金屬材質的,設計非常現代,在警局和消防局都能找到的那種;另一個是用油紅桃木製成的。裏麵盛著熱氣騰騰的水的桶,也是用紅桃木做的。十二顆木珠用紅色圓線串在一起。

“無罪,幫他清理傷口。我想你對處理傷口有一些經驗吧?”了然大師一邊問道,一邊打開桃木藥盒,找出一些幹葉和花瓣放入桶中。

李雲安脫下外套,撕破襯衫的左袖。怪物留下的傷口已經停止流血,但他的肩膀仍然腫脹,在充足的光線下檢查時,他的皮膚呈紫色。而無罪一見,立刻轉向了了然大師:“師父……我看這不太正常,看起來像是毒藥。”

“的確,但是不要緊。”了然大師將手指放在李雲安的左肩之上,溫潤的真氣一點點散入李雲安的肌肉中:“必須將毒逼出來才行。”

“我已經將大部分毒逼出來了,但還是有點燒。”李雲安搖搖頭。

“以毒攻毒。”了然大師從桃木藥盒裏挑了些幹樹葉和樹皮,用右手捏碎,吹散在傷口上。他的真氣在半空中點燃了粉末,當它碰到傷口時,已經是熾熱的灰渣了。

**的傷口與燃燒的火接觸,讓李雲安倒吸一口涼氣,手臂抽搐顫抖。傷口處滲出更多的黑血,無罪立即用醫用紗布將傷口擦拭幹淨。

了然大師笑了笑,右手泛起淡淡的金光,伸出中指和食指,如劍一般向李雲安頭頂揮去。

“嗖”的一聲,李雲安感覺頭頂上方有什麽東西被割斷了,發出類似橡皮管被切開的聲音。而這一變化,讓他剛才的緊張、焦躁、恐慌瞬間一掃而空。

“看來你找到了見到他們的方法。”了然大師用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指著地上的水桶,隻用一縷氣攪動著灑滿幹葉和花瓣的水,這一招讓無罪和李雲安都瞪大了眼睛,驚歎不已。

“把你的頭伸進去。”攪動片刻後,水裏冒出更多的蒸汽,還帶著一種隻有調配好的藥方才能散發出來的特殊香味。

沒有任何懷疑和猶豫,李雲安跪在地上,將頭直接浸入水桶中。水的溫度,任何一個正常人的皮膚都會被灼傷,但對他來說隻是微微發燙。

李雲安的整個頭都浸在水裏,他開始聽到耳邊傳來微弱的聲音。這不是他在水下時通常會聽到的低沉聲音,而是正常語調和速度的清晰聲音。

“哪裏……他們要帶我們去哪裏?”其中一個聲音抽著鼻子問道,聽上去就像是一個受驚的孩子。

“我不知道,別哭了,你惹他們不高興了。他們會打我們的!”這是另一個聲音,也是個孩子,但年齡可能稍大一些。

“我要媽媽……我要媽媽……”這是第三個孩子,傷心地哭著。

“他們會把我們埋在樹下……”第四個孩子說著,平靜但充滿絕望。

“警探,你沒事吧?”等李雲安終於把頭從水桶裏拉出來的時候,無罪一臉擔心的問道:“你在裏麵好久了。”

“我很好,謝謝。”李雲安深吸一口氣,擦了擦臉:“我有一些問題想問你。希望你能幫我。”

“用水洗手。”了然大師走到李雲安身後,右手腕上掛著念珠:“放心,我來幫你運氣。你體內的毒,倒是給你提供了一個突破的好機會。”

李雲安悶哼一聲,幾乎要咳嗽起來,師父溫熱的手掌輕輕落在他的後背上,一股股暖流湧入後背,流向他的心髒、脊椎和肩膀。他的真氣之前因為在戰鬥中過度勞累,體力消耗,還有些“沉睡”,而現在真氣重新煥發了生機,準備再次調動起來。李雲安順著了然大師真氣的指引,凝神催動自己的真氣在經脈中運行。滲入體內的剩餘毒物,被分解隔離,逐漸燃燒掉。

蒸汽開始從李雲安**的皮膚上升起,淡綠色的汗珠也開始出現……

等李雲安再次睜開眼,衝著一旁耐心等候的無罪點了點頭:“我在你的老地盤看到了一些東西。”

“你去了那所房子?”無罪似乎有些意外。

“是的。”了然大師收回手掌時,李雲安跪在水桶旁洗手:“後院有一棵樹的房子,樹上刻著一張臉。”

“怎麽樣……那個地方現在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