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照見狀,雖然心急,卻也無可奈何,好在李德路過,她便連忙讓李德幫忙把虞寒雲給抬了回去。
李德在把虞寒雲給抬回去之後,又請了大夫來看,開了幾帖中藥又給他紮了幾針,這才令他清醒過來。李德見他依舊氣憤的很,便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虞寒雲一聽李德問他事情的來龍去脈,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憤慨激昂地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他。
李德聽聞之後,沉默了一會,看著虞寒雲說道:“這件事情,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你最好還是不要插手洋人的事情,這對你沒有好處。”
“啊?”虞寒雲微愣,隨即問道,“即便是秦爺,也不能幫忙嗎?”
李德搖搖頭,很是無奈地說道:“就算秦爺想要幫你,也不一定能夠幫得上忙,還有,這件事情你已經吃了啞巴虧,就算你想要他把畫給拿下來,當眾銷毀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別看他隻是一個小小的洋人,他背後的勢力不是你我能夠得罪的。”
聽到李德這麽說,虞寒雲頓時整個人都癱在了**,兩眼無神,看著很是嚇人。
清照在一旁見他這個樣子,心有不忍,便將那二十個大洋拿出來,放在了他的麵前說道:“你把錢退回去,把你的畫都給拿回來,這樣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清照這麽說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虞寒雲在家裏稍作休息之後,便在李德的攙扶陪同下再次回到了古董店裏。
隻見洋人似乎料到了他們還會再來一樣,很是得意地說道:“怎麽,想要拿錢給贖回去?我告訴你,你這畫我在你跟前買的時候,是二十個大洋,但是我現在賣出去一幅就不止二十大洋了,你想用原來的價格買回去,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清照看著他這個樣子,有些咬牙切齒地問道:“那你要多少錢?”
洋人翹著二郎腿在原地想了想之後,說道:“倒也不用多少錢,你用十倍的價格買回去,兩百大洋就可以了。”
李德看著洋人,頓時就叫了起來,指著他說道:“你可真是會獅子大開口!那些畫本來就不值兩百大洋,我們願意二十大洋再給你買回去,已經是很……”
話還沒說完,李德就被洋人給打斷了:“我可告訴你,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畫現在在我手裏,我願意什麽價格就什麽價格賣出去,你管我這麽多做什麽?要是不爽的話,行啊,你出錢買回去啊!”
洋人說著,便露出了一個極為不屑一顧的神情看著李德和虞寒雲,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虞寒雲和李德兩人氣的臉色極為難看。
虞寒雲看著洋人好一會,這才轉身拂袖離去。然而,虞寒雲沒走多久,便請李德帶他去見秦爺,他想找他借錢把自己的畫給贖回來。
可是,秦爺卻歎了一口氣,看著他說道:“虞寒雲,按理來說,你跟我有點交情,我應該幫你這個忙。但是,我幫不了你,錢給你大不了不要了。可是洋人卻是一個不好得罪的存在,我要是幫了你,就會惹到洋人,這中間的事情,你可明白?”
虞寒雲自然是明白的,這次隻能是無功而返。
但是,虞寒雲依然堅持必須要把自己的那些畫都給收回來。正當虞寒雲為錢的事情發愁時,隻聽得家裏房門被人敲了敲。
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居然是虞寒雲已故生母的老仆人樸仁俊。
“少爺啊,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樸仁俊說著,就要給虞寒雲磕頭,但是卻被他給製止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啊?”虞寒雲疑惑地問道,“你來找我難道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樸仁俊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角,看著虞寒雲說道:“我就是想要看看你,倒也沒有別的什麽事情。本來以為這輩子再也無緣可以跟你相見,沒有想到,居然還可以再見到你。真是老天有眼啊!哦,對了!”
樸仁俊一邊說,一邊給虞寒雲打開了一個盒子,隻見裏麵都是白花花的大洋,數了數之後,發現不多不少剛好兩百大洋。
“這是什麽意思?”虞寒雲大概猜到了什麽,立刻把盒子給推了回去,看著他說道,“這錢,我絕對不能收!”
樸仁俊卻並不在意地說道:“這不是我的錢,這都是你的!我已經知道你想要用這錢做什麽了,所以特地給你送來的。”
虞寒雲見狀,隻能收下。隨後用這筆錢,終於將自己原本的字畫給全部都買了回來。
“沒想到,你一個窮畫家,居然還真有這麽多的錢。”洋人看著盒子裏的錢,沒好氣地說道,“行吧,既然你硬是要把這些不值錢的東西給買回去,那就隨你意好了。”
說完,他便讓人把畫全部都包好,讓虞寒雲給拿了回去。
在拿到了畫之後,虞寒雲才心滿意足地回到了家。盡管這次花了不少錢,但是在虞寒雲看來,他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這就已經足夠了,剛到家,就發現樸仁俊已經等候多時,虞寒雲疑惑的望著樸仁俊,看來他是有事情要說啊。
而這時候,樸仁俊跪在了他的麵前,看著他說道:“請少爺,求讓我可以繼續留在你的身邊,做你的仆人!求你了!”
樸仁俊的話,令虞寒雲有些驚訝道:“這到底是怎麽了?你這是唱得哪一出啊?”
