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則柒柒柳色依依纏綿道不盡……”

柳如非清麗婉轉的歌聲響起,再加上藝人的彈奏的伴奏堪稱一絕。

外邊的人聽的是如癡如醉,虞寒雲聽了更是心生一計。

“王會長可知如非擅唱昆曲,技藝羨煞旁人,但是半個月後虞府也會舉辦一場戲曲盛宴,到時候還請王會長賞臉前往好好欣賞一番。”

“你說意思是,會有人比如非的昆曲更絕更妙?”

王竹林冷笑一聲故意挑刺,對方所說的話在他看來便是這麽個意思。

畢竟這海河樓都是他開的,柳如飛又是他樓裏的頭牌。

“王會長說笑了,他們之中各有千秋,隻不過是曲風不同。別有一番風味罷了。”

“適才我聽如非唱起來,才想起這檔子事兒,會長可莫要會錯了我的心意。”

虞寒雲假裝惶恐就要站起來給對方鞠躬。

“坐下吧,瞧你,你的心思我知道了,我也不過是開個玩笑,你在我這兒吃了我的茶,回頭你請我看戲,是筆好買賣。”

王竹林說變就變,上一秒還橫眉冷漠,下一秒就和顏悅色。

“那到時候就要勞煩會長跑一趟了,想必是不會令您失望的。”

“好,虞老板也留在這兒等如非唱完了,我們一起吃個飯吧,也好讓我好好了解一下你們之間的事情。”

“會長說笑了。”

虞寒雲和王竹林兩人一來二去確定了他的行程。

看著王竹林的那副嘴臉,虞寒雲就想犯嘔,一杯杯茶水下肚,像是賭氣一般,但是澆不滅的是胸膛裏那一處,無人能看得見燒的火旺的怒火。

“瑟縮繾綣皆是有情人兩相忘,天人永隔難避免……”

“謝謝大家的捧場,今天就到此為止了。”

柳如非一曲唱罷謝了人便被小二領著一起過去用餐。

“會長,怎麽你們還沒有談完嗎?為什麽還要叫我過來?”

柳如非小嘴嬌嫩,正拿手帕將嘴上擦的唇脂擦掉。

“怎麽?你跟虞老板準備私下去做什麽嗎?還不允許我喊你過來吃頓飯了?”

王竹林麵對女人,花花腸子是不少的,雖然是責怪的語句,但是語調卻是上揚的倒像是在調情。

“這虞二爺好不容易來一回,我可就坐他旁邊吃了,會長你呀就再叫一個過來吧。”

柳如非說著盤腿坐在虞寒雲身邊,開始用餐。

“你呀,坐一起也就算了,也不叫別人添一副碗筷,搞得好像我虧待你們似的。”王竹林看他們共用一雙碗筷,有些好笑的說著。

“我喜歡便用著,虞二爺想來是不會介意的吧?”

柳如非睜大了眼睛,像是聽不明白似的。

“你喜歡便好,王會長也莫要再打趣我了,屆時您去我的府上聽戲碰到喜歡的,給您也找一個。”

虞寒雲摟了摟柳如非得腰肢,兩人的姿態做得更加貼近,像是在宣誓自己的主動權一樣。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到時候我一定是第一個先到的,還要勞煩你好好招待我了。”

“來,虞老板這杯我敬你。”

王竹林一飲而盡,輕易上鉤。

看著身邊躍躍欲試想要嚐一嚐杯中酒味道柳如非嬌憨的作態,虞寒雲眉頭舒展開來。

“會長喝了,如非我也敬你。”

“好啊你分明是看到了我不能喝酒是吧?”

柳如非小巧的鼻頭微皺宛如二八女子撒嬌。

半個月後,虞府內開始張燈結彩。

被請過來唱戲的人都議論紛紛,但是沒有人敢當著他們的麵講。

“聽說了嗎?這虞二爺要請王會長聽戲。”

“上次不是說他們鬧掰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和好了?他之前他的兄弟豈不是白白受傷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商人嘛,利益為重,哪有永遠的敵人呐,我呀,還聽說他們上次在海河樓和一個藝妓喝酒吃飯,聊得甚是痛快。”

“這些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事兒了,我們隻是收銀子過來好好唱戲的,別在那嚼舌根了。”

管事的實在是聽不下去,於是將他們差遣分開幹活。

“樸叔,都準備好了嗎?”

虞寒雲將一切都看在眼裏他雙手負於身後,深謀遠慮,像一個謀者將所有事情都盡在掌握。

“準備好了少爺,您看到時候是先聽戲還是..”

樸叔而說到一半停了下來,等待虞寒雲的指示。

虞寒雲伸出左手慢慢緊握,像是看著什麽東西一樣滿眼都是冷漠。

“這做戲肯定要做的充足,自然是要先同他一起看戲,他今日前來大家都知道,我就是要辦的熱鬧人盡皆知,這樣他才不好反悔。”

“不然以他的性子絕對不會輕易前來,隻要我們做的密不透風就好,這不是針對他的陰謀,這是為他一個人所做的陽謀。”

樸叔眼裏閃過冷意,“是,少爺以後便不用為這等人上心,這也是他報應到了。”

“這準備的倒是齊全啊?”

