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凜兒道:“我豈有那個閑心?信不信由你。”阿史那毗伽暗忖一陣,說道:“你能讓我在你身上搜一搜麽?”謝凜兒臉上變色,但又想:“若是能夠讓他們就此退兵,我就算受些恥辱也是值得的。”當下說道:“那好吧。”

阿史那毗伽向一偏將使個眼色,那將領翻身下馬,走到謝凜兒身前,在他身上細細的摸了個遍。銘義劍、飛光鐲,還有一些銀票和散碎銀子。阿史那毗伽在馬上凝神瞧著,就是不見那個神奇如水晶般的珠子。沉吟了片刻,向謝凜兒道:“那寶物既然不在你的身上,就放你去吧?”謝凜兒道:“那你們也快快出關,尋那寶物去吧。”

阿史那毗伽縱聲狂笑,道:“我們率領八萬大軍前來,就這麽勞師空手而返,回去如何向我們大王交待?眼看燕京就在我們麵前,我們豈能就此卻步。”謝凜兒又驚又怒,大聲道:“什麽?你竟然言而無信?”

阿史那毗伽眻著怪眼,嘿嘿冷笑道:“我可曾答應你退兵了?”轉頭向眾兵道:“先到南朝京城的,賞!”眾兵猶如群狼,歡呼雀躍,向前奔去。謝凜兒趕緊讓開了路,心中怒恨交加,不知這幫匪類這一路之上,要殺傷多少無辜。雙翅一展,向阿史那毗伽撲去。

那阿史那毗伽身邊都有親兵護衛,見謝凜兒飛來,一齊放箭。謝凜兒趕緊拔高,這才沒有中箭。阿史那毗伽倒是得了乖,知道謝凜兒有雙翅,對他防不勝防,忙令眾軍都彎弓搭箭,留心守衛,一覺不對立時放箭。

謝凜兒在空中翻了個身,便不見了那阿史那毗伽,不知他躲到了哪裏。

突厥大軍一路上勢若破竹,所向披靡。過了兩日,逼近京畿,炎黃帝國朝野巨震。皇帝一麵降旨太師熊變率軍迎敵,一麵召附近各省兵馬前來解京兆之危。

熊變奏道:“突厥軍隊擅於騎射,不可與其短兵相接,隻可據城防守,待其銳氣稍挫,周邊援軍到來,內外夾擊,賊兵必殆。”但這個昏君,卻見不得一個“敵”字,隻催促熊變趕緊退敵。熊變一麵盡力拖延,一麵籌思破敵之策。

謝凜兒素知擒賊先擒王之道,連日來,天天潛往突厥大營尋找阿史那毗伽,但突厥軍兵戒備異常嚴密,那阿史那毗伽更是仿佛鑽到了地下一般,一直不覓其蹤。暗忖:“我逼得過緊,他終不露麵,莫若讓他安靜幾日,等他麻痹大意露麵時,我再擒他。”過了兩日,突厥後軍也接連趕到,便開始攻城,猛攻兩日,均因熊變防守嚴密,未能攻陷。

這些遊牧民均是為了劫掠而來,尤其是深入敵境時,更是打著快進快出算盤。眼見京城難下,南朝皇帝也已嚇破了膽,目的已然達到。便下令洗劫京城四周的村鎮,三日後撤軍。眾突厥軍兵得了此令,猶如得了犒賞一般,歡天喜地,分隊去了。

突厥蠻族近百年來,向來隻是搔撓邊關,到達京畿尚是首次。故而這裏的人不及邊關居民,一見突厥來襲,拉家帶口逃了個幹淨,都想著朝廷豈容蠻族在京師之地肆虐,豈料朝廷隻求自保,倒把他們推入蠻兵刀下。

眾突厥兵或三四十人一隊,或上百人一隊,大些的鎮子人便多些。這一進去,先奔了那大戶去,隻要逢見一個問“幹什麽的?”那就直接一刀,然後搜尋細軟財物,見到有年輕的女子,攬腰往肩上一扛,若是折騰地他們不耐煩,直接剁去雙腳,扔在地上。然後把村中的精壯集到一處,用鎖鏈拴上,再把老弱病殘集到一處,四周堆上柴木,一把火燒個烏煙瘴氣。頓時天地之間,嚎聲震耳,惡臭盈空,當真比那修羅地獄還慘。

謝凜兒本想躲在暗處,靜候阿史那毗伽出現,但暗臨一村,睹此情景,便什麽也顧不得了。現出身來,從腕上取下飛光鐲接連擲放,把幾個頭目打的腦漿迸裂而死。眾突厥兵將見有人反抗,急忙集在一起,向他圍攏過來。

謝凜兒怒發衝冠,拔出銘義劍,砍死了十多人。又有二十多突厥兵衝上前來,他便展出終結神話,光刃流竄,立時腰斬了十多人。其他軍兵見他會魔法,便退的遠遠的,挽弓搭箭向他射箭。謝凜兒把雙翅一展飛在空中,隨手擲出飛光鐲,將地上的十餘個突厥兵盡數打死。又見一個鎮子煙火衝天,便隱了身形,飛了過去。下方被救的村民,見他有此異能,以為是降凡的神人,連忙跪下叩頭。

謝凜兒飛至那座鎮子,在一座酒樓上的頂上落了下來,往下一看,但見屍積如山,血漬浸地。眾百姓在街上四處亂跑,覓弟尋兄,抱兒挈女,淒慘堪憐。正要下去殺賊,忽見四個將官騎馬從西麵緩緩行來,當中一人持弓搭箭,拿奔跑的百姓當獵物般去射。

謝凜兒一看,這人正是那阿史那毗伽,心中冷笑一聲,多日尋你不見,不想你卻在這裏露了麵。當下如蒼鷹捕兔,向阿那史毗伽撲了過去,舒臂一探,抓住他的後腰皮帶,然後展翅意圖把他提起,心想到了空中不怕他不受我擺布,但不想這阿那史毗伽雙腳勾在馬蹬上,這一提他的腰帶,竟“啪”地一聲崩斷了。阿史那毗伽又落了下去,但沒能坐在馬背上,隻跌到了地上。

謝凜兒也因這一撲擊,現出身來。眾突厥兵見有人襲擊主帥,忙不迭地向謝凜兒射箭。一時間,箭如飛蝗,把謝凜兒逼得遠遠的。

謝凜兒擲下飛光鐲,這飛光鐲拖著一白光,形同流星趕月,把一士兵的腦袋打的稀爛,隨後“颼”地一聲,再度飛回他的手裏。謝凜兒一甩手又擲了下去,那些突厥兵知道厲害,嚇得亂跑,但這飛光鐲是通過施為者的意念認準了人,便飛追到不可,除非那人有極強的武功或法寶,把這飛光鐲反擊回去,否則若不追上,決不罷休,當即又有一人倒了血黴,被打的半個腦袋都沒了。眾突厥兵隻駭得毛骨悚然,打腳底板下冒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