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李: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正在被他們關在水牢裏,每天喂奇怪的藥吃,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飯了,這兩天那個怪叔叔有時候還會對我猥瑣的笑……
當無傷看到第一句話的時候,差點忍不住把信撕了。
“子歸不棄!你個人渣王八蛋!”無傷覺得從沒有這麽憤怒過,當他砸掉兩個桌子和床之後接著看的時候,發現自己被耍了。
……上麵說的話,全都是騙你的,讓你丟下我一個人跑掉不管,羽蓉姐姐挺照顧我的,我的生活很好,寫這封信的時候我們已經上岸了……
無傷淚流滿麵,覺得自己真的蠢得無可救藥了,但是知道芙蕾平安無事之後,又忍不住的高興了起來。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你,雖然你長的不帥,喜歡猥瑣女老板和小姑娘,平時看起來很齷齪,膽子小,做的飯不好吃……
好吧,我有這麽多缺點麽,無傷有種淚流滿麵的衝動……
……但是你看起來還是蠻可靠的,等我到了東京之後要買禮物給我,不準胡弄人,還有記得按時刮胡子,你留胡子一點都不好看,要經常洗澡,換衣服,別臭臭的,聞起來很討厭……
“什麽啊,一點都不萌啊。”雖然這麽說,無傷還是覺得自己心裏熱熱的,想象著收到禮物的時候,芙蕾高傲的揚起雙馬尾,一臉傲嬌的悄悄瞅著禮物,一臉不在乎的嘴硬說:“我才不在乎呢。”
……昨天晚上,我夢見你了,你說了很多討厭的話,而且(此後一大段被塗黑難以辨認)……手……怪怪的……感覺……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麽,醒來之後就有些像上陽了,等你接到我之後,我們回家好不好……
“手?怪怪的?感覺很奇怪?”無傷露出了猥瑣的笑容,很快反應過來之後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芙蕾,你到底夢見什麽了啊……”
……我總覺得這兩天那些大叔和姐姐有些什麽事情瞞著我,還有那個老年大叔的眼睛變得很嚇人,爸爸說有那種眼神的人是想要殺人了,昨天晚上那個老年大叔和不怎麽老的大叔好像還吵架了……
無傷有些皺眉頭:“老狐狸,你到底想幹什麽?”
……誒?寫這麽多了,不寫了,我去陪小胖玩彈珠,李你要早點來哦。
芙蕾
隻是紙的下麵有幾點水跡,如同淚水滴落在上麵一樣,無傷先是心中內疚,然後反應過來這是芙蕾的惡作劇,他幾乎可以想象到芙蕾帶著調皮的壞笑往上灑水。
“這小丫頭……”他苦笑著將信封小心的收起來,放進了衣服的內袋裏,背起放在牆角的包裹,將青帝和餓犬放到了最合適的地方,堅定地走出門外。
芙蕾,我說過,我會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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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晚了才叫我,你不會睡過頭了吧?”七海厄埋怨著畫師背著行李在走廊裏走著:“早點叫我沒準我還能跟妹夫交流一下感情呢。”
“第一,我叫了五次,第二,我昨晚沒睡,第三,每次我叫你你都說再讓我睡一會。”畫師背著大包跟在了他的後麵,徹夜的繪畫沒有令他產生疲憊的情緒,似乎一點影響都沒有。
“哈哈,是麽?”七海厄看著天花板大笑:“一定是你記錯了,一定是……”
“就當我記錯算了。”畫師不想再這個問題上糾纏:“今天晚上必須到達東京,你看著安排吧。”
“知道知道,你畫個汽車出來不就是了。”七海厄轉身,腳步不停,倒著向後走著攤手說道:“實在不行畫個直升飛機出現不就是了麽?又不遠。”
“直升飛機你會開麽?你貌似連汽車都不會開吧?”畫師再次將他的話嗆回去。
“再畫個司機出來你會死啊!”七海厄有些無奈的提高了聲音。
“第一,我畫不出真正的生命,第二,畫出來的東西如果沒有靈魂支撐的話,我不會的,它也不會。”畫師說道:“我建議你轉彎的速度慢一點,你快撞到人了。”
“啥?撞到……”七海厄還沒有說完,自己的背後就撞到了一個人。
“誒,對不……”七海厄趕忙轉過身對著被撞的人說,說道一半之後笑了起來:“喲,片山,好久不見啊。”
一種無形的殺機籠罩著那個帶著金絲眼鏡,西裝整潔的文雅男人。
“七海君啊,很久不見。”片山井二露出了毫無防備的微笑,一臉和煦:“真巧。”
“我每次見到你都想打你一頓啊。”七海厄咬著牙:“你這種讓人覺得吃了屎之後的笑,真惡心啊。”
“啊,失禮了。”片山一臉誠懇的說:“我的表情讓您感到困惑麽?”
