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古董行才剛剛成立,就引來了同行的嫉妒。

這一天,天津古董街的杠把子,徐記古董的徐老板找到了之前得罪過虞寒雲的洋人。這才剛坐下,便聽徐老板對洋人說道:“掌櫃的,現在虞寒雲成了津門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就不怕他報複你嗎?要我說,咱們兩個不如聯起手來,把他給趕出去,這樣對你對我,也算是一件好事,如何?”

洋人卻搖搖頭,看著徐老板頗為得意地說道:“我在津門裏,就算是秦爺也不一定能夠動的了我,隻要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他就自然不會把我怎麽樣。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跟這種有著不明了背景的人動手的好。”

說完,洋人就率先離開了。

徐老板卻認為洋人是害怕虞寒雲報複,因此並沒有放在心裏。在他看來,虞寒雲就算再有背景又如何?這裏是津門,不是他虞寒雲的地盤,而是他們這些本地人的地盤。他又是在津門裏做古董的佼佼者,虞寒雲不管怎麽樣,都應該給他三分顏麵才是。要是虞寒雲不懂怎麽給人麵子,那他就好好地教教他,該如何做人!

徐老板這麽想著,本想去找虞寒雲商談一下利益的問題,先禮後兵,倒也算是給了他一點麵子。可是,誰能想到虞寒雲卻壓根就不願意待見他,直接把徐老板給拒之門外了,這是徐老板怎麽都沒有想到的。在津門裏,就連秦爺都要給他三分薄麵,好歹他徐老板也算是在這裏有點門臉的人。這虞寒雲算什麽東西,竟然敢一點麵子都不給他!

這麽想著,徐老板的心情頓時惡劣到了極點。

“哼,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徐老板對著虞寒雲的古董行方向狠狠地叫罵了起來,直到心裏的氣消減一些之後這才轉身離開。

透過窗戶,看著徐老板這麽生氣的樣子,清照有些擔憂地問道:“寒雲,咱們這樣不大好吧。不管怎樣,徐老板在這裏都是古董行的頭兒,你要是把他給得罪了,那咱們會不會出事啊!他肯定會讓咱們吃不了兜著走的,你說怎麽辦?”

虞寒雲並不在意地說道:“不要太擔心,就憑他也想動我?我如今已然不是之前的那個窮畫家了,我有家底,也有秦爺幫忙撐腰,還有你哥哥。他就算動我,也要考慮好動了我之後的後果才行。”

聽虞寒雲這麽說,清照即便擔心,卻也不好再說什麽。

第二天,正當夥計們準備開門時,店裏已然被人給洗劫一空。甚至於,還有幾個小混混當著他們的麵,正在拚了命的砸店裏一些比較貴的東西。

這下子,夥計還有樸仁俊坐不住了,立刻上前製止,誰知卻差點被暴揍一頓。

“告訴你們,你們老板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這就是下場!要是識相的話,就自己趕緊的去跟我們徐老板磕頭認錯,再送上幾百大洋,這件事情就算罷了。不然的話,我可告訴你們,現在,隻是開始!”

說罷,這些混混轉身就走了。

而虞寒雲在得知之後,不慌不忙地說道:“沒事,今天擺的,全部都是贗品。我早就猜到他一定會下手,所以提前一步,全部都給換成了不值錢的贗品。”

聽到虞寒雲早就已經做了安排,清照和樸仁俊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但是,這件事情不可能就這麽算了。於是,虞寒雲也找了一些小混混,親自帶人上門,把徐老板的店給砸了。

這下子,徐老板傻了眼了。他本意是想要把虞寒雲給教訓一頓,可是,誰能想到,他竟然反其道而行之,這令他簡直無法忍受。

“虞寒雲,我這些古董加在一起好幾萬大洋呢!你賠我!”

虞寒雲卻是不緊不慢地說道:“你的人,把我的店給砸了,我不要你賠錢,所以,我也把你的店給砸了。你要是不服氣的話,現在就去我店裏,我也讓你再砸一回好了。”

徐老板被氣得夠嗆,竟真的帶著幾個小混混就往虞寒雲店鋪的方向走去。

可誰知道,剛到店鋪外麵,就看見李德在這店裏坐鎮,徐老板一下子就愣住了。李德是什麽人他自然是知道的,那可是秦爺的忘年交,得罪他就等於得罪秦爺。徐老板就算是再憤怒,卻也知道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他連忙看著李德問道:“李署長,不知道你在這裏有什麽事情啊?”

隻見李德慢慢地抬眼,不屑地看著徐老板,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小混混,好一會之後,才慢悠悠地說道:“你在這裏做什麽?”

徐老板聞言,立刻開始倒苦水:“李署長,你是不知道啊!這虞寒雲不知死活,竟然帶人去把我的店給砸了,你說這要我怎麽辦?那家店可是我全部的心血,我好幾萬大洋,就這麽沒了,怎麽能夠不生氣啊!”

