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一章 主動泄密
陳維政的專機也從張垣來到太原。
專機的到來,把陳維政的隨員全部送到太原,也給陳維政帶來了大量的信息,陳維政立即聞到了其中的不正常。黃泛區的水已經全部退去,就在陳維政離開淮安的第二天,劉汝明的部隊沒有任何阻力的走過了花園口,開進了鄭州。大堤上的工程還在緊鑼密鼓的進行,大堤下早已整理出一條可以通行汽車的便道,而早已等候在開封的隴海線修複工人也第一時間開進了鐵路修複工地。河南,是淮海人的河南,在鄭州,西進洛陽南下許昌、南陽、信陽。胡宗南部則與劉汝明的大軍行動完全相反,他們離開信陽,前往開封駐防。俞濟時也離開了信陽,在獲得了淮海特區大量的物資補給後,退往鄂皖交界的大別山。關麟征部沒有與俞濟時同進退,而是正式加入淮海體係。平漢線雖然完全讓了出來,從北平出發的日軍補充列車,卻還不能進入河南,它們在等待鄭州鐵路大橋的修複。在半個月前,隱藏在晉東南的陳明仁軍區陳克非部為了打劫平漢線上的物資,炸掉了鄭州鐵路大橋,平漢鐵路頓時癱瘓。隻有把鐵橋修複,才能跨過黃河,把物資順利送入漢陽,屈指一算,也得進入1941年才行。
1940年12月1日,陳維政還在湯頭過著他的神仙日子,羅明初在淮安宣布,淮海特區改稱為中國華東,自己出任中國華東政府管委會委員長。劉英出任華東政府主席,李達任華東黨委書記,巫劍雄為華東國民軍總司令。下轄江北四省,是為山東蘇北安徽和河南。
劉汝明就任河南省長。河南軍區司令由關嶽擔任,副司令是關麟征。參謀長李玉堂。關麟征部整編為兩個軍,軍長分別是張耀明和劉戡。河南軍區一舉成為華東地區最強大的一支部隊,計有五個整編軍,三十餘萬人。
看著麵前的地圖和資料匯總,陳維政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河南軍區的布局,河南軍區最強大的李慶陽第一軍守在南陽,陳禮第二軍則駐守在信陽,劉戡第五軍在周口,一字排開,對湖北呈威壓之勢,洛陽和鄭州地區是張耀明第四軍,張蘇第三軍則呆在許昌。,很明顯,北鬆而南緊,這是一個南壓之陣。陳維政知道了,羅明初和地寶這是要先把日本人放進來,然後關起門來打狗,給日本人以滅頂一擊,從根本上打爛他的陸軍係統。
陳維政笑了,這個陰謀可不能讓明初和地寶兩人得逞,日本人目前還不能打爛,留著有用。必須把這個消息在不知不覺中傳給日本人,讓日本人知難而退。陳維政有多種渠道把這個消息傳給日本人,都可以達到既不影響到羅明初和地寶的積極性,還不能讓日本人走得太狼狽。他可以讓東北的龍五跟關東軍司令植田兼吉隨口這麽一說,也可以讓陳定夏在外交例會上與日本外相信口閑聊。再三考慮,陳維政決定,把這個功勞交給延長的土肥原賢二。武漢之勢與延長之勢,幾乎完全一樣,華東華南和湖北楊遇春能夠吃下華中方麵軍,華北西北和長城又何嚐不能輕易拿下一個小小的延長。這樣做也是要告訴土肥原賢二一句話,華中走了,你也應該走了。
由誰來向土肥原賢二遞這句話呢,陳維政把手裏的人翻來覆去想了幾遍。最後,把目光鎖定在孫渡身上。作為華北人民自衛軍總參謀長的孫渡,對於目前的局勢心裏是有譜的,他最想拿下的不是延長的日軍,而是黃河以北的日軍。北平,四朝古都,天津,華北重鎮,拿下北平,去中南海裏過日子,豈不比小小的張垣寫意百倍。
