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諸一路跟在安庭的後麵來到了血雲宗的深處,才發現原本厚厚的院牆早已被人破出了一個門,不但是如此,在那門的下麵則是還有一個一人多高的洞。

那洞口十分的簡陋,看不出究竟是圓的還是方的,可是那洞卻很深,夫諸站在入口處望了半天,也是望不見那洞的盡頭。

“這洞足有幾千米長,一直延伸到了上界的入口處,又豈是你三兩眼便能望出頭的?”安庭的聲音響起在了一旁。

夫諸沒想到安庭能夠主動跟她說話,驚喜地紅了麵頰,忍著想要直接飛撲進安庭懷抱的衝動,小聲道,“昨天晚上……你們仨就是挖這個東西而一夜沒睡?”

安庭其實想說,昨天晚上挖地洞的隻有他自己而已,蘇扶忙著設下法陣,容隱忙著在外打探地形,哪裏有空幫著他挖洞?不過思來想去,實在是覺著解釋太麻煩。

於是在簡短了片刻後,安庭隻精辟地道出三個字,“差不多吧。”

哪隻夫諸在聽聞此話之後,臉上的驚喜之色,忽然就被失望所覆蓋了。

塵塵告訴過她,想要靠近一個人,就得找到和那個人共同的樂趣,哪怕隻是共同的話題都是可以的。

所以剛剛在安庭還沒有說話的時候,她便是在心裏告訴自己,無論安庭說啥,她都要往下接話,這樣一來她和安庭就有共同語言了。

隻是安庭那‘差不多’三個字實在是太深奧了,讓她想破了腦袋都不知道該如何往下接話的說……

“嚶嚶嚶……”

夫諸急得像是一隻嚶嚶怪似的,心急如焚地直哼唧,一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安庭,半張著的嘴巴卻是怎麽都發不出聲音。

安庭被夫諸這怪異的表情弄得心裏直慌。

這是在做什麽?

大白天的哼唧什麽?莫非是這幾日在小白臉那貪吃了,把牙給吃疼了?

“你到底想說什麽,別哼唧了!”安庭擰眉打斷,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本來已經暗暗告誡自己不要發怒的,可是一聽見夫諸這哼唧的聲音,那火氣便是止不住地往天靈蓋上竄。

夫諸沒想到安庭竟然會吼她,既委屈又生氣,當即口不擇言地嚷嚷道,“我想說啥?我想說啥你不是應該比誰心裏都真亮嗎?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咋就這麽難?你倒是說說我咋就配不上你了?”

安庭這暴脾氣也是上來了,扯著比夫諸還要大的嗓門吼著,“你瞅瞅你現在血盆大口這個德行,誰敢娶你?你終究是個獸不是個人,誰知道你會不會獸性大發?哪天晚上餓急眼了再把我給吃嘍!”

安庭其實知道,這句話說的似乎是有些過分了,這段時間夫諸對她神獸的身份本就很介意,他如今這樣說,隻怕是要傷到她了。

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尤其那剛剛的一番話他可是全程用吼的,想來隻要長了耳朵的都應該能聽得清清楚楚才是。

果然,原本隻是保持著質問姿態的夫諸,在安庭的煽風點火下,徹底暴走了,怒火中燒著的她,就連一雙手都做出了爪子的形態。

“安庭你個挨千刀的!我現在就吃了你!”夫諸怒吼一聲,險些沒震聾了安庭的耳朵。

安庭隻覺得麵前一陣腥風拂麵,再看那夫諸猶如女鬼一般,張牙舞爪地就朝著他撲了過來。

很快,血雲宗的深處,灰塵漫天,牆壁倒塌的聲音不絕於耳。

‘悉悉索索……’

有腳步聲忽然從牆壁下的那個土洞內響起,緊接著,便是有人三三兩兩的從血雲宗的後門處走了進來。

安庭看著來人,趕緊朝著夫諸喊道,“你這個敗家老娘們,還不趕緊停手,來客人了!”

此刻的夫諸連理智都沒了,自然是啥也聽不進去的,“你還敢吼我?安庭,今兒個我定將你吃幹抹淨才罷休,清蒸還是紅燒,你自己選一個吧!”

安庭,“……”

那些走進來血雲宗的一種人等,“……”

‘轟隆隆……’

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的聲音響起,隻見夫諸竟是一手一棵,將血雲宗的兩棵大樹直接連根拔起。

安庭徹底毛了,我的親娘啊,那可是百年老樹啊!

“安庭你有種別跑!”夫諸怒吼著,將手中的大樹朝著安庭的方向砸了去。

安庭嚇得抱頭鼠竄,所有的暴脾氣在這一刻全都消失殆盡了。

那些從土洞走進血雲宗的眾人,一個個是全都看傻了眼睛,誰能告訴告訴他們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說撒,能不能先給我們找個坐的地方喝點水撒?”一個聲音試探地響起。

奈何此刻的夫諸拎著兩棵樹隻知道追,安庭抱著腦袋隻顧著逃,說話那人站在原地等了半天,除了等到一溜煙從自己的麵前略過外,再是沒有等到其他。

“算了,先讓他們兩個忙吧,咱們去邊上等會好了。”又是一個聲音響起。

而這個聲音,則是很快便引起了夫諸的注意。

隻因那聲音的主人不但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長相很漂亮的女人,或者應該稱呼為嫵媚才是,哪怕她就隻是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也是讓人有一種心潮**漾之感。

“她是誰?難道你就是為了她才不肯娶我的?”夫諸一甩手中的百年老樹,直接擋住了安庭的去路。

安庭氣喘籲籲地站在原地,心裏無奈地簡直是要哭,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好端端的他又了誰,不娶誰了?

悲催地朝著夫諸隻去的方向一看,原本還隻是想哭的安庭,徹底的爆出了哭腔,“我說姑奶奶,你可別鬧了,這個玩笑開不得。”

若是他當真對夫諸所指的那個女子有什麽非分之想,哪怕就是夫諸不打死他,他師父也會將他拆了的。

“那她到底是誰?”夫諸冷眼凝視向那站在牆邊後門旁的女子。

女子倒是沒有解釋的意思,一雙鳳眼嫵媚盈盈,反倒是添油加醋地朝著安庭喊著,“我自然是十分重要的人,對吧安庭?”

安庭腳下一個趔趄,看著女子那看熱鬧不怕死人的模樣,無奈道,“您就別跟著添亂了行嗎?”

女子頑劣地哼了哼,“憑什麽不讓我說話?就算是排輩分,我也是大的,她也是那個小的。”

“安庭,你個不要臉的!”夫諸幾乎是用生命在呐喊,輪著手中的大樹,再次朝著安庭衝了去。

安庭頭痛欲裂,卻也不敢再開口解釋。

再這麽解釋下去,夫諸會不會消氣他不知道,但他這條命恐怕是真的要交代到這裏了。

“安庭你個花心大蘿卜,這個女人是誰!她究竟是誰!”夫諸怒吼著,直將手中的大樹朝著安庭砸了去。

實在是沒了力氣的安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睜睜地看著那從天而降的大樹,連閃躲都放棄了。

其實他是能夠將這大樹劈開的,可是他又害怕自己的靈法太過猛烈而傷了夫諸,想來被大樹砸一下也死不了人。

砸……就砸吧……

千鈞一發之際,一抹黑色的靈法將夫諸團團纏繞。

在夫諸無法動彈之際,一個清冷的聲音赫然間響起在了所有人的身後。

“她是我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