李德看了看在徐老板身後慢慢走來的虞寒雲,笑了笑說道:“那,依照徐老板的意思,這件事情應該怎麽解決呢?”

“當然是要讓我把他家的東西,也全部都給砸完!”

誰知道,李德卻說:“那我要是不允許呢?”

“李署長,你可是這裏的保衛署署長,你不能因為虞寒雲也跟秦爺關係較好,你就徇私枉法啊!”徐老板情急之下,脫口而出道,“我的全部心血都沒了的話,你說我應該怎麽辦?”

本以為,李德會因為他的一番話而有所收斂,多少可以為他說點話,可是誰能想到,李德卻不緊不慢地說道:“你說我的妹夫,砸了你的店?那你怎麽不說,昨天你的人來我妹夫的店裏,把他的店給砸了呢?”

妹夫?

徐老板一下子就愣住了,不可置信地說道:“妹夫?虞寒雲是你的妹夫?你可別跟我開這個玩笑啊!”

李德冷哼一聲說道:“誰會拿這件事情開玩笑,你給我聽好了,虞寒雲是我的親妹妹清照的丈夫,自然也就是我的妹夫!你來找他的麻煩,那就是找我的麻煩!知不知道?”

徐老板怎麽都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他一時間竟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才好。隻聽得李德指著他的鼻子,又罵了起來。

“你說你,平日裏怎麽欺負其他同行,隻要不是太過分,我和秦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看見算了。可如今,你竟欺負到我妹夫的頭上來了。昨晚,他這裏被你的人可是又砸又搶,損失了不少錢。今天,去你店裏砸店東西,怎麽了?你不服氣?”

徐老板被李德這麽一通亂罵,心裏原本的怒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即便有,也隻能硬生生的給憋著。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平日裏寒酸至極的虞寒雲,竟然會是李德的妹夫。這是他不管怎麽樣,都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李德見徐老板好一會都沒有說話,便又指著他說道:“現在,他就在這裏,你還想把他的店給砸了嗎?”

徐老板知道李德不好得罪,便也就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看著虞寒雲憤恨不已地說道:“既然,他是你妹夫,那不管他做什麽事情,我也隻能忍著,不能說一個不字,這一點,我還是明白的。”

“明白就好!”

徐老板氣的臉都白了,見虞寒雲頗為得意的樣子,即便很是生氣,卻也隻能憋在心裏,轉身想要離開。可是,卻反而被虞寒雲給叫住了。

徐老板的怒氣有些憋不住了,咬牙切齒地看著他說道:“你還想怎麽樣?這件事情我已經不追究了,難不成,你還想讓我這一把老骨頭,在你麵前給你跪下磕頭謝罪嗎?”

虞寒雲卻是很通曉情理的樣子,看著徐老板搖搖頭說道:“當然不是。其實,我是很能夠明白徐老板現在的心情。我在這裏也算是一個新人,平日裏自然是少不了要徐老板照料。”

徐老板冷哼一聲,看著虞寒雲說道:“你可是有秦爺和李署長照料的,再者而言,你又是李署長的親妹夫,我怎敢照顧你啊!”

虞寒雲拍了拍手,送上了五千大洋放在了徐老板的麵前,看著他說道:“這件事,說到底都是我們兩人的一時衝動而造成的。正所謂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這點錢,就當做是賠償徐老板的部分損失,我這裏的損失就不必徐老板你自掏腰包了,以後,咱們互相照料,你看如何?”

徐老板本想發作,但轉念一想,虞寒雲確實不是他能夠得罪的人,他背後的人說不定不隻是有李德和秦爺。與其把虞寒雲趕出去,倒不如借助虞寒雲的勢力,好讓自己在津門的名聲越來越大,徐老板是個生意人,這其中的道理,自然也是能夠明白的。

徐老板想了想,臉上的神色有了細微的變化,看著虞寒雲好一會,最終隻能示意身邊手下人將大洋收下:“既然,虞小弟都已經這麽說了,那我要是不領情,反而顯得我不懂事了。”

徐老板看著虞寒雲,臉上的怒意逐漸消散,最終露出了較為和善的笑容。

虞寒雲也是笑笑沒說話,他知道要想在這裏站得住腳跟,能夠得到更多自己想要的東西,就不能夠得罪這裏的頭兒。否則,以後他要是想要拿到鹿皮上的那些寶物,隻怕是有些難度。

“好了,既然這樣,那我就告辭了。”徐老板拍了拍虞寒雲的肩膀笑道,“你這個後生很可畏得很,將來必定前途無量啊!”

回到府中後,管家有些不明白,徐老板為何朝著一個後生服軟,這根本不像徐老板的性子。

徐老板白了一眼管家,冷聲道:“這五千大洋,自然是比不上我的損失。但是,如果能夠獲得虞寒雲這麽一個人脈,將來利用他背後的資源以及背景,讓我可以在這裏無人敢得罪的話,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你說呢?”

管家頓時恍然大悟,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