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幾個家夥還是追過來了呢...”

曾文軒收起承月盤,撇了撇嘴,望著滿天的風沙,扯下一根頭發繞在指間把玩著,那嘴角卻是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不枉我為你專門準備了一些好東西,既然這麽想要挑戰,那麽就先和你們玩玩吧。”

喃喃的自言自語後,他卻是揚起臉頰,那張臉在風沙之中,顯得十分的狡詐。

“那麽,接下來,可就拜托你了,貫丘霸師兄,藺雨竹師姐。”

他這樣一說,卻是有著兩個人身披黑色的鬥篷,都是點頭。其中,左邊的人卻是那貫丘霸,這人臉孔狹長,五官分明,長發齊肩,嘶啞聲音道:

“無妨,既然是琳兒姑娘的事情,我自當盡力,何況不看僧麵看佛麵,琳兒姑娘的事就是封昊然師兄的事情,我自當盡力。”

而一旁卻是有著一個婀娜身姿的女人,卻正是那藺雨竹,她卻是麵如白玉,笑容更似百花綻放一般。此刻卻是捂嘴輕笑道:

“就是不清楚,那樣一個小子,真的值得我們動手麽?”

曾文軒樂嗬嗬的笑著,心道他當然是不值得你們二位動手,但是...

但是,你們不動手,怎麽將你們支開呢...

甚至...你們不動手,怎麽將你們誅殺呢...

“當然,冼肆月這個人確實是頗有手段,二位放心,我們也定然不會讓二人白跑一趟,這對於二位都隻是舉手之勞,動一個煉氣境巔峰的家夥而已。”

貫丘霸卻是聳聳肩,一副不可置否的樣子,那眼睛迷成一道縫,一副奸商的嘴臉,湊近了曾文軒身邊道:

“這當然隻是舉手之勞...隻是,我們在這塔裏獲得的東西...”

曾文軒眯起來眼睛,玩弄著指間的發絲,一邊淡淡的道:

“請師兄放心,這事定然是沒有問題的,其實啊,我家姐姐去古劍宗,雖然已經有了封昊然師兄在,但是一些小事,卻還是要麻煩二位了的。”

曾文軒這話語之中的意思有二,點出了兩個方麵。

第一,他們背靠著封昊然,告知這二位放下心來。

第二,卻也是在點明他們的身份...

這二人,卻正是那古劍宗派過來監督流文城大比情況的人,對於流文城這種主城,自然是要比青石城大比要更加重視,因此卻是並不僅僅是派來內宗子弟前來,同樣前來的還有主事的一位長老,帶著幾個子弟前來監督。而這兩人,卻是受到了曾文軒的**...抑或說是他們本就是抱著和曾琳兒打好關係的心思在的。因此,又在某一次從曾文軒口中得知這塔內的情況,他們也就隨之前來。

這卻是沒有什麽過大的問題,然而他們畢竟還是那古劍宗內宗子弟,這般直接插手塔內比鬥,畢竟是落人口實了,如果那主事長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然是沒事,如果主事長老要從嚴處置,他們的後果恐怕就是要打出內宗了。

那藺雨竹卻是咯咯笑著,適時的打圓場道:

“放下心吧,文軒小弟弟定然是不會騙我們的。”

曾文軒默默的把玩著手中的發絲,輕輕的抽了抽嘴角,並沒有說什麽。

貫丘霸無奈的聳聳肩,他也是被這塔內的情況震驚了,這才是相信可能真是有些寶貝在其中,這才激發他心中的貪欲,想要了解更多。

“這古怪的塔...”

解決了那個怪物之後,肆月的一路通行,也算得上是無阻了,隻不過現在他所考慮的,則是...

“這...哪邊是東南西北...?”

肆月望著滿天的風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這裏放眼望去,俱都是風沙陣陣,入眼的都是一片荒涼戈壁,本來就是路癡的他,顯然已經陷入了迷茫之中。

“這裏...究竟是不是一座塔啊...”

肆月撓頭不已,這裏儼然已經是自成一處空間了,有著近乎完整的生物鏈,環境雖然荒涼,但是卻儼然已經自成體係。然而,這如果是身處於一座塔之中...

這塔內的空間...又是該有多大?

肆月仰頭望去,見不到頭頂的常在的太陽,但是上方卻是滿是光芒,沒有烈日,卻是燥熱不已,古怪的環境讓他無從下手。

“算了...還是,擲硬幣吧!”

