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風平浪靜。
第二天一早,罹訣便是早早地推開了房門。
按照天機宗的規矩,每天早上,天機宗的弟子們都是要操練的,隻是就在罹訣前往到操練場地的時候,卻發現以往早已應該弟子整齊而站的操練場地上,此刻隻有些許的弟子正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你們都是不想活了麽?”罹訣冷聲詢問。
弟子們趕緊停止了議論,一個個站在原地低下了頭。
罹訣走到那些弟子的麵前,眉頭緊皺不散,“其他人呢?”
弟子們不敢扯謊,隻得如實道,“回罹師兄的話,其他的弟子都在偏殿那邊看熱鬧。”
“看熱鬧?”罹訣疑惑?
那些弟子們快速地點著頭,隻是其他弟子究竟在看什麽熱鬧,他們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罹訣見此,索性直接轉身朝著偏殿那邊走了去。
果然,罹訣不過是剛往偏殿的方向走出去沒幾步,便是瞧見大批的弟子正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議論著什麽。
罹訣看著那些不成氣候的弟子,氣便是不打一出來。
想棲雲那邊四方城內的弟子們,各個靈法高強,再看看這些如同散沙的弟子,跟四方城內的弟子如何相比?
照如此下去,就算是他們的宗主當真擠進了四方城之中,成為了天闕這邊的第五城,也跟其他的城完全沒有可比性。
說白了,就算能夠為天神效力,也還是會被其他的城所欺負和壓迫。
四方城競爭激烈,城主和城主之間本就不停地再相互排斥和壓迫,誰也不願意成為那個最弱的。
而若是天機宗真的成為了第五城,又成為了最弱的那一個,以後他們又哪裏會有什麽好日子過?
越想越是生氣,罹訣直接怒吼著道,“一群不知進取的廢物,大白天的竟敢公然偷懶,你們都是不想活了……”
那些原本還在看熱鬧的弟子們,聽見了罹訣的聲音,當即分散到了兩邊,有些膽小的更是直接抱頭鼠竄,直朝著訓練場地飛奔而去。
一時間,所有的人自然而然地散開,同樣的,那一直被弟子們圍繞的地方也赫然顯露了出來。
原本怒氣衝衝的罹訣,在看見遠處的場景瞬間,便是僵住了身體。
這,這是……
究竟出了什麽事情!
隻見在偏殿的不遠處,詞語:房屋破碎,牆傾楫摧,許多已經有百年之久的參天大樹被連根拔起,那附近的草地更是被一片片地掀起。
遠遠望去,其慘不忍睹,猶如經曆了一場毀滅性的災難一般!
哪怕是現在周圍已風平浪靜,可是遠處那景象仍舊看的人心驚膽戰,毛骨悚然。
“罹訣師兄,昨日晚上我們便是聽聞這邊有響動,本想著今日好奇過來看看,結果沒想到……”
天機宗的弟子們也是看得心驚陣陣。
他們怎麽都沒想到,他們本是好奇前來,結果入眼的場景險些沒將他們給活活嚇死。
如此的破壞力,偏殿這邊昨天晚上究竟經曆了什麽!
罹訣臉色發青,神色僵硬。
他自然也是聽見了昨日偏殿這邊傳來的響動,而他比在場的人都清楚,究竟是誰鬧出的這個響動。
隻是以往,辛如海那個廢物,就算再怎麽折騰,也不過是損壞一些房屋和牆壁而已,今日怎麽會將偏殿這邊鬧得如此嚴重?
辛如海那個廢物,哪裏來的這麽大的本事!
“不過是野獸作祟罷了,趕緊都去訓練場地訓練!”罹訣壓下心驚,先行遣散了周圍的弟子們。
弟子們在罹訣的命令下,自是不敢久留,當即匆匆轉身離去。
罹訣站在原地,一直到等所有的弟子全部離開了偏殿,他才最後一個轉過身,隻是就在他想著一會要趕緊去跟宗主稟報此事的時候,卻見一個他極其熟悉的身影,正朝著這邊緩緩而來。
辛如海!
罹訣冷冷一笑,迎麵走了過去,“真是沒想到,一個廢物竟也能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還是說你故意將偏殿損壞成這般模樣,就是為了想要引起宗主的注意?”
罹訣一向看不慣這個在自己宗主身邊當狗的人,所以在這幾十年之中,他總是在看見這條野狗便是忍不住冷嘲熱諷。
雖然這條狗也會動怒,但卻從來不是他的對手。
隻是現在的罹訣做夢都不會想到,現在他所看見的辛如海,早已不是那個在毒藥的腐蝕下,口齒不清,精神渙散的辛如海了。
現在這個迎麵朝著他走來的人,那皮囊之下隱藏的人是一百個,甚至是一萬個他加起來都無法抵抗的宿淺塵!
隨著宿淺塵的靠近,罹訣臉上的譏諷更是在不斷的加深。
隻是就在他做好準備,打算如同以往一般,繼續刺激這個狗一樣的男人到崩潰的時候,這個讓他一直欺負打壓的男人,則是清冷地從他的身邊與他擦肩而過。
甚至是,那雙眼連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都沒有!
就好像……
他是完全不存在的一樣。
罹訣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住,他轉過身,不敢置信地看著繼續朝著前麵走去的身影,再次邁步追了上去。
“怎麽?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對手,所以打算夾著尾巴逃走嗎?”罹訣冷笑著上前幾步,擋在了宿淺塵的麵前。
宿淺塵被迫停下腳步,看著麵前的罹訣。
她的一雙目光仍舊是淡然的,因為在她的眼裏,這個跑到她的麵前,幾次三番挑釁的男子,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存在感。
無論是曾經她掌管血雲宗的時候,亦或是她大鬧衍月宗的時候,她對這個男子都是沒有一丁點的印象。
罹訣對視著那雙冷孤傲到仿佛沒有焦距的眼睛,心下一凜。
明明人還是同樣的人,為什麽此刻給他的感覺卻是完全與平日裏不同的?
“辛副宗主,宗主有情。”一名弟子,匆匆地跑了過來。
因為現在天闕這邊所有的宗門都被迫成為了天機宗的附屬,所以早在幾十年前,宗政燁磊便是自稱自己是唯一的宗主,其他宗門的宗主則被迫成為了副宗主。
宿淺塵此番前來天機宗的目的,便是要會一會宗政燁磊,聽了那弟子話,連猶豫都沒有,便是跟著那弟子朝著主殿的方向走了去。
而一直被宿淺塵所忽視的罹訣,看著宿淺塵的背影,則是再次嘲弄地哼了哼。
原本還以為這個廢物有什麽變化,結果還不過就是他們宗主身邊一條聽話的狗罷了。
不然為何他們宗主一經召喚,這條狗便是巴不得地趕了過去?
看來剛剛的一切,不過都是他的多想而已。
如此想著,罹訣也是邁步朝著主殿的方向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