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雲,你沒事吧?”
肆月心知憑自己幾人的能力也是無法留住這二人,因此也是並沒有去追逐,而是來到冼雲身邊,先是喂下他一堆丹藥,助他穩定了傷勢,止住了鮮血。
而陳遠則是立在一旁,血色的眼眸一直是在肆月身上打轉,臉色時而猙獰,時而在死死的壓抑,在一旁的江牧之二人看得心中古怪,都是防備著這個家夥。
冼雲卻是掙紮著推開肆月,踉蹌站起,那眼中的血色越發的濃鬱,森白的牙齒上下磨合著,臉上的猙獰逐漸的有些平靜。他從胸口處掏出一塊血色的布帛,扔在肆月的麵前,隨即手掌一擺,帶著陳遠一起,朝著那高塔的方向縱身而去。
肆月臉色有些怪異的撿起那塊布帛,卻是十分的眼熟,這正是他當時寫給冼雲的布帛。
眼眸深深的望著冼雲二人的身形在黃沙戈壁之中越行越遠,肆月死死的抓住那塊布帛。
拂葉此時卻是走出來,道:
“我們的最終目的地都是那處高塔之中。”
他指向那黃沙之中聳立的高塔,塔身呈現黑色,帶著神秘的色彩,黑霧籠罩著塔身盤旋直上,如同一條巨龍一般,看起來也是頗為壯觀。
拂葉又道:“現在有什麽打算?”
肆月收起那塊布帛,沉聲道:
“休整...”
他們很幸運的尋找到了一處天然的閃動,隨即搬運了一些石頭堵住外部的視線角度後,也就縮身藏了進去。
肆月服下療傷的丹藥,運氣化消,經過了幾個時辰的修養後,也總算是將傷勢控製住,他一直在塔中奔波,不停地戰鬥,也算是受了些許的傷,而且精神一直是緊繃著,此刻才得以稍微舒緩過來。
“以現在我的能力,顯然還是沒有到達和他們比鬥的境界,如果真的就是在那塔中要迎來最後的決戰,將要麵對的可都不是些小人物。曾氏的勢力自從進入第二層後也就再也未曾出現,此事那個曾文軒一定早有謀劃,可歎我居然一直是忽略了這樣一個家夥,曾氏的人馬估計也是未曾得到什麽多大的損傷。而且還有貫丘霸, 藺雨竹這兩個人,都不是善於相與的人,修為也都是分氣境的層次...還有冼雲,陳遠,也都是能夠與貫丘霸,藺雨竹相比,雖然是弱了一層,但是也定然是足以比擬分氣境的境界...”
“突破...?”
肆月腦海中躍出這樣一個想法,他自感已經是有足夠的能力突破進入分氣境的境界,但是這個時機卻是並不對。天道擇一,自己同時修行禦者道與武者道,這突破的話,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麽麻煩...
但是,此時來看,在這幾方人馬之中奪食,沒有足夠的修為,那也隻是過去給別人送菜一般...
“拚了...”
肆月一點儲物戒,卻是從中彈射出一個玉製盒子,盒子上流紋浮雕,那雕刻的似乎是百鳥齊飛,暗暗湧動,好似活的一般,看那樣子,便是要振翅高飛,甚是不凡。而從盒子之中,隱隱有著奇異的香味傳出,直讓三人精神一振。
還是拂葉最先反應過來,瞠目結舌道:“這...七轉丹藥?”
七轉丹藥,神丹低品。
神丹者,已經是通湧了天地靈氣,應運而生,自自產生時,便幻化如同世間萬物的某一種,其中所擁有的力量不言而喻,其珍貴程度,更是可見一斑。
肆月沉靜的點頭,這就是那冼明陽當日偷了冼影的七轉丹藥,給的自己。但是後來卻是被自己老子一把搶過,稀裏呼嚕吞了下去。當然,這也不過是一個障眼法罷了,不然那冼影一定是要討要回去的。想到這裏,肆月不禁是有些懷念自己的老爹,簡直是睿智。當時他吞了這個丹藥,導致冼明陽被冼影圍著青石城追打了十幾圈。
但是,卻是成功將這個丹藥坑到了手裏。
拂葉的目光有些閃爍,但是卻最終隻是長歎了一口氣,一聳肩道:
“我去外麵給你守陣。”
拂葉自然是並沒有好似是強取豪奪的心思,但是他所占據的身體,正是那陳幽蒼的身體,陳幽蒼的意識雖然是一直受到他的壓製,但是偶爾也是會影響到他本人的思維。
江牧之則是憨憨的望著這藥香四溢的玉質盒子,呆呆道:
“好吃不...?”
肆月撇了撇嘴,無奈道:
“雞肉味的...”