得到陳維政電報的孫渡,立即從張垣直飛太原。
太原,別稱為並州,古稱晉陽, 瀕臨汾河,三麵環山,“控帶山河,踞天下之肩背”,“襟四塞之要衝,控五原之都邑”是中國北方著名的軍事文化重鎮,也是世界聞名的晉商都會,更是中國最重要的能源、重工業基地之一。
山西省政府,當年的閻錫山官邸煥然一新,雖然沒有進行全新的裝修,起碼進行了徹底的清掃,數十輛汽車的垃圾在南城外付之一炬。直到孫渡的飛機在太原降落,陳長捷的部隊還在充當城市清潔工。陳長捷在機場迎接孫渡,並把他帶到同蒲大廈陳維政下塌處。
穿過警備森嚴的守衛,孫渡和陳長捷看到坐在會客室裏的陳維政和承業,正在商量著什麽。坐下來才知道,趙承業正為北同蒲線的米軌而著惱。日本人把南同蒲線改成了標軌,結果就是北同蒲線變成了不能融入大運輸圈的小角落。想把北同蒲線改成標軌,一時半會拿不出這麽多錢,如果每次都要在太原換車皮,又費時又費力。陳維政問趙承業,為什麽不在正太路和南同蒲路上搞三軌並行。趙承業問什麽是三軌並行,陳維政告訴他,在中南國和廣西之間,也曾經采用這種方式進行過渡。與山西的鐵路一樣,中南半島的鐵路也是法國人修建,全部是米軌,與廣西的標軌鐵路有四十多公分的寬度差,在中南國剛剛建立時,為了能夠不浪費之前的米軌設備,采用了三軌並行。就是一條鐵路三條軌,其中一條共用,另外一側兩條鐵軌,與共用軌一條是一米寬,一條是一點四三米寬。這樣一來,北同蒲路的米軌機車就能夠進入山西交通運輸圈。在同蒲南路和正太線上加上一條米軌成本並不大,而北同蒲路的鐵路暫時就不考慮改變。這樣既不浪費原有設備,又能最大的量能化。這種事不說不知道,一說就太簡單,趙承業拍拍自己的腦袋說:“這個簡單的事都沒有想到,真是蠢得到家!隻能怪百川公,不應該標新立異,弄一些小鐵路顯示與眾不同,現在搞出這麽多的麻煩。”
陳維政笑著說,這件事還應該多多感謝百川公,如果沒有百川公,估計山西還沒有鐵路,有鐵路和沒有鐵路是質的問題,鐵路寬和鐵路窄是量的問題,切不可同等視之。
趙承業大點其頭,認為有理。
送走了趙承業,陳維政走到陳長捷和孫渡麵前。謝謝陳長捷幫自己去接孫渡,說自己最不應該的就是來太原,進了太原就如同進了牢籠一般,再也沒有行動自由。一出門不止前呼後擁,還要鳴鑼開道,肅靜回避,一點意思也沒有。早就知道汾河晚渡、烈石寒泉、雙塔淩霄、巽水煙波、崛圍紅葉、土堂神柏、天門積雪、蒙山曉月為晉陽古八景,到了太原已經數日,看到了汾河卻未能欣賞晚渡,每日感受凍水都不知烈石在何方,更不用說什麽紅葉什麽積雪了。
陳長捷笑道,太原才重光,情況複雜,著實不敢讓陳維政外出旅遊觀光,待等稍事整頓,一定陪陳維政去周圍走走,看看晉陽風光。陳長捷是聰明人,知道大老遠把孫渡叫來,一定是有重要事情,就想借理由離開。
陳維政把他攔了下來,說這事還必須陳長捷幫忙,否則,辦不了。讓陳長捷在外布置警戒後,三人密謀起來。
聽完陳維政的分析,陳長捷笑道:“全中國人都以徹底消滅日本人為快,唯有總統大人擔心殺多了日本人,想救他們一救,說出去,估計沒有人能相信。”
孫渡想得多一些,知道這是為了配合歐洲的戰局,笑道:“老大你認為歐洲的戰爭什麽時候才會升級?”
