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慢行劃過清澈的河水。

宿淺塵靠坐在船頭處並沒有進船艙的打算。

侍衛見此並沒有多說什麽,而是轉身朝著船尾的方向走了去。

很快,從艙內響起了慢悠悠的腳步聲,那腳步聲最終停在了宿淺塵的身後,宿淺塵隻覺得肩膀一沉,一件披風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宿淺塵轉過頭,就對上了音蘇那雙飽含著笑意的雙眼。

“水風寒涼。”音蘇說著,走到了她的身邊坐下。

宿淺塵平靜地看著音蘇,“你的目的是什麽?”

音蘇挑了挑眉,所問非所答,“以前也曾經有個人問過我這個問題,我記得我當時說的好像是……”

不等音蘇把話說完,宿淺塵便是開口道,“你應該沒有回答。”

音蘇笑了,不可置否。

宿淺塵的心中再次流淌過一絲異樣,不過麵上她卻並未曾表露出任何。

音蘇見宿淺塵不再開口說話,倒是也沒有任何強迫的意思,就這麽靜靜地坐在她的身邊,陪著她一起靜默著。

小船平穩地行駛著,河水湍流的聲音清澈悅耳,清澈的河麵下時不時有各種魚兒穿梭遊動,微風輕佛,揚起了船頭上兩個人的發絲。

難得的歲月靜好,卻可惜了時間的流淌。

很快,小船便是靠在了宿淺塵所在的客棧外。

宿淺塵起身的同時,音蘇也站了起來,並對著宿淺塵伸出了手。

其實,他並不覺得宿淺塵會將手給他,他隻是想這麽做便做了,可讓他很想到的是,宿淺塵竟是真的將自己的小手放在了他那修長的五指中。

音蘇難得的愣了愣。

宿淺塵則道,“你不是打算扶我的麽?”

音蘇笑了,“當然。”

話音落下的同時,音蘇手臂微微用力,將宿淺塵攙扶上了岸邊。

待宿淺塵進了客棧,小船再次遠行。

站在船尾的侍衛悄無聲息地走到了音蘇的身邊,“少主,長小姐是不是……”

音蘇擺了擺手阻止了侍衛接下去的話,自己則是沒有回答,而是就這麽靜靜地站在船頭,看著那漸漸消失在身後的客棧。

客棧的二樓,蘇扶和安庭正抻著脖子地張望著,見宿淺塵總算是回來了,兩個人卻對視一眼笑不出來,因為他們不但看見了宿淺塵,還同樣看見了送宿淺塵回來的音蘇。

尤其是蘇扶,從宿淺塵上了樓開始,就不停地在宿淺塵的耳邊墨跡著。

“小塵塵,那個大皇子當真不是什麽好鳥,你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就算你不為了小叔父著想,也要為我們倆想想啊!”若是給美佛知道,小塵塵竟是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和其他男人拉拉扯扯,他們就算是滿身是嘴那也解釋不清啊!

關鍵是,蘇扶更害怕美佛根本不給他們解釋的機會,就會將他們直接給哢嚓嘍。

“小塵塵,那音蘇哪裏好?不管是硬件還是軟件條件那都連小叔父的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你可千萬不要被他給蒙騙了,就,就算你真的想要被他蒙騙,能不能不要如此的光明正大招搖過市?好歹你也瞞一瞞我們倆啊,不然明年的這個時候,恐怕我和安師兄的墳頭草都要有幾米高了!”

蘇扶如同一個老媽子似的墨跡個沒完沒了,最終在宿淺塵凝聚出黑色靈法的瞬間,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蘇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漸漸消失在宿淺塵掌心的黑色靈法。

我,我的親娘,他,他時不時看錯了什麽?

這,這才幾年不見,小塵塵竟,竟然……

這幾年小塵塵究竟是吃了啥玩意兒啊?咋就成長的根打了雞血似的呢?

蘇扶在驚愣之中,轉頭朝著一旁的安庭看去。

安庭這才很是無奈地聳了聳肩,現在知道他為啥不開口勸小白臉了?那不是他不勸啊,而是他根本打不過啊!

宿淺塵沒空看他們兩個大眼瞪小眼,麵無表情地道,“有事說,沒事滾。”

蘇扶見安庭都沒了脾氣,自己哪裏還敢有脾氣?

當即討好似的湊到宿淺塵的身邊道,“好嘞,這就說事。”

原來,安庭和蘇扶的一番打聽,倒是真打聽出來了一些消息,現在水築皇宮內遲遲沒有動靜,實在籌備接下來的比試。

宿淺塵眯了眯眼睛,“比試?”

蘇扶點頭道,“沒錯,就是比試,聽說是給這次前來聯姻的家族小姐們準備的,應該就是一些簡單的靈法測試。”

安庭就想不明白了,“我就不懂了,這不是聯姻麽?怎麽還比試?難道那水皇想找一個金剛不壞的女金剛當兒媳婦?”

“水皇這次畢竟是給自己所有的兒子選妃,馬虎不得也是情理之中,畢竟水皇內的構造與其它地方不同,這裏的每一個皇子都有自己的作用,而作為他們的妃子,自是不能一無是處。”宿淺塵仔細的想了想便是能夠理解了,這跟她曾經聽過的比武招親有些類似,雖然角色變換了,但本質上的區別還是沒有改變的。

“想要當水皇的兒媳婦還真是不容易啊,這是要上得比武台下得能幫水皇拉攏家族的節奏啊。”安庭感慨著。

宿淺塵既然知道了接下來的事情,便是也不著急了,在安庭還在嘖嘖感慨的時候,起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了去。

蘇扶見宿淺塵要走,老媽子的心思又犯了,當即起身就道,“小塵塵你這就走了?別走啊,我覺得咱們還是再針對音蘇促膝長談一下?”

安庭一把拉住了蘇扶,趕緊對宿淺塵擺手道,“我和他促膝,我和他談,你該幹嘛就幹嘛去吧。”

“安師兄,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以前你的暴脾氣呢?”蘇扶就疑惑了。

“若是你被她打過一頓你就知道,和她講道理那是多麽痛的領悟了。”安庭鬱悶地歎氣,他實在是不願意回想被蟲築被揍的情形,哪怕是時過境遷,現在想想也是心肝脾肺腎無一不處不疼的。

他的暴脾氣,已經徹底在宿淺塵的拳頭下化為烏有了……

走到門口的宿淺塵,聽聞著身後兩個人的竊竊私語,忽然之間有寒光閃爍,瞬間,身後的兩個人齊齊地閉上了嘴巴。

宿淺塵邁步走出門檻的時候,唇角不覺勾起了一個溫暖的弧度。

有他們陪伴的日子,是真的很好。

她很慶幸,她沒有弄丟了他們。

她很感謝,司冥的先見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