他臉上的誠懇不變,說出了讓七海厄殺機大增的話:“那就接著煩去吧,傻X逼。”
“喲,長本事了啊,片山。”七海厄抽出了法典說道:“你想怎麽死?”
一個蒼老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片山,你的熟人麽?”
咬著煙杆抽土煙的老人從拐角處出現了,看到了七海厄之後想了想說道:“哦,七海先生啊,有什麽誤會麽?”
“蕭先生啊,別來無恙啊,您老還是這麽精神。”七海厄收起了法典,再也沒有看身前的片山一眼,仿佛他隻是牆角的一廢紙團一樣,不值得他投去目光。
蕭楚澤露出笑,吐了一口白煙之後說道:“嗯,我老人家身體硬朗著呢,估計還能活三四百年。”
那一縷白煙凝而不散,在他的周身漂遊著,如同一條飛騰的龍。
“那就好,我們老大對您的身體健康可是很關心呢。”七海厄說道:“您這麽年長的老人家還因為手下無能而勞心勞力,要保重身體呢。”
“嗯?多謝他的關心了,我也一直在關心他的舊傷怎麽樣了?是不是還沒好?”蕭楚澤嗬嗬的笑著予以還擊。
“老大他自己的事情可是從來不跟我們說啊,過幾天您要是還記得,您親自去問他吧。”七海厄笑裏藏刀的說道。
“一定一定,他可別和上次一樣不來。”蕭楚澤臉上的老年斑都笑的抖動起來。
“您先請。”七海厄讓開了身邊的樓梯。
“誒,你們先走吧,老人家了,腿腳不大利索,下樓梯有些慢。”
“不要緊,老大總是教導我們要尊老愛幼,多多謙讓長輩。”
……
兩方互相推脫著,將這個樓梯口堵起來。
“請問可以過一下麽?”在他們的最後無傷等的有些不耐煩了,開口出聲。
七海厄臉色不變,心裏有些煩躁:媽的,這個小子怎麽這個時候出來了,就不能晚點或者早點,非要蹚這灘渾水……
他就這樣看著懵懂的無傷一步步的走過了兩個人的身邊,走向了樓梯。
時間仿佛變慢了,七海厄看著蕭楚澤的雙眼,帶著一種古怪的笑容。
媽的,這個老混蛋一定能感覺到青帝,媽的,你敢對我妹夫動手老子豁出命來也要斷你一隻手。
蕭楚澤仿佛看穿了七海厄的神情,露出了你放心的小熱鬧過,嘴唇蠕動,做出了’青帝‘的口型。
七海厄眯起了眼,全身繃緊。
終於無傷踏上了樓梯,終於讓他鬆了一口氣。
然後下麵的腳步聲響了起來,一身黑袍的玄武抱著傀儡從下麵走上來,發出煩躁的聲音:“老不死的,怎麽這麽慢……”
然後他看到了無傷,無傷也看到了他。
無傷永遠不可能忘記眼前這個年輕人在大院之外張狂的笑容,還有那種純粹的邪惡。
他的身體繃緊了。
玄武露出了笑容,套在十指上的引線動了動。