陳維政反問道:“你們有什麽歐洲戰局的最新進展,我每天不
是泡溫泉,就是關禁閉,已經差不多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孫渡把自己所掌握的歐洲局勢一一說來。入冬之後,蘇聯人終於打進了芬蘭。雅克飛機與山寨版的陸霸正宗的T-34配合,在北歐打了個大勝仗,芬蘭元帥曼納海姆活活累死,中立國軍群龍無首,蘇聯人趁機打進了赫爾辛基。緊接著,鐵木辛哥以大兵團作戰,三路大軍再進芬蘭。芬蘭人兵敗如山倒,退向瑞典,蘇聯人現在大兵正向瑞典邊界集結,如果不是因為老天作美,天降大雪,平地積雪過尺,隻怕蘇聯人的戰車已經壓向了整個斯堪的納維亞。即使是這樣,大雪總有融化的時候,明年的春天也會到來,天時不會永遠偏向於歐洲中立國的人。所有的軍事觀察家一致認為,最多明年五月,北歐將全麵淪陷,蘇聯人的赤色旗幟將越過波羅的海,插進丹麥。歐洲所有的中立國,都將被蘇聯人踩在腳下。
陳維政聽守孫渡的介紹,想了好一會,居然打進去了,鐵木辛哥不錯嘛,上一世打不進去這一世居然打了進去,估計這還是托了中南國的福,山寨的T-34也是T-34,在目前看來,歐洲無敵。德國人的虎式和豹式都還沒有問世,就憑總重量22噸的三號坦克,想與蘇聯的山寨T-34抗衡,不太可能。在德國人的虎式和豹式還沒有問世以前,看來中南國的正宗陸霸還可以大賺一段時間。接下來,陳維政問了幾個問題:一、德國人在幹什麽?二、英國人在幹什麽?三、烏克蘭人在幹什麽?
孫渡回答說,德國人把部隊集結在之前的波蘇邊境上,完全擺出一副守勢。英國在調停,在呼籲停火,隻是蘇聯人並不尿泡他們,當他們在放屁。烏克蘭人沒有研究過,不知道在幹什麽。
陳維政說,這個時候的烏克蘭人應該在向克裏姆林宮申請,成立民兵武裝,隨時準備配合蘇聯紅軍從正麵打進歐洲。
怎麽會這樣,不是說如果全世界最憤恨紅色蘇聯的就是烏克蘭人嗎?孫渡問。
是的,幾世紀以來,烏克蘭一直希望成為一個民族獨立國家,但是由於其在歐洲地緣政治上的特殊地位,一直為列強所侵奪或瓜分。俄羅斯認為烏克蘭是其大斯拉夫族的一支,認為俄羅斯不能沒有烏克蘭。列寧就曾經說過:“失去了烏克蘭,就如同俄羅斯失去了頭。” 烏克蘭人卻不這麽認為,他們認為烏克蘭才是基輔大公國的繼承人,俄羅斯人是基輔大公國的奴仆,烏克蘭人與俄羅斯人是完全不同的種族,烏克蘭人要比俄羅斯人高貴,純種。1917年布爾什維克黨在聖彼得堡推翻沙皇專製之後,蘇聯開始加速對烏克蘭的俄羅斯化,采用了各種方式方法,離間,拉攏,暗殺,利誘,甚至不惜人為製造大饑荒,餓死了數以百萬計的烏克蘭人。這一些,都激起了烏克蘭人的強烈逆反。據資料顯示,在德國人拿下波蘭與南斯拉夫之後,烏克蘭人就開始與德國人頻頻接觸,苦於蘇聯人防他們勝於防盜,他們一直沒有自己的武裝,這次他們組織民兵的要求一旦被克裏姆林宮批準,烏克蘭人將會在最短的時間裏建立起一支全德械的戰鬥部隊,這支部隊必將成為德國人進攻蘇聯的先行軍。
因此。德國陳兵邊境,並非防守,英國人呼籲停火,隻為拖延。北部歐洲,那就是個深深的泥潭,要將鐵木辛哥死死的纏在這裏,然後德國人從烏克蘭境內一舉殺向靜靜的頓河,殺向高加索,殺向烏拉爾山脈,再從南向北,全麵收割俄羅斯。
孫渡和陳長捷聽迷了,這個時候,陳維政話鋒一轉,問了個極簡單的問題:如果你們是日本陸軍大臣東條英機,你們會怎麽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