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躥出衍月宗之後,很快便是又躍進了血雲宗。

“砰!”但聞一聲悶響,宿淺塵所在的屋子房門被人無情地撞開。

屋子裏的宿淺塵倒是沒有睡下,或者說屋子裏不單單有她,還有跑到她屋子裏來躲命的安庭,以及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蘇扶。

安庭本就被夫諸折磨的如驚弓之鳥了,眼下聽見悶響,隻當是夫諸又追來了,嚇得一蹦老高,直接躍上了房梁。

“特娘的小白臉,趕,趕緊幫我擋著點,那,那瘋婆娘又追來了!”

“我說安庭師兄,不然你就從了夫諸得了,人家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材有身材,整日一顆心都在你身上不說,最重要的還能打,娶個那樣的媳婦兒過門多有安全感啊!”蘇扶仰頭看著貓在房梁上的安庭,笑勸著。

“快閉嘴吧你,那婆娘就是個瘋的,再跟她耗下去,我就是那第一個被鬆緊棺材的人!安全?確實安全,老子都特娘的死了,自然沒有人再找老子麻煩了!”安庭擰眉道。

蘇扶見此,無奈地朝著宿淺塵看了去,“小塵塵,難道你倒是幫我勸勸安庭師兄啊!”

宿淺塵抬眼看了看驚弓之鳥一般的安庭,又瞅了瞅恨不得現在就將安庭塞入夫諸洞房的蘇扶,最終選擇了沉默。

她確實是覺得夫諸不錯,也跟安庭挺適合的,但是感情的事情本來她也不是很通透,再者,她總覺得,別人合適隻是別人的事情,要自己合適才是最好的,雖然她希望安庭也能找到另一半,但若安庭不願她也不會強求什麽。

她可以給夫諸創造機會,但感情畢竟是兩個人的事情。

她隻是希望安庭好,並不是想要逼迫他。

“咳……”一聲輕咳聲響起,屋子裏的幾個人循聲望去,這才看見那個一直風塵仆仆杵在門口的容隱。

“原來是容隱師兄啊。”一看見容隱,蘇扶倍感失望,怎麽不是夫諸呢?

不過安庭倒是精神了,一下子躍下了房梁,拉著容隱就往屋裏走,“你回來了怎麽不早說,杵在門口做什麽?”

容隱無奈道,“你們不是都在忙?”

忙著躲夫諸……

安庭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趕緊岔開話題,“不過你這麽晚怎麽過來了?難道是在衍月宗查到了小叔父的下落?”

容隱並沒有回答安庭的話,而是將懷裏已經睡著的桃桃抱了出來,當先交給了坐在凳子上的宿淺塵。

就在宿淺塵伸手接過桃桃的時候,他才看著宿淺塵道,“我並沒有打探到小叔父的下落,不過我在臨回來之前,倒是聽見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宿淺塵微微挑眉。

容隱本就不是一個賣官司的人,當即將在金悅菱門外聽見的事情,一字不落地重複了一遍。

“如此說來的話,金悅菱那個娘們還想跟其他宗門的宗主聯手?”安庭擰眉。

“如果再讓他們聯手,指不定還會出什麽幺蛾子。”蘇扶後驚地道。

容隱則道,“金悅菱如此想要拉攏其他宗門的宗主,應該為的就是要找小塵的下落,因為她似乎已經猜到小塵是在詐死了。”

“這怎麽可能?”安庭不相信。

當初是金悅菱讓那些黑衣人自爆,他們才會得以用障眼法逃脫的不是嗎?

“當初並非是金悅菱自願,而是我故意的,想來她應該是想到了吧。”宿淺塵輕聲道。

瞬時間,某三隻齊齊呆愣。

“故意的?”蘇扶震驚。

“這怎麽能故意?”安庭更驚。

“小塵,難道你一早就知道那些黑衣人會自爆?”容隱也驚。

宿淺塵點了點頭,“那些黑衣人體內所流動的靈法全部由金悅菱一人所控製,隻要逼金悅菱失去理智,她自身體內的靈法便是會大亂,就算她不主動讓那些黑衣人自爆,那些黑衣人也會因承受不住金悅菱自身絮亂的靈法而自爆。”

“所以說,你一早就已經想好後路了?所以才會虐殺夜采那個醜八怪?”安庭驚訝的連聲音都變調了。

宿淺塵再次點了點頭。

夜采假裝司冥確實該死,但如那種垃圾,還不值得她浪費太多的時間。

她之所以會選擇虐殺夜采,其目的就是為了激怒金悅菱。

隻是她倒是沒想到,金悅菱會這麽快就有所察覺,看來金悅菱遠比她想象的聰明一些。

某三隻看著宿淺塵那平靜到不能再平靜的模樣,齊刷刷地愣在一旁,險些沒當場石化了。

好家夥,原來宿淺塵打從一開始就已經想好了所有的後路。

在那麽危險的時刻!

在那種被四麵埋伏的情況下!

她,她竟是還能如此的步步為營……

那究竟是要有著怎樣一顆縝密算計的腦袋才會做到如此啊!

看了看宿淺塵的腦袋,某三隻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似乎跟宿淺塵比起來,他們這腦袋已經不成叫腦袋了,叫木頭疙瘩還差不多。

不過也正是如此,某三隻也完全能夠體會金悅菱的心情了。

本來以為一切塵埃落定,結果在後知後覺之中才發現自己所認為的勝利,不過是被別人牽著鼻子走而已,如此慘不忍睹的事實,若是攤上個心髒承受能力薄弱的,隻怕要當場被氣死才是。

“如此看來,金悅菱這次想要與其它宗門聯手,怕是不會給我們一絲活路了。”

某三隻,六雙眼睛卻均是不自覺地朝著宿淺塵的方向看了去。

他們才剛經曆了一場大戰,說實話,那場仗他們完全是險象環生,如果當初不是宿淺塵故意虐殺夜采,徹底激怒金悅菱,讓金悅菱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引發了那些黑衣人的自爆,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如此輕易逃脫。

但是現在的金悅菱卻似乎是冷靜下來了,如果這個時候她再與上界的那些宗主團結在一起,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無疑不是雪上加霜。

“不管是什麽,她的目的都不會達成。”宿淺塵黑眸暗沉,聲音於平靜之中平添了一絲冷意。

她既然能玩她一次,便能玩她兩次,甚至是無數次。

她說過,她和金悅菱之間的戰鬥不過才剛剛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