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三隻不知何時沉默了下去,曲墨白也是站在一旁沉默著。

對於司冥為何會在金悅菱的那邊,誰也想不出原因。

屋子裏氣氛壓抑的有些讓人喘不過氣。

“他應該是自願的。”宿淺塵的聲音,打破了這份要命的壓抑。

某三隻驚得一愣。

小叔父會自願跟一個妖女為伍?

這怎麽可能!

宿淺塵其實也不願意相信司冥是自願的,但是現在所有的答案卻都指向自願兩個字。

“爹爹應該是自願的,寶寶並沒有感受到爹爹有任何的危險。”桃桃信誓旦旦地豎起了小腦袋。

安庭則是皺眉道,“你快別說話了,連自己的爹都能認錯,你還有什麽資格說話你?”

若非不是連桃桃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常,那個長得跟鬼似的夜采,如何能夠在他們的身邊如此的逍遙快活?

桃桃悲憤地癟了嘴巴,“他身上有爹爹的氣息!”

安庭又道,“還氣息……莫不是你鼻子堵了?”

“嗚嗷!”

說不過安庭的桃桃,猛然從宿淺塵的懷裏躍了出去,一口咬在了安庭的嘴巴上,疼得安庭直接原地起跳三米高。

蘇扶和容隱哪裏想到桃桃竟是真的張口就咬,趕緊衝過去一個摟著安庭,一個抱緊了桃桃,將這一人一獸給分開了。

宿淺塵看著氣到毛都豎起來的桃桃,邁步走了過去,抬手輕輕捋順著那白皙的絨毛,桃桃的體內是有司冥留下的氣息的,若是司冥有了生命危險,桃桃確實能夠會感應到的才是。

那夜采乃是麒麟一族,正是因為他們的天磐乃是吸收旁人的氣息所幻化出的血繼易容,所以才會如此有把握不被人所識破。

再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司冥並不是旁人能夠困住的,不過他既然選擇被抓,就一定有他的目的,

所以桃桃說的並沒有錯。

現在的司冥是安全的。

“我倒是想起了一句話,不深入虎穴,焉得虎子?”曲墨白開口道。

某三隻瞬時恍然,紛紛對曲墨白豎起了大拇指。

他們一直都在考慮司冥怎麽就跑去了金悅菱那邊,但是他們從不曾逆向的想過,司冥所做的一切或許都是為了宿淺塵。

對,如果說司冥故意留在金悅菱的身邊是為了和宿淺塵裏應外合的話,那麽一切就都說得過去了。

宿淺塵則道,“暫時先無需打草驚蛇,你們這段時間多注意一下衍月宗的動靜,且最快畫出一張衍月宗內部的地圖給我。”

不管司冥是為了什麽才甘願被金悅菱抓到,她都不會讓司冥的心血付之東流!

某三隻點了點頭,“知道了。”

眼看著時間也不早了,容隱則是跟安庭和蘇扶到,自己先去衍月宗走一趟,畢竟所有人之中他的速度是最快的,所謂萬事開頭難,隻要他先掌握了衍月宗內大致的路線,安庭和蘇扶也好在後續繼續打探。

對於容隱的提議,安庭和蘇扶都是沒有意義的。

尤其是安庭,他簡直是舉雙手讚同,當然,不是他不願意第一個去,而是現在的他跟別人不同,別人是兩手空空無事輕鬆,他則是還有一個大活靈獸需要照顧著。

這不,容隱那邊已經都走了,他這邊則是任命的來到了桃桃的體內。

“小白臉,把那貨拽出來吧。”安庭歎了口氣。

宿淺塵點了點頭,再次以靈法探進桃桃的體內,很快,還在熟睡的夫諸便是平穩地被移出了桃桃的空間。

安庭手到擒來的一把拉過睡到打鼾的夫諸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忍不住抱怨道,“特娘的,明兒個你改名叫夫諸睡不醒得了。”

蘇扶憋著笑意,主動推開了門,跟著安庭一起走了出去。

他們兩個住的地方倒是不愁,本來他們所頂替的就是血雲宗內最為低等的弟子,而如同他們這樣的弟子,宗門內的其他弟子是根本不屑搭理的,再加上他們住的又極其偏僻,完全不會有人發現任何的倪端。

而蘇扶一到了住的地方,便是以靈法在院子外設下了結界,這樣一來,不但能夠防止不會被路過的弟子聽見他們的說話,更是能夠讓明日回來的容隱更好的找尋到他們所住的地方。

而仍舊在辛如海屋子裏的宿淺塵,則是走到了曲墨白的麵前,“你現在就回中界的五合殿。”

“好。”曲墨白點了點頭,其實就算宿淺塵不說,他也是要回去的。

隻是……

曲墨白又問,“炎皇那邊……”

介子空間爆炸的時候,炎皇和隋清蓉並不曾走遠,他相信炎皇在聽見聲音一定會回去查看的。

宿淺塵的黑眸黯了黯,半晌後才道,“無需告知。”

曲墨白一愣,不過很快便是也默然了宿淺塵的話。

此番的決定,對一個剛剛見到自己女兒的母親來說是殘忍的,但是對炎皇甚至是整個炎築來說卻是最為穩妥的。

宿淺塵確實是成功躲過了靈法鏡像,但並不代表金悅菱就會完全相信宿淺塵徹底消失了,而已經回到炎築的炎皇,一定會被金悅菱派人查探的,若是金悅菱一旦發現炎皇行為怪異,或許會再次將炎皇抓走也說不定,更或許金悅菱為了追查宿淺塵的下落,而威脅炎築百姓們的生命。

“可是炎皇畢竟是你的生母,現在怕是上界各個宗門的宗主們也早就知道你與炎皇的關係,那些人無法容忍你的存在,又怎麽會容忍炎皇繼續存在?”曲墨白擔憂地道。

炎皇是魔尊生母一世若是秘密還好,可金悅菱既能夠連同其他宗門的宗主一起行動,隻怕早已將這件事情告知了出去才是。

上界仙之一脈對於魔族的憎恨和忌憚是根深蒂固的,他們絕對不可能準許身為魔尊母親的炎皇繼續活下去。

“母親的事情我自有辦法保全,你現在要做的是……”宿淺塵說著,更是靠近了曲墨白一步,且壓低了聲音。

一番的密談之後,曲墨白於驚愣之中又無奈地笑了。

原來,她竟是在打這個主意。

“放心吧,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曲墨白道。

宿淺塵點了點頭,對於曲墨白的辦事能力,她還是信得過的。

曲墨白知道如果一切按照宿淺塵所計劃的進行,其中必定是要花費不少的時間,所以眼下他也不再耽擱,當即幻化成了流光飛躍出了窗欞,並朝著中界的方向快速躥了去。

屋子裏,終是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宿淺塵走到銅鏡前,抬頭輕輕撫摸上了自己的麵龐。

不過是片刻,等她再次轉過身的時候,她原本的那張臉早已消失不在。

宿淺塵走到屋子的衣櫃旁,打開衣櫃,從裏麵拿出了一套衣服換在了自己的身上,並且在自己的肩膀和腰身上都以靈法出了能夠以假亂真的結實肌肉。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那個被上界所痛恨追殺的絕色女子再是消失不見,有的隻是血雲宗的宗主辛如海。

宿淺塵走到內屋的床榻,慢慢躺下,再次掃視了一眼麵前這陌生的屋子,才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金悅菱,我們之間的戰鬥才不過剛剛開始。

仙之一脈,咱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