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汐張了張嘴,剛想解釋,周暮卻怒喝一聲,“不要臉!”然後一記耳光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她臉上招呼。啪的一聲,她被打懵了,身子站不穩使勁地晃了幾晃,最後還是跌倒在地上,狼狽不堪。

她睜大眼睛,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隻覺得腦袋嗡嗡直響,左邊臉已經疼得失去了知覺。

葉文驍憤怒了,一股子火噌噌直往腦門上竄,他看了看地上的明汐,又看了看周暮,嘴裏吼著:“周暮!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你竟然敢打她?我跟你拚了!”說罷衝上前跟周暮扭打起來。但,他怎能是周暮的對手呢?不消幾個回合他便處在了下風。

“你碰了我的女人還有臉打我!信不信我他媽的一槍斃了你!”周暮拿槍抵著葉文驍的腦袋,還未開槍,目光已經搶先把他給碎屍萬段了。

“你不過持著有槍而已,你還有什麽本事?你要是扒了這身軍服,恐怕比我還不如呢。”葉文驍冷笑著,神情高傲,絲毫不把周暮放在眼裏。

周暮惱羞成怒,連著踢了葉文驍好幾腳,喉嚨裏發出恐怖的聲音。文驍咬著牙,硬是不吭一聲,哪怕嘴角都已經流血了。

“住手!周暮你快住手!”回過神來的明汐,爬起來衝周暮喝道。

“你還敢為他說話?信不信我現在就斃了他?你別忘了,他把我害得有多慘!他現在竟然連你也不放過!你知道我現在心裏是什麽滋味嗎?”

“周暮,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他是清白的!”她上前拉住他的衣袖,企圖解釋。

他甩開她,“清白的?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衣衫不整!你還說清白的?你他媽的誰信啊!”

“周暮,你不相信他,難道你也不相信我嗎?”

“你讓我怎麽相信你?不要以為我沒有親眼看到你們躺在一起就以為我沒有想象力!”

“啪”的一聲,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但這次是還回了周暮的臉上。明汐的掌心微微發麻,臉色自然也比周暮好不到哪裏去,她氣得嘴唇發顫,狠狠地怒視著周暮。

“你為了他打我?你

竟然為了他打我?你信不信我連你也一起殺了。”周暮黑著臉,幾乎失去理智。

“好啊,周暮,這就是你的本事。”她冷笑,隨即咬牙說道,“你真是瘋了,你不分青紅皂白,一口咬定我對你不忠不貞,難道在你的眼裏,我是如此的不堪?你根本就是個自私的人,你相本就不懂得信任二字。我說,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信,則信,不信,則不信,你要殺我,可以,但是,他是無辜的,請你不要傷害他。”她雙手握上他的槍口,抵著自己的胸口。

“明汐,你不要衝動,要死也應該是我死。”文驍說。

周暮見兩人爭相去死,更如火上燒油,怒不可遏。

“將軍,請冷靜點。”聞訊趕來的王興上前勸阻,他沒想到才離開一會,竟然發生這等不可思議的事情,真是出人意料。

周暮如鐵塔般不為所動,對王興的話充耳不聞。

“將軍,你一定要冷靜,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請不要輕舉妄動,以免做出讓自己後悔終身的事情。”王興繼續勸說。

“愛新覺羅.明汐,你到現在都還護著他,你的心裏到底還有沒有我?”周暮絕望地喊。

“你這麽咄咄逼人,是你希望我跟他有什麽?還是你覺得我根本就是個水性揚花的女人!”明汐高聲質問著。

周暮一時語噎,他竟然找不到任何字眼來反駁她。

“放了文驍!”她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說出這幾個字。

“如果我不放呢?”

“要麽,我死,要麽,我們一起死。”她一字一句地說著,唇邊浮起一個蒼涼的笑容。

她可真狠毒啊。周暮握槍的手顫抖了,她的話就像是利箭一樣,狠狠地戳進他的內心深處,早已經不是一個痛字可以形容得了。

他到底還是妥協了,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給我滾!”

葉文驍定定地站著,沒有動。

這群人,真要命!王興暗暗擦了擦汗,上前硬拽著葉文驍往外推。

“明汐……”葉文驍不放心她,頻頻回首。

“葉先生,快走吧,我跟你保證夫人不會有事,但你要再攪和下去,我就不敢保證了。”王興勸說他。

“跟我回去!”周暮收起槍,冷著臉說。

明汐跟著周暮身後出了月滿樓,她看著街道上繁華如舊,人來人往的模樣,心裏愴然,她知道,事已至此,再也回不去了。大概,是到了夢醒的時刻罷,貪戀夢中的歡愉,注定會在現實中是暗無天日的。

他讓她上車,她僵直著身子不動。

她注視他良久,才緩緩地說道:“周暮,在你的心裏,我已經是個不幹淨的女人了,回去,又是何苦呢,我們本來就不應該相識,更不應該在一起,難道不是嗎?與其這樣糾纏不休,痛苦不堪,不如就此放手吧,這樣你我都自由,不是更好嗎?”

“你以為我不敢?你以為我不舍得?”

她悲涼地笑,“你有什麽不敢呢?試問,這些年來,有什麽是你不敢的?”

他臉色變得難看。

他二話不說,手一伸把她攔腰抱起來,動作粗魯地塞進車子裏。

他不是不敢,而是真不舍得,就這麽輕易的,放手。可他仍然倔強地說:“我不會如你所願的,如果我放了你,豈不正合你們的意,這樣,你們就可以雙宿雙飛了,我偏不!我就是要折磨你!”

汽車緩緩地開動。

明汐不再說話,表情也是冷漠的,渾身上下散發著寒意。

他突然想起她以前就是這個樣子,拒人於千裏之外,把自己的一顆心冰封在自以為堅硬的城堡裏,什麽事情都不去辯解,也不去爭鬧,過則過,不過,則聽天由命。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確實衝動了,可那樣的情形下,他無法保持冷靜。

也許,真的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她那樣一個女子,她是那麽的高傲,那麽的倔強,怎麽會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呢?

他注視著她被打得些許浮腫的臉頰,心又開始隱隱作痛,他沉默著,發現她與他之間的距離,突然間變得好遠好遠,明明是在半步之內,卻仿如在天涯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