也是肆月冥冥之中自有神祝佑一般,當然你也可以看作是他的主角光環在身,反正隻要是用擲硬幣的方法選擇方向,他卻是始終能夠尋覓到目標。

比如,現在他蒙頭朝著一個方向走去,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卻是漸漸的聽到了打鬥的聲音逐漸的清晰入耳,時不時傳來悶雷一般的聲響,在這空曠的地帶卻是傳的格外嘹亮,振聾發聵。

而在前方,卻是不時有著佛號響起,嚴持莊重,聽起來如同入了佛門一般,肆月凝睛望去,卻見到兩個人影,同一群頭頂雙角的怪物戰作一團,風沙陣陣,打鬥之間卻是不時的有著怪物倒地死去,但是畢竟這二人勢單力薄,卻是被圍得死死的,倚靠著一個石柱,這才勉強保住後方不會被偷襲。

而在那石柱之上,卻是儼然已經站著一個怪物,這怪物似牛一般,但是卻是雙腿直立站定,雙角彎曲,眼中通紅一片,正朝著那二人直衝而下。

肆月心中一喜,這二人,不正是那拂葉和江牧之麽!

拂葉卻是有些自顧不暇,他是佛門的子弟,對於這些魔怪自然是有的一番手段料理,因此他是充當主力的,而一旁的江牧之卻也隻是打打下手而已,這些牛頭怪物修為都是尚淺,因此他也是能夠抵擋到現在,但是這畢竟是以寡敵眾,己方被圍得死死的,如果是不能夠突圍出去,他們二人定然是要被死死的耗死在這裏。

江牧之此時卻是有些難以抵擋這些怪物,盡管他是打打下手,但是在這眾多牛頭怪物的圍攻之下,盡管拂葉承擔了絕大部分的壓力,但是他卻是依舊深陷困境。

深深吸了一口氣,江牧之眼中凶光閃爍,他那雙拳一收,隨即身形閃動,狠狠的擊打在怪物的身上,頓時鮮血便是從那厚實的皮膚之下狂飆出來。

牛頭怪物肩頭血肉模糊一片,看起來極為的淒慘,然而它被這鮮血一激,那本就通紅的眼瞳,頓時更加的暴戾,牛頭略低,那腳掌在地上刨動著,卻是在下一刻,尖銳的刺角在前,頓時是如同一快巨大的飛石一般,朝著江牧之直衝而去。

江牧之本來最為依仗的便是這一身的怪力,最為厲害的,也就是自己的拳腳。然而,他剛剛收拳,此時體內的元氣已經是一陣沸騰,若是被這一擊,自己血肉之軀怎麽能夠扛得住那尖銳的刺角呢,那定然是透體而過。

江牧之那因為體內氣血沸騰,有些潮紅的臉色頓時是沉了下來,眼見到那牛頭怪物速度飛快,直衝而來,那銳利的刺角之上,小小的鋸齒倒刺都是那麽清晰可見,他的心中頓時一沉。

“砰!”

隻聽得一聲悶響,那怪物的身軀卻是在半路被生生定住一般,隨即是頹然的倒在地上。江牧之看過去,卻隻見拂葉從那怪物的體內抽出已經染血的禪杖,凜然而立。

江牧之有些恍然,對於陳幽蒼(拂葉),他的最初印象並不好,畢竟曾經這人是當眾羞辱過自己,讓自己給他擦鞋,而因為這事,肆月也是差些和這小子鬥了一場,也正是這個契機,江牧之結識了肆月。

但是,這一刻,對方卻是出手幫了自己一把...

所以說,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是複雜而多變的。有時候,你本來以為對方會是仇人,但是在某一刻,他卻是會成為你的恩人。有時候你本來以為對方是對你有恩,但是或許卻也隻是想要利用你罷了。

天道無常,人道更加多變。人們之間的相處,其關係,地位永遠是在不停地變化。

迎麵一個牛頭怪物卻是凶猛的直衝而來,拂葉禪杖一定,那眼眸一睜,身後佛光大作,他卻是低喝一聲,那一掌手變得金黃,狠狠的朝下按壓而下。

而在半空之中,卻是憑空凝聚了一隻大手,其中佛光閃爍,朝下翻蓋而下。這佛音滾滾,如同雷鳴一般,壓製了迎麵的眾多怪物。

拂葉大叫道:

“就在此時,快跑!”

他與那江牧之卻是同時縱身便要逃出包圍圈,而此時身後石柱之上卻是傳來一聲嘶吼,那一個牛頭怪物已經縱身躍下,目標正是他們二人。

身後呼呼風聲響起,腥臭的味道已經縈繞在鼻尖,拂葉此時大叫一聲不好,但是卻也來不及做出反應,隻是期盼能夠躲過那向下直撲而下的怪物。

然而,就在此時,他卻是驀地感覺到自己的肩頭被人狠狠的推了一下,頓時身形如同滾咕嚕一般,脫離了攻擊的範圍。

而此時,那身後卻是傳來一聲喊叫。

“陳幽蒼,這一回,算是我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