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的人,誰也沒想到事情會變到如此地步。
雖然他們都不希望北冥昊天活下去,但是炎皇既然有她的選擇,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麽的。
畢竟那個人是宿淺塵的親生父親。
北冥昊天終是看見了一絲希望,他用盡所有的力氣抓住了炎皇的下擺,一雙眼睛流露著的全都是想要活下去的懇求。
炎皇微微垂眼,忽然就笑了,“我承認,五百年前我愛過你,那個時候對於我來說,你便就是我的天,也是我所有活下去的動力,但是我沒想過,你也是那個傷害我最深的人。”
北冥昊天不知道炎皇這個時候,為什麽還要說這些話浪費時間,他根本沒空聽,也是沒空理會,現在的他隻想要治傷,隻想活下去。
炎皇知道,北冥昊天根本沒有心情聽她說了什麽,但是她卻根本不在乎,隻是自顧自地又道,“魔族女子,一生隻鍾情一人,隻要認定了便是海枯石爛都不會放手,你知道這麽多年我為何沒有找你嗎?那是因為我無法分身,你或許應該感謝三百年前的神魔大戰的,正因為如此,你才能夠活到現在……”
炎皇說著,忽然於手中凝聚出了武器係聚靈。
那鋒利的火焰長矛直指向了北冥昊天的眉心,沒有一絲的顫抖。
“若非不是三百年前的神魔大戰,你以為我能容你活到至今?你可以傷害我,但是你絕對不可以傷害到的女兒!”炎皇的目光漸漸被冰冷所覆蓋,驀地她握緊了手中的火焰長矛,直刺而下。
瞬間,那鋒利的長矛直插進了北冥昊天的眉心,又從後腦穿出。
被火焰長矛刺進北冥昊天的瞬間,那燃燒在長矛上的火焰便是燒穿了北冥昊天的整個大腦。
他甚至是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便是徹底沒了氣息。
至此,所有人才終於明白炎皇的心意。
原來炎皇根本就不是想要放過北冥昊天,她阻止宿淺塵,是因為想要自己動手殺了北冥昊天,因為她可以背上殺夫的罪名,卻不願意讓宿淺塵背上弑父的惡名。
炎皇在北冥昊天趴在地上的同時,也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上。
宿淺塵伸手將炎皇攙扶住,那雙冰冷的眼睛,終是染上了絲絲的暖意,“娘親小心。”
炎皇淚流滿麵地笑了,握緊宿淺塵的手,輕輕地點了點頭,“無需擔心我,我沒事的,百年的恩怨也總是要有一個了斷的,現在,我與他終是兩清了,也終是恩斷義絕了。”
宿淺塵看著炎皇那又是喜又是悲的模樣,不是不心疼的。
她皺了皺眉為,想著要不要先將炎皇打昏,隻要睡上一覺,或許能夠讓炎皇冷靜下來。
“啪!”
一隻手比宿淺塵還要快的敲在了炎皇的後頸上。
炎皇雙眼一黑,徹底癱倒在了宿淺塵的懷裏。
宿淺塵摟緊炎皇,看著站在炎皇身後的司冥,輕輕地笑了,“謝謝。”
司冥挑了挑眉,“應該的。”
若穎涵見此大步走了過來,一把從宿淺塵的手中接過了炎皇,當先朝著裏屋走了去。
“我去帶著炎皇休息。”
宿淺塵點了點頭,“好。”
屋子裏,兩具屍體還靜靜地在地上躺著。
鬼嵬雖然從始至終沒有任何的表示,但是潔癖至深的他卻是受不得跟屍體共處一室的,所以根本無需任何人說話,他沉默地將北冥夫人和北冥昊天的屍體抬了出去,扔向院子的同時,簇起一絲靈法。
很快,那靈法便是將兩具屍體所吞噬,幾乎是片刻不到,便是燒成了兩股灰燼。
剛巧此時,安頓完炎皇的若穎涵從裏屋走了出來,見外屋沒了屍體,知道是鬼嵬的潔癖又犯病了,也是沒有多問什麽。
她隻是轉頭看向宿淺塵道,“四方城的城主每個人的體內都有天神的氣息,如今幽城城主慘死,天神絕對不可能沒有察覺才對,隻怕要不了多久,天神便是會親自現身了。”
走進門的鬼嵬聽了這話,也是沉默地皺了皺眉。
屋子的其他人也都是一臉的嚴肅。
對於他們來說,殺北冥昊天占領幽城,並沒有那麽大的難度,但是天神就不同了。
說白了,對於他們所有人而言,這場戰鬥不過才剛剛開始而已。
“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咱們便等著他來就是了。”宿淺塵對此倒是依舊淡然的,她做了這麽多的事情,要的便就是逼迫他主動現身。
三百年了,她是真的很想見一見他了。
語落,她當先邁步出了屋子。
眾人看著宿淺塵驟然離去,無不是一愣。
若穎涵和鬼嵬倒是沒有追出去,而是分別朝著幽城的大門走了出去,既然天神就快要到來,那麽他們在此之前必須要做好萬全的防範才是。
弗歆也是意外的跟著若穎涵和鬼嵬朝著幽城的大門走了出去,當然,他並不是要逃跑,現在他的族人還在上界,為了他們的安全,他必須要盡快回去將自己的族人全都帶到中界去避難。
某三隻倒是沒有那麽多準備的,所以見宿淺塵走出了屋子,他們便是自然而然地跟在了宿淺塵的身後。
宿淺塵一路沉默著,又回到了他們平日裏所居住的院子。
某三隻沒有多想什麽,以為宿淺塵是想要休息,正要跟著一同進屋,卻發現宿淺塵忽然就站在院子裏不走了。
眼看著宿淺塵朝著院子裏的那棵花樹走了去,某三隻就有些毛了。
“小塵塵,你難道連一棵樹都是不想放過?”蘇扶疑惑。
“小白臉,要我看就算了吧,北冥昊天死了之後,這城裏的花樹都是瞬間枯萎了,就算你不……”安庭的話還沒說完,便是愣住了。
這整個幽城之中的花樹確實在北冥昊天咽氣的同時,便是紛紛枯萎了,但是現在杵在他們麵前的這棵花樹,卻是仍舊靜靜地開放著。
怎,怎麽可能?
安庭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向那靜靜盛開的花樹,眉心擰成了一個疙瘩。
莫非是這棵花樹跟其他的花樹土,土壤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