然後拂葉就一把將江牧之也是扯到外麵。
打開盒子,肆月直覺的耳邊似乎有著隱約的百鳥鳴叫之聲傳來,隻見到眼前升騰出一股白色霧氣,濃鬱的藥香頓時充滿了整個洞窟之中。
就在下一刹,一個丹丸驀地從白色霧氣中穿出,好似一道流光一般,恍然之間,隻見到好似有一隻白色的小鳥,便要振羽高飛而去。
肆月麵色平靜,左手一攏,紫府內的精神力迅速的湧動而出,在半空中一攏,便要抓住那白鳥,但是白鳥卻好似通的人性一般,半空中驀地一個轉變,險險的從肆月的精神力中逃脫,以更快的速度飛出去。
“砰!”
肆月早已將這洞窟內部用精神力全部籠罩著,那白鳥撞擊到精神力壁障上,激起一陣陣的漣漪,肆月一把抓住那白鳥,隻聽得那白鳥嗡嗡作響,似是還要逃離,卻被肆月兩隻並攏,牢牢的抓住那頗具靈氣的丹丸,一瞬間的白鳥幻影也破碎而去。
抬眼望著這洞窟內越發濃鬱的白氣,肆月手掌輕輕一揮,洶湧的精神力波動一震,便是將這些白氣席卷而出,頓時洞窟之中再次回複清晰。
肆月盤坐而下,雙手擺出修煉的印結,然後將心神沉入體內,隨即將那丹藥吞進腹中。
隨著肆月進入修煉狀態,那丹藥進入腹部之中,體內如同是填進了一個小太陽一般,頓時熾熱無比,洶湧而精純的能量席卷而開。這其中的能量極為精純,在體內胡亂竄動著不過是片刻已經是攪動的肆月冷汗直下,不過好在一些要害部位,都已經被肆月動用精神力嚴密的防衛了起來,所以它們的胡亂竄動雖然會給肆月帶來一些疼痛,可卻暫時還未造成太大的傷害。
有著強大的精神力護住經脈,那些能量在肆月悉心的引導之下,終於是逐漸的進入正軌,湧進體內的丹藥能量,在經脈之中運轉了起來,然而顯然肆月忽略了一個問題。
如果把經脈形容為道路,那麽能量就好像是車流一般,肆月的經脈一直承載著正常的煉氣境境界程度的車流量,此時這丹藥能量爆湧而出,顯然是超越了經脈所能夠承載的範濤之內,卻就是好像洪流一般,將會衝毀道路。
隨著這能量的運轉,猶如是在平靜的湖泊中丟下了一塊巨石一般。濺起了巨大浪花。肆月隻覺得自己的經脈幾乎都是要整個扭曲成為一團一般,額頭上青筋暴起,那冷汗頓時是不斷的往下流。
而在這個時刻,肆月體內的層層黑色的紋路都是盡數的顯現,分擔了絕大部分的運力,這卻是讓得肆月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而在氣海之中,隨著這些丹藥能量的注入,隻見那先前本來還悠閑旋轉地數顆元氣珠,俱都是猛然間高速旋轉了起來。而隨著旋轉地越來越劇,一股凶猛地吸力自其中暴湧而出,氣海開始收縮。此刻,肆月有些驚恐地發現,自己地心神,竟然也已經不能再控製湧入氣海的能量。
沒有了肆月心神地壓製,那些散布在肆月體內地元氣以及正在正源源不斷釋放能量的丹藥,都是在氣海的收縮吸扯之下,開始對其進行著瘋狂地灌注。
“又托大了...”
眼看著自己沒有絲毫阻攔之力,肆月隻覺得嘴裏非常苦澀,一張臉也是極為的難看。
而就在此刻,就在肆月的紫府之內,驀地一顫,精神力光輪散發出道道光芒,這些光芒,在上方凝聚,一隻模糊的血黑色的眼睛,緩緩的出現。
那血眼之中,無盡的血海之中,那一個靜靜躺著的,已經有著人形模樣的胚胎,卻是驀地一顫,那小小的手指,微微抖動了一下。
那胚胎微微一顫,肆月卻隻覺腦中一陣的暈眩,雙眼習慣的一閉。但是,出奇的是,那右眼閉上了,隻是左眼,卻是好似不聽使喚的睜得大大的。那左眼之中,黑色的瞳孔依舊,血色的瞳孔卻是驀地一縮。
而在這黑色的光芒出現一霎,血瞳中黑點消失後,肆月身體深處,一道道經脈都迅速的打通,血脈之中,點點的黑色也是開始閃耀起來,與此同時,肆月的身體表麵,一道模糊的黑色經脈紋路,也是一點點的浮現了出來。
那高速收縮的氣海,忽然微微滯了一滯,越發多的黑色能量十分顯眼的朝著氣海之內湧動而去,未過的片刻,氣海恢複如常,氣海內的氣旋再次以更加凶猛的速度,瘋狂的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