王竹林很快就到了現場,他本來今天還想要裝病推脫,但是據手下的人來匯報看樣子不像作假,再加上之前虞寒雲和柳如菲之間的關係所以便沒有了後顧之憂。

本來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結果到場發現應該是真的自己多想了。

“王會長,您可算來了這事都準備好了就等您開場呢。”

虞寒雲為了事情能夠順利完成特意做足了戲碼,親自放低姿態來迎接他。

“路上耽擱了一下,你怎麽還親自出來了,我看你這挺隆重的呀,你這做派怕不是不隻是唱戲的日子吧。”

王竹林想緩和一下氣氛。

“自然有虞某的私心,快入座吧王會長,還有其他的朋友我也一定請過來了,到時候介紹給你認識一下,他們以後的生意或許還要仰仗您呢。”

虞寒雲皮笑肉不笑,越發深沉拉著王竹林就開始往回走。

“那我倒是知道你有什麽私心了哈哈哈,走吧。”

王竹林說笑著進了府去。

自然是殺你的私心。

虞寒雲在心裏默默出聲,這話自然是不會說給他聽的。

在場的各位都做好入場以後,唱戲班的人也梳妝打扮的差不多了,在一片敲鑼打鼓中循序漸次的入場。

一切都準備的剛剛好,入場的人開始上茶水點心,也有一些人按耐不住性子,直接站起身,端著茶水便開始在場結交。

圍得水泄不通的自然就是王竹林那邊,越來越多的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王竹林被奉承的喜笑顏開。

“早就聽聞王竹林王會長您的名望,隻是沒有門路前去拜見,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還是多謝虞老板從中牽線搭橋,這才能有見到您的機會呀!”

“大家都互相認識,以後還是要多多來往,隻不過現在這節目馬上就要上來,咱們各位是不是該好好聽戲呀,別錯過啦,到時候說我辦事不周。”

虞寒雲他們的樣子,含沙射影,眾人見虞寒雲這般說自然不好再巴結王竹林,便配笑著一起開始看戲。

“好!”

“虞老板從哪裏請來的戲班子呀?這趟可真是不虛此行。”

“果然是和如非各有千秋。”

談笑間戲班子的戲已然落幕,眾人收拾細軟得了賞賜便出了門,隻留了幾個人喝的醉醺醺的還在劃拳猜酒。

“樸叔,你派人把這些人送過去,我去看一下王竹林。”

虞寒雲臉色嚇人,看著有些醉酒但是還清醒著的王竹林又換了一副麵孔。

“王會長,其他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您可不能再走了。”

“我這邊其實請您過來的目的,是想要讓您看一下之前我得來的翡翠西瓜,那是慈禧太後的東西,想必您也知道吧。”

“你是說那東西你願意拿出來?”

王竹林一聽到翡翠西瓜眼睛都亮了,哪裏還顧得上醉酒,鬼迷心竅的臉色立馬就出來了。

“這種好東西,自然是要和王會長您一起觀賞,若是你想要到時候送給您也算是盡了綿薄之力幫您。”

虞寒雲並沒有直接說要送給他,而是從話術上將主動權交給自己。

“那現在在哪?事不宜遲我們這便去吧。”

王竹林兩眼放光一想到這稀世的珍寶,他就克製不住自己內心的狂喜。

“我安排樸叔放在密室了,您也知道這種東西安全起見,我帶您過去吧。”

虞寒雲眼中充滿諷刺,但是王竹林太過開心並沒有注意到。

“好好好,快走!”

王竹林說著就讓虞寒雲給他帶路,走的比虞寒雲還急,剛好樸叔也回來了,於是跟著一起去了秘室。

他們三人一同去了密室,王竹林的酒已經醒了大半。

本來還心有疑慮,但是在看到翡翠西瓜的那一刻,什麽意念都土崩瓦解,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將這個翡翠西瓜據為己有。

“當真是秒啊虞老板,難怪你今天說有私心莫不是就指的這個?”

王竹林伸手撫摸,臉上一臉享受,顯得猥瑣至極,絲毫沒有注意虞寒雲和樸叔已經行成包圍之勢將他困在中間。

“我的私心當然不是這個,是送你下地獄啊王竹林。”

陰狠的聲音讓王竹林反應過來大叫不好,想要掏槍卻被樸叔拿繩子勒住了脖子,怎麽也使不上力氣。

“你竟然敢!”

虞寒雲銳利的眼神緊盯著他,一片陰鷙;“我怎麽不敢?你就好好的下地獄去懺悔吧!”

說著和樸叔一起將他放倒直到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