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寒雲帶著張小六傳過人言鼎沸的集市,來到了最常來的酒屋,要了幾碟小菜和酒後。

店裏的小二一看到虞寒雲來了就帶著諂媚的笑容走了上去:“今天虞老板喝些什麽?”

“小二,老規矩。”

虞寒雲說完後便帶著張小六來到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兩人有說有笑的喝著酒。

這個酒館最出名的便是梨花醉,細品又著如同女人般的柔軟香甜,猛的喝下去又有男人的剛烈,不少人說迷路了帶上一台梨花嘴,十裏都能聞到酒香,聽說這些酒都是這個酒館一開始就釀造的,一年釀造一批,一年限定。

虞寒雲看著張小六喝了一口酒後露出的讚賞,心裏受用極了,和張小六說著從前過往,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著,很快酒過三巡,兩人都有些暈乎乎的。

虞寒雲看著窗戶之外人來人往的集市,似乎看不清在這之後的暗藏在黑暗中令人膽戰的黑暗,似乎之前經曆的一切殘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死的似的。

看著這一幕安詳,虞寒雲的眼神暗了暗不知道這樣的場景還能存在多久,虞寒雲歎了口氣喝了口酒,一雙俊逸的眉眼中盛上了不易察覺的的憂愁。

“虞老板怎麽垂頭喪氣的?”張小六也順著虞寒雲的眼神望向集市,卻也隻看到了很多人罷了,好奇的問虞寒雲。

虞寒雲喝了不少酒,迷離的雙眼看向張小六才像是找到了焦距。

“小六……你出去看到了些什麽?”

張小六看虞寒雲這副樣子,有些無奈:“虞老板你喝醉了。”

虞寒雲卻還是自顧自說著自己的,虞寒雲深深的歎了口氣,似乎要把壓在胸口的所有濁氣吐出,眼神飄忽上身邊喝酒喝的起勁的百姓,因為喝酒而有些沙啞的聲音,緩緩說了張小六這幾年不在發生的事情。

張小六安靜的在一旁聽著,聽到關鍵之時拳頭緊握,也不打斷虞寒雲的話,任憑自己的指甲在手心留下白色的月牙痕跡,直到虞寒雲帶著隱晦不明眼神說完最後一句話,,張小六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拍了個震天響。

不少喝酒的人都不滿的回頭看了看。

虞寒雲嘴上掛著禮貌的笑容,一一道歉。

張小六卻紅著臉,牙齒咬的吱吱作響,有幾個原本想要搞事情的人看到張小六這副樣子,也就沒有再說什麽。

“這!”張小六正打算大吼出來,卻看見虞寒雲抵在嘴邊的手指忽然停下,壓低聲音惡狠狠的說:“這個狗日的日本人。”

虞寒雲看著窗外的燈紅酒綠眼神隨著燈光明暗交錯,似歎氣般的把話吐出來:“這津門,要變天咯。”

張小六紅著臉坐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灌下去,被辣的哈了口氣。

“虞老板,你怎麽不早些叫我回來我很會幫忙的。”

虞寒雲喝了一口酒,半依靠在椅背上,眼神聚焦在張小六臉上,嘴上的笑容不減:“你忙。”

張小六歎了口氣看著被酒氣熏紅臉頰的虞寒雲:“虞老板,我是忙但我又不是傻,日本人來我們國家的土地上作福作威,我能不知道嗎?我早就調查了。”

虞寒雲的笑而不語,看著張小六的眼神中帶上了一絲審視。

這麽就不見誰都不知道張小六有沒有變,誰都不知道張小六是不是另一個臥底,人,是會變的,這是這段時間虞寒雲得到的最深刻的道理。

張小六也不抬頭,低著頭喝著酒:“虞老板我在外麵這段時間,真的見到了太多東西了,我還在一個人的口中知道了國家是什麽。我最開始就想著隨便什麽小日本鬼子來不來中國,到後麵親眼看到了同一期的朋友死在日本鬼子的槍子下麵,我才發現,我不能不管我要是不管第二個死的人就是我。”

張小六苦笑了一聲:“誰不怕死呢。”

又抬起酒喝了一大口,虞寒雲沒有問下去看著張小六這副神情也不好問些什麽。

張小六咽下嘴裏的梨花醉,眼神放空的盯著一塊地方發呆。

“虞老板你說國家到底是什麽?我為了國家賣命是在賣什麽?”