樸仁俊看著虞寒雲,眼含熱淚地說道:“說來話長,您母親的財產雖然都在我的名下。但是,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沒有動過。所有的產業,都在等著找到少爺你之後,將其全部都交付給你。今天,我終於找到你了!”
原來,樸仁俊在得知虞寒雲漂泊到津門後,便立刻從天池國趕了回來,為的就是找到虞寒雲,將其亡母留在他名下的所有財產,全部都交給虞寒雲。這是樸仁俊餘生覺得最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他覺得自己死了,都沒臉去見老夫人啊!
虞寒雲極為驚訝,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有一天,自己還能夠繼承家裏的所有財產。原本他以為母親生前的所有財產早已不見蹤影,亦或者早已被別人吞噬掉。沒想到,居然被樸仁俊完好無損地保管著,如今還送還到了他的手裏。這其中的滋味,隻有他自己能夠知道,一時間,心情起起伏伏的,很難馬上平靜下來。
清照看著虞寒雲臉上表情的變化,便知道此時此刻他心裏也是五味雜陳。清照想了想,拍了拍虞寒雲的肩膀,寬慰道:“不管怎樣,至少現在你已經有了屬於你的財產了,既來之,則安之,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本就是你應得的。”
虞寒雲知道清照說的是什麽,便點點頭看著她說道:“我知道,隻是萬般感慨湧上心頭,一時間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才好。”
說罷,虞寒雲又歎了好幾聲氣,感慨完這麽一番後,終於進入正題呢,虞寒雲看著樸仁俊說道:“你既然已經把東西歸還給我了,我母親也已經去世了,現在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了,沒有必要再繼續做別人的奴仆了。”
樸仁俊道:“少爺,您這話是何意啊?你不要老奴了嗎?是不是嫌棄我呀?”
虞寒雲安慰道:“你想哪去了,你對我母親忠心耿耿,我對你敬重有之,怎麽可能嫌棄你呢。”
其實虞寒雲原本的意思,是希望樸仁俊可以安度晚年,能夠擁有屬於自己的自由,隻是沒有組織好語言,把這個想法說明白、說細致。但是這話落在了樸仁俊的耳朵裏,卻像是在趕他走一般,一時間,樸仁俊坐不住了,立刻又跪在了地上,看著虞寒雲,眼睛飽含熱淚,眼眶都紅了,這讓虞寒雲心裏也不是個滋味兒,也想給樸仁俊跪一個了。
隻見樸仁俊萬般哽咽地看著虞寒雲好一會,才勉強說道:“少爺,老奴這輩子隻有夫人這麽一個親人,如今夫人已經過世,老奴在這世界上早已沒有了任何親人。您要是不讓我繼續在您這裏做奴仆,那就是要了老奴的命啊!”
虞寒雲有些為難地看了看清照,猶豫了片刻之後,將樸仁俊從地上扶起來,看著他說道:“我隻是想要給你一筆錢,讓你可以安度晚年,總比伺候別人要好的多啊。”
誰知道,樸仁俊卻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看著虞寒雲說道:“隻要能夠繼續跟在少爺你身邊,不管在哪裏,我都是在安享晚年。”
聽到這麽說,虞寒雲還想再勸說什麽,隻聽見清照輕輕歎息一口氣說道:“寒雲,如今在他眼裏,你就是他唯一的親人,留在你的身邊才是最好的選擇,我們就不要拒絕了,留他在身邊做個管家也好啊。”
沒等虞寒雲說話,隻聽樸仁俊立刻點頭說道:“多謝少夫人收留。”
虞寒雲見狀,隻能點頭答應,看著樸仁俊說道:“您已經一把年紀了,就留在這裏做個管家,好好安享晚年,不要再做粗活重活了。”
樸仁俊連忙點頭,很是感激。隨後,沒等虞寒雲給樸仁俊倒上一杯熱茶,便見樸仁俊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情一樣,立刻掏出了一張鹿皮地圖遞給了虞寒雲。
隻見鹿皮地圖上全是一些地名,正當虞寒雲感到疑惑的時候,樸仁俊對虞寒雲解釋道:“這裏麵是你母親家族世代都在尋找的奇珍異寶的所在地,可惜隻找到了一小部分,並沒有全部都找到,若是少爺你能夠全部都找到的話,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虞寒雲仔細看著鹿皮地圖上的地名,有些地名就連他自己都是聽都沒聽過,更別說去找了。但是,既然母親已經找到了一部分,便說明這是可行的,裏麵十有八九都是真的存在的。
這麽想著,虞寒雲便決定在津門開起古董行。有了亡母的這筆豐厚的遺產,虞寒雲與清照的日子變得好過了起來,不僅換了一個看著還算不錯的小宅子,就連古董行也說開就開了起來。
這下子,虞寒雲成了整個津門的焦點。誰能想到,之前還是一個畫攤兒的窮畫家,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在津門裏有頭有臉的人物。甚至於,就連秦爺都跟他有所深交,這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
而之前得罪過虞寒雲的洋人,更是想不到自己得罪的這個人,竟然也是有背景的。
而在私下裏,虞寒雲也成立了一個真正為他專門收集全天下所有寶物古董的幫派,取名為:津門堂。
虞寒雲出任堂主,昭告津門城,這買賣就開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