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閑著無事,你就陪我去唄。”魔文喝了不少酒,凝水珠般的明眸,直直地看著謝凜兒,脈脈含情。
謝凜兒見她暈紅雙頰,妙目澄澈,心中不禁一**,說道:“那你怎麽向白楊說啊?”魔文道:“我自有話說。”
次早起來,魔文讓謝凜兒在營寨西麵三十裏處等著自己。謝凜兒依言,隱起身形飛走了。魔文便去中軍帳見白楊,進去一瞧,白楊正伏在案上看書。
白楊見她進來,連忙起身相迎。他對這位師姐,向來非常的尊重。
魔文道:“蘇師兄呢?”白楊道:“七師兄今個一早就回重慶去了,師妹怎麽起這麽早?快坐。”魔文點頭坐了下來,說道:“我想去大漠轉轉,繪製一份地圖。”當下把謝凜兒的意思向他說了。
白楊道:“這是好事啊,不過這樣的累活該我來做,怎敢勞師姐的大駕?”魔文笑道:“俗話說百聞不如一見,我這法寶全靠我意念而行。那些地方不讓我親眼細睹,很難讓我做的恰到好處,還是由我親力親為吧。”
白楊點點頭,站起身來,說道:“師姐說的也有道理,我立刻安排十頭黑鷹,帶上足夠的食物和帳蓬,聽憑師姐調遣。”
魔文佯作思忖了一下,道:“這樣有點不妥,在這大漠上也有不少其他部族,我有時難免要向他們詢問一些風土人情,若是帶著這些鷹去,必然會產生誤會。還是讓我一個人去吧,雖說是大漠,倒也難不倒不我,這樣我也覺得輕鬆一些。”
白楊見她不是假作客套,說的也很在理,沉吟了一陣,說道:“嗯,既然師姐已經有了決定,我就不再過多幹涉了,但不知師姐幾時才能回來?”魔文道:“明年開春,我一定能回來。”
白楊點頭道:“那好吧。我就悉聽尊便。嗬嗬,我也久聞這大漠風光,等我忙完這一陣,一定到各處好好的轉轉,了解一下都有哪些種族。”魔文說了兩句話,便辭了出來。白楊親自相送。並為魔文準備了一些幹肉、酒和一些珠寶。食物若用完了,可以去其他族群購買。
魔文踩著黃沙向西而行,但覺沙土堅硬,原來昨晚的雨水滲進沙裏,沙漠裏晚上極冷,便結了凍。走了十多裏,身旁驀地現出一個人來。魔文哎喲一聲,驚了一跳,一看是謝凜兒,撫著胸口道:“你嚇死我了。”
謝凜兒笑道:“你讓我在那裏等著,我一想這大漠茫茫,隻要你走的偏那麽一點點,就不知我們差到哪去了。所以我就又飛回來,看著你向白楊辭行,暗中跟隨了過來。”魔文道:“這裏離寨子太近了,咱們現在就飛起來,怕不被空中的鷹給發現了?”
謝凜兒道:“你忘了麽,我是可以隱形的,你在我背上,可以連你也隱起來。”當下背上魔文展翅飛起,向西而去。
從空中下望,但見荒涼無際的沙漠,仿佛一片煙波浩渺的黃海,任何生命在這裏,都顯得無比的渺小和脆弱。飛了兩個時辰,遙見前方出現了一片山脈,光禿禿地,看不見一根毛草。越過這片山脈,仍是大漠風沙。
謝凜兒擔心魔文累了,就現出身來,落了下去。謝凜兒從魔文的皮囊裏,取出幹肉塊,用小刀切成肉片,放到魔文麵前。
魔文斜臥在地上,拿起酒囊,喝了兩口,說道:“西域傳裏曾寫道,‘西域以孝武時始通,本三十六國,其後稍分至五十餘,皆在匈奴之西,烏孫之南。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東西六千餘裏,南北千餘裏。東則接漢,厄以玉門、陽關,西則限以蔥嶺。其南山,東出金城,與漢南山屬焉。其河有兩原:一出蔥嶺,一出於闐。於闐在南山下,其河北流,與蔥嶺河合,東注蒲昌海。蒲昌海,一名鹽澤者也,去玉門、陽關三百餘裏,廣袤三四百裏。其水亭居,冬夏不增減,皆以為潛行地下,南出於積石,為中國河雲。’”
謝凜兒道:“你真是博學多聞。”
“這一點,和二師兄比起來,我就差得遠了。”魔文道:“咱們接下來,往南飛,到了昆侖山脈之後,然後往西,到達蔥嶺,再往北走,……”謝凜兒笑道:“那隻怕到明年,我們都轉不完。”魔文拿一雙水一般的大眼睛瞟著謝凜兒,道:“那我就可以經常和你在一起了。”
謝凜兒心中一**,抬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二人了歇了半個時辰,謝凜兒背上魔文,騰空又行。魔文體態豐滿,謝凜兒隻覺背上柔軟舒服,一股淡淡地馨香撲進鼻中,心神俱醉。
飛了將近一個月,途經鄯善、且末、於闐、朱俱波、喝盤陀。這些王國以北,均是遙無邊際的大漠,南麵則是幹燥的大草原。二人每到一國,必下來遊覽一番。西域人碧眼隆鼻,胡須濃密,裝束奇異,看上去甚至有些猙獰,但卻非常熱情好客。魔文向他們詳細詢問風俗地理,然後一一備錄。
謝凜兒見城中均是石頭碼成的房屋,樹木異常稀少,不禁有些納悶,向魔文道:“我真懷疑這裏的人,是不是靠吃沙子生活?”魔文道:“你問問他們不明白了?”謝凜兒道:“我又不懂他們說的話,我看你跟他們聊的挺好的。”魔文道:“你沒看見我是比劃著問的麽?這裏有漢人前來做生意,所以他們也懂些漢話。”謝凜兒點點頭,道:“明白了。”
二人在喝盤陀國待了一日,謝凜兒本意北行,前往疏勒,但見魔文遊興勃勃,尤其對西方更是抱著好奇,很想繼續西行,不忍違拗她之意,背著她越過蔥嶺,前往吐火羅國。在此待了四日,又展翅北行,進入鐵勒境內,然後轉而往東,進入龜茲國。
此時已過了三個多月了,舊歲已除,新年來臨,但謝凜兒遠離爭鬥,與一個美人遊山玩水,當真像是天天過年一般,愜意無比。心中不由得感歎,真是光陰倏爾,一晃即逝。沿途所見,白沙漫漫,赤地千裏,大風起時,沙浪滔天,羊群帳蓬盡被吞沒。有時逢著一塊湖水,但回顧一下這片大漠,便覺這片水流岌岌可危,遲早會被淹沒於這片沙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