虞寒雲默默的喝了口酒,緩緩開口

“對於普通人來說,國家是一個政策一個概念,國家不是一個固定的概念,國家是你,是我,是每一個在這片領土生活的人的家,國家沒有了,我們就沒了家。”

最後一句話虞寒雲說的極其的輕,看著張小六。

張小六喝了口酒,目光轉向了窗外,他好像知道了為什麽剛才的虞寒雲要往外看了,他也看到了,看到了每個人臉上洋溢的笑容,看到了每個為了生活奔波的人的神色。

我們來自同一片土地,我們將共同抵禦外敵。

張小六輕輕的抿了一口酒,看著不遠處架在椅子上的虞寒雲,任由梨花的花香伴隨著酒味散開,張小六靦腆笑了笑:“我沒怎麽讀過書,但虞老板說的很清楚,我聽懂了,謝謝虞老板賜教。”

虞寒雲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笑吟吟的看著張小六。

虞寒雲又緩緩的說起來了前兩天的遭遇。

“那個漢奸帶著不少人去到了阪東月島的武道館,不少人都慘敗。他們嘴上說著點到為止卻講我挾持住,將李德的手腳經挑斷,手段殘忍。”

說到這裏就連虞寒雲都咬牙切齒了幾分,再往後的就不方便給張小六講述了,虞寒雲就省略了不少。

張小六自從聽到阪東月島這兩個名字過後,便輕輕的皺起眉頭在記憶中尋找這個熟悉的名字,突然在某一個點上想起來了阪東月島,他記起來了,在調查日本人的時候就看到了阪東月島的資料,張小六有些激動的拉住虞寒雲,虞寒雲被拉了一個踉蹌,親靠在桌子上,聽張小六壓低聲音說話。

“虞老板,我認識這個人!”

虞寒雲原本無神無焦距的雙眼瞬間匯聚,嗓音中帶上了如同小孩渴望第五代禮物的身影:“真的假的?”

張小六眯著眼睛回憶著資料卡上的記錄,阪東月島被確認為日本人的臥底來了就是要幫助日本人獲取中國的資源。將阪東月島的這些事情全部告訴張小六 如今的虞寒雲對張小六沒有了那麽大的戒備,若有一個人問虞寒雲為什麽突然就對張小六放下心了,虞寒雲一定是一臉無所的說:“直覺吧。”

作為一個商人虞寒雲本就十分明銳,在和張小六聊過天後便輕鬆感覺張小六是個好人,雖然不一定靠譜,但如果這個人是虞寒雲就一定靠譜。

虞寒雲聽張小六將阪東月島的資料講完過後,一張白淨的臉都氣紅了,如同利刃一般的劍眉,微微挑起。

突然一個小姑娘,跑到虞寒雲的麵前輕輕的給虞寒雲推開了眉毛,虞寒雲有些懵的護住小姑娘生怕小姑娘不安全。

小姑娘嘟著嘴吧小聲的說:“不能和爹爹一樣皺著眉毛,帥哥哥。”

虞寒雲有些手足無措的坐在椅子上,隨意小姑娘在他的臉上畫畫寫寫,對著張小六投去了救命的目光,張小六無聲的大笑看著虞寒雲渾身僵硬的樣子就覺得他很好笑。

虞寒雲看張小六根本沒有打算幫自己一把的意思,無奈的歎了口氣,嘴上勉強掛上笑容;“小妹妹,你來自哪裏?”

小姑娘眼睛瞪大了不少,突然懊惱的撓了撓頭:“我明明都有讓娘帶著我走的啊,她又迷路了,我要在原地等他回來。”

虞寒雲送了口氣:“現在可以從我身上下來嗎?”

小姑娘湊近仔細看了看虞寒雲的腦門,發現沒有褶皺了才從虞寒雲的身上一躍而下,臉上帶上了一絲落寞:“大哥哥,你這麽帥可不能皺著眉頭,我爹就是日日皺著眉頭就去世了,你可別也走了。”

虞寒雲一愣嘴上掛上安撫的笑容,彎下腰揉了揉小姑娘的頭發:“我知道了,我一定少皺眉頭,我帶你去找媽媽吧。””

剛一說完,一個女人就衝過來一把抱住小姑娘,語氣著急又帶著後鼻音,似乎才哭過:“你跑哪裏去了?”

小姑娘低著頭聽媽媽嘮嘮叨叨,也沒有說什麽趁媽媽沒有在意就測過身子給虞寒雲做了個鬼臉。

虞寒雲被逗的笑容不斷,張小六看向虞寒雲試探性的開口:“虞老板很喜歡孩子?”

虞寒雲嘴上的笑容不減:“小姑娘挺可愛的。”

張小六沒有再往下問,而是又是一陣思考,有些猶豫的開口:“我想明天去挑戰一下傳說中的阪東月島。”

虞寒雲嘴角上的笑容一縮:“你不要命了?”

張小六抿了抿唇,大大的眼睛看向虞寒雲:“我倒是不是說去找死,我離家這麽久你已經不記得我的武功如何了,我有好好進步的,讓我和那個畜牲交手試試。”

虞寒雲還是有些猶豫:“可是……你若是出了問題我該怎麽跟你父親交代。”

張小六擺了擺手:“我不會有事的,虞老板你可要相信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