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暮坐上一輛汽車直接來到舞廳的門口。

大都會舞廳號稱“遼東第一樂府”,是極為奢侈極為先進的娛樂場所。整幢建築都仿照著大上海的舞廳所設計,共分為三層,底層設為廚房和店麵。二層設為舞池和宴會廳,最大的舞池約250餘平方米,大舞池周圍有可以隨意分割的小舞池,既可供人習舞,也可供人幽會;兩層舞廳若同時啟用,可供千人同時跳舞,室內金碧輝煌,陳設豪華。三樓設為客房,可供客人休息。

服務生迎了上來,為周暮引路。

舞會已經開始了。此刻舞廳內燈光明暗,香鬢儷影,輕歌曼舞,來者全都是遼東有頭有臉的人物,包括商會的董事長以及專事走私的著名“拿貨”等等。

今晚的男主角黃明穿著精致,容光煥發,四十有餘硬是打扮得像個翩翩公子,神采飛揚地穿梭在賓客們之間,談笑風生。他一見周暮便上前微笑,握手,敬酒……客套的場麵話千篇一律地從嘴裏吐出來。這在裏的每一個人臉上都浮現著笑容,卻未必真心。或多或少都帶著虛情假意,抑或是別有居心。

周暮此時的心思全被這些大人物給吸引住了,他開始找機會接近他們,不厭其煩地跟他們聊天,喝酒,以便摸清他們的底細,或多或少地在為自己的將來鋪路。

談笑間,周暮看到黃明正在不厭其煩地給一個年輕姑娘勸酒,那姑娘看起來有點眼熟,他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那姑娘正忙著推辭,說道:“黃老板,不是我不給你麵子,我不會喝酒,是真的不會喝,您就別為難我了。”

周暮把手中的酒杯遞給服務生,走過去看仔細了,才想起來她就是上回在茶樓裏遇到的姑娘,果真是山水有相逢,他感到十分詫異:“咦,是你?這麽巧。”

“沒錯,是我。”姑娘也認出了他,衝他笑了笑。

黃明一頭霧水來回地看著這兩人一問一答。

“黃老板,既然這位姑娘不會喝酒,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呢?不如,這酒我替她喝了。”說罷,周暮也不等

他回答,便自作主張地奪過酒杯,一飲而盡。黃明本想阻止,可惜為時已晚,他露出一絲尷尬的表情,怒也不是,笑也不是,隻好打著哈哈轉到另一邊,周旋於賓客之間,尋找下一個目標。

“你怎麽會在這裏?”周暮問。

“我告訴你,你可別告訴別人哦,我是偷偷混進來的,你沒看我身上穿著服務員的衣服嗎?怎麽樣?刺激吧?”她神神秘秘地說著,忽然又歎了歎氣,“不過,我也實在是沒辦法,找不到工作,所以才會想著尋個點趣事打發時間。沒想到才來一會,就被這個老頭子給盯上了,幸好有你替我解圍,真是謝謝你,說來也巧,每次我有麻煩都能遇上你,看來,我們還是挺有緣的嘛。”

他笑了笑,說:“你膽子還不小嘛,哎,對了,上次匆匆一別,我還不知道你的芳名呢。”

“什麽芳名,文縐縐的。”她笑道,“我姓付,叫之可,之子於歸的之,深不可測的可。”

“沒想到姑娘久居國外,說話還是這麽帶韻味。”

“嘿嘿,這不是跟你學的嘛,你看你說話也愛講究,其實國外再好,也比不上祖國的大好河山親切,自然。對了,你能來參加這樣的上流宴會,想必也不是個什麽簡單的人物吧?”

“人物倒算不上,我姓周,單名一個暮字。”

“啊?原來,你就是周暮啊。”她激動地叫著,臉上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怎麽?你聽說過我?”

“嗯,你的大名,早有耳聞,隻不過沒想到的是,能有機會認識你,真是令人高興。”

“……我不過是一介莽夫,能有什麽大名。”他感到尷尬。

這時,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從兩人旁邊經過,濃烈且刺激的香水味撲鼻而來,付之可對香水過敏,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與時同時,很不巧地把旁邊的服務生撞了一下,服務生托盤上的酒杯便往下掉,說時遲那時快,周暮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接,竟然接住了,隻是不慎被灑了一身的紅酒。

“真是對不起。”服務生鞠躬道歉,“小可,你快帶這位先生到樓上去換一身幹淨的衣服。”

“好的。”付之可俏皮地笑了笑。

樓上的客房裝修得十分豪華,全是西式的擺設和家具,裏麵還備有日常生活用品,十分的貼心周到。

周暮坐在床邊,看著付之可翻箱倒櫃地為他找衣服的背影,心裏突然浮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身體裏一股不尋常的熱度正上下流竄著,他覺得甚是奇怪。他不安地站起來,越發覺得不妙,心裏像是在渴望著什麽,越是抗拒,就越是強烈,他的目光再也無法從付之可的身上移開。

他的腦海裏掠過之前替她所喝的那杯紅酒,瞬間明了,原來是那個黃明,對付之可起了色心,竟然在酒裏下迷 藥,結果陰差陽錯……沒想到黃明竟然是個如此卑鄙齷齪之徒,真是人不可貌相。如果他沒有及時出現,換作是她喝下了那杯酒,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他不寒而栗。

“咦?你怎麽了?”付之可抱著衣服轉過身來,瞧他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覺得古怪。

“沒什麽,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呆會。”他發現自己連說話都是如此的艱難,嗓子又幹又啞,渾身像火在燒,心裏更像有幾百隻爪子在撓一樣,站都快站不住了。

付之可慌忙上前扶住他:“但是你的樣子好奇怪,看起來不太好,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要不我替你去請個醫生來看一下?”她覺察到他手臂的力度變得不一樣了。

“不用了,你要是為我好你就快點走吧,你不走才真的會出事呢。”

“為什麽?到底怎麽了?”她充滿了問號。她的手摸上了他通紅的臉,絲毫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已經快要失去理智了,“你怎麽變得這麽燙?你是不是發燒了?可剛才還好好的啊?”

這是個危險的信號!她的指尖像清冷的山泉一樣,舒緩了他的炙熱,她的手稍一離開,他便充滿了眷戀和不舍,而她的聲音在此刻聽來,更是有著致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